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勤正帝的反應
國子監的學子，包括了貢生、舉監生、廕監生、恩監生、例監生等等。
柳湘英此前就是廕監生，是憑藉當年柳原的功勳蔭來的監生。
恩監生，簡單點說，就是皇帝特別恩賜的監生。
例監生，是花錢買來的監生，這種監生在國子監的地位是低的，除了例監生，其他監生都不用交學費，都擁有好待遇。
一旦柳湘蓮成爲恩監生，對他而言就有五點好處：
其一，他可以在國子監獲得一份好待遇。
其二，他的身份地位將會大大提高，不再是草民，比秀才還高。
其三，國子監可以給他最好的科舉環境。
其四，他可以不用參加童試（包括了縣試、府試），也不用參加院試（包括了歲試、科試），可以直接參加鄉試考舉人，這會讓他的科舉道路省去不少麻煩，也會容易不少。
其五，哪怕他以後連舉人都考不取，他也有機會被分配官職，哪怕不分配，捐官也容易。
所謂國子監，主要便是爲朝廷培養官員的地方。
在大靖，文官來源最重要的途徑就是文科舉，其次便是國子監。
國子監的學子，既可以通過科舉入仕，也可以不通過科舉，通過國子監內部考試就可以被分配官職。
當然，通過科舉入仕更好，這纔是正途。
若只是通過國子監內部考試被分配官職，除了廕監生，其他學子一般都只會被分配八九品的小官。
廕監生分配的官職，一般比其父的官職低四品。
比如，一名正一品的殿閣大學士，他的一個兒子被蔭爲了國子監廕監生，這個兒子通過了國子監內部考試，就可以直接被分配爲正五品文官。
大靖開國以來，通過國子監內部考試被分配官職的學子，最高做到了二品官員，還沒有出過一個一品官員的。
因爲有以上的五點好處，柳湘蓮才很是希望自己能成爲國子監的學子。
因爲有金手指，柳湘蓮今日才大膽勇敢地跟太上皇“討價還價”，想要抓住機會爲自己求來一個恩監生。
若他這次果真成爲了廕監生，他將會在國子監裏用功讀書，爭取考舉人、進士，通過科舉入仕。
若實在是做不到，連金手指都不在這塊發揮作用，他還可以退而求其次，通過國子監內部考試走上仕途。
若是連國子監內部考試都通不過，他也容易捐官。
柳湘蓮找太上皇求賜恩監生，另外還有一個目的。
此前柳湘蓮被逐出柳家，對他的名聲造成了惡劣影響。
如今柳棠、柳染犯案，且是被錦衣府查辦，縱然柳湘蓮依然可以考科舉走仕途，難免還是會因此案受到影響。
一旦太上皇賜予了他恩監生，既有利於他的名聲，也有利於他以後的科舉和仕途！
……
……
太上皇說要查明柳湘蓮所言是否屬實。
他當然不會親自去查，對他而言，這不過是一件很小的小事罷了。
如今他連國事都不過多幹預了。
他將此事交給了五皇子。
五皇子今日雖則初見柳湘蓮，就已對柳湘蓮有了好感，何況此事是太上皇的吩咐，他可不會怠慢。
然而，他堂堂一個五皇子和郡王，總不至於親自去查此事吧？此事對他而言，也只是一件小事罷了。
他當然是吩咐別人去查。
他意欲讓錦衣府去查，因爲柳棠、柳染的案子是錦衣府在辦，柳家很多人正關在錦衣府的詔獄裏。錦衣府卻是勤正帝的天子親軍。
五皇子可不敢擅自指示錦衣府，需要跟他父親打個招呼。
於是乎，這天五皇子回到皇宮後，去見了勤正帝，將柳湘蓮之事跟勤正帝說了一番。
勤正帝聽完：“……”
他感到了荒唐！
根據五皇子的說法，太上皇今日對柳湘蓮有好感，主要在於，柳湘蓮獻了一首新鮮時樣曲子給太上皇，詞是臨時填的，太上皇很喜歡。
太上皇便要賞金百兩，而那個柳湘蓮竟還討價還價，不要百兩黃金，求了恩監生，太上皇竟還意欲賜予？
這……這不是荒唐是什麼哦！
換做他勤正帝，是絕對不會如此的！
呃，他若也是太上皇這種行事作風，那麼，在金手指的作用下，可能就不是太上皇走進雞尾酒吧，而是他走進雞尾酒吧了！
勤正帝瞪了眼五皇子，心裏感嘆着：“你們這對爺孫可真是夠荒唐的，好端端的突然去什麼酒吧，還聽什麼新鮮時樣曲子，這也罷了，還鬧出了要對那柳湘蓮賜予恩監生這一出！”
這話他也只是在心裏悄悄感嘆，可不會在口頭上說太上皇荒唐。
他也不會因爲這種事就真的怪罪五皇子。
不僅太上皇很喜歡五皇子這個皇孫，勤正帝也喜歡這個皇子。
五皇子尷尬一笑，心裏悄悄想着：“其實此事吧，也因我在皇祖父面前幫那柳湘蓮求了情，不過我纔不會將這點告訴父皇呢！”
五皇子對勤正帝笑問：“父皇，是不是讓錦衣府查查那個柳湘蓮所言是否屬實啊？”
勤正帝：“……”
再次瞪了眼五皇子，勤正帝問道：“那首詞呢？”
五皇子會意，當即將準備好的詞稿拿出：“兒臣特特地給父皇帶來了。”
勤正帝：“……”
心裏：還特特地給朕帶來了？你就知道朕要看這首詞？
不過他還真就有些好奇了，好奇於究竟是怎樣一首詞，竟會讓太上皇如此喜歡。
勤正帝拿到了詞稿，認真看了起來。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長風破浪踏碧濤。”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勞苦功高天知曉。”
“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世幾多嬌。”
“清風笑，竟惹寂寥，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
“蒼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五皇子是個文青，太上皇也有些文青，勤正帝可不是個文青。
饒是如此，眼下當勤正帝看完《滄海一聲笑-獻太上皇》，還是認爲這首詞寫得好，主要好在，這首詞容易討太上皇的歡心。
勤正帝甚至覺得，若他老了，若他也成了太上皇，有一位年僅十四歲的少年，臨時寫了這麼一首詞獻給他，他也會歡心。
五皇子笑問：“父皇覺得此詞如何？”
勤正帝又一次瞪了眼五皇子。
心裏：難不成讓朕也稱讚此詞？朕若稱讚了，豈不也跟你們這對爺孫一樣荒唐了？此詞在對你爺爺頌聖，你爺爺也喜歡，難不成讓朕說它不好？
五皇子再次尷尬一笑。
勤正帝輕輕嘆了口氣，隨即對五皇子道：“你去找錦衣府的馮承光。”
五皇子會意一笑：“是，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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