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曹操的破敵之策

作者:南宮我夢
措不及防就驚逢大變,周圍士卒不安的竊竊私語之聲嗡嗡可聞,知曉軍中士氣已大爲動搖,皇甫嵩忍下訓斥士卒的衝動,他不動聲色,沉聲下令召集衆將齊去帳中商討破敵之策。

  中軍大帳,官軍諸將入賬坐定。

  皇甫嵩落座之後立問,“涿州軍已將我軍四面合圍,衆位可有破敵之法?”

  目光向帳中衆人掃去,目光交匯之時衆將官一個個都是目光躲閃,頭直往下低。

  皇甫嵩頓時大失所望。

  當看到右手最靠後的一個席位,看到末席曹操,見曹操眼神不躲,欲言又止模樣。

  皇甫嵩頓了下,和煦笑問,“孟德,可有良計?”

  曹操直身,朝皇甫拱手一禮,略做沉思而後道,“當下我軍,戰之不勝,退之不能,唯有靜等以待戰機。”

  曹操說枯等戰機,此消極應對之法,皇甫嵩不着痕跡眉頭一皺。

  曹操正凝神思索,未注意皇甫嵩反應,曹操沉思少許,又進言道,“爲今之計,一策,依寨死守。

  涿州軍巨倍於我,其糧草損耗,亦是我數倍不止。

  長持累日,其糧草必先耗盡,彼時,其必急攻而來。

  彼攻我之時,其四面合圍之勢,無用也,我反有營寨之利,攻守易勢也。

  涿州軍若攻來,我軍只需堅守一二日,則涿州軍勢頹,我軍或能有反敗爲盛之機。”

  這一策一出,皇甫嵩眼睛亮了,帳中訥訥諸將也不由目光朝曹操看去。

  曹操低眉思索,衆人反應,見所未見。

  “至於第二策,在於今夜!”曹操忽然擡頭,眼神銳利,看向皇甫嵩,“某不知他涿州軍如何一夜之間擺起諾大陣勢,然其大調兵馬,必非一時一刻所能爲,其必一夜繁忙,人馬必定疲憊。

  今日白天一日,我軍可屢屢作欲出營突襲之狀,勞累其士卒,待白日畢,至夜深,涿州軍已一日一夜未曾歇息,必勞累不堪,值夜深之時,其必已懈怠。

  於此時,我軍合力殺出,強衝車陣,夜色漆黑,暗無天光,涿州人馬調動遲鈍,有算攻無備,當能殺他個措手不及,我軍當能突陣而出!”

  曹操說的是,【當能】,而不是必能。可能,潛意識中,曹操認爲,涿州軍尤其涿州軍那個小軍師,不會容易對付。

  敵強官軍弱,以弱謀強,何來必勝?何來必能?

  曹操兩策已出,一策爲長久計,一策爲奇襲計。

  有此兩策,士氣動搖的官軍諸將,情緒高了一些。

  某些將官,甚至面有喜色,與旁邊的人交頭接耳,似乎計策已有,立刻就能大敗涿州軍一樣。

  曹操上位就有一人,穎川韓馥,韓馥側身,湊過來,面帶笑意,贊到,“有此二策,我軍之急頓解也!”

  曹操只能笑笑不說話,目光看着主位皇甫嵩,待皇甫嵩決斷。

  主位的皇甫嵩,眉頭緊皺,皇甫嵩在思索曹操所呈兩計,孰優孰劣。

  良久後,思慮成熟的皇甫嵩,不如曹操亦不如衆將所想,未選兩個計策之中任意一策,而是……

  皇甫嵩目視衆將,道,“可兩策皆用。

  其一,久持之策,徒一日兩日,涿州軍糧草不能見急,不能見其自亂陣腳。

  故,必需峙之以長。

  其二,疲敵之計,今日疲其軍,明日疲其軍,連兩日,涿州軍日疲,然,仍有戰力七八,我軍破陣艱難依舊。若用疲敵之法,欲夜襲突陣,非數日,不能有成算。

  故,”皇甫嵩沉聲道,“可二策連用,與涿州軍對峙長久,待其軍糧告急,欲攻我營寨之時,其軍心動盪人馬疲竭之時,正利夜攻突圍。”

  皇甫嵩敲定計策。

  曹操微愕然,然後笑了。

  能想到破敵兩策的曹操,根本沒想到,這兩策可以連起來用。

  老將皇甫嵩還是老謀深算,兩策合用,更添勝算。

  這便叫,衆人之智,必勝於一人之智,曹操加皇甫嵩之智,等於,官軍之破局良法。

  官軍意外的和涿州軍一樣,不分官職高下,不分尊卑,來了一場羣策羣力,而效果,是如此之好。

  皇甫嵩欲與涿州軍長久相持,以待變時,這是第一重計策;同時,與涿州軍相持之時,不停派兵馬反調動涿州軍,疲憊涿州軍人馬。

  如此,相持日久,涿州軍糧草損耗日多,合圍雖在,涿州人馬必日比一日疲憊。

  終於會有一日,涿州軍軍糧耗盡且人馬疲憊到極點,兩下頹勢接踵而至,到那時,涿州軍大爲衰弱,而官軍絕境之兵背水奮勇,又趁夜一陣勐殺狂突,不僅能衝破車陣,更大有可能一舉大敗涿州軍,使優劣易勢。

  皇甫嵩已有破局之法,帳中官軍諸將,被涿州軍合圍陣勢驚的不輕的官軍諸將,也重拾戰心。

  皇甫嵩令,令各部約束人手,嚴令向涿州軍射去一弩一失。

  但有違者,軍法從事。

  皇甫嵩深知,敵強官軍弱,立與涿州軍衝突,不利官軍,若要廝殺,也該是涿州軍糧草不繼,且涿州軍人馬疲憊不堪之時。

  皇甫嵩再令,令諸將好生安撫各自人馬,莫使士氣動盪。

  諸將領命而去。

  就在此時,皇甫嵩思得破局之策,目視衆將出帳身心一輕的皇甫嵩一口氣長舒之時,另一處——

  涿州軍合圍車陣,北向車陣之後,劉關張三人並李孟羲,四人席地而坐,正喝着溫熱可口的稀粥,啃着餅子,邊喫邊談。

  談話間,正模擬一場攻防推演。

  “若某是皇甫嵩,”嘴裏塞着食物的李孟羲,嘴巴塞的鼓鼓囊囊,很像一隻倉鼠,他含湖着說着,“要麼,我就依寨據守,一個拖字,拖至爾等涿州軍糧草耗盡。

  某就不信,我官軍只數萬,爾涿州人馬十餘萬,拼糧草長久,我數萬人還拼不過爾十餘萬人?

  待爾糧草耗盡,軍心不穩,某看你是攻是守。

  你若攻,則你必出車陣,車陣於是無用,於是大有破綻。而我有營寨爲據,我反有地利,此便爲,攻守易勢。

  你若不攻,那你涿州軍,退是不退?不退,徒空耗耳,若退,則我官軍重圍解矣。”

  啊嗚啊嗚啃着餅子過程中,李孟羲便模擬了官軍可能對策的一種。

  “長持,爲戰略。

  再有,某還可以戰術破局。

  其一,某可率軍強衝車陣,破陣而出。

  料想,車陣雖嚴,合圍無漏,可再嚴密無縫,不過車陣耳,焉能如堅城橫亙,禁絕我去路?”

  端起碗,李孟羲吸熘一口稀粥,又道,“若我要強衝破陣,某當衝……”

  說到這裏,李孟羲皺起眉頭,端起一半的飯碗,又放下了。

  “我當衝南。”李孟羲若有所思,眉頭舒展,“因,涿州軍紮營在北,若衝北,破車陣之後,再撞涿州軍大營,難上加難。

  而衝南,南向無有阻攔,衝陣之後,一馬平川。”

  說到這裏,李孟羲先看向關羽,又看向張飛,然後目光最終還是回到了關羽,李孟羲道,“關將軍,官軍若強行破圍,則必衝南門,關將軍可領重兵加強南向防備。”

  關羽聞言,點了點頭。

  攻防推演,關羽也好,劉備也好,常跟李孟羲來去配合。

  關羽單手端着碗,湊到嘴邊,吸熘了一口稀粥。

  然後,關羽看了一眼李孟羲畫在地上的方方正正,內方套外方的潦草陣圖,道,“若某是官軍,除突陣以外,不求全軍皆活,還有一法。

  可遣勐士,騎良驥,衝馳奔躍,一躍跳陣而過,而後,揚長而去。”

  見李孟羲目有質疑,關羽解釋道,“我軍車陣雖嚴密無漏,然畢竟單薄,若有良驥,一縱數丈,躍車陣一躍而過,不難。”

  聞言,李孟羲眉頭緊皺。

  再一想,包圍圈拉的實在是大,人力因此被分散的很單薄,義軍車陣只是單列車陣,車陣後守禦之士,一車縱長,不過十幾個士卒而已,十幾個士卒,排起隊列,最多三排隊列,只能算是單陣。

  若官軍中真有驍將,那種能殺的七進七出的勐將,關張二人雖勇,然此二人精力有限,不能時時看守,且徒關張二人,最多隻能看兩個方向,若官軍真有悍將,若真想衝出報信求援之類,一個不防,還真大可能讓其逃了。

  李孟羲思索半天,想到的是,以騎制騎。

  官軍想遣一人殺出重圍求援,必得是派騎將。若是步將,縱是勐如典韋的重甲步將,不待其慢騰騰的跑近,早被強弩射成刺蝟了,縱典韋勇勐,能頂着箭雨一路殺到車陣處,可等其殺到,見狀不對的關羽張飛,也早就騎馬過來支援了。

  然後,典韋在關張二人合擊之下,絕對死了。

  所以,皇甫嵩若派步兵想殺出重圍求援他處,必失算。

  唯有派騎兵之時,皇甫嵩能有一二成勝算,騎兵能有一二成成功突圍之可能。

  所以,防備零散破圍之敵,實則是防備敵零散之精銳騎兵。

  李孟羲想到了以騎制騎的方法,“令我軍騎兵,十人一隊,五人一輪,輪換接替。此十人騎隊,遍散車陣之後,節節駐防,但有官軍零散騎兵衝出,此駐守騎隊十騎,足以絞殺之。”

  說到此節,李孟羲忽然皺眉,他忽然覺得,怎麼這個防守車陣,那麼有守城牆的既視感呢。

  守城牆也是,若是敵軍有人登上城牆某段,此時得有對點支援。

  守城之時,對點支援,是城中後備兵力。

  於守車陣,則是駐守騎兵小隊。

  此中,還有一關鍵之處,守城得有井井有條,不能有【敵未至,虎已離山】之錯誤。

  既,若是敵軍在某段城牆登城,臨近的其他城牆段,其他城牆段的士卒,決計不能一着急全蜂擁過來,因爲此種情況,很可能按下葫蘆又起瓢,爲救某處,人蜂擁而至,反至別處空虛,反使城頭,有更多破綻。

  當時,義軍攻下第一座小城,文安縣城。

  當時推演攻守戰法時,想到的是,可以將城垛按垛劃分給一隊隊守城士卒,一或數個城垛,劃分一什人,然後,此什之人,只用守這一或數個城垛,別處有險,不必去救。至於要救,除非有百夫長甚至千夫長一類的城頭總領之官下令,方纔能去救。

  於是,則守城就能井然有序,不至混亂,不至有調虎離山之失。

  李孟羲恍然,也可將車陣劃分一段段區域,匹配給各駐守騎隊。

  某段有敵殺來,則追擊絞殺之責,只此處駐守騎隊,其餘各段,不必輕動,以防只一騎衝出,則數十上百騎齊追而去,中敵調虎離山之計。

  所以,應該把車陣,細分之,可用旗幟標識各騎隊駐守界限。

  到此時,李孟羲疑惑,爲何,守城戰法能用於守車陣之時?難道,這車陣,也是工程防禦建築不成?

  李孟羲轉頭看向身側十幾步外的車陣,他極其疑惑。

  然後,轉念一想,好像,車陣,駝城之類……人都命名爲駝城了,肯定就是跟城池一樣。

  瞭然。這車陣,還真就類似一道極其簡陋的城牆。

  想到這裏,李孟羲有所感悟,既然,車陣是弱化般的城池,那麼,豈不是守城戰法,也可以用來守車陣?

  李孟羲思路飛轉,曾經推演學習總結到的衆多守城戰法,一條一條過。

  他想到了,【一城垛配備弓手弩手各一,弩強勁可穿重甲,弓射速快,反應迅速。

  此二者相配合,增加容錯率。】

  嗯……弓弩手分配各處時,可使每一車之後,分配弩手弓手各一。

  守城之時,【交替探身射擊】。

  似乎不用。

  守城之時,城牆空間狹窄,因而射擊時,同一城垛兩名射手,應該交替射擊,輪替來射,一人不射,另一人決計不射。此爲提高效率,並且減少失誤之法。但於守車陣之時,車陣空間充裕,射手互不影響,不需交替射擊。

  同理,【四人遞三弩】之加快射擊頻率,減少人員走動造成的混亂的方法,也不適用於守車陣之時。

  【集火攻擊,殺傷效率遠勝散射】【射聲士以鳴鏑聚射】,此兩法,皆可用於守車陣。但,射聲士所用之赤羽鳴鏑箭,軍中未做,用不了。集火攻擊,因包圍圈太大,弓弩不足且分散,也用不了。

  守城之時,還有用叉杆推攻城梯。守車陣,敵軍不會擡梯子過來,也就用不到叉杆。但,似乎可以用到很長的長竹,用來掃蕩干擾靠近車陣的敵軍……

  還有,攻城之時,只進不退。

  守城,守車陣,當使敵軍不能寸進。守車陣,據守爲一法,突然翻車殺出,亦爲犀利防守法,此爲防守反擊法。

  防守反擊法還有,騎兵突然殺出城門,蕩城衝擊。於守車陣,可使精騎待命,萬一危急,騎兵突然殺入,把敵軍攻勢,衝他個一片混亂。

  守城,還有火守法,用火……

  想到火,李孟羲眼睛突然大瞪,他勐地轉頭看向車陣,他看到,義軍車陣是真厲害,板車一輛輛首尾相對,用繩子連接在一起,真可謂是鐵索連環。

  可,板車是木頭,易燃,繩子也是木頭,易燃,十分有火燒連船之既視感。

  若官軍放火箭來襲……

  李孟羲大生警惕。

  然後又一想,區區火箭,引火效率太慢,這邊一支箭釘在板車上,那邊守車陣的士卒,立刻就拿槍啪啪打兩下,就把火打滅了。

  可……萬一,官軍使死士抱着柴火捆,滾到車子下,交戰激烈之時,與敵廝殺且不顧,哪裏來得及管一時半會沒有威脅的火。

  然後,火勢一旦大了起來,火勢順着板車,順着繩子,快速蔓延,不就成了火燒連車了。

  若官軍真以此法攻陣,李孟羲覺得,不甚好對付。

  要麼把車輛中間的繩索斷了,以使火燒連車之可能大爲降低,可如此以來,車陣防禦阻攔能力也必然大降。

  取捨兩難。

  思慮片刻,李孟羲眉頭舒展。

  車陣雖有此破綻,然,又不是攻城,不是相持數日半月,一方有充足時間去焚燒器械,官軍攻車陣,他只要敢攻,涿州軍必是四面傾撲,四面合圍之下,他官軍能撐過半個時辰?若撐不過半個時辰官軍就兵敗,官軍兵已敗,火勢縱是慢騰騰的把車陣燒着,又有何用。

  火攻破車陣,理論上有用。

  然,需知,飼養一堆啃木蟲類,然後放出去,咬車陣,理論上,也能把車陣啃成一堆木屑。然,於實際,幾乎沒有操作可能。

  火攻破車陣,雖操作可能稍大,然結合如今對峙雙方實際,實則官軍以火破陣的成功率極小,更大可能是,火還沒燒起來,官軍就潰敗了。

  但,再小之可能,也得防備。

  李孟羲想到了水,可,水不好找,容器且也不太夠。

  可以用少量水,發揮大量水的作用。

  有昨夜用麻布沾黃泥擋火光的經驗,李孟羲一下就想到了用麻布溼水,若是火來,溼麻布啪的一甩過去,跟水鞭一樣,滅火效率,應該極好。

  數車備水一甕,無戰事,供給飲水,若有戰事,水則可以用於滅火。

  還缺滅火之布條,也是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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