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Chapter 21
“不知道他們帶來了什——”韋斯萊先生說到一半，突然急匆匆地摘下自己的眼鏡，似乎施了防塵咒的眼鏡真的會髒似的：“是媚娃！”
輕柔的音樂滑進轟鳴的人聲裏，就像是那些披散着白金色頭髮的美人一樣。大約有一百個，跟着音樂聲一起滑進場館。
阿爾特米亞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人——簡直不像人了。她們的皮膚如月光般皎潔，舞動時身後的頭髮呈扇形散開，幾乎是帶着銀光。
她簡直看呆了，從來沒有哪一刻如此時一般感謝來得早的自己——她不想越過別人的後腦勺看錶演。
鼓點漸漸密集，媚娃們舞動得越來越快，阿爾特米亞感覺自己快呼吸不過來了——她該看哪裏？看那一張比一張完美的臉還是她們漂亮整齊的動作？這簡直是視覺盛宴，她覺得她可以坐在這裏看上一整年。
——直到一個黑色的腦袋和一個紅色的腦袋闖進視線，把媚娃們遮了個乾乾淨淨。
“哈利！羅恩！”阿爾特米亞出離憤怒了，沒注意到赫敏也跟她一起在喊。
“你們擋住我了！”
“你們在幹什麼？”
音樂聲就是在這一刻停的。現場響起了極度不滿的怒吼，沒看到結束動作的阿爾特米亞的憤怒不比任何一個人少，氣急敗壞地起身把踩着欄杆想跳下去的兩人抓回來：“中間的那個媚娃跳起來了，然後呢？”
“什麼？”羅恩的眼神還是恍惚的，“誰跳起來了？”
“你不看舞蹈你衝上去幹什麼！”阿爾特米亞更生氣，轉頭問哈利，“你呢？知道她們怎麼結束的嗎？”
“……滑動着散開，”哈利遊離了一會兒後回過神來，迅速道，“中間的踩着旁邊人的肩膀跳起來……就像是花開了一樣。”
“好極了，我能想象得到那有多漂亮！”阿爾特米亞鬆開手，“但是託你們的福，我也只能想象了！”
她坐了回去，勉強收拾好心情準備看愛爾蘭國家隊的吉祥物。
其他人差不多和她一樣心不在焉，羅恩甚至開始拔帽子上的三葉草了。
阿爾特米亞想不出還能有什麼表演能媲美媚娃的舞蹈，除非愛爾蘭找一百個小天狼星上去跳舞。
一百個小天狼星……
她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然後坐直了一點。
——如果是這樣，她保證自己直到死亡都會是愛爾蘭國家隊的忠實粉絲。
“現在，所有人舉起魔杖，”盧多·巴格曼大吼道，“爲愛爾蘭國家隊的吉祥物歡呼！”
一顆巨大的彗星拖着綠金色的光衝進球場，然後分裂成了兩顆更小的彗星，各自朝着五十英尺高的球框飛去。一道彩虹將它們連接起來，橫跨了龐大的球場。
在現場驟然變大的歡呼聲中，所有東西都消失了，光球重新組合成一片閃閃發光的三葉草——它拖着金色的光芒，在球場上空翱翔。
阿爾特米亞目瞪口呆地看着三葉草飛到她的頭頂，沉重的金幣嘩啦啦地砸了下來。
那片三葉草是由無數小個子男人組成的，他們的手裏都拿着一盞綠色或金色的小燈。
“小矮妖！”韋斯萊先生大聲笑道，“我愛他們！”
“給你！”羅恩笑得燦爛極了，把懷裏的金幣盡數塞給了哈利，“現在你得給我買聖誕禮物了，哈！”
“沒問題！”哈利大聲說，把金幣塞進錢袋後跟着羅恩一起掃蕩着地面上剩餘的金幣。
阿爾特米亞撿起掉在自己裙子上的兩塊，放在耳邊敲了敲。
“敲出什麼來了嗎？”喬治的聲音從右邊傳來，阿爾特米亞有些震驚地轉頭——她明明記得坐在自己右邊的是哈利。
“剛纔他要跳下去的時候我就想過來了，結果你也跟着走了，”喬治攤了攤手，“感謝小矮妖——所以這些是真的嗎？”
“應該是吧？”阿爾特米亞把兩塊金加隆放進口袋，“我就是試試。”
喬治笑了起來，然後把手裏的全景望遠鏡遞給阿爾特米亞：“我把舞蹈存下來了。”
阿爾特米亞的眼睛裏爆發出驚喜的光芒，小心翼翼地把望遠鏡接了過來。
“但是隻有後半段。”喬治說，“我不知道你還喜歡看這個。”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阿爾特米亞小心地湊近看了一眼，再一次被媚娃美到呼吸一滯，“上帝啊，我喜歡她們的頭髮……你看到她們跳舞了嗎？明年暑假我要去保加利亞，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
“好了，回去再看吧。”喬治把望遠鏡按了下去，然後指了指球場，“比賽開始了。”
阿爾特米亞這才驚覺自己竟然沒聽到巴格曼介紹球員，也錯過了比賽開始的哨聲——此時比分已經來到了十比零，愛爾蘭隊領先。
“是特洛伊，愛爾蘭隊的追球手簡直是世界一流——”喬治的語速越來越快，到最後直接站了起來，跟着弗雷德和查理一起跳上跳下，“相信我，阿爾，這可比媚娃的舞蹈精彩一百倍！”
愛爾蘭的小矮妖似乎也這麼覺得，組成三葉草挑釁地晃了晃，坐在他們對面觀戰的媚娃一臉慍怒地看着他們。
赫敏也舉着手臂跳了起來，正在笑話因爲調了慢速旋鈕而錯過進球瞬間的哈利。
“你得用正常的速度觀看！”她大聲道，“否則會錯過很多東西的！”
“特洛伊——米萊——莫蘭！”十四個騎着火弩箭的魁地奇球員的速度只夠巴格曼念出他們的名字，“漂亮的——愛爾蘭得分！二十比零！”
“他想說的是鷹頭進攻陣型！”阿爾特米亞也跳了起來，大聲給赫敏解釋，“完美的配合，愛爾蘭隊的拿手好戲——”
說話間愛爾蘭隊又進一球，比分來到了三十比零。
水晶球裏的錄影和親眼看到的震撼完全不一樣，更別提阿爾特米亞本來就是追球手——沒有追球手在看到這樣完美的配合時能不心動，他們簡直是最頂級的球員。
保加利亞隊的擊球手拼命把遊走球向愛爾蘭隊的追球手打去，他們的追球手也開始破壞愛爾蘭隊的陣型。
終於，在愛爾蘭隊兩次被迫散開後，保加利亞隊的追球手伊萬諾娃突破了守門員瑞安的防守，爲保加利亞打進第一球。
媚娃開始跳舞慶祝，此時此刻的阿爾特米亞恨不能長兩雙眼睛——不過很快她就沒有糾結了，因爲全場十萬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飛速下墜的克魯姆和林奇身上。
巴格曼簡直是在嘶吼：“找球手動了——”
“他們要墜毀了！”赫敏尖叫道。
“不，”哈利眯起眼睛，“我並沒有看見——”
哈利說對了，赫敏也說對了一半。最後一秒裏威克多爾·克魯姆停止了俯衝，盤旋着繞場一週，而艾丹·林奇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朗斯基假動作！”弗雷德發出一聲哀嚎，“傻瓜！”
“梅林，保佑他沒事，”韋斯萊夫人心臟都要嚇出來了，“哈利和阿爾平時就這個速度？”
“準確來說，夫人，我沒有往地上衝的愛好！”阿爾特米亞大聲道，“但哈利很喜歡！”
訓練有素的醫療團隊立刻把林奇擡下去治療，愛爾蘭隊的隊長申請暫停比賽。
克魯姆的塊頭很大，但飛翔的他卻輕盈靈活得像一片羽毛。
阿爾特米亞從沒見誰飛得那麼快過，不像是在騎火弩箭，更像是天生就會飛翔。
他很厲害。
過了大約十分鐘，林奇在穿着綠色衣服的支持者的歡呼聲中再次回到了賽場。他被撞歪的鼻子又正回來了，但是額頭依然紅腫，下巴上傷口猙獰。
他的出現似乎給了愛爾蘭新的心臟，在裁判再次吹響口哨的十五分鐘內，愛爾蘭足足進了十個球。
比分來到一百三十比十，雙方的手段都開始骯髒了起來。
紅綠的隊服在場上交錯，看過上學期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比賽的人都有些恍惚，彷彿回到了霍格沃茨。
球員們開始頻繁犯規，在保加利亞隊的守門員佐格拉夫衝出防守範圍撞偏了愛爾蘭隊的追球手米萊時，伴隨着愛爾蘭球迷憤怒的尖叫的是裁判尖銳的哨聲。
“比賽中不能過度使用肘擊！”巴格曼的聲音壓過怒吼的觀衆，“愛爾蘭隊得點球，米萊接住了裁判的球——她過去了！”
小矮妖又開始組成三葉草，媚娃一甩頭髮就開始跳舞。裁判穆斯塔法咧着嘴看向她們，得意地揉着肌肉，似乎完全忘記了比賽。
“噢，梅林，來個治療師把他扇醒！”巴格曼怒吼道。話音還沒落下，兩名愛爾蘭隊的隊醫就風一般的衝了出去——一個踹他的小腿，另一個左右開弓給了他兩耳光。
穆斯塔法清醒了過來，看起來異常尷尬。他開始對媚娃大呼小叫——與此同時，媚娃也停止了跳舞，保加利亞的紅色球席開始喧譁。
“我沒弄錯的話，他是想把保加利亞的吉祥物罰下場！”巴格曼的聲音充滿難以置信，“聞所未聞！”
“該死的，她們只是在支持自己的隊伍！”阿爾特米亞跳上欄杆，“他就該再被扇幾下——”
赫敏和哈利一左一右地捂住了她的嘴，哈利崩潰道：“別說髒話！”
阿爾特米亞掙開他們的手，在看到媚娃離場了之後出離憤怒了：“我要投訴！”
穆斯塔法再次判給愛爾蘭隊一個點球，理由是保加利亞的吉祥物無故干擾裁判。
“斯內普來了都能比你做得好！”阿爾特米亞用力地拍打着欄杆，“愛爾蘭隊不需要這種——”
這下捂着她嘴的變成了喬治。他用力把趴在欄杆上跳腳的阿爾特米亞撕了下來，等不及讓她雙腳着地就半抱半拎地把她帶離了盧修斯·馬爾福的攻擊範圍，還向着巴格曼的方向大聲道：“需要，需要，愛爾蘭隊需要這個點球——我沒有異議！”
“我也沒有異議！”弗雷德難得跟他統一戰線，看着阿爾特米亞崩潰道，“你到底是哪邊的！”
“我當然支持愛爾蘭！”阿爾特米亞大聲道，“但是——”
“你想看跳舞我學行嗎？”弗雷德更崩潰了，“反正喬治錄下來了，我跳給你看行嗎？”
阿爾特米亞：“……”
腦海中浮現的畫面讓她冷靜了一點。
“不用了，謝謝。”阿爾特米亞婉拒，“喬治，能把我放下來了嗎？”
她冷靜了，但是保加利亞的兩個擊球手卻冷靜不了，揮舞着球棒跟穆斯塔法激烈地爭吵了起來。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總之剛剛離場的媚娃們又回來了，穆斯塔法的臉色很不好看。
阿爾特米亞的氣終於順了，揮舞着旗子給準備點球的愛爾蘭隊加油。
特洛伊成功投進兩個點球，比分來到一百五十比十。
比賽繼續，保加利亞的擊球手沃爾科夫和沃爾查諾夫簡直瘋了，揮舞着球棒滿場亂竄，根本不管自己打到的是球還是人。他們追球手迪米特諾夫拿着鬼飛球就朝莫蘭衝了過去，差點把她從掃帚上撞下來。
綠色的浪潮翻涌起來：“犯規！”
裁判吹響哨聲，巴格曼大聲道：“點球！”
小矮妖們飛到半空中朝媚娃做了個手勢——媚娃看到的瞬間就失去了控制。她們沒再跳舞，用力把火一樣的東西扔向小矮妖。
她們現在一點都不漂亮了，臉拉長成了尖嘴，帶着鱗片的翅膀從肩上伸了出來，衝着他們尖嘯。
“什麼意思？”阿爾特米亞看着半空的那個手勢迷惑道，“她們爲什麼那麼生氣？”
喬治：“……”
“這次我站你，”喬治把她試圖比劃的手緊緊裹住，說出這句話的瞬間表情都很痛苦，“小矮妖的錯，這可比髒話髒多了。”
球場下亂成了一鍋粥，球場上也不遑多讓，兩方人都打了起來。哈利往阿爾特米亞那邊看了幾眼，欲言又止。
他看看喬治又看看阿爾特米亞，最終還是強迫自己把目光放在了球場上。
“小天狼星下手太重了！”哈利抱着腦袋跟赫敏說，“導致我現在看到喬治都覺得很愧疚——我和阿爾偷偷給萊姆斯寫信，你知道他怎麼說的嗎？”
他顯然不需要回答，因爲下一秒就壓着聲音尖叫了起來：“他說愧疚很正常，因爲這就是他從十一歲開始過的日子！他還感謝我，說我的來信終於讓他徹底確定自己是個正常人了！”
赫敏：“……”
驟然拔高的歡呼聲打斷了他們的交談，莫蘭得分了。緊接着米萊搶到球，一分鐘內再次得了十分，比分拉到了一百七十比十。
愛爾蘭隊的擊球手把遊走球狠狠擊向克魯姆，他的鼻子被打斷了。與此同時，林奇開始俯衝，草地上的那一點金色突然耀眼極了。
不是朗斯基假動作，那是真的金色飛賊。
克魯姆也動了。他緊緊地跟在林奇後面，溢出的血液甚至趕不上他的速度。他在離地十英尺的時候與林奇齊平了，兩人一同衝向金色飛賊——
“他們要墜毀了”赫敏大聲尖叫。
“不會的！”羅恩比她更大聲。
“林奇會的！”哈利咆哮。
他再次說對了，林奇第二次砸在了地上，而克魯姆消失了。
“克魯姆呢？”查理揮舞着手臂，“金色飛賊在哪？”
“他在上面！”羅恩尖叫道，“不可思議！”
克魯姆飛到球場中央，高高舉着的手裏是已經合攏翅膀的金色飛賊。計分板在他身後閃爍着，有一半的人都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保加利亞：160，愛爾蘭：170」
就像是一架巨大的噴氣式客機在加速，隆隆的呼喊聲越來越大，最後愛爾蘭球迷爆發出喜悅的尖叫聲。
“一百七十比一百六十！”巴格曼激動得彷彿改了國籍，“愛爾蘭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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