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柳湘蓮：讓襲人做我的房裏人
柳湘蓮、襲人這兩位當事人，也都錯愕地瞪大了眼睛。
襲人雖則年齡還不大，卻是榮國府的大丫鬟，是賈寶玉的首席大丫鬟。
這樣的她都不便見外男的。
今日因夏婆子鬧出的動靜，她從裏間來到堂屋，見了柳湘蓮這個外男，已經就有點不妥。
眼下她竟還倒在了柳湘蓮的懷中，跟柳湘蓮有了這樣的接觸，這可就真真是不妥了。
襲人錯愕了一下後，忙不迭站直了身子。
“好你個小蹄子，竟敢做出這種事來，你哪還有臉當寶二爺的丫頭！”
夏婆子瞪大眼睛叫道。
本就很尷尬的襲人，聽到這話又臊又怕，臊得臉都紅了，怕的是夏婆子一旦將此事告知榮國府，她可能會被攆出去。
饒是如此，她還是先對柳湘蓮行了萬福禮，紅着臉道：“多謝柳公子相助。”
隨即，她轉身蹲下身子對夏婆子道：“夏大娘，適才你親眼所見，我只是一個不慎被板凳絆倒的，這位柳公子是情急之下出手相助了一把，並非我和他故意如此，請夏大娘別告訴府裏。”
襲人看向花自芳：“哥哥，取二十兩銀子來。”
花自芳會意，當即去取了二十兩銀子，襲人將銀子遞到夏婆子面前：“這二十兩銀子請夏大娘收下。”
夏婆子登時坐起身，接過銀子，卻繼續叫嚷：“二十兩銀子可不夠，你再拿四十兩銀子來，我便當沒見到適才的事。”
夏婆子又看向柳湘蓮：“你這個哥兒，也拿二百……罷了，念在哥兒年齡尚小，就拿一百兩銀子來，我便當你今日沒害我，不再鬧了，也不回府告你。”
花大娘、花自芳、襲人都既尷尬也惱怒。
對花家而言，二十兩銀子就已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六十兩銀子就是一筆大數目了。
襲人在榮國府的月錢，每月才一兩銀子。
這還是因爲，她本是賈母的大丫鬟，被賈母賞給賈寶玉後，她領的依然是賈母大丫鬟的月錢，也就是一兩銀子。
賈寶玉身邊的其他大丫鬟，比如晴雯、麝月，每月的月錢只有一吊銅錢。
以襲人的身份，在榮國府貪墨肥己倒也容易，她也並非沒做過這種事，榮國府的奴才，包括了衆丫鬟，就幾乎沒有從不貪墨的。
但襲人的貪墨肥己很有限，否則花家一定比現在要富裕不少。
對花大娘、花自芳、襲人而言，柳湘蓮是她們的恩人，今日又是特意請柳湘蓮來喫酒席，對柳湘蓮感恩的。
這種情況下，夏婆子今日如此鬧柳湘蓮，還讓柳湘蓮賠償一百兩銀子，花家三人屬實都感到尷尬。
襲人是個好脾氣的，強忍着惱怒，繼續蹲着身子對夏婆子道：“夏大娘，柳公子今日是我們家的貴客，他又並非故意害你摔倒的，怎好讓他賠你那麼些銀子？我再賠你二十兩銀子，你就消了氣吧。”
夏婆子叫道：“你們若不依我的話，我是斷斷不能消氣的！”
襲人：“……”
這時，柳湘蓮動了！
衆目睽睽下，柳湘蓮走到了夏婆子身邊，彎腰伸手，猛地從夏婆子手中奪走了二十兩銀子。夏婆子：“……”
衆人：“……”
柳湘蓮看向龐戌、龐戌家的、龐酉，以主子的語氣下達了命令：“你們一起動手，將這個狂妄的混賬婆子趕出去，將院門關緊了。”
龐家三人都厭惡夏婆子，眼下得到柳湘蓮的命令，三人都沒怎麼猶豫，一起上前，強行將夏婆子從地上拉起，拖出了堂屋，拖到了院門外，將院門關緊。
期間夏婆子一直在大喊大叫地威脅。
花大娘、花自芳都不想違抗柳湘蓮，都沒有阻攔。
襲人則被柳湘蓮的突然發怒給驚到了，加上柳湘蓮對她而言是外男，適才兩人又有了非一般的接觸，讓她眼下羞於面對柳湘蓮，便也沒有阻攔。
龐酉守着院門，龐戌、龐戌家的回到堂屋，夏婆子依然在院門外大喊大叫。
柳湘蓮將二十兩銀子遞還給襲人，襲人手足無措，不知接還是不接。
花自芳忍不住開口了：“東家，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柳湘蓮微微一笑：“讓那混賬婆子鬧去，只要咱們不搭理她，她鬧個半晌便會回榮國府告狀去了。”
襲人嚇得臉色由紅轉白。
花自芳道：“東家，一旦那夏婆子去告狀，榮國府怕是要找東家的麻煩，我妹妹怕也會被攆出來了。”
柳湘蓮笑道：“我可不怕榮國府找麻煩，至於這位襲人姑娘，若榮國府攆了她，便讓她先做我的大丫頭，以後等我和她的年齡都長几歲，便讓她做了我的房裏人。”
此話一出，衆人紛紛瞠目結舌：“……”
縱然花家只是百姓人家，柳湘蓮當衆說出這番話，也着實驚人了。
柳湘蓮又笑道：“我已在勤奮讀書，立志功名，榮耀顯達，我爭取以後通過科舉走上仕途，縱然科舉不成，作爲國子監恩監生，以後我多半也能走上仕途，不會委屈了襲人姑娘，也會善待你們花家。”
他可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襲人的臉變得紅彤彤的了，強烈的害臊之下，離開了現場，躲進了裏間。
花大娘、花自芳對視一眼，二人心裏都產生了喜意。
她們都很希望襲人將來能有個好歸宿，既是因爲血緣關係，也是因爲他們都認爲自己虧欠了襲人，當初喫不起飯將襲人賣進了榮國府爲奴。
雖說襲人已是賈寶玉的首席大丫鬟，但她們認爲，襲人以後成爲賈寶玉房裏人的機會不大。
縱然此事成了，在榮國府，像襲人這種由奴才晉升的房裏人，身份也很有限，就好比賈政的妾室趙姨娘。
他們對柳湘蓮都感恩，也都尊敬，都認爲柳湘蓮是個能成大器的。
現在柳湘蓮直接開口說，要讓襲人以後做他的房裏人，說會努力走上仕途不委屈了襲人，還會善待花家。
他們便都覺得這是件喜事了，如此一來，不僅襲人會有個好歸宿，他們花家也會受益匪淺，花自芳如今可是追隨柳湘蓮的。
柳湘蓮對花大娘、花自芳笑道：“當然，花大娘、花掌櫃若不願意，此事我也不會強求。”
花自芳忙笑道：“東家，你有這份心意，我歡喜還來不及，豈會不願意？”
花大娘也笑道：“我自然也巴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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