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佞言 (求收藏,求推薦) 作者:未知 “啊!” “大,是大!哈哈哈!” “两個六点,是最大!!” “赢了!” 眼见桌面上两個骰子成了齐整整的两個六点,贾环一张嘴都快咧到耳后根,又跳又笑的尖声惊叫着。 還对金荣做起了鬼脸,一只手挥来舞去只是要银钱。 其他人则都目光奕奕的看着那两個骰子…… “砰!” 众目睽睽之下,金荣沒面皮赖账。 气急败坏的他怒狠狠的将一串铜钱往桌上一砸,狠狠瞪了贾琮一眼后,就黑着脸,离开了学舍。 今日塾掌贾代儒有事不能来,让其孙贾瑞代他管一管。 可贾瑞自身就不正,领头带着顽闹,哪裡管的了這些? 金荣和他亦是“契兄弟”,所以见他早退,也沒說什么。 其他人则都狐疑的看向贾琮,目光惊疑不定。 心中纷纷忖测,莫非又是运气? 可這运气也忒好了吧…… 两個六点! 唯有贾环不管其他,脸上乐开了花,拿起钱串数了起来。 只是数了两遍后,却皱起眉头,左右掰扯着手指头,一脸苦恼。 他抓了抓脑袋,看向贾琮,道:“贾琮,我数了数,好像……好像不够五百钱。” 贾琮抽了抽嘴角,方才他就看见,贾环数過十二就开始迷糊,能数到五百才见鬼。 不過沒等他开口,一旁的贾玕就道:“之前金荣赢了你后,给香怜和玉爱一人抓了把……” “香怜”和“玉爱”。 贾琮瞥了眼那俩“妩媚多姿”的骚客,這两人和金荣一般,亦是“外戚”,都是贾族其他房子弟的内眷亲属。 生的倒也沒多得意,只是神态言行都极为娘气。 兰花指从未收起過…… 這世道,就是兔爷横行! 因为贾琮模样好,之前這两人還想和他“做朋友”。 那回贾琮差点暴起打人。 這次他沒暴起,贾环却暴起了…… 方才对上气势汹汹的金荣,贾环只敢躲在贾琮一侧装模作样一番,毕竟金荣身后站着他最怕的那位二.奶奶。 可对上“香怜”和“玉爱”,他就完全不怕了。 只见他一跳而起,抓住“玉爱”的脖颈领口,吱哇叫道:“好哇,原来是你们!還钱,還钱,快還钱!!” “哎呀!” “玉爱”唬的花容失色,双目含泪,求救的看向一旁的贾瑞,幽怨唤了声:“瑞大爷……” 贾琮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贾瑞面上倒是泛起了怜惜之色,干咳了声,对贾环道:“你先松手,不過是几十钱,有贾琮這样的高手在,多少赢不来?” 其他人這才想起贾琮的神奇之处,一個個眼神炙热的看向他。 贾环先是一怔,眼睛也发起光来,不過转头看了眼贾琮冷淡的脸色,才想起贾琮的“可恶”和“顽固”之处。 那么会赌骰子,却不爱赌,沒的糟蹋能为。 他自忖說服不了贾琮再帮他赢钱,只是抓着“玉爱”不松手。 贾瑞见此,皱眉道:“玉爱和金荣关系极好,你不怕金荣回头寻你的短?” 金荣不在,贾环哪裡会怕,一张小脸满是讥讽的叫嚣道:“我会怕那個囚馕的? 他算什么硬正仗腰子的东西! 他姑母只会打旋磨子给我二嫂跪着借当头,他敢寻我的短? 金荣若敢来,我就带他去找二嫂,让他看看二嫂到底帮哪個! 前儿二嫂還给我几百钱耍子…… 来啊,你们让他来寻我的短啊!” 听他說的嚣张,贾瑞等人都变了脸色。 王熙凤的厉害大名,阖族裡哪個不知哪個不晓? 虽然不知道贾环到底是不是在大吹法螺,可也都不愿将事情闹大。 毕竟在学裡赌博戏,让家裡知道了可了不得…… 所以贾瑞、贾玕等一干人,纷纷让香怜和玉爱還钱。 香怜、玉爱无法,只得還钱。 闹罢,贾瑞等人不去理会趾高气扬的贾环,又都把目光对准了贾琮…… “贾琮,行啊!” 贾玕双眼放光的看着贾琮,道:“你這好本事!” 贾瑞也笑道:“琮哥儿,就凭你這一手,往后就不会短了银子使! 前门南厢锁子胡同裡有一家富发赌坊,我极熟。 怎么样,一起去耍一耍?” 贾琮摇头,淡漠道:“我不赌博。” 贾瑞等人不死心,還要說什么,就见贾环收好了钱串跳出来,道:“好了好了,你们可别害贾琮,他嬷嬷管的他狠! 要是知道了他耍博戏,一准要告诉大老爷。 到时候让大人知道了,你们谁也跑不了。” 贾琮收拾好书箱,背在身后,与众人点点头后,和贾环一并出了学舍。 …… “哇哈哈哈!” 出了学舍,上了马车后,贾环乐的在车厢内翻了個跟头。 赶车的长随赵国基回头看了眼,乐呵呵的又继续赶车。 贾琮则在路边走着…… 贾环能有马车坐,他却沒有。 因为他的生母是青楼女子之故,当初在贾家,甚至在整個神京城裡,着实惹出了不小的风波。 宠花魁而冷落发妻,致使发妻病亡。 贾赦因此而被罚到东路院,靠近宗祠旁,反省己過。 若非他占据嫡长之名,当时朝中又正好有夺嫡之变,废黜他容易引发旁人联想,造成更大风波。 他怕是连爵位都难承袭! 直到贾代善去世,贾赦也沒能回到荣国府正宅。 這便是贾家为何由二房当家的缘故…… 贾赦反省的结果,自然不会是他的错,他认为自己当初是被狐媚子给教坏了。 不過狐媚子已经死了,沒法子再教训,只能母债子偿,罪過就落在了贾琮头上。 贾琮在贾家的地位,也就可想而知了。 马车、长随、服侍丫鬟一概沒有。 只有一個在贾家地位不显的奶嬷嬷看护着他,不死就成。 若非当年事闹的满城风语,众人皆知他为贾家血脉,贾琮怕都活不到今天。 而事实上,他的确沒活到今天…… “贾琮,你也上车来!” 自嗨好一阵的贾环,终于良心发现,对走在路边的贾琮招手道。 贾琮看了眼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瞥了环老三一眼,道:“谢谢好心,不用了。” 贾环一双手不知摸了哪裡,蹭成了小黑爪子,他伸出右手,搓了搓黑不溜秋的大拇指和食指,眉飞色舞道:“三姐姐整日裡厉害的紧,拿五百钱让我去给她买劳什子柳枝儿编的小篮子、整竹子根抠的香盒儿、胶泥垛的风炉儿…… 她哪裡知道,五百钱能买一车那些破玩意儿了! 我在南胡同花百十钱给她随便买几個就成,剩下的,我請你個东道! 快点快点!” 贾琮见他巴巴的催的紧,也不拿捏了。 整個贾家从上到下,包括诸多奴才在内,也只有贾环愿意同他来往。 当然,贾环在贾家同样是人憎狗嫌,沒人愿意搭理同他顽,也是個重要缘由。 但不管怎么說,他们现在是一类人。 贾环让赵国基停了车,招呼贾琮上车,又把小厮钱槐打发回家,一行人转向南胡同去了…… …… 却說金荣自忖失了颜面,回到家后,越想越气,一個人咕咕哝哝個不停。 恨得咬牙切齿! 其母胡氏见之,便问缘由。 金荣道:“今儿学裡塾掌不在,我們就自個儿看书。 他们一班人顽博戏,非让我顽,我就耍了两手,赢了他们五百钱。 偏他们不服,就出千耍赖,倚势欺人,又逼我還回去。 不過是看我不姓贾……” 胡氏是個本分的,劝道:“你又要争什么闲气?好容易我同你姑妈說了,你姑妈千方百计的才向他们西府裡的琏二.奶奶跟前說了,你才得了這個念书的地方。 若不是仗着人家,咱们家裡還有力量請的起先生? 况且人家学裡茶也是现成的饭也是现成的,你這二年在那裡念书家裡也省好大的嚼用呢。 你如今要闹出了這個学房,再要找這么個地方我告诉你說比登天還难! 你给我老老实实的顽一会子睡你的觉去,好多着呢。” 金荣气道:“若是旁個也就罢了,偏是那個贾琮! 他是個什么阿物儿,也敢瞧不起我?” “谁瞧不起你?” 金荣母子正說着,庭院窗户下传来一道笑声。 胡氏闻言面色一变,忙给金荣使眼色,让他不许多事。 而后笑迎了出去,来人正是胡氏的小姑子,贾璜的妻子,璜大奶奶金氏。 金氏素来敬佩寡嫂,怜惜她带着侄儿度日不易,常接济一二。 今日无事,便又来看看,却不想刚走到窗下,就听到裡面的谈话。 胡氏将金氏迎进屋裡后,温言笑着岔开话,却不想金荣依旧一脸的不忿,金氏便问缘由。 金荣一肚子恼火沒处发,就再将方才对胡氏所言之话,添油加醋的翻了回,并道:“姑母,那五百钱不值当什么,我本也不想要。 可那贾琮也忒瞧不起人了! 当着满学裡人的面,骂我算什么阿物儿……” “啪!” 金氏闻言真真怒从心来,破口骂道:“他一個窑姐儿生出来的下贱崽子,也敢骂荣儿?我金家的清白孩子,不比他强一百倍一万倍! 人都别忒势力了,荣儿你等着,我现在就去西府,找链二.奶奶,再向大太太說說,让她们给评评理!” …… ps:感谢诸位书友的打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