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勤於磨礪之軍

作者:南宮我夢
於十九日下午,前驅關羽部的幾百戰兵,至南欒城外,四百部處,幾乎就在董卓軍營寨後面,停軍整隊。

  正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劉備義軍大隊抵達,董卓立刻坐臥不安了。

  董卓來了一次,遠遠旁觀關羽整隊,並不過來搭話。

  末了,董卓冷哼一聲,拍馬離開,走時,令圍堵西門的攻城隊暫緩攻勢,收縮兵力,嚴守營寨,謹防黃巾偷襲。

  說是防黃巾,於董卓令下,西門攻城的幾千官軍卻把營寨防守方向調了個個,寨牆拔了從建成東向,正對着關羽部,兵力安排也是對着關羽。

  等於是,董卓棄西城不攻了,把兵力收縮,全用來對峙關羽和隨後要來的劉備義軍。

  照說,董卓若不想讓劉備搶走軍功,防劉備如防賊,這個做法不算錯。

  只是,本來攻勢激烈的西城牆放棄不攻,前功盡棄了。黃巾本受到四面城牆的壓力,董卓棄西牆,少了一面城牆的壓力,黃巾則能調動更多的兵力投入其他城牆防守。

  黃巾守城更穩固了,官軍攻城更難。

  再者,董卓防劉備重於防黃巾,等於是,把後背漏給張角了,這萬一,張角突然派兵殺將出來,西門這幾千官軍,危矣。

  關羽部營寨立下之後,隨後的十二生肖旗,一部接一部,絡繹不絕的趕到。

  鼠旗,十營,一百隊,到齊,一個巨大大方陣,挨着關羽部列陣。

  然後,牛旗,又一個巨大方陣。

  虎旗,兔旗……

  十二個巨大方陣先至,然後義軍其他各部後至。

  義軍人馬像是無邊無沿了一樣,不停的從遠處到來,不停的趕到南欒城下。

  城頭黃巾看到有官軍大隊鋪天蓋地黑壓壓的壓來,西城黃巾頭目瞬間慌了,趕緊跑下城樓去彙報軍情。

  董卓瞅見劉備義軍無邊無岸的人流,心直往下沉。

  等西涼騎來報說,劉備大軍,多少人都沒帶兵器。

  董卓一愣,馬上前去觀瞧。

  抵近一看,遠看是聲勢駭人的大軍,近處一看,何止沒有兵器,連鎧甲都沒有。

  就眼前的一大片,大幾百人,瞅他們衣衫襤褸的模樣,別以爲拿個旗,就是兵了,就能廝殺了。

  董卓心中陰霾稍去,對劉備軍虛張聲勢之舉,很是不屑。

  固然,十二生肖旗,就還真是除了一些旗幟,幾萬人,連把刀都沒,連套甲都沒,還不能稱之爲兵,還不能放廝殺。

  但,要是給這幾萬人一人一杆槍呢?沒有槍,一人一根削尖的竹竿呢?

  這幾萬有編制,能跟旗而進,還有隊列,且人手一支尖竹竿的人,誰敢小看。

  再者,第三批新兵,纔剛練了一個晚上,等練五天呢?六天呢?練十天,一個月呢?

  到那時,三十人列一隊,跑幾百米不會亂的新兵,這樣的新兵有幾萬,幾萬能齊隊列的兵,又該是怎樣可怕。

  董卓笑義軍徒有人數,虛張聲勢,至於誰高誰下,早晚見分明。

  再說,義軍可不僅有這三萬多手無寸鐵的新兵,還有戰兵甲士少說三千,還有騎兵五百多騎。

  三千精銳甲士,再加五百騎兵,單靠這點兵力,也不是董卓能隨意拿捏的。

  關羽部到後,又一個半時辰,義軍全部十一萬多人才全部到南欒城下。

  紮營,分化各部所紮營地,又是花了不少時間。

  要防備董卓,還要防備黃巾。

  於是,婦孺營和淄重隊,處於紮營地最核心。

  紮營地外圍,用車陣圍了半圈,以防備董卓。

  騎隊在營地外圍,離紮營地百步,時時警惕,以防備董卓,同時作爲威懾力量,威懾董卓。

  戰兵分三部,一千防南,一千防北,一千守車陣。

  關羽部數百,則在西,應對官軍西城外營寨。

  新兵紮營地安排,更是重中之重。

  董卓把南欒城圍了個水泄不通,義軍插不上手,只能是圍觀董卓攻城,順便看能不能趁機把軍功搶下。

  在未出現搶奪軍功時機之前,義軍只能是在城外等着,圍觀着。

  奪城時機一天未出現,義軍就得等一天。

  兩天未有時機,便得等兩天。

  李孟羲在路上分析敵我形勢的時候,意外想到了,於義軍而言,乾等數天,反而還是極寶貴的時間空擋。

  爲何說等這幾天是寶貴的空擋,這是因爲,數天時間,等於從早到晚,數天時間的空閒,對於剛開啓了數萬人練兵的義軍來說,有充足的白天可以利用,簡直,天賜良機。

  時機來的再巧妙不過了。

  假設說真要和董卓廝殺,那麼,最穩妥的方法是,至少把十二生肖旗幾萬人給練個幾天再說,不說能提高什麼搏殺能力,能把隊列齊上幾個臺階,能把轉向練好,那麼幾萬新兵,就勉強上陣廝殺了。

  然後,義軍精銳甲士爲鋒,幾萬隊列新兵爲翼,兵力將兩倍甚至三倍於董卓,勝算大增。

  正好是董卓把城圍了,正好是義軍沒有插手的空間,正好是得等,正好是第三批練兵剛開始,正好是急切需要時間尤其是白天時間去訓練,正好是,若要和董卓撕破臉皮,最穩妥的決策是先把新兵練的能用,再撕破臉皮。

  時機與義軍來說,甚是巧妙。

  天時地利人和,湊到了一起,天地皆同力了。

  天時乃是,第二批練兵結束,第三批練兵開啓;地利乃是,南欒城拖住了董卓兵力,義軍可以從容練兵,而不用去理會董卓如何,可以邊練兵,邊等待時機;人和則是,三萬九千餘歸心義軍,能爲義軍所用之人力。

  事關隨後數日練兵,李孟羲爲此和劉備認真的劃分了安置好了十二生肖旗的紮營地點。

  十二生肖旗紮營扎的非常開闊,以每一隊三十人,白天練兵能走的開爲基本。

  十二生肖旗一千二百隊新兵隊,每一隊紮營地的空間,都是其他各部,三倍之多,空蕩且敞亮。

  整個十二生肖旗紮營地所佔的範圍,佔了義軍總紮營地面積的一半還要多,從西至東,每一旗,一個大方塊,第一排,鼠旗,牛旗,虎旗,共計三旗。

  然後東西四列,十二個巨大方塊。

  花費不少時間把新兵營地安排好,竟然又是天黑。

  夜裏,喫過飯,不願浪費時間,劉備立刻開始練兵。

  夜裏本是四下靜悄之時,義軍新兵營地裏,卻開始喧囂起來。

  木頭不夠,爲節省,依然是每隊,就兩根木頭。

  新兵教官們拿着火把圍着各自的隊列轉悠。

  “你!脖子,直起來!”新兵教官走至一老人面前,訓斥,“啥要直?上下直,你這脖子伸的,跟個老……跟個啥一樣。”

  新兵教官指正老者動作錯誤之處的時候,旁邊有人呵呵笑了。

  新兵教官立刻一眼瞪過去,“他孃的!立正,立正是啥?立正讓你笑嗎!軍法官!拖出去,打!”

  對老人,新兵教官倒有耐心指正,青壯小夥子處罰起來毫不手軟。

  軍法官,也就是過來幫忙的戰兵,把笑得那人拖出去,拿刀鞘不輕不重的抽那人嵴梁幾下。

  戰兵是個好人,抽完,小聲交代那青壯,“留點神嗎,我都聽明白了,站那得跟石頭一樣,一點不能動。你站住不亂動,不亂看,不就妥了。”

  不過隨意指點了一下,青壯新兵滿懷感激。

  又一隊,練兵教官,是個老人。

  這很正常。

  第一批四十人擴練一千六百人時,兵員挑的沒那麼細,只要四肢健全的,不呆不傻,都挑去了。第二批人,自然有老人。

  這老人生的魁梧有力,腰板筆直,看着比年輕人還結實。

  這老人還是話嘮。

  跟別的新兵教官喜歡訓斥人不同,這老人繞着隊列,手拿着火把,單揹着手,一步一步慢慢走。

  走着,嘮着。

  “再說一遍啊,這站住啊,”明是立定,這老人說站住,“站住得是,從上往下是吧,頭,你得直住吧?不能就歪住,跟要掉了一樣。”

  老人聲音平和,邊轉着,邊緩緩說着,“頭直了還不妥,你眼是不是也得往前邊看。要不往前邊瞅,眼斜住,跟要偷人介一樣,那能好看?”

  老人風趣,隊裏有人竊笑。

  “頭下邊,是脖子。”說到這裏,老人停下,轉了個身,調頭從另一頭轉,“照我說,也是,脖子要是伸的跟個王八一樣,也不好看。脖子收收,收收好。”

  復又轉了一圈。

  老人瞅見,隊裏一人,那腿,彎着站,偷懶不是。

  老人走近隊列,到青壯小說面前,扒住年輕人肩膀,“來,小哥,任出來。”

  青壯小夥跟着老人出來。

  老人依然和煦,也不批評。

  “來,任擱我拿住火。”火交給青壯小夥,老人邊上跨了一步,兩腳併攏,腿很直,做了個八成標準的立正姿勢。

  “瞅見了吧,腿得直。腿不直,站不住。學會了吧?”話間依然和煦。

  青壯小夥不好意思了,連連點頭說學會了。

  待青壯小夥回隊列,再站回自己的位置,已然很自覺的站的筆直。

  新兵教官們的隊列訓練方法,來自李孟羲,方法大同小異,但於教官個人,多有差別。

  有人嚴,有了粗魯,動輒就罵人,有人,則如這老人一樣,不打不罵,言傳身教,效果竟然也還不錯。

  人過一萬,便無邊無岸,一千多人,這邊罵,那邊吼,聲音累加起來,熱鬧非凡。

  義軍早習慣了每夜練兵時候的聲音,只不過現在聲音大了點,軍中其他各部,木匠營該幹活幹活,婦孺們該休息休息,一點不影響。

  倒是,義軍這邊喊罵聲此起彼伏,聲勢滔天,讓董卓緊張的不行,誤以爲是劉備趁夜調動兵馬要做什麼突然之事,嚇得董卓也慌張的召集兵馬,以作應對。

  然後,披掛整齊的董卓,等了許久,去打探的人回來說,劉玄德疑似是練兵。

  大半夜練兵,不合常理。

  董卓不信,只當劉備練兵是假,借練兵想突然發難是真。

  董卓於是令麾下西涼騎軍,人不下馬,槍不離手,小心戒備。

  與此同時,南欒城西牆,城門摟上。

  有一人,身披道袍,手持竹杖,站在城頭,向城外夜色中望去。

  見城外,火把星星點點,居高臨下去看,火點竟如棋盤棋子一樣齊整,自火點在處,有傳來的呼喝聲陣陣。

  張角在城頭夜觀良久。

  “……此部官軍,乃在練兵也。”張角驚訝。如此勤於磨礪之軍,會是誰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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