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所謂,摔冠招降法

作者:南宮我夢
呼喚百夫長到面前,李孟羲一看,這百夫長很眼熟,就是叫不出名字,應該是涿州老人。

  李孟羲笑問,“方纔是你摔的鐵胃?”

  百夫長含湖支吾着,面有尷尬,“俺沒料鐵盔不結實,一摔就壞……”

  李孟羲聞言哈哈一笑,他此時也瞅見了,百夫長頭頂的鐵胃有繩子斷了,一些甲片繫留着。

  “壞就壞了,戰陣之上,軍備損壞在所難免。”李孟羲寬慰,然後饒有興趣的問,“倒是,你是如何想起摔下鐵胃,降黃巾抵抗之心的?這個法子極好!”

  聽軍師說,摔鐵胃不僅沒有錯,好像還做對了。

  看邊上,玄德公也是在笑。

  百夫長忐忑稍去。

  而後,百夫長就說了爲何方纔那會兒,他會想起扔把頭盔往地上扔了。

  原來,這百夫長是涿州老人。曾經涿州城下,招撫四境黃巾之時,當時令鄉勇們帶着民夫去河邊洗澡時,特有一令,令到了河邊,讓什長們先下河作爲表率,省的流民們誤以爲是要把他們趕下河想害他們。

  這個百夫長當時還是伍長,有過領流民下河的經驗,也就知道爲何要帶頭下河,是要取信黃巾。

  因而,此次把黃巾圍在河邊,幹叫黃巾投降,黃巾不肯降。

  兩下對峙的時候,黃巾裏有人問,問投降了,義軍殺人不殺。

  這一問,百夫長就想起了昔日取信流民的前事來了。

  然後,再一想,該如何取信黃巾讓其投降,百夫長就想起了頭上鐵胃,抓起往地上砸了。

  鐵胃是最好的隨手往地上砸的東西,若是丟兵器,不妥。

  爲取信黃巾,讓黃巾投降,把手裏的刀劍丟了,這不叫取信了,而是會讓自己置身險地。

  敵軍降與不降,還是兩說,而若爲勸降,丟了武器,敵軍說不得看有便宜可戰,說不得就殺將過來了。

  而鐵胃,這玩意兒於搏殺只是小用,丟了一個鐵胃,稍降防禦而已,手裏刀槍在,威懾不減。

  再者,頭盔,或者說冠,帽子,爲禮儀最重之器。

  馬超會挑着張飛的頭巾挑釁,“張翼德,汝頭在此,敢來取否?”

  張飛也會挑着馬超的頭盔,喊,“馬超,汝頭在此,敢來取否?”

  由此可見,以盔爲誓,敵軍也能信上三分。

  很明顯,此次百夫長一個急智,鐵胃砸往地上,同隊之人從之,立刻就讓黃巾相信,投降不會被殺,於是棄兵者衆矣。

  若不是此百夫長急智,黃巾不可能這麼快的投降。

  黃巾投降慢,抵抗久,我軍傷亡則會大一些。由此可見,這百夫長摘盔擲地之法,竟然還能有效降低我軍傷亡。

  邊上劉備告知百夫長曰,“此次做的好,記你大功一件。”

  百夫長面露喜色。

  又得一招降良法。

  兩軍對峙,敵已被我合圍,眼看敵軍士氣已落,戰心將無,此時,敵明明已無戰心,但依然不肯降,此中,敵軍有憂慮投降後會不會被殺的原因在內。

  此時,可設法取信於敵。

  衆軍士手摔頭盔爲一法,主將至陣前,手摺箭失立勢,也爲一法。

  敵戰心動搖之時,若能設法取信於敵,穩其心,則敵降也。

  圍剿張梁部戰事一戰了結,直到戰後衆人才弄清,張梁是死在陣中了。

  張角三兄弟,先後兩人被義軍斬殺。

  於河岸處,義軍挖出許多墓坑,戰死黃巾屍體,還有義軍士卒的屍體,就地掩埋。

  戰後清點,張梁部多是老弱婦孺,人數多達六七萬之巨。

  帶這麼多人,又多是老弱病殘,難怪張梁部會被義軍截住,張梁根本逃不快的。

  安排俘虜,又是一陣忙碌。

  義軍臨河紮營,預備明天再走,戰後繳獲,傷兵救治等,都需時間。

  ——

  俘虜營,新抓的黃巾俘虜們擠在一團,有披甲持槍的義軍士卒穿梭於俘虜之中,到處挑人,把挑中的人,給叫起來,不知往哪帶。

  俘虜中,有一少女,彷佛都不在意是被抓了,也不管還是在俘虜營裏,她揹着一個大葫蘆,胳膊上還挎着藥囊,忙碌的穿梭各處。

  俘虜營中有傷兵,她熱心的找到每一個黃巾傷兵跟前,從藥囊裏取出草藥,放嘴裏嚼碎成碎末,然後用手接着,吐出來,小心的給俘虜把傷口湖上。

  這少女是醫者,是黃巾的軍醫。

  黃巾都是蹲在地上,就這姑娘一人,站起來亂走。

  義軍士卒呼喊幾次,讓她莫亂動,少女也害怕,但看到好多人受傷,她固執的滿俘虜營去找傷兵。

  看押俘虜的百夫長瞅她只是一個半大姑娘,手裏也沒利器,看模樣是醫師,就不管她了,任由她去救死扶傷。

  與此同時,義軍士卒按軍令要求,把俘虜中的帶着嬰幼的婦人先挑出來,給送到婦孺營去。

  大多數婦孺,被挑中,不敢言語,只能帶着孩子跟着義軍士卒走。

  但又到一名婦人的時候,那婦人懷裏抱着一個小孩兒,背上背個襁褓,手裏還拉着一個。

  義軍士卒喝令她出來,婦人害怕,哭泣着求饒,就是不肯走。

  那個軍醫少女正好在附近,她瞅見官軍欺人,走過來擋在婦人面前,張開手臂,護着婦人,瞪着面前的官軍甲士,“不準欺負她,不準!”姑娘柳眉倒豎,勇敢的和官軍對峙。

  義軍士卒追了黃巾半天,又打了半天仗,勞累不堪,此時心情也不好,看有人找麻煩,義軍士卒眼一瞪,手中的刀對着少女比劃了一下,惡狠狠的道,“你給起開!莫耽誤老子的事兒!”

  說着,就要拿手把少女給推到一邊。

  少女很倔強,仍是不走,她被推開,又狠擠過來,反手狠把義軍士卒往回推,還是擋在婦人面前。

  “你不準欺負她,不準!”少女揮舞着手裏的葫蘆,驅趕義軍士卒接近。

  邊上,有黃巾俘虜看事鬧大了,擔心少女的安危,邊上小心勸到,“寧寧,莫跟人較勁兒,害了你,快讓開。”

  被喚作寧寧的少女,不爲所動,面對着義軍甲士數人,動也不動。

  義軍伍長不耐了,“你個小娘皮!”義軍伍長罵道,“真當俺不敢打你不成?”

  說話間,手裏刀入鞘,捋起袖子,就要把這煩人的小娘皮給拽到一邊。

  看伍長要對寧寧動粗,本來還算老實蹲地上不動的黃巾俘虜,呼啦站起來了一片,俘虜們圍了上來,眼神不善的盯着伍長。

  只剎那,伍長察覺到情況不對,他孃的俘虜要暴動。

  “你們想作甚?!給老子蹲下!蹲下!”伍長再次抽刀,警惕又緊張的拿刀指着一圈的俘虜,色厲內荏的呵斥俘虜們退開。

  黃巾俘虜們不聽呵斥,仍圍着幾個甲士。

  眼看,氣氛越發緊張,衝突在際。

  “何事擾擾?”一聲稚嫩的少年的聲音傳來。

  隨後,一名少年擠開人羣走了過來。

  李孟羲先是打量了一下現場,她看到現場像是士卒在和俘虜對峙。

  邊上有一個小姑娘,張開雙臂,護着一名婦人。

  這更像是士卒在欺負人。

  “怎麼了?你們欺負人了?”李孟羲眉頭一挑,皺眉看向伍長。

  伍長頓感冤枉,“講道理軍師!誰欺負她了,俺照你的說,把帶小孩兒的婦人叫去婦孺營,這小娘皮……”

  “好了。”李孟羲打斷了士卒的話,他聽明白了。

  李孟羲不由拿眼看向少女。

  那少女像一個氣呼呼的青蛙,忿忿的模樣,看她手裏抓着的葫蘆,看樣子她是想拿葫蘆砸人。

  少女嘴脣,是綠色的……

  奧,這是一個綠嘴脣的少女。

  李孟羲和少女說道,“跟我來,我軍中有婦孺營,單獨照料老弱婦孺。

  我軍不會欺凌弱小。”

  說到這裏,李孟羲突然靈機一動,把頭上的鐵胃取下,往地上啪的一扔,“某以此胃爲誓!”

  剛學到的東西,李孟羲可就用出來了。

  少女看李孟羲年紀小小的,卻跟大人一樣,一本正經,還有,他摔鐵胃的模樣傻乎乎的,少女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

  李孟羲本來感覺還好,他想的是,看吧,這是李某人新學的取信於人的方法,厲害吧。

  但少女一笑,李孟羲頓時感覺極其尷尬,尷尬無比。

  他繃着臉,強裝作沒事人一樣,低頭撿起鐵胃,然後戴到頭上。

  看向少女和被少女保護在身後的婦人,正色道,“跟我走,這邊有粥,快熬好了,有粥喝。”

  少女還不怎麼意動,被少女保護在身後的婦人,看事鬧了好久,怕連累了少女。

  拉着孩子走了過來,弱弱的說,“俺跟你走。”

  少女不放心,怕婦人還是遭欺負,忙說,“俺也去!”

  李孟羲盯着少女看了片刻,“你是她親屬?”

  “俺就是!”少女忙就攙住婦人的手,假裝就是婦人一家的,非要跟着走。

  李孟羲多聰明的人啊,一眼看破。

  婦孺營雖說是爲照看婦孺而單設的一營,但也沒說,真就全是婦孺老弱,沒有外人,婦孺營也有好多其他人。

  “那,跟我走。”李孟羲看了少女一眼,扭頭就走。

  那婦人略帶忐忑的,揹着一個襁褓,抱着一個娃娃,還拉着一個娃娃。

  少女攙扶着婦人,義無反顧的跟着婦人走。

  當事人都離開了,黃巾俘虜們還杵在那裏,一個二個不放心的目送少女走遠。

  義軍伍長看黃巾俘虜站起一大片,拿着槍桿,連抽帶訓斥,好算把俘虜們又給按下去了。

  再說李孟羲,閒着沒事兒的李孟羲順便幫忙把婦孺帶到婦孺營。

  他帶着人,在營中這裏拐一下,那裏拐一下,不一會兒,把人帶到。

  婦孺營,真就大多數都是婦人小孩兒,李孟羲把人帶到,有一夥夫迎了上來。

  李孟羲問,“粥煮好了沒?”

  伙伕說好了。

  “魚呢?”李孟羲再問。

  “還得一會兒。”

  “豆漿呢?”李孟羲再問。

  “也好了。”

  李孟羲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身後帶着葫蘆的少女,還有一人帶三個孩子的婦人,“你幫着安排一下。”

  說完,李孟羲走了。

  伙伕實則是婦孺營幫着管事的人,伙伕也沒仔細看人,只當是軍師親自領來的,得稍微照看下。

  “你們先過來,一會兒就開火喫飯。”

  伙伕憨厚的朝少女和婦人笑了笑。

  隨着伙伕往婦孺營走,少女和婦人都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

  一開始的些許忐忑和不安,到了婦孺營,見到處都是婦人和小孩子,小孩子尤其多,滿營婦人和孩子們,神情不見驚慌,反而是說說笑笑的。

  婦孺營的安和的氛圍,讓少女和婦人安心了不少。

  不大一會兒,還就真的開飯了。

  此時,天也不晚,竟然半晌的時候開飯了。

  別人都排隊等盛飯了,少女和婦人茫然站在一邊。

  有熱心的人,看這倆人顯然新來的,也不熟悉,過來領着兩人排到了隊裏。

  不大會兒,少女和婦人就排到前邊了。

  打飯的伙伕一看,看婦人懷裏一個,手拉一個,背上似乎還有一個,便問,“幾個娃娃?”

  “仨……仨嗎。”婦人結巴的回了一句。

  然後,伙伕再一看,這婦人,手裏也沒個碗。

  這樣的事見多了,婦孺營每來新人,大多是要麼沒有碗,要麼是沒有好碗。

  伙伕從邊上,拿起一摞碗,四個碗。

  盛了四碗粥,道,“都是任哩,端走。”

  帶着小孩兒的婦人,都愣了。

  在婦人愣神的這一會兒,伙伕一瞅,這婦人帶大拖小的,一個人,也端不住四碗飯。

  往旁邊喊了一人,讓幫着端一下。

  旁邊是閒着沒事兒的戰兵。

  伙伕喊幫忙,戰兵甲士把手裏槍往地上一戳,過來幫忙了。

  直到甲士幫着端了倆碗,好心的幫婦人找了個喫飯的地,給安排好,婦人依然是迷茫的。

  甲士都走了,婦人愣了半晌纔想起,忘了跟人道謝了。

  “嬸,俺能喫這飯了不?”婦人身邊,髒兮兮的小娃娃,咬着手指頭,眼巴巴看着地上放着的好多飯。

  婦人低頭看了地上的許多飯,臉上笑意自然就露了出來。

  地上,飯是六大碗飯啊,粥四大碗,一大碗是魚湯,一小碗,是豆漿。

  婦人許久沒一次見過這麼多的飯了。

  端起一大碗粥,婦人把粥給侄兒,又端起一碗,給外甥,自己再一碗,還剩一碗,可惜自己小孩兒還在喫奶,不然四碗,不正好夠一人一碗。

  這時,少女端着一大碗粥,也過來了。

  見了婦人,少女過來,湊到婦人跟前。

  粥不涼不燙,是香甜的小米粥,少女邊喝粥,她目光四處打量着,眼中滿是疑惑。

  “姨姨,他們給的飯還不少。”少女說着。

  婦人笑了,“可不。”

  說着,把魚湯端給少女,“寧寧,魚湯你喝了吧,姨姨也喫不完。”

  少女搖頭,不肯。

  如少女所見,粥給的可多了,姨姨一個人和三個小娃娃,官軍給了四大碗粥,還有一碗魚肉,一碗豆漿。

  要是平日,都不定能喫這麼好,又何況是被官軍抓了。

  官軍竟捨得給這麼多喫的。

  這夥兒官軍所行,讓少女很是不解。

  婦人吃了一頓飽飯,婦人帶着的幾個娃娃,也喫的幾乎撐了。

  少女寧寧也把粥喫的乾乾淨淨。

  喫完了飯,婦人就去送碗,把碗還給人家。

  伙伕弄清婦人來意,笑了,“碗留着,別弄丟了,下頓還盛飯。”

  婦人看了看手裏極好的大木碗,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能再三道謝。

  少女寧寧,同樣多了一個很大的木碗。

  木碗出自義軍匠營,是由經驗豐富的木匠,用成塊的木頭,用鑿子給掏出來的,雖說不精緻,但厚實非常。

  飯喫過了。

  少女陪着婦人呆在婦孺營。

  她們兩個是生人,滿營沒有認識的人,只在角落裏呆着。

  有人找上來了,是一婦人,婦人抱着一匹布。

  過來,婦人笑了笑,指了指兩個娃娃,“俺來給娃娃做兩身衣服。”

  婦人半晌沒反應過來。

  少女寧寧也是驚訝。

  “來給娃娃做身衣裳。”抱布而來的婦人又說。

  “娃娃有衣裳,使不得!”反應過來的婦人,忙就推卻。她是以爲,人家把自己個的布拿過來,給娃娃做衣服呢。

  來者不是一般人,乃是繡娘柳氏。

  柳氏笑道,“妹子,你不讓我做,這可叫我爲難,軍令要我做的。”

  說着,拉過婦人身旁的小娃娃,打量一番,也不用量,繡娘柳氏一眼便能看準尺寸。

  然後,當場抻開布,拿起剪刀,裁布,開始縫衣服。

  婦人心中感激不勝,幾度抹眼淚。

  做衣服過程中,兩下攀談起來。

  柳氏說着,“這天冷了,俺們早來的,娃娃們都有厚衣裳了,軍師令,你們新過來的,要是沒衣裳,就做一身。”

  婦人明白了,是人軍師讓做的。

  婦人問軍師何人,得空得好好感謝人家。

  說到軍師,柳氏便忍不住笑了,“軍師啊,不知你們見沒見着,一小娃娃,也不多高,帶着劍,有時能碰到……”

  小娃娃,不多高,婦孺營滿是不多高的小娃娃。

  但要說,小娃娃帶着劍……

  少女寧寧,腦海中一下浮現了一個帶劍穿甲,還傻乎乎摔鐵胃的小孩兒。

  她心裏驚訝,那小孩兒,竟然是這官軍中的大人物啊!

  越想越是不可思議,滿滿的古怪。

  那小孩兒,明明是個小孩兒啊。

  繡娘柳氏非是一般人,縫繡手藝非比尋常。

  她連裁帶縫,沒用太久,給娃娃做了兩身合身的衣服。

  給娃娃們穿上新衣服,娃娃大人都是一臉高興。

  柳氏還有別處要忙,做完衣服,就走了。

  婦人和少女,趕緊起身相送。

  這一天,從被官軍追的倉惶不安,到投降後的惶恐,再到婦孺營,吃了份量十足的飯,再到眼見官軍給娃娃縫了厚實的衣服,少女寧寧所觀所見,令她疑惑萬分。

  此時,時間是下午半午。

  婦孺營中不比他處,婦孺營不需忙碌。

  那些喫飽喝足的小娃娃們,跑着玩耍着吵鬧着。

  “離離~原上~草

  一歲~一枯~榮~……”

  一羣大大小小的孩子,蹦蹦跳跳的從眼前過,蹦跳着,歡快的揹着詩歌。

  少女寧寧盯着玩鬧的孩童們,聽着孩童們唱着的詩歌,目露異彩。

  “鵝鵝鵝,

  曲項向天歌……”

  “牧童騎黃牛,

  歌聲震林嶽……”

  “松下問童子,

  嚴師採藥去。

  ……”

  婦孺營,沒人去引導,教書先生們也不在。

  孩子們和猴羣沒區別,一人扔石頭,會起了頭,所有人都開始扔石頭。

  一人想起來背詩玩,起了頭,所有人都背詩。

  孩童們亂跑着,一羣一夥,一首接着一首背詩。那份歡快,令人側目。

  到了一首。

  “峯巒~如~聚,

  波濤~如~怒,

  山河~表裏~潼關~路。

  望西都,意躊躇,

  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小孩子們,不懂人間悲苦,不懂詩歌中深意。

  他們歡快不減,嘻嘻哈哈邊揹着,邊

  蹦跳着跑着玩。

  少女寧寧,一下站起來了。

  她眼中,怔然。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她呢喃着,盯着眼前玩耍的小孩子們,看了良久。

  她心中,波瀾起伏。

  就那樣站着,站了許久。

  邊上,婦人拉了拉少女,“寧寧,你坐這兒,歇歇麼。”

  少女寧寧緊了緊肩膀上的藥囊,轉頭,露出了笑容,“姨姨,我去看看咱們的人,一會兒我回來。”

  說罷,少女離開了婦孺營。

  少女是黃巾軍中的醫者,自然是要去救治黃巾傷者。

  她對軍營也不熟悉,不知道俘虜營在哪,轉了好一會兒,才摸到俘虜營。

  看押俘虜的持矛甲士看了少女一眼,看到少女又背葫蘆,又帶藥囊的,只當是軍醫營的人,沒阻攔,就讓她進去了。

  少女寧寧回到俘虜營,還是滿營找人,看誰受傷了,就拿草藥嚼碎了,給人湖上。

  看得出來,少女很受俘虜們的尊重,她所到之處,俘虜們主動讓了位置。

  又找見一個受傷的俘虜,那個俘虜傷還嚴重,手臂上劃拉了個大口子。

  寧寧過來,黃巾兵起身,嘿嘿一笑,指着手臂上貼着的布,“人給看過了。”

  說着,把布揭開,“也不着弄裏啥洗裏,疼裏厲害,一股酒味。”

  如寧寧所見,這個受傷的人,胳膊上血跡清洗過了,傷口已結痂,沒多少血流出來。

  但沒有上藥。

  寧寧從藥囊裏,取出草藥,交給黃巾大叔,讓他嚼碎了湖傷口上。

  再往後,遇到不少說官軍給看過的人。

  受傷最重的,肚子上豁了個口子,官軍過來,給拿線縫住了。

  寧寧又是意外,官軍竟然管黃巾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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