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七章 黃巾遺產

作者:南宮我夢
讓周倉等一衆黃巾力士好一陣翹首以盼,一個時辰以後,李孟羲終於姍姍來。

  李孟羲在前走着,後邊扛旗的士卒喫力的扛着大旗跟着,再後邊,還跟着一輛車,車上拉的兵器。

  到黃巾力士們隊列之前,李孟羲對一衆力士道,“力士營營旗已做好,今日,便授予爾三百人,且小心看管,莫使損壞,日後,旗在人在!”

  “來,戰旗豎起看看!”

  在李孟羲一聲招呼下,負責扛旗的士卒喫力的把旗杆抱起,冬的一聲頓在地上。

  黃巾力士衆人的目光瞬間全被戰旗吸引,不由擡頭上看。

  衆人看到,這是怎樣一杆奇形怪狀的旗,與其說是戰旗,不如說像高臺,旗杆頂上有很高很寬的一個木板釘在上面,旗面也奇怪,竟是左右前後都有旗面。

  再看旗面本身,旗面倒是做的很好,明黃色的旗面上,黑線紋着大大的兩個【力士】營大字,字體雄逸有力。

  隊伍中,周倉也是擡頭看字的人之一,擡頭看了半天,看的周倉目露迷茫。

  “周倉!”李孟羲叫到。

  周倉回過神來,趕緊上前。

  把周倉叫到跟前,令人把旗杆放倒,旗杆是直接磕到地上哐一聲倒下的,很不愛惜的樣子。

  “看到了吧?”李孟羲指着磕進泥雪中的板子,他滿意的道,“這個防雨的板子做的結實的很,防雨是其一,還有其二,有了這個板子,夜戰的時候,萬一旗杆砸到地上,能防護住火把不至於杵到地上。”

  周倉疑惑,火把?

  緊接着,李孟羲仔細往下講解着旗杆的用法。

  “一般旗幟,白天可用,夜裏不可用。

  若萬一夜戰,不能夜間醒目的戰旗,等於無用。

  故,可在旗杆高處插上火把,以火爲信,或也可掛以燈籠。”

  “且看,”李孟羲手指火把架底下的幾個木環,“此處,便爲插火把之處。夜戰之時,將火把插於環中,再將旗杆高舉,便能夜間聚衆。

  火把之上又有防雨木板,縱是雨夜,依然無懼。”

  “再看此處,”李孟羲又指火把架底下一點一個彎的木頭掛鉤,“此處,便是掛燈籠的地兒。”

  “你看,咱這旗杆上,能插火把,又能掛燈籠,還能防雨,無論白日夜晚,無論天晴下雨,都能用之如常,豈不萬全?”

  周倉一臉驚訝的看着李孟羲,周倉此時有種頗爲受教恍然大悟之感,現在周倉明白了,爲何旗杆要做的這般繁瑣。

  周倉同樣明白了,原來戰旗還能這樣,還能在上邊放火把,原來如此。

  一時,周倉想到了之前跟官軍作戰,黃巾夜襲官軍時,夜裏作戰,只能靠喊,根本沒辦法號令衆人,一打起來就亂七八糟,只能亂戰。

  周倉後知後覺的想,若是當時也能想到這個法子,用火旗令衆,估計當時,能多勝幾場。

  周倉看着眼前稚嫩的少年,周倉此時感慨,這少年軍師智謀,還勝於天公將軍!

  之後,李孟羲又帶周倉去看兵器,兵器車上,拉着半車斧頭,所有斧頭都是長柄月牙大斧。

  車上拉來月牙大斧共有二十一把。

  軍中斧器不少,有木匠營的單手小木工斧,還有一些長柄的鉞戟之類,還有一些斧刃是梯形的輕型雙手斧,等等各種斧頭。

  李孟羲只收集了雙手大月牙斧這一種,所有其他形制的斧頭的都沒要。

  比如梯形雙手斧,這種斧頭也是雙手斧,且斧刃輕巧,可噼可鉤,用於步戰的話,其實實用性比月牙大斧還好用,但李孟羲之所以不挑這種輕型戰鬥斧,是因爲這類斧頭用於砍馬腿的時候,殺傷力要比月牙斧低上一大截。

  在李孟羲的計劃中,以黃巾力士爲基礎編成的力士營,將來要成爲對步對騎皆可的決勝精銳,故而,對騎能力是首要考慮重點。

  在兵器車旁,李孟羲謂周倉道,“力士營日後便只用月牙大鉞這一種搏殺兵刃,將軍既善用斧,想必斧法必然高超。

  那便勞煩將軍多多傳授麾下衆人斧戰之法。”

  說罷,李孟羲又道,“軍中雙手月牙大鉞不多,某隻找來這二十多個,這些先發於衆人先爲操練,待日後補齊。”

  一車斧頭,全是雙手月牙大鉞,全發給力士營了。

  周倉在一堆大鉞中要挑兵器,周倉一眼就看到了之前他自己用的那一把。

  按涿州軍招撫流程,吸納黃巾時,必先收繳黃巾甲胃兵刃,然後統一配發。

  周倉慣用的大斧頭便在這過程中被收走了。

  周倉見了舊物,本想去拿,但眼睛一掃之後,周倉猶豫了,這一堆大鉞中,還有更好的。

  當官的好處這時凸顯,周倉作爲黃巾力士的統領,有優先挑選兵刃之權。

  周倉在一堆大鉞中,挑了一把看起來最好的最重的最華麗的鏤空獸紋鑲金斧。

  鏤空獸紋鑲金斧這個名字是李孟羲自己起的,因爲這個斧頭,斧刃中間有鏤空,鏤空的圖形是一個走獸模樣,走獸輪廓一圈,鑲着金色,估計是黃銅。

  這樣一個斧頭,雖是鋼鐵斧頭,做工看着精良又古樸,隱約有點青銅器的感覺。

  周倉顯然對這斧頭滿意極了,拿起來看來看去。

  李孟羲觀察了一下,這斧頭刃大的跟個小臉盆一樣,立起來,長度估計得到周倉耳朵處,這樣的大殺器,一斧頭下去,就戰馬那小細腿,一下就斷了吧。

  之後,李孟羲令周倉將剩下斧頭分於衆人,周倉的分法是,把車拉過去一停,招呼弟兄們自己拿。

  這樣的分法,自然起了些許混亂。

  李孟羲不由皺眉,這周倉一副做派,草莽氣息很重。

  照李孟羲所想,要麼將數數多少個伍長,將大鉞分於伍長,要麼先說清,大斧頭是訓練用的,不分於個人。

  總歸,周倉的做法不讓李孟羲十分滿意。

  在黃巾力士們爭搶大斧的時候,李孟羲抱着雙臂,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他在想,該如何訓練力士營呢?

  將來人均步人重甲,人均八尺高,人均手持大斧的這一羣精銳之士,該如何去訓練?

  全套訓練計劃,李孟羲暫時想不出來,不過,力士營既然主戰兵刃是月牙大斧,那便先練斧頭好了,先砍柴,總歸能練練力氣和熟悉熟悉斧頭的手感。

  想到這裏,李孟羲叫來周倉,交代,“你部日後便不幹雜活了,軍中所有噼柴活計全分於力士營,軍中十幾萬所需木柴,全由爾三百人來噼,也好練練斧頭。”

  此是軍令,周倉鄭重應下。

  軍令下達之後,李孟羲不待久等,直接着人清點軍中柴草,然後將所有未噼好的木柴,全拉過來。

  說讓力士們噼柴,就一定讓噼柴。

  李孟羲動作很雷厲風行,片刻就給力士營在營地一角劃好了單獨的營地,並調來了三十多頂帳篷,旁邊,還有堆放木頭的空地。

  當力士營到達營地之時,扛着旗子的周倉和扛着大斧頭的黃巾力士們愣住了,在他們眼前,看到了堆的比帳篷高一截的一大堆爛木頭。

  當李孟羲交代完離開之後,周倉把旗杆往地上一頓,“拿鍬來!”周倉朝旁喊到。

  黃巾力士熱火朝天的在營地當中挖了一個坑,把旗杆埋了進去,再填土踩實。

  忙完了這一些,一衆黃巾力士擡頭看着屬於自家的旗幟,個個臉上帶笑。

  這些前黃巾力士,任誰也看的出來,那小軍師又是發鎧甲,又是授旗,又是發兵刃的,這明顯是要重用啊,大家前途無限。

  周倉身邊,一力士擡頭看着明黃鮮豔的旗幟,隨口問了一句,“這旗好看呢,是用綢子做的吧?”

  “不知。”周倉擡頭看着旗幟,他也覺得好看。

  邊上,一人說到,“是綢子是綢子!俺方纔摸了!滑熘的很,不是麻布。”

  一時,周倉立刻扭頭朝那人瞪去,周倉心說,你亂摸個啥,再給摸壞了。

  力士營成軍事宜,不過是李孟羲隨手而爲,雖然倉促潦草,可細節一點不少,步人甲發了下去,製作了一杆極其精緻的旗幟也發了下去,營地重新劃了,一堆很值錢的大斧頭也發了,這一套程序下去,讓力士營三百勐士個個幹勁十足起來。

  李孟羲離開之時,只說了讓噼柴,沒說讓什麼噼,可幹勁十足的力士們直接就開幹了。

  拿到斧頭的那些人,撿來柴,舉起斧頭卡卡一陣噼。

  噼柴的人之中,自然也有周倉,周倉身上穿着全套步人甲,他自倒無所覺,他噼柴的時候,甲頁嘩啦啦響,旁邊的人就只看他了。

  良久,有人過來,羨慕的看着周倉一身罩的跟個桶一樣的甲,“周倉大哥,噼柴也穿甲,不沉嗎?”

  卡察一聲,周倉一斧子把一根柴噼成兩半,隨手把噼好的柴丟到一邊。

  看了來人一眼,“不沉。”周倉悶悶的說着。

  “能讓按穿穿不?就穿上試試。”來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周倉爲人義氣,根本不把鎧甲藏着不讓人碰,他停下噼柴,把甲胃全脫了下來,頭盔,胸甲,護臂護脛裙甲全卸了下來,分於衆人。

  衆人歡呼爭搶,一衆身高八尺朝上的勐士,搶起鎧甲來各不相讓,跟一羣孩子一樣。

  最終,一套步人甲分的是七零八落。

  一人帶頭盔,一人帶個護臂,胸甲在一人身上,裙甲則在另一人身上。

  這倒也好,步人甲就只有一套,鎧甲換着穿,先讓所有人都熟悉熟悉也好。

  李孟羲離開了力士營,他一刻沒有停留,匆匆忙別的事去了。

  偶遇周倉給了李孟羲提醒,既然黃巾軍中會有周倉,那有無可能還有別的勐人?極有可能。

  李孟羲立找所有舊黃巾將領及所有五百人將以上的軍官聚集。

  待所有人聚集到一起之後,李孟羲挨個盤查,挨個問詢。

  李孟羲端坐矮几之後,手中提筆,面前放一白絹,“姓名?”正色問向面前之人。

  “高升。”面前人答到。

  李孟羲眉頭一挑,他隱約覺得,高升這個名字,有點印象,可高升到底是誰,他無論如何想不起來了。

  再仔細觀察這個高升,李孟羲本不會觀人之法,可料想黃巾軍中,但凡將領,大多必是武力過人之輩,因亂世之中,勇力最容易出頭,尤其是黃巾這樣的農民起義軍。

  看這個高升,身板強健,像是有個勇武的樣子。

  李孟羲點了點頭,提筆在白絹上寫下高升二字。

  李孟羲又問,“可會騎術?”

  “會。”

  “可使得何種兵刃?”

  “長槊,弓。”高升答。

  李孟羲不由又看了高升一眼,長槊粗的跟門栓一樣,沒有點力氣根本就用不了,這高升,既能用長槊,又會騎術,又會弓箭,妥了,千里挑一之勇可能沒有,但這高升,至少是三百五百裏挑一之勇。

  高升問完,下一人。

  問人之前,李孟羲先做觀察,這第二人,同樣身板健碩。

  “姓名。”李孟羲問。

  “韓忠。”

  “騎術可會?善用何種兵刃。”

  “騎術會,兵刃能用則可。”

  韓忠,人家同樣是張角部將,可李孟羲對韓忠不認識,只當是個小角色,草草問完。

  韓忠說兵刃能用則可,李孟羲以爲韓忠是三腳貓功夫,什麼都不精通,實際上人家韓忠絕大多數兵器都使的來。

  第三個。

  “姓名,會騎術與否?擅長兵刃是什麼?

  “趙弘,騎術會,慣用長鎩。”

  第四個,乃是孫仲。

  孫仲同樣也會騎術,慣用的也是長兵器,善用長槍,並且,李孟羲隱約對孫仲有印象。

  只有又過了幾人。

  又到一人。

  “某名廖化,略懂騎術,慣會者,弓槍兩術而已。”

  正提筆欲寫的李孟羲,勐地停下,勐地擡頭看向面前之人。

  李孟羲看到面前的二十出頭蓄有短鬚相貌周正的年輕甲士,李孟羲瞪大着眼睛,微長着嘴巴,微有愕然的盯着廖化看了半天之後,他突然開心的笑了。

  廖化啊。

  蜀中無大將,廖化做先鋒。

  廖化至少是一弱先鋒之才。

  李孟羲鄭重把廖化記下,如廖化所說,略懂騎術,慣會者,弓槍兩術而已。

  廖化說的謙虛,乃是這一波人中最謙虛的一個,但李孟羲相信,這廖化弓馬絕對不差。

  一段時間後,李孟羲過完了黃巾舊部中所有將領和所有五百人將以上的軍官,這一遍過下去,最大收穫便是廖化,其他略有印象的黃巾將領,有七人,沒印象的黃巾將領,則有二十多人。

  依所見,這一衆舊黃巾將領,單從外表看,個個體魄強健,看着就像武力過人之輩。

  當李孟羲知道廖化編入了騎兵中,暫任騎兵什長,李孟羲默然了。

  李孟羲知道怎麼回事了,這得往前追朔,按慣例,涿州軍吸納黃巾戰力時,爲了高度掌控軍隊,就索性把黃巾大小將官直接編入騎兵隊中。

  之所以把黃巾將官一股腦編入騎兵而不是步兵,這是因爲在古代,戰馬等於奔馳,讓黃巾舊將當騎兵,彼牴觸不至於那麼大。

  可要是人家本來一個將領,讓人家去當步兵,落差太大了,必有人心生怨恨。

  總之,把黃巾將領一股腦塞入騎兵,這是最優處理方法,既方便了涿州軍控制軍隊,又最大可能降低了黃巾舊有將領的牴觸。

  這麼一個簡單粗暴的方法就造成了,涿州軍騎兵質量高的嚇人,隨便拉來十個騎兵,半數之前都是黃巾千人將以上的將領,個個武力值遠超一般士卒。

  如之前青雲山黃巾渠帥王路,人是一個渠帥,結果到了騎兵隊,纔是個百夫長。

  渠帥只是個百夫長,廖化等一衆將領擔任個什長,就很正常了。

  可是,此中有疏忽。

  疏忽比如周倉,周倉之所以沒在騎兵隊,而成了一個普通甲士,李孟羲驚訝,周倉這廝竟然不會騎術,所以就沒進騎兵隊。

  問題就在這裏,黃巾將領如果去騎兵隊,哪怕擔任普通一個什長,依然是有馬的,不會不合適。

  但是,如果本來一個黃巾將領,沒當騎兵,當了步兵,同樣再擔任什長,就極不合適了。

  騎兵高貴,騎兵什長同樣顯赫,可步兵什長,幾乎就算不上什麼官。

  人周倉,可是黃巾力士統領,官不下,投了義軍,變成了一個小小什長,小小步卒,想想都要來氣。

  考慮不周,李孟羲未曾想到,會有不會騎馬的高級將領這一點,也就不會所有將領都適合編入騎兵隊。

  日後,肯定還會有吸納外來軍隊之時,肯定還有其他不會騎術的高級將領。

  對將領的招撫之策得完善了,分步騎兩部分,騎將入騎兵隊,擔任官職與否無所謂,步將必入甲士隊,且必須擔任百夫長以上的官職。

  入甲士隊而不入普通戰兵隊,一百甲士跟一百民兵比起來,一支甲士隊份量可不低,一個千人將麾下不一定能有一百甲士,所以讓來投的將領擔任甲士隊百夫長,雖然百夫長官不大,但權重不低。

  ——

  涿州軍幾乎接手了張角的全盤軍力,這十幾萬人中竟會有周倉,竟還有廖化,一堆二三流武將,黃巾的這份遺產,可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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