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翻譯
賈環近來又回到了百無聊賴的上班摸魚之中。
今日，正當賈環和陸銘義兩個在南書房閒聊之際，忽而見老太監戴權又來找賈環。
於是賈環趕忙跟着老太監到養心殿來。
路上，賈環跟着戴權道：“戴公公，陛下找我有何事啊？”
聞言，戴權看了看旁邊的兩邊沒有人注意之後，才小聲道：“賈修撰，這是事關西洋國書一事！”
聞言，賈環有些懵，賈環想着這西洋國的國書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但當他想再問具體點的時候，戴權已經閉口不言了。
見此，賈環也沒有再開口。
皇宮這地方耳目衆多，而且規矩森嚴，稍有不順便會觸犯規矩，戴權也是看在先前那錢的份上才提上這麼一嘴而已。
反正多說多錯，不說不錯，戴權能爬到今天的這個位置，自是早已將這些都摸得透透的。
賈環心裏還在嘀咕着到底怎麼回事，但很快二人便來到養心殿內。
待戴權進去稟報了聲後，賈環才進入了殿內。
賈環走了進去，發現除了正興帝外，還有忠順親王也在，另外還有幾位內閣大學士什麼的，連翰林院掌院學士林清瀾也在。
他們這些人正是在商議着西方國書的內容。
西方使團一個月前已經來到了金陵地界上，因爲大周朝不讓他們全部進京，所以他們纔派遣了幾人送來了國書以及各類禮物等。
賈環上前恭恭敬敬地給正興帝行了一禮。
正興帝開口道：“朕聽忠順親王說你能認識西洋文字可是真的？”
聞言，賈環一愣，隨即想起來自己當年在進獻玻璃製造方法的時候的確扯過這麼一個由頭。
賈環先前扯謊說過玻璃的製作方法是自己從西洋書稿中看到並加以改進得來的。
於是他又當即道：“臣確實能認識一種的西洋文字！”
聞言，正興帝又道：“這正是紅毛國的國書，你且看看這上邊的西洋文字，可否識得？”
在大周朝裏，不管是吉利國還是弗蘭西等國都被統稱紅毛國。
說着便讓戴權把那份國書拿給了賈環看。
賈環瞧上一眼，發現寫的正是吉利國文字。
好在賈環因喝了‘醉仙釀’的緣故，前世塵封的記憶全都記了起來，學過的東西都歷歷在目。
因而看了幾眼賈環便知道了其中的意思。
賈環當年幹過一件蠢事，就是去背詞典，abandon、abandon地念了一年。
結果唸了後邊的，卻忘了前邊的，不過現在整本詞典的單詞也都記起來了。
雖然與古代的有些不大相同，不過大意上是沒錯的。
賈環看罷，說道：“陛下，這西洋文書臣已看完，其中大意爲紅毛國欲與我大周朝開展商業貿易，來促進彼此科技文化交流……”
沒待賈環說完，鴻臚寺的官員楚復景就立馬跳了出來反駁道：
“胡說，這分明就是西洋小國敬拜我大周皇帝，仰慕我天朝上國地大物博、富有四海，所以不惜千里迢迢來朝賀，何來貿易一說。
雖然我鴻臚寺專門翻譯紅毛國文字的官員於前日不幸暴斃，但是老夫在鴻臚寺任職多年，自是也認識一些紅毛國文字的……”
這鴻臚寺的官員如此這般說辭也不奇怪，畢竟他們向來翻譯外國文書都是這個樣子的。
這古代社會裏的人，並沒有與西洋那邊有過多的接觸，因而翻譯水平自是不怎麼樣。
而且還總張口閉口就是我天朝上國是如何如何牛逼，對方是如何如何崇拜。
殊不知另一個世界再過個幾十至上百年恐怕就要被人家打到家門裏來了。
賈環自是不希望自己所在的紅樓世界未來也會變成那個樣子。
賈環不驕不躁開口道：“敢問大人是？”
聞言，楚復景一臉高傲地說道：“本官乃鴻臚寺寺卿楚復景！”
鴻臚寺寺卿是正四品官員，算是大周朝裏最大的外交官了。
賈環如今這般翻譯西洋文字自是打了他們鴻臚寺的臉面，因而他楚復景才跳出反對。
若是楚復景承認了賈環的翻譯，那麼先前他們所翻譯的文書看起來多少有些問題。
賈環繼續說道：“楚大人既是能夠認識些西洋文字，不妨楚大人將這剩餘的內容給陛下再翻譯下如何？”
聞言，楚復景當下也有些慌了，他之前也不過是吹下牛而已，他哪真的認得這紅毛國的文字。
其實他對於翻譯一道可以說是完全一竅不通。
他之所以能當上這個正四品的寺卿還是靠他堂兄楚文鬆的人脈弄上來的。
他堂兄死了，不過他如今還好好地活着，看來到底也是有些根基的。
楚復景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本……本官不善此道，需得再尋專人過來翻譯！”
正興帝見楚復景這模樣，自是知道其沒有什麼真才實學。
其實正興帝上次就想把他弄下去的，只是怕一下子牽扯的人太多會讓許多朝臣人人自危，這纔沒下手。
正興帝當即道：“賈修撰繼續翻譯！”
聞言，賈環只得將剩餘的內容繼續翻譯下去。
後邊的內容大致就是些問好以及一些禮物清單之類的。
從這份西洋國書上，賈環發現上邊寫有天體運行儀，以及一些較爲先進的火炮和步槍等武器，還有鐘錶之類的物品。
而且賈環還發現其中竟然還有蒸汽機和紡織機等重要的科技產品。
看來這個時期的西方已經完成了第一次工業革命了，這讓賈環不禁有些擔憂。
不過能送這些東西過來，看來紅毛國倒還是有些誠意的。
賈環翻譯完畢，當即又進言道：“陛下，紅毛國所進獻之物具有巨大的利用價值。
若是我大周朝能批量仿製出來，即可創造不下上百甚至是上千萬的國庫收入。
臣以爲此次紅毛國來訪也是頗具誠意，可與其商議開放通商口岸進行貿易……！”
聞言，內閣大學士陳石潭笑道：“賈修撰未免言過其實了吧！”
賈環道：“下官所言非虛，西洋之物雖是小器卻有大用……”
沒待賈環說完，楚復景又跳了出來附和道：“陳大人所說的極是，西洋器物不過就是些玩物罷了，能有什麼大用。
賈修撰如此言辭，可知你這是在妄言國政，而且你所翻譯的內容正確與否還未有定論呢。
更何況與那些西洋小國是否要開放通商口岸進行貿易，豈是你這從六品的修撰可定的，殿內諸位大人都未曾發話呢！”
聞言，賈環心裏暗罵了一聲“草泥馬”。
賈環不過就是提提自己的意見罷了，竟是被這楚復景這般羞辱，還扔了來了這麼一個高帽。
賈環看着這些身居高位、卻毫無見識，只爲謀一己私利的官員真真來氣。
要是可以，賈環高低想上去給他們一人一個大逼兜。
賈環當即道：“若是楚大人覺得下官所翻譯的這些不對，不妨請鴻臚寺內駐留的西洋使臣前來當面對質。
而且下官並非妄言國政，只不過是建言獻策罷了，下官一心爲的是充盈我大周朝國庫，爲的也是天下百姓的富足。
吾皇乃是聖明之君，自是能明白臣子的一番良苦用心！”
旁邊的林清瀾因得過賈環的恩惠，而且賈環也是他的下屬官員，更是他朋友的弟子。
因而他當下開口道：“陛下，老臣以爲賈修撰一心爲公，並非楚大人所說的妄言國政！”
林清瀾可是翰林院的正二品的掌院學士，楚復景自是不敢頂撞的，他只敢駁斥賈環這樣的從六品小官而已。
聞言，陳石潭也道：“賈修撰所言，雖並非妄言國政，可卻是誇大其詞，其中亦有不實的言論。
本官試問林大人西洋之物可能有他所說的這般功效……”
陳石潭這是先承認，再否定，不愧是在內閣裏混的老油條，說話總能抓住問題的關鍵，針針見血。
賈環也終於見識到了什麼叫“官場如戰場”。
言聞，林清瀾正欲辯解，忽而正興帝開口道：“賈修撰不過是直抒己見罷了，所言無過，朕也並非不容臣子建言議政之人。
朕今日乏了，衆卿且先散去吧，待日後再議此事，忠順親王留下！”
聞言，賈環等一衆臣子都退了出去。
待人走完後，正興帝道：“忠順親王覺得賈環所言如何？”
聞言，忠順親王道：“依臣弟對其的瞭解，臣弟覺得賈環所言雖有些誇大，不過想來這西洋之物也應有一番用處。
當年的玻璃製造之法即是他從西洋字稿中知道的，想來他對於西洋器物應是自有一番見解。
不妨待臣弟先同他問個明白，然後再來回明皇兄！”
聞言，正興帝也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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