第129章 Chapter 17
變形課的教室離天文塔很遠，阿爾特米亞一路飛奔都只是剛好卡在點上跑到教室門口。也許是跑得太快了，赫敏臉色蒼白，看起來疲倦極了。
她們拐角碰到了哈利和羅恩。
哈利又跑了幾步到阿爾特米亞的旁邊：“占卜課要爬好長一段梯子——爲什麼會這麼遠？”
“算術占卜也是，”阿爾特米亞說，“教室在天文塔旁邊。”
“爲什麼會有不允許學生在城堡裏騎飛天掃帚的規定？”哈利一臉痛苦，“我們差點遲到了——”
阿爾特米亞推開門，變形課的教室已經被坐滿了，只有第一排還空着。羅恩的眼神有些絕望——哈利和阿爾特米亞搶了左邊課桌的位置，現在只剩右邊了——這張桌子正對講臺，是麥格教授最愛待的位置。
赫敏坐在他旁邊，把杯子裏涼掉的咖啡喝光。
“我的錯覺嗎？”阿爾特米亞往後看了一眼，小聲問哈利，“他們怎麼都在看你？”
“不是錯覺，”哈利的聲音懨懨的，“占卜課上特里勞妮教授預言了我的死亡。”
阿爾特米亞：“？”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麥格教授就進來了。三年級的第一節變形課講的是阿尼馬格斯。
阿爾特米亞的思緒被哈利攪得有些亂，錯過了好幾次麥格教授看她的眼神，甚至沒有注意到她在自己的眼前變成了一隻虎斑貓。
“說實在的，你們今天怎麼了？”麥格教授“啪”地一聲變了回來，四下環視着，“這倒不重要，但這是我的變形第一次沒得到全班同學的掌聲。”
阿爾特米亞又感覺到從背後傳來的灼灼目光——似乎全班都在盯着哈利。
麥格教授的目光落在哈利身上。
“……我們剛纔上了一節占卜課，”哈利無奈開口，“我們在課上讀了茶葉，特里勞妮教授從我的茶杯裏看到了‘不詳’——”
“哦，當然。”麥格教授皺起了眉頭，“不用再說了，波特。所以今年要死的人是你對嗎？”
阿爾特米亞緊緊盯着面前的課本。
“是。”哈利說。
“我明白了。”麥格教授看了阿爾特米亞一眼，然後目光重新落回哈利身上，“那麼，波特，我想你應該知道，自從西比爾·特里勞妮來了這所學校後，每一年都會用預言一個學生死亡的方式迎接新的班級。要不是我從來不說同事的壞話——”
她深吸了口氣，看起來平靜了一點：“在我看來，占卜學是魔法中最不精確的學科之一。不瞞你說，我對它沒什麼耐心。真正有預言天賦的人極其稀少，而特里勞妮教授——”
她又停了下來。教室裏的氣氛終於鬆快了一點，麥格教授用一種很肯定的語氣告訴哈利：“在我看來，你的身體非常好，波特。很抱歉地告訴你，因爲你活着，所以仍舊需要交作業。所以如果你不能保證一下課立刻死去的話，現在最好認真聽講，我不會因爲一個莫名其妙的預言改變對你的態度。”
哈利笑了起來，阿爾特米亞也終於覺得好些了。麥格教授給了一分鐘讓他們討論，然後敲了敲講臺，繼續講有過記載的第一位阿尼馬格斯。
變形課下課後，他們隨着人羣一起涌向禮堂喫飯。令人驚訝的是赫敏竟然跑在最前面，甚至來不及坐下就往嘴裏塞了一個圓麪包。
“羅恩，振作起來，”赫敏含糊不清地說，“如果你聽見麥格教授的話了。”
她替羅恩舀了一些燉菜，但羅恩很罕見地沒有看一眼。他面色嚴肅地看向哈利：“告訴我，你沒有在任何地方見到過一隻黑狗。”
“什麼黑狗？”阿爾特米亞轉過頭，“我治療過的那隻？”
羅恩瞪大眼睛：“……”
過了一秒，他尖叫道：“你也見到了‘不詳’？”
“好了，沒有任何人有不詳，黑狗更是隨處可見。”赫敏不耐煩道，“阿爾纔沒有不詳，今天的算術占卜課說她未來圓滿光明——說真的，占卜比起算術占卜來什麼都不是。”
“你還沒上過那門課呢！”羅恩怪叫。
“隨便你怎麼說吧，”赫敏把他面前的燉菜收走，“你不喫我吃了。”
午飯後他們動身去上第一節保護神奇動物課。昨晚的雨停了，天空灰濛濛的，腳下的草地溼潤而富有彈性。
羅恩和赫敏不知怎麼又吵了一架，現在一左一右地隔了很遠，誰都不跟誰說話。阿爾特米亞提着書包跟哈利走在他們後面，另外一隻手還拿着被一根繩子綁住的《妖怪們的妖怪書》。
他們走過傾斜的草坪，直到在海格的小屋前看到三個熟悉的背影時才意識到這節課他們要跟斯萊特林的學生一起上。
馬爾福興致勃勃地跟克拉布和高爾說話，另外兩人咯咯地笑。
“我很確信他們在說什麼。”哈利說，“要打個賭嗎？”
“或許他們也在打賭。”阿爾特米亞說。
“賭我多久死？”
“拜託，別說出來，”阿爾特米亞呻吟道，“我不想再聽見這個預言了。”
海格穿着他的鼴鼠皮大衣，站在門前大聲地催促着學生們加快腳步。等全班到齊後他牽上了牙牙，興高采烈地招呼着他們：“我今天有好東西給你們看！每個人都在這裏了嗎？很好，跟我來！”
“他不會要帶着我們去禁林吧？”這段路哈利熟得不能再熟了，感覺下一秒海格就要拐進去了。
阿爾特米亞想起了海格給自己的樹屋，突然很想在禁林上空飛一圈。
所幸海格並不準備在禁林上課。五分鐘後他們到了一個類似圍場的地方，海格打開柵欄，讓他們在外面等一會兒。
他走了進去，可是裏面什麼都沒有。
“圍到這裏來！”海格衝他們招手，“現在，你們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課本——”
“要怎麼做？”德拉科·馬爾福用拖沓而冰冷的語氣問。
“什麼怎麼做？”海格看向他。
“我們要怎麼打開這本書？”馬爾福重複了一遍。他給海格看他那本被綁得結結實實的課本，旁邊的潘西用了一個大夾子把書頁夾住。
“沒人成功把書打開嗎？”海格有些失望，並在看到阿爾特米亞手裏那本被綁住的書後更加垂頭喪氣了。
哈利把自己五花大綁的書往身後藏了藏。
“好吧，你們必須撫摸它們。”海格說，拿起赫敏的課本演示，“就像這樣。”
他扯下課本上的魔法膠帶，用他巨大的食指按住書脊。書本顫抖了一下，然後安靜地躺在他手心，就像是一本正常的書那樣。
“哦，聽起來我們真是蠢得可以！”馬爾福冷笑，“我們應該撫摸書脊！這麼簡單的事怎麼會有人想不到！”
“我——我以爲這會很有趣。”海格拿不準地看向赫敏。
“是啊，太有趣了！”馬爾福扯了扯嘴角，“那些能把我們的手咬斷的書！”
“閉嘴，馬爾福。”哈利輕聲道。他轉過頭，用警告的眼神盯着他。
這是海格的第一節課，他希望一切順利。
“好吧……”海格有些語無倫次了，“——那麼，你們現在打開課本，而且——現在需要上課了，是的，我現在去找它們，你們等一會兒——”
他大步跨出圍場，一頭扎入禁林，不見了。
“梅林，這地方要完蛋了！”馬爾福大聲道，“鄧布利多竟然讓這種蠢貨來教書，我如果告訴我的父親——”
“閉嘴，馬爾福。”哈利重複了一遍。
“小心，波特，你後面有個攝魂怪！”馬爾福揚起一個惡劣的笑容。
“啊啊啊啊啊！”拉文德在這時尖叫了起來，“哈利，你後面！”
哈利不想承認自己被嚇到了，不過他認爲自己轉身的動作還不算太僵硬。阿爾特米亞把他拉開了一點，下一秒一頭長相奇怪的生物就跨進了圍場，後面還跟着十幾只。
海格跑在最後，氣喘吁吁地關上柵欄：“阿爾——對，過來幫我牽一下！”
“他在叫誰？阿爾？”西莫瞪大眼睛，“阿爾特米亞嗎？”
不只是西莫，其他人也都覺得海格瘋了。這些動物有馬的身體、後腿和尾巴，但是前腿、翅膀和頭都屬於鷹。他們有着冰冷的鋼鐵色的喙和橙色的眼睛，前腿的爪子就足有半英尺長，看起來很致命。
它們的脖子上都有厚厚的皮項圈，鏈子全都被海格拽在手裏。
“快！”海格催促道，“阿爾！”
阿爾特米亞把書包和課本遞給哈利，硬着頭皮翻過圍欄。她從海格手裏接過了一條鐵鏈。緊接着海格又塞給她一根。
“放心吧，這是鷹頭馬身有翼獸。”海格小聲道，“獅鷲是它們的天敵。”
“它們現在更像是我的天敵。”阿爾特米亞繃着聲音。
“我給它們聞過你的羽毛和頭髮，”海格把一半的鏈子都扔給她，然後用空出的手拍拍她的腦袋，“放心吧。”
阿爾特米亞不太放心，雖然她能感受到它們的畏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自己牽着的這些鷹頭馬身有翼獸畏懼得有些懷疑。
拜託了，別太聰明。阿爾特米亞在心裏祈禱着，她不想在全班同學面前變獅鷲。
海格讓大家靠近一點。但是除了哈利、羅恩和赫敏沒人想靠近。不過海格也不氣餒，他驕傲地看着它們：“關於鷹頭馬身有翼獸，你們要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它們很驕傲。它們很容易被冒犯，所以永遠不要侮辱它們，因爲這可能是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馬爾福、克拉布和在後面低聲說話，他們顯然聽不進去。哈利有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他們在密謀要如何攪亂課堂。
“你得尊重它。你要先走近，然後鞠躬，接着就是等待。”海格說，“如果它也向你鞠躬，那你就可以撫摸它，否則——”
“爲什麼她不需要？”帕金森懶洋洋的聲音響起，“波特沒有鞠躬吧？”
“呃——”海格顯然沒想好要怎麼解釋，求助地看向阿爾特米亞。
“我餵過它們。”阿爾特米亞冷靜道。潘西顯然還想開口，但阿爾特米亞把她打斷了：“別問我爲什麼餵過它們。用你的腦子想想，帕金森，我也不是第一次當助教了。”
海格鬆了口氣，感激地看了阿爾特米亞一眼。阿爾特米亞繃着臉，用盡全身力氣才忍住不去躲離她最近的那隻的喙。
“總之，就是這樣。”海格說，“誰想來試試？”
作爲回答，大多數同學都退得更遠了，就連哈利、羅恩和赫敏都顯得有些猶豫。
“沒有人？”海格神情懇求。
“我來吧。”哈利說。
他身後有人到吸了一口冷氣。
帕瓦蒂在他背後尖叫：“哦，不，哈利，別忘了你的茶葉！”
哈利沒理她，撐着柵欄翻過去。
非常好，我們竟然在這裏相遇了。阿爾特米亞看着越走越近的哈利，把手裏的鏈子拽得更緊了一點。
哈利迎上她的目光，兩人同時在心裏嘆了口氣。
拜託，請一定順利吧。兩人不約而同地想着。
爲了讓海格好好上節課，他們全家都搭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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