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練兵 上
張揚端坐主位之上,粗獷的臉上竟罕有的做出思索狀,滿堂中將領謀士皆流露出奇異之色,性格莽撞的大首領竟然懂得思考。
他們之所以稱張揚爲大首領,其原因在於張揚雖斬殺原上黨太守李吉,而自領上黨太守,卻終究不是朝廷任命,名不正而言不順,是以其部下又大多數其東征西討山賊歸降,自然而然將其看作大首領。
那日大敗匈奴於夫羅,有繡衣直指奉命送來一封書簡,而書簡中陽安長公主命其即刻徵繳五千石糧草,並派人押運糧草送往河內太守王匡處,而條件便是上表朝廷人命其爲上黨郡太守。
“諸位,陽安長公主派人送來的書簡,諸位以爲如何?”張揚舉了舉手中的書簡,凝重的目光落在每一個人的身上。
“大首領,五千石那麼大一筆糧食,憑什麼送給河內郡太守?”膀大腰圓的楊醜第一個跳出來,憤憤道:“更何況,大首領本爲上黨太守,何需那什麼勞子公主上表朝廷?依俺看,甭管什麼朝廷,不給。”
楊醜此人本就是幷州佔山爲王的山賊,後來張揚率兵征討山賊,不敵,遂歸降,因此眼中最是沒有朝廷。
“非也,楊醜之言,昭以爲不妥。”
衆人視之,卻是軍中唯一一名謀士,董昭,其人自幼飽讀詩書,後來被舉爲孝廉,張揚聞聽其名便以何進的名義徵其爲參軍,只是後來卻沒想到何進身死,而董昭礙於信義,便索性追隨張揚,而張揚對其亦是甚爲敬重。
“哦?”張揚抱了抱拳,凝聲道:“公仁以爲如何?”
董昭從人羣中走出來,整了整衣冠,沉聲道:“昭以爲將軍身爲漢臣,理應聽命朝廷。”
“撲哧~”楊醜哂笑道:“公仁先生說笑了吧,大首領可不是什麼漢臣,現在的朝廷指不定怎麼商議征討我們這羣賊寇呢。”
董昭淡淡瞥了楊醜一眼,淡然道:“將軍乃是大將軍親自任命,大將軍雖身死殉國,其詔令仍爲朝廷之命,豈可言將軍非漢臣?”
張揚微微眯起雙眼,輕聲道:“先生說下去。”
“正如昭方纔所言,將軍乃是漢臣,然私自進攻上黨郡,並斬殺原太守李吉取而代之,雖事出有因,卻仍有造反之疑,今以五千石糧草便有陽安長公主親自上表朝廷,如此將軍令上黨郡太守乃名正言順爾......”
頓了頓,董昭接着說道:“當今天下,董卓大逆無道早有篡逆之心,將軍若有朝廷任命,便可以朝廷之命招募兵源加以訓練,而後振臂一揮,必有天下忠義之士追隨將軍,如此將軍大業可成也,豈非比之落草爲寇光宗耀祖?”
“好!”張揚輕輕頷首,輕撫頷下須,稱讚道:“先生果然不愧我軍智囊,如此便依先生之言。穆順,命你即刻押運五千石糧草送往河內郡,不得有誤。”
穆順抱拳沉聲道:“末將領命!”
。。。。。。
河內郡,某密林深處。
淳于瓊灰頭土臉的從一簇矮灌木叢中鑽了出來,肩膀上還扛着一頭擰斷了脖子的獵物,看樣子應該是一頭肥碩的野豬,其後雜草晃動,卻是又鑽出五六名神情疲憊、衣衫破爛的漢子,還有一名差點摔斷了腿的嚮導。
“他孃的,累死淳于爺爺了...”淳于瓊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將肩膀上的野豬猛然扔在地上,轉過頭來呵斥道:“嚮導,這裏是什麼地界了?”
這名倒黴的嚮導原本在山中打獵,卻不想正遇見了迷路的淳于瓊一夥人,便被強行徵爲嚮導,便是在沿途中摔斷了一條腿,幸得命大活了下來。
嚮導喘了口氣,一瘸一拐費勁的爬上一塊巨石,手搭涼棚遠眺,臉上一喜,一個轉身卻是不小心摔了下來,顧不得疼痛,連滾帶爬的向淳于瓊跑過來,大聲道:“軍爺,找到了,翻過了這座山便到懷縣地界了。”
淳于瓊臉上一喜,忙爬山巨石,順着嚮導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不遠處一座城池聳立在曠野之中,想必便是懷縣了。
“淳于將軍,終於找到了,終於找到了。”跟隨在後面的幾名漢子,心中忍不住生出喜悅之色,這些日子以來,他們爲了尋找劉辯,可是喫夠了苦頭了。
然而俗話說看山跑死馬,懷縣看似近在咫尺,倘若真的到達懷縣城,怕也是需要廢許多的時日,根據一路聽來的情報,弘農王劉辯,便是在這河內太守的治所,懷縣了。
淳于瓊轉頭厲聲道:“王卓、王恆何在?”
王卓、王恆兩兄弟立即上前,齊抱拳道:“我等在!”
“即刻動身前往渤海,告知主公已經尋到弘農王的下落!”淳于瓊眼眸中掠過一道精光,凝聲道:“某這便前往懷縣,請弘農王殿下前往渤海!”
王卓、王恆二人,聞言對視一眼,抱拳道:“我等領命!”
。。。。。。
懷縣城,十里外軍營,中軍大帳。
前幾日劉辯提出來最短時間內將這支烏合之衆的降兵,訓練成一支精兵的模樣,並因此而改變了徐晃傳統的練兵模式。
幾天時間過去了,當劉辯滿懷希望的來到軍中大營的時候,卻發現營中並未如他想像一般殺聲震天,更不曾見軍士火熱訓練的場面,整個軍營除了巡邏兵以外,靜悄悄的。
當徐晃趕來中軍大帳的時候,劉辯臉色陰沉的坐在大帳中,正細細查看徐晃所寫的訓練記錄,豈知越看越怒,軍士竟然兩天一訓,並且每天只訓四個時辰,就像後世一樣每天竟然拔小時制。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卻是徐晃走了進來,抱拳沉聲道:“末將徐晃見過殿下!”
劉辯就像是未曾聽見一般,仍然自顧自的看着矮桌上的書簡,而徐晃則如松柏一般肅立帳中,大帳中一時氣氛有些凝重,曲阿、閻行等人不敢說道。
“公明~”沉默良久,劉辯的目光才落在徐晃的身上,凝聲道:“練兵一事乃我軍重中之重,孤將此重任交付與你,如今爲何不見兵士訓練?”
“殿下將此衆人交與末將,末將豈敢有絲毫鬆懈之心?”徐晃單膝跪地,抱拳沉聲道:“然練兵一事需勞逸結合,原本賊將並未有過操練,如今末將亦是將原本六天一訓,縮減爲三天一訓,而今天恰是軍士休日!”
“原本六天一訓?而改爲三天?”劉辯一愣,皺眉道:“爲何六天一訓?爲何不一天一訓?如此何時才能訓出一支精兵?”
“殿下,末將以爲一天一訓,萬萬不可!兵法有云:兵,非一日而成,需經年累月,方成強兵。而練兵之法,在於緊,六數爲最!”徐晃苦心勸阻道:“如今末將三天一訓,士兵們已然叫苦不迭,若改爲一天一訓,怕軍心浮動~”
諸如赫赫有名的岳家軍、戚家軍皆爲精銳中的精銳,初時亦是六天一訓,後改爲四天一訓,最後堪稱精銳之時才改爲兩天一訓,這兩枝軍隊依然是最爲極限的訓練強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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