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賈珍,還敢抵賴?
賈赦被衆人吹上了天,都找不到臺階下了。
還能咋辦?只好默認了唄。
只要自己笑而不語,也不算撒謊。
賈琛看到衆人像蒼蠅叮臭雞蛋一樣,圍着賈赦嗡嗡亂叫,只覺得好笑。
他根本就不在乎賈赦跟自己搶功,自己以後是要考科舉,爲官做宰,封侯拜相的,哪裏會計較這點小事?
忽然,一個小廝跑過來,對賈赦施禮道:
“大老爺,珍大爺和蓉大爺的接親隊伍回來了,老太太讓你快去前院。”
賈琛雙眸微眯,賈珍和賈蓉已經把秦可卿接回來了,來得正是時候,正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揭了賈珍的老臉。
賈赦朝衆人拱了拱手,笑道:
“列位貴賓,請隨我一起去前院參加昏禮。”
衆人都以他馬首是瞻,尾隨在他身後,浩浩蕩蕩,走向前院。
賈琛用繩子拖拽着五花大綁的蒙面人,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
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賈赦身上,沒人注意到後面還有個小娃娃,像縴夫拖船一樣,拖着一個蒙面人。
蒙面人的肚皮摩擦着地面,磨蹭得皮開肉綻,火燒火燎地疼,但他咬破了嘴脣,也不敢吭聲。
好傢伙!前面這羣人有拎着菜刀的,有扛着扁擔的,還有拿着三尺長的擀麪杖的,其中還有一個捧着石頭做的蒜臼。
手裏的兵器千奇百怪,花樣繁多。
這要是往自己身上招呼,憑着這些劣質的兵器,一下兩下根本殺不死自己,只能是慘遭亂棍打死,亂刀劈死的虐殺。
蒙面人可不想活受罪,現在只希望有人能放了自己,或者給自己一個痛快。
不到半盞茶之後,衆人出了會芳園,前呼後擁地來到前院。
此時,在這個五間正廳,三間抱廈前的院落裏,鑼鼓喧天,喜氣洋洋。
嗩吶聲響徹雲霄,鐃鈸聲聲震四野。
賈珍看到賈赦,急忙迎上來行禮問安。
後面的賈蓉也跟着向賈赦施禮問好。
在賈蓉的旁邊,佇立着一個披着紅蓋頭,身穿鳳冠霞帔的新娘子。
賈琛眼前一亮,這個新娘應該就是秦可卿。
雖然看不到她的臉,但光是看她婀娜多姿的身段,就已經賞心悅目,心旌旗搖了。
賈琛站在人羣的最後面,賈珍暫時沒有看到他。
這時,賈母和榮府的主子們也來了。
賓客們看到這位一品老誥命,紛紛行禮問安。
賈母乃是目前寧榮二府之中輩分最高的老人,大部分賓客都是爲了巴結賈家而來,自然要對賈母極盡尊崇,百般討好。
賈母慈眉善目地笑着跟衆人寒暄了一番,然後在大丫鬟鴛鴦和王熙鳳攙扶下,走到廳堂裏的正中主位坐下。
賈珍和賈蓉也笑着招呼衆人落座。
林黛玉坐在了賈母的右手邊,賈迎春、賈探春和賈惜春三姐妹依次坐到了賈母的左手邊。
賈寶玉扭股兒糖一樣趴在賈母懷裏撒嬌,一雙眼睛卻滴溜溜往林黛玉身上瞄。
感受到賈寶玉肆無忌憚的目光,林黛玉心生反感,下意識朝旁邊挪了挪,想離這個有天無日的活龍遠一點。
賈赦、賈政和賈璉等男主子坐在上首。
邢夫人、王夫人、王熙鳳以及李紈等女眷坐在下首。
等賓客們全都落座後,賈珍終於看到了賈琛。
賈珍瞳孔一縮,還以爲自己見鬼了。
怎麼賈琛還沒死?
難道是那些刺客還沒動手?
當賈珍的目光落在賈琛拖拽在地上的那個蒙面人身上,登時心神劇震,如遭雷擊。
這怎麼可能?
賈琛竟然抓住了其中一個刺客!
那其餘七個刺客呢?
剎那間,賈珍的心裏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不會是都已經被賈琛給殺了吧?
他還只是一個九歲的小娃娃而已,這怎麼可能?
當賈珍看到賈琛手裏的長劍上沾染了猩紅的血跡,心中大駭。
這小子剛剛真的殺過人!
他才九歲啊,怎麼會有如此高強的武藝?
眼看賈珍又驚又懼,愣在原地,賈琛冷然道:
“賈珍,你僱了八個刺客殺我,僱兇殺人,該當何罪?”
此話一出,全場皆驚。
堂堂賈家族長,竟然僱兇殺人,這真是駭人聽聞!
感受到賓客們懷疑和探究的目光,賈珍脣角一抽,矢口否認道:
“黃口小兒,一派胡言!吾乃賈家族長,怎麼會做出如此喪盡天良之事?”
賈琛冷笑道:
“你有沒有喪盡天良,你自己心裏清楚,但我至少可以肯定,你已經喪心病狂。”
說着,他把長劍擱在蒙面人的側頸上,厲聲道:
“說!是誰指使你來殺我的?”
蒙面人嚇得打了哆嗦,磕磕巴巴道:“是、是賈珍。”
話音剛落,周圍一片譁然。
賈母雖然是賈家現在輩分最高的老人,但她只是榮府的當家人,不好隨意插手寧府的事務,只能先冷眼旁觀。
林黛玉的心卻已然提到了嗓子眼,她沒想到,賈珍竟然想殺琛大哥。
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林黛玉對賈琛的感情越來越深厚,她不希望賈琛受到任何傷害。
揪緊了手裏的錦帕,林黛玉用一雙含情目緊緊地盯着賈琛,生怕他出現任何差池。
賈琛死死地盯着賈珍的眼睛,字字千鈞道:
“賈珍,人證在此,你還敢抵賴?”
賈珍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慌亂,他深吸一口氣,冷哼一聲道:
“我根本就不認識此人,怎麼可能指使他行兇?賈琛,這都是他的一面之詞,你可不要誤信了奸人,傷了咱們兄弟之間的和氣。”
賈琛冷然道:
“看來,你是死鴨子嘴硬,那我就跟大夥兒說說,你爲何要殺我。”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賈琛身上,靜待他說出殺人動機。
賈琛環視衆人,不疾不徐地笑道:
“前陣子,我寫了一本書,名爲《弟子規》,並跟寧榮二府商定好了刻印出售後的利潤分成,我分四成,寧榮二府各分三成,賈珍嫉恨我分得多,便想僱兇殺了我,侵吞我那四成。”
此話一出,全場一片喧譁。
賓客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朝賈珍指指點點,看向他的目光中閃爍着嘲弄、鄙夷和忌憚等複雜的情緒。
賈珍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惱羞成怒道:
“毛都沒長齊的小娃娃,竟敢污我清白!來人吶,把他給我轟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