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谈策论智深色变
鲁智深叹气道:“不考武科,难道要我去考科举?”
林黛玉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确实,你虽然认字不少,偏偏不愿意看四书五经,只怕是上场交白卷去的。”
她面色沉了沉,“但你可要想好了,大离以文制武,武官品级虽高,但远远不如同级文官。”
“而且大离和北莽之间,已经很多年沒有大的战事,立功机会不多,今年這次,已经是十几年来最大的一次。”
想到這裡,林黛玉又笑出声来:“這次始作俑者,很可是你宝哥哥你呢。”
鲁智深大汗,洒家不就是把那什么千阳郡主摔成饼子了么,怎么对方竟然不惜发动数万大军入侵大离?
林黛玉又道:“宝哥哥如果想考武科,竟可以去得,但是想要将来带着手下士兵造反,几乎是沒有可能。”
鲁智深沉声道:“但這是唯一能让我学会带兵打仗的机会了,不是嗎?”
林黛玉知道,确实是這样。
她见鲁智深心意已决,轻声道:“宝哥哥,考武科也要考兵略,你素来讨厌读书,能为我做到這点,我是很感激的……”
她侧過头去,看到鲁智深神色大变。
林黛玉突然反应過来,“你不知道武科要考什么?”
鲁智深瞠目结舌:“武科难道不是要看谁力气大,单挑谁能打赢?”
林黛玉听了,气得在鲁智深胸膛上狠狠捶了一拳:“你這浑人,什么都不知道,你還要去考武科!”
经過林黛玉讲解,鲁智深方才知道,大离的武科,有那么多道道。
大离武科,先考谋略,后校武艺,三年一科,历经乡试,会试,殿试。
其谋略者,在于策论,辨析古今成败,决策厉害,边关战事应对。
细分下来,就是兵法,天文,地理,战阵。
听了這裡,鲁智深差点吐血,搞来搞去,這還不是文科科举?
而且考的东西還更多了!
林黛玉忍住笑:“這倒也有办法,你的秦姑娘虽然足不出户,但纸上谈兵,无人能及,”
鲁智深道:“他要听到你這么說她,只怕又要跳脚。”
林黛玉斜了鲁智深一眼:“她要不這么天真,還能被你骗到手?”
“让她给你草拟些题目背诵下来,你再临场发挥一下,只要不出意外,通過是沒問題的。”
鲁智深這才放下心来。
林黛玉此时想到鲁智深大观园内,背诵罗隐诗集,气得贾政滑跪的丰功伟绩,顿时又忍不住笑。
鲁智深微怒。
林黛玉见了,又踢了鲁智深一脚,继续往下分說。
考過谋略,就轮到武艺了。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弓马,分为骑射,步射。
自古以来,所有的大将,可能犹豫运气原因,单挑会被对方杀死,但所有的人,一定是弓马娴熟的。
尤其是弓箭,几乎所有的有名将领,都是神箭手。
毕竟冲到对方面前之前,双方唯一的攻击手段,就是弓箭。
鲁智深听了,有头痛起来,這弓箭前世他觉得颇为不爽利,故而沒有练過,而弓箭是最吃积累的。
除此之外,就是近身武艺的较量了。
举石,枪,刀,拳搏,火枪,战车等等。
乡试称鹰扬试,会试称回武试,殿试称登龙试。
殿试极难,過不了,武状元就空缺。
大离立朝百年,几十次武科,也只诞生了七八名武状元。乡试第一,授正七品把总,会试第一,授正六品千总。
而殿试第一的武状元,可授从四品副总兵,可谓一步登天。
鲁智深想到贾政才混到五品闲职,有些经验,心道武职這么快?
林黛玉似乎明白他的想什么,出声道:“宝哥哥,文官升职,只要按部就班,在任上做好政务就行。”
“武将升官,可是要把性命拴在马上,去和北莽蛮子搏命挣回来的。”
“我听說光這一個月来,大离和北莽交战,五品以上武将,就已经阵亡了十几名了。”
她紧紧抓着鲁智深手臂:“我是真的不想你上战场。”
鲁智深笑道:“洒家也是久经战阵之人,战场上只要机灵些,拿禅杖把靠近自己的人都拍扁,就沒什么可怕的。”
林黛玉明白鲁智深又开始說他所谓前世的事情了,只道对方安慰自己,气得又在鲁智深额头上点了下。
两人叽叽咕咕,谈到快二更时分,鲁智深怕林黛玉這几日忙得身子累了,精神又不稳,十分需要休息,安慰其早点睡下。
他见林黛玉点头答应,方才从窗户翻身出去,回房去了。
林黛玉却坐起身来,怔怔看着窗外,過了许久,也躺下睡了。
這时香菱才战战兢兢从被窝裡面钻了出来,心惊胆战地松了口气。
太可怕了,宝二爷和林姑娘有這种夜谈的习惯嗎?
自己为什么要醒過来啊!
怎么办,這种事情,需要告诉宝姑娘嗎
想到林黛玉平日裡面,待自己是真心实意的好,表裡如一。
二薛姑娘虽然会在贾府众人面前做出和蔼可亲的样子,实际香菱很怕她。
自己想学诗,薛姑娘讽刺了自己一通,說自己痴心妄想,翻到是林姑娘,什么也沒问,就拿来诗集给自己讲了起来。
想到這裡,香菱开始脑袋放空。
我什么都沒听到,是做梦而已。
明天醒来,肯定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想着想着,她就呼呼睡着了。
梦裡面,她依稀梦到了自己在大大的屋子裡,周围的人面目已经模糊,却和蔼可亲,不知道向她說着什么。
突然周身景色一变,一個面目异常凶狠清晰的拐子将她抱起,远远离开了人群。
整日的鞭打,被迫学着不愿意学的东西,灰沉沉的日子一天天過去,终于有人要将她买了去。
结果两伙人打了起来,呼喝,棍棒,惨叫,满地的血液,抽搐的尸体。
然后她被辗转带来了玉京,周围都是不满好意的眼神。
淫邪的,虚伪的,冷漠的,像看着货物一样。
她好像又陷入了泥潭,怎么也挣扎不出去。
她說记不得自己家世来历,只是因为从小被拐子打怕了,她只要說出一個字,就是一顿毒打。
正当她在缓缓下沉的时候,头上却出现了亮光。
那一天,薛姑娘告诉她,可以去林姑娘屋裡了。
只要她好好打探消息。
她怀着愧疚過来,却发现林姑娘這些天来,完全沒要求自己去做什么。
而其他的人,都想在她身上得到些什么。
对了,還有那個奇怪的宝二爷,也和林姑娘一样,眼神清澈,让自己极为安心。
自己并不知道要走向哪裡,但起码自己现在站着的所在,是块可以安心的实地。
明天醒来时,一定要笑着哦。
睡梦之中,她沉睡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眼角却有泪珠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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