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攤牌
嘴裏不知道嘟囔着什麼話兒，賈母、王夫人等一衆人只盯着賈寶玉哭嚎着。
賈環就在一旁看着，他仔細地打量着賈寶玉的牀榻，試圖尋找到那馬道婆所弄的紙人。
但是任憑他怎麼找，都是沒發現那東西的身影。
賈環尋不得那紙人，當即看着賈寶玉也不再狂躁，於是便欲離開。
誰料剛走之時，無意間竟瞟見賈寶玉牀腳處被褥下層中竟隱隱透着一絲白光。
賈環以身體做遮掩，趁人不注意之際，用手接觸了下，竟是紙質的觸感，當即一把扯出了那團紙質東西。
賈環將其藏於袖口，跟賈政等人說了一聲，便退出了賈寶玉的房間。
到了外邊，天色已經漸漸晚了，趁着無人之際，賈環拿出藏於袖口的那團紙質東西。
看了一眼，果然就是寫着賈寶玉生辰的紙人，只是被壓扁得不成樣子了而已。
賈環將其藏入懷中，便朝着鳳姐院子而去。
到了院中正聽聞平兒、豐兒等人正在啼哭着。
賈環進入到了隔間屋內，也正見賈璉在那兒唉聲嘆氣着！
賈環上前問道：“璉二哥，二嫂子怎麼樣了？”
賈璉見是賈環，忙邀坐下，說道：“現在沒之前躁動了，不過看着情況也不好，倒是感謝你之前捨身相救，等事了我再到梨香院拜謝！”
賈環道：“一家人，說什麼謝不謝的，只但願他們能好起來纔是！”
正說着，忽然聽人傳來話來，說是將二人送到王夫人上房去，好一起照看。
賈璉得了消息，趕忙派人將鳳姐擡了過去。
連帶着賈璉自己，還有平兒，以及各個心腹丫頭也一併過去，留守在院子中的不過是一兩個丫頭。
賈環也先跟着出來了，半路賈環辭別了賈璉，說是要回梨香院去，實則是折返了鳳姐院子。
來之前，賈環早已經看好了行動的路線，賈環輕鬆地翻過了院牆，又趁着小丫頭忙着做其他事的空隙，賈環悄悄的溜進去鳳姐的屋子。
依着賈環在賈寶玉被褥下層找出東西來經驗，賈環在鳳姐被褥下層也發現了另一個紙人。
賈環當即拿起藏入了環中，隨即馬上跑到了院外。
不料此時正巧那兩個小丫頭回來，一個想是聽了賈環的動靜，忙朝着他的腳步聲跟了過來。
賈環三兩下便翻出了牆外，牆內的丫頭嘀咕道：“唉……奇怪了，剛纔明明聽到有人的聲音的，怎麼眨眼間就不見了呢？”
賈環聞言，當即學了一聲貓叫。
又一個丫頭跑過來問道：“你在做什麼，還不快些給二爺準備東西去，仔細他們回來可要揭你的皮！”
先前的丫頭道：“我聽到了些聲音，以爲有人便來瞧瞧，沒想到竟是隻貓兒！”
另一個丫頭聞言，啐道：“別少見多怪了，還不忙活去！”
說着，二人便走了。
在牆外的賈環也鬆了口氣，當即便走回了梨香院！
第一次鬼鬼祟祟地做這些事兒，賈環的業務實在是不太熟練。
回了梨香院內，賈環一把火將這兩個紙人直接燒成了灰灰。
這才放心地躺到了牀上。
賈環知道這事還不算完，馬道婆那兒應該還有趙姨娘的一張五百兩銀子欠款呢！
不過說起來也是可笑，原着裏趙姨娘入了賈府十幾年，生了探春和賈環，竟連區區五百兩也是拿不出的。
趙姨娘的月錢每月2兩，加上賈環的每月2兩月錢和每年8兩學用，每年總計40兩，十年400兩，後邊那每年8兩還被蠲了。
當然還有其他的補助，但是也有花銷相抵。
像李紈母子，一年可是有個四五百兩的收入不止呢，這是鳳姐親自說過的。
賈寶玉母子那就更不用說了，每年上千兩怕是不止，這就是嫡庶差距。
第二日一早，趙姨娘便來梨香院看賈環。
因聽說了賈環昨日在園子裏徒手製服了發瘋了的鳳姐和賈寶玉二人，趙姨娘也擔心了一個晚上。
只因需要陪着賈母、王夫人等人看着鳳姐和賈寶玉二人，她纔沒能過來看賈環。
第二日，趙姨娘便着急到了梨香院來，見賈環沒事，她才放心了下來。
賈環屋內，趙姨娘氣道：“環兒，你傻不傻，昨兒爲什麼要去管他們那事兒，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叫我還活不活？”
賈環再次見到趙姨娘也有些無語，雖說她壞是真的壞，但是對自己還是好的。
這次趙姨娘勾結馬道婆的事兒，說起來也有賈環的一份責任。
要是賈環先前沒當面頂撞了賈母，那趙姨娘後邊應該就不會受罰，心中的怨恨也不會那麼深。
她害鳳姐，是平素鳳姐只當她是個下人看待，人前人後，吆五喝六的沒留半分體面。
況且論輩分來說，趙姨娘也是長她一輩，因而她才怨恨的鳳姐。
她害賈寶玉，更多的是因爲賈府上上下下對於賈寶玉的偏袒太過，對於賈環卻是從來不聞不問。
她想讓賈寶玉消失，這樣纔會讓賈環進入賈府上下的視野中。
才能讓賈環在將來多繼承賈府的家業，但是賈環壓根就沒在乎過這些家業。
不過如果趙姨娘這次不出手的話，那她可能也不是趙姨娘了。
賈環心中暗自嘆了口氣，道：“娘，我已經長大了，自有我的抉擇，往後你不用再爲我再做些什麼了。
這廣闊的天地，自有我一番事業，我不稀罕這府上的家業財產，更不稀罕什麼世襲爵位。
因爲只要我想得到的，自然能靠着自己拿到……”
趙姨娘聽得怔怔的，半晌也說不出個話來。
賈環見狀又說道：“娘，你好久沒來兒子這裏了吧，不妨先吃了早飯再聊聊！”
說着，賈環便喊來彩霞去廚房要來了兩碗米粥，還有兩盤油條。
這些是賈環一直喜歡喫的，趙姨娘偶爾也過來喫，倒是也喫得慣。
喫罷了早飯，賈環又屏退了所有下人，讓彩雲彩霞在院門外守着。
賈環這才從暗箱裏拿出了一疊地契、房契之類的東西。
賈環道：“娘，兒子先前給您說的就算是出了這門子也能養活你的話是真的，這些是兒子近年來攢下的資本。
之所以暗地裏藏着，只是不想惹人注意罷了，如今也是該讓您知道了！”
趙姨娘接過了賈環的這些地契房契之類的物件，仔細看了眼，不可置信道：“這……這真的是環兒你攢下來了的？”
賈環道：“是的，上邊還有兒子手書呢！”
趙姨娘雖然讀的書不多，但是多少也是認識些字的，她認真看着，發現的確都有賈環的名字。
賈環又一一給趙姨娘指着這是賢芳居酒樓的地契，那是賢芳居後邊的宅院，以及京郊莊子等各處。
百花園的地契、水泥坊產業，以及三十多萬兩銀子都放在百花園的暗室裏去了，賈環暫時也不想讓趙姨娘知道。
看着這些東西，趙姨娘不可置信道：“環兒，我不是在做夢吧，這都是真的嗎？”
賈環道：“娘，您沒做夢，這些都是真的，這還有張三千兩的銀票呢，您不信拿着看看！”
趙姨娘接過了三千兩的銀票，喜滋滋地看着。
賈環道：“這三千兩的銀票就當兒子孝敬您了，你先收好吧，我再和您說說正事！”
趙姨娘道：“那我先給你放着，等你娶媳婦用得上！”
賈環道：“不用，您愛買啥就買些啥，兒子不缺這點銀子！”
趙姨娘也沒聽進去，自顧自地將銀票揣進懷裏。
但接下賈環的一句話，卻讓趙姨娘立刻呆住在了原地。
只聽賈環淡淡說道：“娘，王熙鳳和賈寶玉這事是您和馬道婆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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