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章 邢夫人又起貪念
鳳姐知道邢夫人是個蠢人,到底也是比較好糊弄的,於是她當即也準備演上一出好戲呢。
鳳姐用水卸了妝,然後又重新上了一層慘白的淡妝,接着也直接裝着病在牀榻上睡了起來。
王夫人一進到了鳳姐的院子裏,就直奔鳳姐的屋子過來。
不待小丫頭們幫着她掀起簾子,邢夫人一把掀開了簾子就往着裏邊走了進去。
“太太來了!”在屋子裏的小丫頭也向着在裏間睡着的鳳姐喊道是。
接着,不待裏間的鳳姐準備下榻迎接,就只見邢夫人闖進了裏間來。
鳳姐見此,也慌忙爬起身下牀來給邢夫人行禮,“給太太請安!”
邢夫人瞧着鳳姐如今面色慘白,倒還真的像是病了一般。
看着鳳姐這般病懨懨的樣子,邢夫人此時也是稍稍平復了些兒,只問道是:“聽說你病了?”
“是,媳婦因着前兒不慎感染了風寒,今早兒就感覺有些兆頭了,只不甚在意,沒想到一回到家裏就病倒了。
所以媳婦纔不能到太太的跟前去回話,還請太太見諒,太太若有吩咐的話,若是不着急,可等着二爺回來我再叫他代爲辦理。
若是實在太急的話,我現在就去給太太處理……咳咳……咳咳咳!”
說着,鳳姐也不斷地咳了起來,身子也搖搖晃晃的,都有着要暈倒之狀。
平兒見此,也忙上前扶住了鳳姐道:“奶奶,你怎麼了奶奶?”
“沒……沒事兒……咳咳!”鳳姐也是有氣無力地回道。
待緩了緩後,鳳姐又跟着邢夫人這邊說道:“太太,您若是……咳咳咳!”
邢夫人見着鳳姐這邊也實在是病得不輕,這般強行要她做事到底有些不近人情了。
於是邢夫人也只說道是:“罷了,待璉二回來之後,你再叫他過來我那兒一趟吧!”
邢夫人也怕自己在鳳姐這個屋子裏待久了也會染上病症,所以再說了兩句話兒,邢夫人也回自己的屋子那邊去了。
見着邢夫人走了,鳳姐才收起了前兒的病態模樣兒,只一臉若無其事地坐在了牀榻邊上穿着衣服呢。
“奶奶,你沒事兒吧?”平兒還是一臉擔憂地問道。
“沒事兒,”鳳姐也只淡淡一笑說道。
“沒事兒就好,剛纔你那般可嚇着我了,”平兒仍舊心有餘悸地說道。
要說不說,鳳姐的演技也是一流的,前兒不僅騙過了邢夫人,差點連平兒這邊也給騙了過去。
“傻丫頭,我這般做也不過是給大太太看罷了,那就至於如此了呢。
不過今兒我倒是也不能再出去了,不然太太那邊察覺了可就不好了,”鳳姐說道。
“這樣也挺好的,這幾日裏你也都是忙着的,是該好好休息一回了,那些不要緊的事兒也只交給我幫你處理就好,”平兒笑道。
“好,那我今兒就閒着一回了,”鳳姐也笑說着。
且說待到了下午的時候,賈璉也打外邊回到了家裏,鳳姐也將之前邢夫人的事情給他說了一回。
賈璉聽聞如此,心裏也不大適用,邢夫人這會兒來找,這多半就是因着公中銀錢的緣故了。
賈璉也知道邢夫人那邊是如何一番喫相的,雖然他不大願意去邢夫人那邊,但是也不得不去。
一路上,賈璉也在尋思着怎麼拒絕邢夫人那邊要錢的話題呢。
待到邢夫人這邊請安畢,邢夫人也直接開口道:“聽說你前兒抄着底下的管事,都弄出了三千多兩銀子?”
聽着邢夫人這個話兒,他這是真的奔着錢來了,賈璉也無奈答應道:“是!”
“那銀子可是放到了公中去了?”邢夫人又接着問道。
“已經放進去了的,待過年的時候需要使用,還有後邊的一應節禮等也都需要使用呢!”
賈璉怕着邢夫人提出用錢的話兒來,倒是先這般說了。
“嗯,這般放在公中也挺好的,只如今我想着你父親纔去了不久,我想給你父親那邊去廟裏燒香祈福。
你就先去公中支出個二百兩銀子來給我好辦事兒!”邢夫人大言不慚地說道。
怕什麼就來什麼,賈璉前兒纔想着邢夫人不要提出要錢的話兒來纔好呢,但是邢夫人就偏偏起了這般想頭。
“太太,如今府裏也是入不敷出的,這些銀錢也都要預備着年節和將來的節禮使用。
如今兒這些銀錢自是連着平日裏的花銷都是不夠使的,那還經得起花這麼多的錢去寺廟裏的?
依我看不如就拿個十幾兩銀子打發着婆子小廝們去那些寺廟們多燒些紙錢就成了的,倒也犯不着拿着這麼多銀錢去!”
聽着賈璉這般說,邢夫人這邊自不悅的。
她心裏也何曾不知道這番情況,只是她如今無依無靠的,只想找個理由多拿點錢有什麼錯呢。
“家裏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但你父親的事情你也不能不管啊,若是不費些銀錢使用等,他去了那邊怎麼能過得安心呢?
再說了,你父親雖然將那些銀錢等全花銷完了,但好歹也是將你養大成人了,如今你大了,多給他盡上一份孝心怎麼了?”
自然賈璉也明白這個孝道也不過是邢夫人這邊扯出來的理由,邢夫人這邊想要的不過就是銀錢罷了。
而且對於賈赦的孝,賈璉該盡的孝道也已經盡了,爲賈赦花銷去了他們這邊所有的積蓄也就是他最大的孝了。
但是賈赦這邊是怎麼對待着自己的,將家裏的一應銀錢等物全部花銷到了錦香院去,一丁點兒也不留下來的。
而且這些銀錢到底也還是賈環和賈璉一起給弄出來的,但是最後就這麼沒了,虧得邢夫人如今還有臉面來叫自己去拿錢。
“太太,恕兒子直言,那些銀錢都不夠公中使用的,到底是真真再沒閒錢來孝敬老爺了。
如今咱們這邊也先緊着過了當下的日子,待將來若是有了錢後,再讓人給老爺花銷大幾千兩也不遲的,”賈璉說道。
其實賈赦去了,大房這邊也就由着賈璉當家了,在法理上邢夫人也自是得聽着賈璉的,而且賈璉還不是邢夫人親生的。
“你……你這是不孝,”邢夫人也是有些氣急敗壞的。
“太太,您這話兒就過了吧,我若是不孝,還將所有的積蓄等全部拿來給老爺辦理喪事。
我若是不孝,還親自送着老爺的棺槨回到南邊去?
我爲着老爺的事兒能體面些,弄得我現在都是身無分文的……”
聽着賈璉的一席話兒,邢夫人也只氣呼呼地說道:“他是你老子,你爲他做着這些也是應該的,有什麼好說的?”
“兒子自是沒什麼好說的,但是如今家裏也已經到這一般入不敷出的樣兒了,再怎麼說也不能拿着銀錢這般糟蹋……”
“怎麼說給你父親盡些孝心就是糟踐了?”邢夫人繼續怒道。
“燒那些紙錢和做個儀式的花銷最多也不過是二十多兩而已,那剩餘的一百八十兩都送給寺廟做功德不成?
家裏的開銷本就不夠用了,哪還有個閒錢來做那般功德的?”賈璉也是氣急,只回懟道。
聽着賈璉這般說,邢夫人也是氣急,又與着賈璉爭論了好一番。
但是最後一番爭論下來,賈璉到底是沒有答應給邢夫人拿錢。
邢夫人氣不過,也到了這邊來找了賈政,讓賈政出面來管管賈璉這個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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