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膽的秦可卿
這便是秦可卿情不自禁產生的大膽想法。
對她而言，這個想法確實是大膽的。
她是閨閣小姐且已定親，定親的對象還是寧國府那種豪門的公子。
這樣的她，確實不便見外男。
而且，秦業事先跟她打過招呼，雖則今日將柳湘蓮請來赴宴，但不許她跟柳湘蓮當面相見，只許她在西廂房裏隔着窗子跟柳湘蓮說幾句話。
秦可卿卻屬實想跟柳湘蓮當面見一見了。
今日之前，柳湘蓮本就已讓她秦大美人一見鍾情，半杯“夕陽晚照”，又讓她對柳湘蓮如癡如醉。
何況，秦可卿下半年就要嫁入寧國府，在她想來，若是今日錯過了跟柳湘蓮見面的機會，這輩子便可能都見不到柳湘蓮了。
秦可卿可是一個心性高強、聰明不過的女子！
……
……
柳湘蓮上演的一出美酒贈佳人，獲取了佳人秦可卿的喜愛，卻讓迂腐古板的秦業有所鬱悶。
堂屋內，秦業正言厲色問起了柳湘蓮：“聽說你是柳原的曾孫？”
柳湘蓮堆着笑：“正是。”
秦業繼續正言厲色：“聽說你近日被逐出了柳家？”
柳湘蓮收住笑：“正是。”
秦業更加正言厲色：“你爲何會被逐出柳家？”
柳湘蓮被逐出柳家這件事，業已傳得不少人知曉，秦業是聽賈珍說的，但秦業不知真實原委。
當即，柳湘蓮將真實原委詳細地對秦業說了一番。
秦業聽完點了點頭，沒有懷疑，柳湘蓮正在裝修的酒吧，他可是已經去過，今日柳湘蓮帶來的雞尾酒也可爲證據。
這時，給秦可卿送酒的婆子回到了堂屋，對秦業笑道：“老爺，姑娘嚐了柳公子送的酒，說她喫着好。”
秦業輕輕點了下頭，故意避開這個話題，對婆子道：“你把鍾兒叫來，讓他見見客人。”
秦業當年因無兒無女，便從養生堂領養了一兒一女，養子早死了，養女便是秦可卿。
秦業五十多歲的時候，續絃給他生了個兒子，便是秦鍾。
秦業對秦鍾管教嚴厲，加上因爲柳湘蓮被逐出家族之事，讓秦業對柳湘蓮的品行有所質疑，故今日沒讓秦鍾直接見柳湘蓮，讓秦鍾在東廂房裏讀書，眼下秦業知道柳湘蓮被逐出家族是冤枉的，便認爲該讓秦鍾見見柳湘蓮了。
很快，婆子將秦鍾帶了來，只見這秦鍾，今年不到十歲，身子瘦弱，清眉秀目，粉面朱脣。
秦鍾見柳湘蓮形容出衆，英武不凡，心裏喜歡，奈何有嚴父當面，他就宛如被貓盯着的耗子，不敢造次，一本正經地跟柳湘蓮打了招呼。
柳湘蓮見到秦鍾，不由想到原著裏的秦業之死。根據原著，柳湘蓮知道，秦鍾外表文弱，其實是個淘氣的。
原著後來，秦鍾跟賈寶玉鬼混在了一起，他不僅跟水月庵的小尼姑智能兒發生了關係，還跟賈寶玉有着龍陽之事。
原著寫到，智能兒從水月庵私逃，到秦業家看視秦鍾，秦業發現後將智能兒逐出，將秦鍾打了一頓，秦業也氣得老病發作，幾日後就死了，秦鍾也在同一年病死。
柳湘蓮認爲，秦業之死，不僅跟秦鍾、智能兒有關，也跟秦可卿、賈珍有關！
因爲，秦業發現秦鍾、智能兒之事的不久前，秦可卿才死，是在寧國府天香樓上吊而死，原因應該在於賈珍對她的爬灰。
像秦業這種迂腐古板之人，豈能受得了賈珍、秦可卿之事？
秦業也因此氣出“老病”，這種情況下，又受到秦鍾、智能兒之事的刺激，才氣得病死。
目下，秦鍾見過柳湘蓮後，秦業便讓這小子去東廂房繼續讀書了。
等到秦家的下人們擺好筵席，秦業、柳湘蓮便坐在了酒桌邊，自然，秦業坐在上席。
柳湘蓮先敬了秦業一杯酒，依然顯得君子謙謙，溫和有禮。
秦業對柳湘蓮道：“雖則你已被逐出柳家，好歹是世家子弟出身，你目今又還是個少年哥兒，理當立志功名，豈可從此就做起了商賈？”
柳湘蓮堆着笑道：“秦老爺教訓得是，不瞞秦老爺，晚生業已立志功名了，意欲用功讀書考文舉，只是晚生的祖父母和父母都不在人世，晚生須得有一門營生，不至於爲生計所困，方能安心從容地求取功名，”
“這纔是！”秦業含笑點頭，這番話讓他對柳湘蓮的觀感好了一些。
接下來，秦業又問起了柳湘蓮關於讀書科舉上的事情。
設若讓柳湘蓮現在就去考文科舉，成績一定不會好，但讓他跟秦業討論讀書科舉之事，他的表現則不會差了，讓秦業又對他的觀感好了一些。
在柳湘蓮看來，秦業雖則迂腐古板，好歹是在這個世界活了六十多年的年邁長者，且是個工部文官，又並非心術不正之人，還是秦可卿的爹，柳湘蓮願意聽秦業當面指教，也好歹能從中學到些東西。
柳湘蓮聆聽的樣子，也讓秦業對他的觀感好了一些。
這時，正說得投入的秦業，突然瞪大了眼睛，看向了門口。
柳湘蓮跟着看向門口，眼睛則亮了起來。
只見，國色天香的秦可卿正從堂屋外款步姍姍地走來，身後跟着丫鬟瑞珠。
本來心情挺好的秦業，登時心情就不好了起來，臉色都冷了下來，心裏感嘆：“我分明跟可兒招呼過了，叫她今日不許當面見這蓮哥兒，她竟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了！”
“爹。”秦可卿步入堂屋，先微笑着跟秦業打了招呼。
秦業冷着臉不則聲。
秦可卿有所尷尬，但還是微笑着對柳湘蓮行起了萬福禮：“見過柳公子，多謝柳公子當日的救命大恩。”
柳湘蓮笑着回禮。
秦業忍不住開口了，他下死眼把秦可卿釘了兩眼：“你爲何來了？”
秦可卿心裏尷尬，臉上保持微笑：“女兒尋思着，柳公子好歹是女兒的救命恩人，今日爹請他來家赴宴，謝他對女兒的恩情，設若女兒不當面再謝他一謝，女兒心中屬實抱愧。”
秦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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