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講道理
因爲這牽扯的是謀逆，賈環也怕與地方官員有所關聯，所以他和許涇謫以及陳羽軒商議過後便直接動用錦衣軍來審理。
在蕭凱這邊一番審理之下，索昀也交代出這些火炮一類的武器是陳纓羯偷偷運送上島的。
對於陳纓羯的身份，索昀也給出了讓賈環意想不到的結果。
陳纓羯就是陳石潭的族人，他先前來這兒就是爲了給趙王準備後路的。
他們之前的目的是一旦趙王不被選爲正興帝的繼承人，那他們便跟着趙王造反來推翻朝廷。
不過如今趙王敗了，被關進了宗人府裏邊，所以他們存在的意義也不大了。
陳纓羯本是想好好苟着多培養一些勢力，然後等人救出趙王之後再造反的。
但他沒想到的是這些鹽梟的行動竟然被兩江總督陳羽軒給察覺了。
之後又下來了兩個調查鹽梟的欽差，接着又出現了一系列招安的事情。
他陳纓羯苦心在這兒萵山島上經營這麼多年，自是不可能讓自己的勢力接受招安的。
本來他們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和趙炎鄍以及季長柏那邊說好了不接受招安的。
但是趙炎鄍和季長柏那邊因害怕朝廷派遣海師前來圍剿，且賈環那邊開出的條件也符合他們這邊的預期。
故而趙炎鄍和季長柏這邊便接受了招安。
又因運送糧食的渠道被朝廷那邊切斷了，且朝廷那邊派遣官兵要過來圍剿也迫在眉睫。
故而陳纓羯這才迫不得已將自己的火炮底牌給亮了出來，直接吞併了趙炎鄍和季長柏的勢力。
從攻打趙炎鄍和季長柏這邊得到了許多好處之後，陳纓羯近來一直在努力地擴大勢力，爲的是能與朝廷這邊有一戰之力。
若是他們這邊事成，也自是還會有好幾處地方一起響應的。
到時候說不準就能產生大動盪出來，京城裏邊的人再伺機將趙王給救出來，那就可以舉大棋造反了。
萬一成功了，那他們便都是功臣了，那些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也會伴隨而來。
不過這些也只能存在他的臆想中了，他的所有資本已經在這一次的海戰中輸了個精光。
其實他本來也可以據險而守再堅持幾日，然後伺機從萵山島逃出去，再去別的地方謀發展，再搞事的。
但誰料賈環所安排過來的那些錦衣軍竟是給他拿住了。
而且這一次賈環所安排的這些錦衣軍也起到了十分關鍵的作用。
若是沒有錦衣軍將火炮堵住的事情，陳纓羯覺得與朝廷海師對戰的結果最差也應該是兩敗俱傷。
他手下的人手經過了長時間的訓練，戰術水平和經驗也高過這些朝廷水師一大截的，這就是他的自信。
但是他終究沒有防着賈環的人偷偷潛入鹽梟的勢力之中，這才導致了慘敗。
之前因賈環在，致使趙王等沒能殺了正興帝和梁王，如今他萬萬也想不到又是因爲賈環才致使他的計劃又落了空。
但現在淪爲了階下囚，陳纓羯也是什麼都做不了的，就是他想死也是不能夠的。
咬舌自盡？錦衣軍早給他敲了牙齒；絕食？那就直接往他嘴裏灌；病了，直接請人醫治。
現在陳纓羯對於賈環也只有一個恨字了。
“沒想到你竟然是陳石潭的族人，難怪索昀這些草莽之流竟是也敢跟朝廷作對，原來是你在操控着全局呢，”賈環道。
“若是當日知道你是賈環，我肯定要派遣人殺了你，”陳纓羯恨恨道。
聞言，賈環也不以爲意，只繼續說道：“把你所知的說出來吧，這樣興許能夠讓你陳氏之人也少受些牽連。”
“你無非就是想着多從我這裏探出些東西出來，好回去和皇帝邀功罷了，少在我面前裝什麼善人，免得叫我噁心。”
聞言，賈環反問道：“那你們的所作所爲便是行善積德了？”
“我和這些鹽梟們販賣食鹽，爲的也不過是照顧那些窮苦的喫不起食鹽的百姓，順帶再賺些銀錢而已。
自是比你們這些尸位素餐、高高在上的官員行的端、坐的正。
你也別標榜着你的那些功績，我可知道你前兒在揚州城內私下裏也大肆地收受着賄賂。
你在明面上還以國孝作搪塞，私下裏卻收着賄賂，可見你之爲人也是虛僞至極的……”
對於陳纓羯抨擊他虛僞什麼，賈環自是沒有什麼在意，不過要說鹽梟是對的，那他必須得給這人講講道理。
“你說你們販賣私鹽是爲了百姓可是真的？”賈環問道。
“這自然是真的！”陳纓羯毫不猶豫道。
“但你知道你們販賣私鹽會給天下百姓造成多大的危害嗎？”賈環道。
聞言，陳纓羯不禁冷笑道：“哼，我們能讓百姓喫上低價的食鹽，這能有什麼危害？”
“鹽稅是我大周朝廷的主要稅收來源之一，你們販賣了私鹽，搶佔了官鹽的市場，但是你們又不交稅。
而官鹽也交不起太多的稅，朝廷就會損失一筆巨大的稅收。
除了你們鹽梟這邊之外，其他各處走私的再加上來便是一筆天文數字了。
朝廷若收不上稅來，國庫便會空虛，就無法應對朝廷上的各種開銷。
甚至天災人禍之時就拿不出銀錢來救濟百姓，則會因此而有大量的百姓在災害中死去。
若再遇到戰事之年，那更是沒有銀錢來支持戰事的。
若因此而讓他國之人有了可乘之機，那你們這些鹽梟便是千古罪人。
那些百姓們不明事理，得了些好處，便以爲你們是好的。
爲此還標榜你們爲鹽俠，實則並不知道你們所作所爲纔是大奸大惡之事。
甚至連你們自己也不明白你們所作所爲帶來的危害有多大，還自以爲大善，其實不過是井底之蛙自欺欺人罷了。”
聞言，陳纓羯也是怔怔的，他何曾知道他們所做的這些會有如此危害。
見他如此，賈環繼續道：“你所求的是善，但是你所作所爲皆是惡，你們懂的只有小義，而無大義。
其實說是小義也算不上，你們販賣私鹽更多的也不過是一己私利而已。
你們爲謀一己私利而給天下蒼生帶來巨大的危害，可見你之行徑比我還要惡上千百倍，也更虛僞上千百倍。
你倒是有臉來抨擊我，我卻從未見過像你這般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聞言，陳纓羯一口老血直接吐了出來，好在沒有當場嗝屁掉。
留着他還有用，賈環遂又忙出去叫大夫過來給他醫治，這才保住了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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