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賈琮委屈，鳳姐麻木
賈琮這邊早在十二月初的時候就已經入贅到了何老爺家裏去了，雖是有些憋屈了些兒，但也還算過得去。
這小子回來的時候，倒是還打腫臉充胖子，說自己在那邊可以爲所欲爲的呢。
其實到了何府那兒，他跟個孫子也沒有什麼區別。
何府的小姐打小就嬌生慣養，因而脾氣自是不怎麼好。
稍有不得意便直接趕着賈琮到外房去睡，賈琮自是敢怒不敢言的，畢竟何老爺還讓人一直盯着他呢。
只要賈琮敢對他女兒稍稍有些不敬的地方，何老爺自是親自出馬來訓斥他一番。
賈琮心內自是不爽的，但這畢竟是在何府，而且他這邊也沒有什麼人能幫忙。
他帶去何府的那些家丁和丫頭們也自是不敢在何府有所動作的。
因爲何府人多勢衆，鬧起來也只有他們這些下人喫虧的份。
賈琮心裏苦啊，真真是後悔入贅了這門親事。
他回賈府時，也向着賈赦和邢夫人說過要退了這門親事。
但是退親，自是要還回那些嫁妝的，賈赦已經拿到手裏的銀錢自是不可能再退還回去了的。
所以賈赦也直接訓斥了賈琮一頓，然後也不管他了。
邢夫人聽聞賈琮過得如此委屈，心內倒是也有幾分憐意，不過她也自是做不得主的。
當然若是錢到了她的手上，她也不一定會幫賈琮做主。
所以邢夫人也只勸慰賈琮先忍着，讓賈琮熬死了她老子娘，自然便是賈琮做主了。
賈琮無法，只得委屈巴巴地回了何府那邊去。
不過好在他千般請求之下，賈赦也給他送了好些個得用的下人。
自然何府這邊也自是忌憚着榮府的，所以也不敢做得太過，他們家裏也重新弄了個院子來給賈琮住下。
不過賈琮若是想要和媳婦親近，就必須得經過同意纔行，反正這入贅整得像是尚公主般差不多的樣式。
賈琮沒有退路，也只能在何府這兒一邊受着委屈，一邊將就着過呢。
且說時間很快便又到了年關，賈母因心疼賈琮，也自是叫他回來過年，甚至讓賈琮帶着他媳婦也回榮府這邊來過年。
因有賈母發話，何府這邊自是不敢不從的，畢竟賈母現在可是榮府最大的掌權者。
而且賈母還是有誥命在身的，是一個何府怎麼也不敢得罪的存在。
賈琮回了榮府，也終於能過了幾天安逸的日子。
賈琮媳婦到了這邊後，倒是也規矩了許多，畢竟在這兒賈母等人自是不會慣着她的。
到了年關，賈環這邊也在風風火火地準備着過年呢。
近來天冷，又下着雪，賈環近來無事，也和媳婦孩子們在書屋暖閣這邊寫對聯和畫年畫呢。
窗花自是由衆姑娘們來剪，畢竟她們時常做着針線活兒，窗花也自是剪得比賈環好呢。
賈環和衆姑娘們邊準備着這些東西邊談笑着，整個書屋的暖閣裏也是充滿了喜悅的氛圍。
這是黛玉嫁過來後的第一個年，對比着以往在榮府那邊的冷冷清清，在這兒說說笑笑倒是真真不要太好。
其實黛玉也是不大喜歡熱鬧的人，不過這氛圍也不算太熱鬧，也不過於太冷清，倒是讓她覺得剛剛好。
衆姑娘們也是挺期待着過年的，畢竟去年的時候，賈環去了邊關，倒是沒能和她們團聚呢。
不過今年人倒是回來了，連帶着黛玉也來了，想來應該能過個不錯的年呢。
與伯爵府這邊相比，榮府倒是顯得淒涼了許多。
如今到了年關事兒又多，要花錢的地方也很多，王夫人和鳳姐又在愁着銀錢的事兒了。
榮府這邊的親戚朋友們多，要送的年禮自然也多，四王八公還有各家有來往的親戚朋友的禮物也自是花了不少銀錢的。
而且這邊還要準備着過年酒席等等，這一來二去的，就直接又把今年的剛上來的租子給花完了。
就是連着正興帝按例給兩府每年一百金的賞賜也不夠做個什麼的。
被這些銀錢的事兒攪擾得心煩，王夫人當即又裝着病，然後把這些理家的事兒全交給了鳳姐。
鳳姐見公中沒有錢做事，於是該節省的節省，該剋扣的剋扣，然後又是拆東牆補西牆的，終於算是勉強安排好了事情。
當然鳳姐這一番之後，底下人的月錢又被壓了一個月，下人們各個自是怨聲載道的，背地裏不知詛咒了鳳姐多少遍了呢。
鳳姐覺得這好些個下人都是不幹實事的，留在府裏也只徒增負擔，於是便到王夫人這邊來跟她說將這些人辭退了去。
其實榮府這邊的確養着各式各樣的閒人呢，就單單拿賈寶玉來說，他屋子裏的大小丫頭總共都二十來個了。
原着裏賈芸問四兒賈寶玉的屋子內有多少丫頭的時候，四兒只說是認不清，大概二十來個。
可想而知伺候賈寶玉的丫頭真真是不少的呢。
而且賈寶玉的下人也不止於此，外加張、王、李、趙等好幾個嬤嬤，還有十幾個小廝和長隨等。
總共加起來也有四五十個下人在照顧着賈寶玉一人的衣食起居生活呢。
這一堆人的月錢加起來也是不可小覷的一筆開銷呢。
除了賈寶玉外，還有賈母那邊，以及賈赦、賈政、邢夫人、王夫人等，每個人身邊也都養着一大堆沒用的閒人呢。
賈政養的是清客多一些，而賈赦則是養着小老婆多一些，每多一個姨娘，每月公中就得多二兩的月錢開銷。
賈府上上下下一堆人的月錢加起來那可真真是一筆不小數目，都夠劉姥姥一家喫好幾輩子的了。
聽聞了鳳姐想要辭退一些下人，王夫人自是不同意的。
她也明白如今這些下人已經成了榮府巨大的負擔，但是榮府向來不曾有過這種因養不起而辭退下人的做法。
王夫人堅持不同意這般做，原因不無其他，不過僅僅是爲了一個體面罷了。
若是這樣做了，在賈母看來，她這個兒媳婦就不會管家；而在外人看來，更是會嘲笑賈府的沒落。
一般這種勳貴人家，自是實在過不下去，不在乎臉面了，纔會辭退家奴，不然便會淪爲世家大族的笑柄。
見王夫人這邊說不通，鳳姐也是心累了。
她明裏暗裏爲着賈府勞心勞神，受盡了衆人的記恨，但如今王夫人仍舊堅持這般，這個家她真真是沒法兒管了。
其實她現在挺羨慕李紈的，這些府裏的事情，李紈都不用管，就好好照看着賈蘭讀書就成，也不會有人去尋她的不是。
但是自己勞心勞肺地爲了整個榮府，迎來的卻是明裏暗裏的記恨、污衊，更有甚者詛咒着她該死呢。
某一刻，鳳姐也想着撒開手什麼也不管了，但是一覺醒來之後，她又麻木地爬起身子來繼續管着事。
日子還得繼續熬着，儘管都是失落和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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