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八章 謠言將起四境

作者:南宮我夢
爲助力傳播謠言,張飛了找了車,找了破席子破麻袋,還殺了雞,取了雞血,這諸多所需準備好之後,還缺最後一項——“死人”。

  軍中有活人無數,死人卻不好找,無奈,只能讓活人來假扮。

  又爲了更加逼真,張飛甚至想到了用化妝技術來提高逼真度。

  張飛思索,得瘟疫而死之人,是個怎樣模樣來的。

  張飛親眼見過不少得疫病而死的人,對感疫之人一點不陌生。

  張飛在營裏尋摸了一會兒,他在地上拔了幾個黃花,把花朵摘了,在手裏揉吧揉吧,然後,張飛隨便抓來一個士卒,拿着黃花往士卒臉上亂擦一通。

  張飛會個鬼的化妝,他胡亂一整,整完,士卒臉上青一道黃一道,根本沒個蠟黃瀕死的模樣。

  張飛掰着士卒的腦袋皺眉看了一會兒,他覺着不行,無奈,只能再想別的辦法。

  最終的解決辦法是,用灰塵把僞作瘟疫病人的士卒臉上給弄髒,然後用墨水和了一些泥,點了一些痘痘,再用油做出膿瘡的效果,這樣打扮了一番,勉強有點瘟疫病人的模樣。

  可,張飛化妝術太低劣了,低劣到張飛自己個都看不下去。

  張飛圍着一臉灰土的士卒轉了一圈,他皺眉,端來一碗雞血,很有創造性的把雞血往士卒眼睛鼻子,嘴角,耳朵處,都抹了一點,僞作成七竅流血之狀。

  裝點完,再一看,七竅溢血的模樣,有點可怖的感覺了。

  作爲最後的補充,張飛讓士卒把雞血喝一口,含在嘴裏,士卒只能照辦了。

  “嘴張開,笑個看看。”張飛道。

  士卒尷尬無比,只能張嘴一笑,嘴一張開,嚯,滿口血紅牙齒,觀之駭人。

  妥了,張飛打量着被裝扮的跟鬼一樣的士卒,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片刻後,張飛匆匆準備了一些“謠言車隊”,每一隊,都有車輛八九輛,每輛車上都躺着一個化過妝的病人,這些病人中,有的裝成死人,用席和破麻袋嚴嚴實實的蓋起;有的病人,用作展示,故意露着頭,故意讓別人看見他們臉上有膿瘡七竅流血的恐怖模樣,故意嚇人。

  除此以外,還有另外一些士卒穿着軍服衣甲,拿上大漢戰旗,假做官府人馬。

  另,每一隊當中有三二人揹着簍子,簍子裏裝些草藥,腰裏栓個葫蘆,胳膊上再挎個布包,做醫者打扮。

  每一支“謠言”隊伍,車輛最少也有八九輛,這就是張飛對民間民情熟知而做出的巧妙安排了。

  民間時常有路死道中之人,所以,經常會有人拉着車子運送死屍,有拉屍體的車不稀奇,百姓也見怪不怪。

  有三兩輛拉屍體的車同樣不稀奇,也尋常。

  只要運屍車多到八九輛之時,這纔是鄉間不常見的引人矚目的景象。

  要足夠引人矚目,規模是關鍵處。

  類似的謠言車隊,張飛匆匆準備了三隊,這還是第一批,後續還有更多。

  三支車隊,總計近三十車輛,總計近一百人力,匆匆朝不同的方向去了。

  張飛叉着腰站在營門處,目送着謠言隊伍走遠,待人走遠,他回身一看,營寨裏更空了。

  張飛手裏人手太少了。

  ——

  半個時辰之後,一處名爲十八里鋪的地方,有一處小集市,集市裏人流正旺,突然有一夥官軍車隊急匆匆的朝這邊趕來了。

  集市中的百姓們看見官兵來,着急忙慌的撤到了邊上,生怕擋了路惹上麻煩。

  官軍車隊行進的很匆忙,前邊拉車的車伕曳着繩套伸着脖子小跑着往前,邊上的官兵也小跑着跟着,一副匆匆忙忙的樣子。

  路邊的百姓們見到這夥兒奇怪的官兵,都竊竊私語起來。

  衆目睽睽之下,官兵的車隊行至集市正中的時候,突然卡察一聲響,最前邊的一輛車,右邊的車輪突然掉了,失去了一個輪子,失去了平衡,車體整個往一邊一歪啪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遭此變故,整個車隊被迫在集市正當中停下了。

  後邊,官兵百夫長匆匆跑上前來,對着車伕破口大罵。

  車伕點頭哈腰的陪着不是。

  罵完人,百夫長走到路邊,把滾在路邊的車輪給軲轆回了車旁,似乎是不懂木匠活兒的緣故,百夫長對着車軸抓耳撓腮的看了半天也沒下得去手修理。

  四周,圍觀的百姓着這一切,議論紛紛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集市裏有一做木匠活兒的匠人小心翼翼的走過來,說願意幫忙。

  百夫長大喜,抱拳謝過。

  木匠走到車前,把車軸看了看,原來只是車軸上的木銷子掉了。

  問題不大,木匠拿出隨身工具,三下五除二就削了個木銷子,把車輪裝上,木銷子一插,車就修好了。

  百夫長爲感謝木匠幫助,從懷裏掏出了兩三枚錢要塞給木匠,木匠推脫不要,只說是小問題,值不得給錢。

  木匠是真心實意的覺得不該要錢,就削個銷子,就這麼點兒活兒,問別個要錢,都沒臉要。

  木匠推拒是木匠自己的事兒,百夫長強意要給,直接抓着木匠的手把錢塞到了他手裏。

  木匠滿臉不好意思的把錢收下。

  看這隊官軍挺和善,木匠打量着這支奇怪的車隊,看着車上蓋的嚴嚴實實的死人,木匠忍不住問了一句,“軍爺,這是咋了?跟人幹仗了?”

  “啊?打仗?木有啊。”百夫長故意大聲說着,“東邊生了瘟疫,死了許多人,上邊有令,把死人拉走料理了。”

  說罷,百夫長朝圍觀的人羣朗聲說到,“諸位鄉親!怕是要生大疫了,這十天半月,能不出屋就不出屋,待家裏躲着,別讓染了疫病!”

  一聽是瘟疫,圍觀的百姓們立刻惶然一片。

  木匠正欲再問點什麼,百夫長叫過身旁軍醫,讓軍醫拿出來了點草藥。

  百夫長把草藥遞給木匠,一臉嚴肅的交代,“兄弟,藥你拿去,要是不慎染疫,熬了喝了。

  ……最好還是回家躲躲,疫病厲害,估計藥也沒啥大用。”

  木匠接過藥材,他謝過百夫長,神色變得極其嚴肅。

  這時,圍觀的人羣中有鬍子花白的老人拄着柺杖走了出來,老人朝百夫長拱了拱手,一臉嚴肅的問,“敢問軍爺,是何處生了瘟疫?”

  百夫長隨手指了指,“東邊。”說着,百夫長又問醫師要了兩把草藥,他走到老人面前,把草藥塞給老人,囑咐一句,“老人家,最近家裏躲躲,沒啥事兒就別出來走動。”

  老人謝過百夫長的草藥,欲拿錢付藥錢的時候,百夫長推拒不要。

  而後,顧不得停留,百夫長帶着車隊匆匆離開了集市。

  集中裏的百姓們目送着車隊匆匆走遠至消失不見,人們圍上木匠和老者,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

  “這都啥藥?”一百姓伸手想把木匠手裏的藥材拿走看看。

  木匠警惕的把藥材往懷裏一藏,防備的看着那人,“不着,人給裏,也不着是啥。”

  旁人又問,“這都多錢買哩?”

  “人木要錢。”木匠答到。

  木匠還有那個老者,他兩人被人圍着問了半天才擠出了人羣匆匆離去了。

  軍醫施藥,是特意之舉,是爲了加強謠言的效果而爲。

  施藥有兩種施法,一種施藥還收錢,一種施了藥,連錢都顧不得收就匆匆離開了,有此兩種施藥方法。

  要問,什麼情況會急連錢都顧不得收留,答桉是,危急萬分之時。

  軍醫免費施藥,只此一處細節,直接就讓瘟疫生髮的可信度,提高了幾倍。

  再加之,一長排車隊,車上拉的都是死人,看着令人心驚;再加之,押送死屍的人,身着赤色軍服,身上鐵甲鐵胃一應俱全,加上其所持的

  這百夫長是個妙人,他找到了絕佳的創造流言契機的方法,而這一點兒,是張飛都未曾考慮到了。

  第一批三支流言隊伍,除這一支外,還有另外兩支,另外兩支與這一支比起來,就差勁太多了。

  第二支流言車隊,這支車隊一邊穿村過路的着急忙慌的跑着,一邊嗷嗷的喊,“有瘟疫生髮!各村閉戶!”

  “有瘟疫生髮!各村閉戶!”

  ……

  這是第二支車隊傻不拉幾的傳播流言的方法。

  雖然說,這支車隊很傻,往往他們跑了過去,百姓們只聽見咋呼,卻沒聽清喊的啥。雖如此,但,是人都有好奇心,見一隊官軍拉着許多車拉着許多死人風風火火的跑了過去,百姓們會跟旁人交流。

  “剛喊裏啥?”

  “像是喊裏瘟疫。”

  “瘟疫?!”

  “嗯,聽着像是。”

  ……

  結合車隊,結合衆多死屍,結合匆匆忙忙的官軍,綜合這一堆信息,百姓會有不妙的判斷。

  百姓們有了不妙的判斷之後,會回到村裏跟人說起。

  傳言一事,慣會發生道聽途說之變化,一人挖了一口井,傳着傳着會變成有人殺了一個人。

  流言初傳開,只是說有大疫,只說是看見了一隊官軍拉着屍體跑,傳着傳着,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大疫已經到門口了,有人瞅見官兵到處攆着人殺,殺了不少人了。

  第二隊散播流言的方式雖然笨拙了一點刻意了一點,但總歸,效果仍是有的。

  且,第二隊還有個優點,第二隊這羣傢伙嗷嗷的跑,跑的非常之快!

  按他們的速度,一日最少可急行七八十里,一日之間就能把謠言沿路傳了七八十里,沿途,能遍及數鄉縣,流言可普及到數萬乃至十數萬人身上。

  還有,流言第三隊。

  第三隊更是蠢。

  第三隊的人,他們在沿途遇到了一帶着小孫子放羊的老翁,百夫長走過去,很刻意的跟老翁交談起來。

  “老叔啊,還在這兒放羊呢?

  近幾天西邊有瘟疫,明日可別出來了,回家躲躲!”

  俗話說,上杆子的不是買賣。

  尤其在古代,官府的信譽太他媽低了,官府只要讓百姓幹個啥事兒,一百回有九十九回都是壞事兒。

  因而,當百夫長主動很老翁說起瘟疫時,老翁面上稱是,心裏卻很防備,很不以爲然。

  結果隨後,百夫長把幾捆藥材塞給了老翁,老翁愕然當場。

  之後,百夫長沒做太多耽擱,帶着車隊走了。

  車隊從爺孫兩人走過之時,一輛車上,坐着一個一臉滿是瘡疙瘩七竅流血的士卒,這人模樣從爺孫兩人眼睛閃過。

  老人見到士卒面目,愣了一下。

  老人旁邊,小娃娃瞅見士卒七竅流血的模樣,嚇的哇的一聲。

  士卒覺得好笑,他便朝小娃娃咧嘴笑了一下,結果他一張嘴,滿嘴是血,把小娃娃都嚇的要哭了。

  看着被嚇壞的小朋友,士卒尷尬的撓了撓臉。

  片刻後,車隊走遠了。

  老人看着遠去的車隊,他神色略有不安。

  “爺,那個人臉上黑裏是啥嗎?”小娃娃好奇的問。

  老人低頭看了看孫兒,他臉色嚴肅,“是瘡疙瘩。”

  小娃娃道,“俺將將看見,那個人把瘡疙瘩扣掉了。俺看見了……”

  “瞎說!瘡旮瘩哪能扣掉。”

  “就扣掉了,俺都瞅見了!”小娃娃喋喋不休。

  士卒臉上的瘡疤是用墨水加泥點上去的,士卒不小心把泥扣掉了,這個破綻被小娃娃看見了。

  然而,任憑小娃娃如何辯駁,他爺爺不肯信。

  爺孫兒倆在路邊又放了一會兒羊,老人心思不寧,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先回家交代一下。

  老人曾經歷過瘟疫,好多年前,村中起了大疫,得病的人就是身上生瘡流膿一臉旮瘩最後不治而死。恐真有瘟疫,本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老人準備回去交代好家裏人最近少往外邊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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