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親王世子馬球會1
未出閣的小姐常將對鐲戴於同一隻手,行止間,鐲子輕撞,發出清脆聲響,時刻提點自己言行舉止要端莊嫺雅。
林祈安反覆打量手中這對鐲子,只覺看着舒心,拿在手裏便莫名喜愛。
可瞧了許久,也沒發現特別之處,只好先放回空間,想着等林黛玉從棲雲莊歸來,再給她戴上。
既然是仙子所贈,想來定有非凡妙處。
如今妙玉命運已改,其他“薄命司”的姑娘大多匯聚在榮寧兩府,暫時沒他能插手的事。
好在他年紀尚小,妙玉又是修行之人,不然旁人還以爲他有什麼偏愛拯救紅顏的癖好。
林黛玉如今不在林府,賈母也沒讓賈琮、賈環、賈蘭等人來林府走動,想來是賈寶玉不太樂意來。
唯有賈璉時常過來探望林祈安,享受做兄長的滋味。
林祈安做弟弟可是專業的,情緒價值給得足足的。
今日,二人又一同來了忠順親王世子的馬球賽。
只不過,在一衆皇親貴胄跟前,他們倆實在只能當個背景。
主看臺上,端坐着忠順親王世子盛浥、長公主長子沈紀堯,以及北靜郡王盛水溶。
盛水溶身着月白蟒紋長袍,袍角銀線繡江海,頭戴嵌明珠束髮金冠。
面龐白皙似玉,雙眸如寒星澄澈,挺直鼻樑下薄脣噙笑,身形修長挺拔,舉止優雅從容,盡顯皇室矜貴與溫和。
一旁的忠順親王世子盛浥,身穿赤紅包金紋錦袍,頭髮隨意束起,碎髮垂頰。雙眼幽深得像寒潭,劍眉上揚,鼻樑高挺,薄脣時不時帶着嘲諷笑意,周身散發狂放不羈的氣息。
二人年歲相仿,相貌皆是一等一的俊美,只是風格截然不同。
沈紀堯今日身着藍色箭袖,坐在忠順王世子另一側,聽着二人言語交鋒,一臉的不耐煩。
按《紅樓夢》原書,京城中有四大郡王,分別是東平郡王、南安郡王、西寧郡王和北靜郡王。
他們都是在開國之際,因立下卓越功勳而獲封王爵。
其中,北靜王不但功勞顯赫,更是皇室血脈,所以恩賞格外厚重,其王爵世襲罔替,子孫後代承襲時爵位不會降低。
盛水溶其父早亡,如今他年僅16歲就承襲了王爵。
其祖母是宮中老太妃的親侄女,所以北靖王府在權勢上依舊穩坐四王八公之首。
而其餘三位郡王,雖府邸依舊矗立,家族榮華仍在,但子孫襲爵需逐代遞降。
按舊例,爵位降低後不應再稱王府,可這三位郡王的府邸仍舊被喚作王府。
一則是曾經王爵身份太過顯赫,在百姓和官員心中,這些府邸就是尊貴的象徵,長久以來的稱呼難以改變;
二則這些家族在朝中根基深厚,人脈錯綜複雜,即便爵位降低,家族影響力依舊不容小覷,衆人出於敬畏,仍以王府相稱。
太皇在位時對此並無異議,便一直延續至今,無人敢提。
如今的八位國公府,亦是這般情形。
拿榮國府來說,有國公夫人賈老太太坐鎮,倒也說得過去。
可大多已像寧國府一樣,國公一代都已離世,卻依舊以國公府相稱。
賈璉與林祈安坐在衆位侯爵勳貴子弟之間,一邊觀看着場下馬球比賽,一邊給林祈安介紹京中權貴。
“你別看北靖王年輕,在京中卻頗有名望,爲人隨性且極爲謙和,與咱家關係也親近,每年節禮都多有往來。”
林祈安好奇問道:“那忠順親王府呢?”
賈璉湊近了些,悄聲道:“忠順親王不愛出門結交,是個富貴閒人。忠順王世子據說性格乖張,陰晴不定,不是好打交道的。”
“那咱家可與他們家可有矛盾?”
見林祈安問得直接,賈璉略帶驚訝,猶豫片刻後小聲說:“那倒沒有,你小小年紀可別亂說。只是有樁舊事,當年忠順親王本想榜下捉婿,可你父親早已和我姑姑定親,不過這事兒早過去了,也沒鬧出什麼風浪。”
這事林祈安倒是聽說了,都是上一輩的糾葛。
他只是想起原書中,因一個戲子,忠順王鬧到賈家,賈政把賈寶玉打得半死。
他心裏並不信只是爲了個戲子,也不信是因爲他爹,想來背後有着政治立場的緣故。
正聽着賈璉盡職盡責的,從親王世子給他介紹到伯爵世子呢,林祈安肩膀就被拍了一下。
只見沈紀堯大大咧咧地在旁邊坐下,抱怨道:“好沒意思,我還以爲能下場玩呢,結果他們倆就愛看手下人打。”
賈璉連忙拱手行禮:“呦,沈公子怎麼坐這兒來了。”
沈紀堯笑着客氣迴應,跟着林祈安叫了聲:“璉二哥好,我就是坐不住。”
賈璉被稱作哥哥,桃花眼笑得眯了起來,忙起身道:“那正好,讓我這弟弟陪您坐會兒,我去應酬一番。”
說完便與二人道別,穿梭於各個世家子弟之中。
說來這種場合,賈璉的身份不算低,可因着賈家官場沒什麼權利,長輩也不帶他交際,如今倒沒人給他下帖子。
沈紀堯吐槽道:“你也不去結交結交,白帶你來這兒了。”
“我不去,誰認識我啊,我就圖個看個熱鬧。”林祈安穩穩坐着,“倒是你,別屁股還沒坐熱,待會兒又圍上來一堆人。”
這種場合,沈紀堯自然遊刃有餘,不過也確實懶得應付,只繼續抱怨:“坐這兒看別人打,真的有意思嗎?”
“還不錯。”林祈安接完話,又小聲說道:“如果雙方不放水的話。”
沈紀堯雖不懂‘放水’何意,但看着林祈安的表情,也大致明白,只當是南方土話。
故而接話道:“那不可能,肯定又是浥表哥險勝水溶。”
見林祈安投來詢問的眼神,沈紀堯解釋:“我浥表哥可是出了名的貪勝好面子,要是水溶敢贏他,估計下回得被他追在屁股後面找回場子。而且水溶脾氣一向好,不怎麼與他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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