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問責
“戴權，之前的事情調查清楚了嗎？”正興帝坐着，一臉陰沉地跟着戴權問道。
“回陛下，宮中的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太上皇生前近兩個月裏，確實是和趙王殿下更親近一些。
梁王殿下近來也偶爾來給太上皇請安一回，但待的時間也不過是半刻鐘而已。
根據宮中一個小太監所說，他曾在月前無意間看到了太上皇的貼身近侍太監吳公公曾和梁王殿下有過密切來往……”
待戴權說完之後，正興帝也讓戴權走了，接着正興帝又讓人傳喚了忠順親王進來。
忠順親王進到了養心殿內，也看到了正興帝的眼瞼上是烏黑之色，也知道他應該沒有休息好。
其實忠順親王近日來也是沒有休息好的，他此時雙目也是佈滿血絲的呢。
待忠順親王行禮畢，正興帝也讓他在一旁坐下。
沉默了半晌，正興帝纔開口道：“忠順親王，你那邊調查可是有進展了沒有？”
聞言，忠順親王道：“據臣弟讓手下錦衣軍所查，太醫們皆說父皇身上中毒之相似乎與延壽丹有關。
根據先前最先給父皇治療的太醫所言，那延壽丹中幾味草藥是能致幻的，而且還能讓喫過的人有依賴之感。
那些太醫們也在父皇的口腔內發現了延壽丹的藥物殘渣。
除此之外，父皇其他一應喫食等物倒是未查出有任何的問題。
不過據太醫所言，父皇之所以仙逝，也有一半的原因在於如今已年老體衰……”
聽着忠順親王的這一席話，再結合之前種種的調查，正興帝也已經明白自己父皇的死因了。
對於這樣的結果，正興帝是真真無法接受的，他實在沒想到自己父皇的死竟是自己的兒子趙王所爲的。
他向來是以孝治天下，但是自己卻生出了這般不孝的東西出來。
想到這兒，正興帝也在心中暗暗地自嘲着，他現在是又恨又愧，心情異常的沉重。
忠順親王見着正興帝如此面色，心內也是頗爲擔憂的，當即道：“皇上，您沒事兒吧？”
“朕沒事兒，你先出去吧，讓朕一個人靜靜！”正興帝一臉無奈道。
聞言，忠順親王雖是擔憂，但也只能起身行禮道：
“那臣弟就先告退了，萬望皇上以龍體爲要，以江山社稷爲要，多多保重龍體！”
聞言，正興帝也只揮了揮手示意着忠順親王出去。
忠順親王也再次行了一禮，然後退出了養心殿。
這一夜，正興帝徹夜難眠，他想了一夜，想着該如何來處置趙王這個逆子呢。
當然趙王這邊也因着連日來擔心自己的事情暴露，所以也自是搞得心力交瘁不已，這幾天他也一直沒能睡個安穩覺呢。
翌日，正興帝打算還是將趙王這個兒子叫來談談，先看看他到底是如何的一個態度，然後再行處理。
這般想着，正興帝也讓錦衣軍親自帶着趙王到了皇宮裏邊來。
趙王這邊也是知道自己凶多吉少，所以也讓陳石潭這邊準備着。
一旦自己若是在宮中有什麼不測的話，就讓自己母親陳皇后去求太后那邊過來爲自己求情。
待趙王到了正興帝這邊，發現他二弟梁王也在的，所以心下也稍稍安心了些兒。
趙王想着若是正興帝要處置自己，也自是沒必要再叫要梁王一起來的。
正如趙王所猜想的那樣，正興帝也沒有打算這會子就處置他。
正興帝也只道：“朕連日來爲你們的皇祖父的事傷懷不已，今日也只想着叫你們過來同朕一塊兒散散心罷了！”
聞言，趙王先開口道：“皇祖父年老仙逝，我等皇孫亦是傷感至極，不過還請父皇以龍體爲重，勿要過於感念傷懷纔是！”
趙王這一席話直接將太上皇的死全部歸結於年老之上，他倒是想着以此在正興帝的面前撇清自己所有的罪責呢。
聞言，正興帝心內自是暗暗地冷哼了一聲，他對於趙王這般沒有絲毫悔過之心，反而還欲蓋彌彰之爲頗爲反感的。
梁王這邊對於太上皇身死的消息知道的不多，如今他也只以爲正興帝是在爲着太上皇仙逝而傷感呢，繼而也說道：
“父皇，兒臣也知曉父皇因皇祖父仙逝而傷感，但還請父皇看着江山社稷和天下百姓的份上，還是要以保重身體爲要。
兒臣記得皇祖父在世之時，常教導孫兒們萬萬以天下百姓爲重，可見皇祖父在世之時也最是在乎天下百姓的。
兒臣覺得皇祖父在天之靈，也自是不願意看到父皇如此消沉，而是更願意看到父皇爲天下百姓和江山社稷謀福祉呢！”
聽聞梁王這一席話，正興帝心內也有了些許的安慰。
待正興帝帶着兩個兒子游了一番御花園後，也跟着他們聊起了許多關於太上皇的事情來。
梁王和趙王也各自說了自己前些時候與太上皇相處的事兒來。
梁王也將太上皇平日一些教誨等語娓娓道來，不過樑王向來也不大關心這些，也只記住了太上皇平日的喜好罷了。
正興帝看着趙王這般，心內也更是不喜。
待游完了御花園，正興帝便讓梁王先走了，趙王則是留了下來。
趙王見只有自己被正興帝留了下來，心內也是頗爲忐忑不安的，他也怕正興帝問出太上皇死因一事來呢。
雖是春日的時節，不過趙王的身上已經被冷汗浸透了衣裳，身子也是略微有些顫抖，好在他面上還能強裝着鎮定。
正興帝也將他這一番表現都看在了眼裏，好半晌，才淡淡開口道：“你皇祖父平日裏待你如何？”
“回父皇的話，皇祖父待兒臣再好不過的了！”趙王說道。
“那你緣何要害你皇祖父！”轉瞬間，正興帝的話語變得無限的冷厲。
聞言，趙王心裏一怔，當即也直接跪在了地上道：
“兒……兒臣不明白父皇何意，兒……兒臣怎麼會害皇祖父呢，皇祖父待兒臣是最好的，比待二弟他們都好。
就是兒臣被霽國俘虜之後，兒臣聽聞皇祖父還爲兒臣擔憂了好些時候，甚至還想着辦法兒要把兒臣解救出來呢。
皇祖父待兒臣之恩情，自是比天高，比海還深的，兒臣也只有回報之心，豈會有相害之意？
父皇，您要相信兒臣，兒臣萬萬沒有想害皇祖父之心的。
兒臣可以對天起誓，若是兒臣有害皇祖父之心，願上蒼降下一道神雷將兒臣劈得魂飛魄散……”
趙王跪在地上涕泗橫流着說了許多話，正興帝聽着也是有幾分動容。
藥是趙王給的，但若說是趙王真真想着毒死太上皇，這正興帝也覺得不大可能。
正興帝想着自己這個兒子或許無意之下釀成了這個大錯也是有可能的。
當然，其實趙王也真真沒有殺太上皇之心，就是想着通過藥物來控制他罷了。
不過藥癮太大，太上皇迷上了丹藥，多吃了幾顆，所以重金屬中毒而死了。
好半晌，正興帝這纔開口道：“行了，你先起來吧！”
“謝……謝父皇！”梁王的腳也跪麻了，好半晌才站了起來。
正興帝也猶豫了許久，還是讓趙王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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