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9章 秦庸口誤,蠢到家
杜若羽很快就適應了黑暗,在窗外暴雨雷電交加間,她看清了酒店臥室門口秦庸的身影,渾身溼透的他,哪怕狼狽至極,都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美感,那雙眼睛的昏暗中出奇的明亮奪目,眼底流露的神色是那麼無辜,那麼委屈,想進又不敢冒然進入,想說些什麼卻又覺得有口難開,矛盾而複雜。
“我沒騙你,也沒有別的女人。”
秦庸知道杜若羽在問什麼。
這麼晚找酒店住也不回家,恐怕她還在爲此事耿耿於懷。
可是他能說的,也只有那麼多了。
冥界鐵律,身爲冥界鬼神不得擅自向普通世人透露任何前世記憶,但不包括生人自行記起前世記憶,通常情況下,喝下孟婆湯的人是不可能再擁有前塵記憶的,所以冥界鮮少發生這種情況,除非特殊存在,纔有可能保留前世的記憶,但那些人也是有記錄在案的。
秦庸想說,但是他不能。
他身爲楚江王,不能直言不諱的告訴杜若羽有關於她前世的種種,只能暗中製造讓其記起的機會,僅此而已。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杜若羽無動於衷,甚至對於秦庸說出的話覺得好笑,她親耳聽到他睡夢中喊着其他女人的名字,可是秦庸卻還口口聲聲的說什麼沒騙他?也沒有別的女人?
“時間會證明一切。”
秦庸高深而內斂,意味不明的沉聲道。
隱藏於黑暗中的他,就彷彿是一個令人根本琢磨不透的幽靈,無法靠近,無法深入其心。
“時間?明明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爲什麼昨晚你睡着的時候會喊着別的女人的名字,你只要和我解釋,那個女人是誰,和你什麼關係,爲什麼要騙我說你第一次喜歡一個人,你只要明明白白的和我解釋一遍,說聲對不起,這麼簡單的事情爲什麼要搞得這麼複雜?還是你從來都沒有告訴我的打算,你打算一直瞞着我?”
杜若羽話到一半,猛地想起自己夢中,那個叫雪鳶,卻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女。
她心慌意亂,傷心的看向秦庸,“是不是因爲我這張臉,你覺得我是她?”
秦庸的語氣沒有任何起伏,冷靜而深沉,“不要胡思亂想。”
“那你說啊!到底怎麼回事!”杜若羽沒忍住,黑暗中,最終聲嘶力竭的朝着秦庸怒吼道,“你解釋不就好了?你好好的和我解釋,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說着說着,杜若羽哽咽,父親住院肝移植的事,霍弈秋利用自己母親的虛榮心不斷的糾纏,所有不好的事情交織在一起,情緒崩壞的她,終於抑制不住。
秦庸當即不顧溼透的全身,就準備奔走到牀邊,將低聲哭泣的杜若羽擁入懷中,可是當邁出第一步的時候,低眸看着渾身溼透髒兮兮的自己,秦庸又縮回了腳步。
“別哭,鳶兒……”
話出口的剎那,秦庸自己都驚在了原地。
他幾乎是不經大腦思考就喊出了那個名字……
杜若羽仿若掉入了冰窟,她止住哭聲,淚眼模糊的看向秦庸,“你叫我什麼?”
“……”
“你剛剛喊我什麼?”
“若羽……”
杜若羽瘋了似的將牀頭櫃上的電話砸向了秦庸,“你以爲我沒有聽到是嗎!你喊的是鳶兒!鳶兒!我是杜若羽!你看清楚!”
秦庸沉重的閉上眼眸,沒有躲閃,額頭被電話砸中。
“秦庸。”
“……”
“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好。”
酒店外,暴雨如注。
秦庸獨自一人行走在空無一人的道路上,沿街的樹木在路燈下投下黑暗的陰影。
秦庸走着走着,身旁,憑空出現了一個撐着傘的黑影。
這個身影高他一截,身影高大英武。
“按你這種法子追女人,怕是會孤注生。”
秦庸身影一怔,緩緩側眸,看向給他撐傘的男人,“蔣大哥。”
“嗯。”蔣子文套着一件黑色緞面睡袍,嘴角叼着一根菸,冷酷慵懶,他偉岸的肩膀微動,伸手,兄弟般的攬過秦庸,安慰了一番,“沒事,該是你的逃不過,等她自己頓悟真相後,她會明白你今日的話絕無半點摻假。”
……
酒店的臥室中重新陷入了安靜。
杜若羽躲在被中,哭着哭着,閉着眼,哭累了,便又睡了過去。
重新入睡,重入夢境。
杜若羽驚覺自己又一次進入了自己的夢境,又看到了夢中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女,即便是不想看見,可是杜若羽卻發現自己竟然無法離開自己的夢境。
這種情況從來沒有發生過。
她從小重複的夢境就只是古老寺廟中櫻花樹下沒有正臉的和尚,並且是以第一視角,而第三視角。
可如今,她就像一個旁觀者,能夠看到自己夢中所有人的面貌,所有發生的事。
夢境連起來了。
在她驚醒之前的最後一幕是那個叫雪鳶的宰相千金帶着自己的手下,月黑風高時闖入了護國寺,將無庸綁走,裝入麻袋,藏進了宰相府內她的閨房中。
古香古色的閨房內,燈火通明。
少女一襲紅裝,脖圍貂絨,錦衣華服,襯得她端秀精緻的臉頰嬌美如花。
房中侍女解開了扔在地上的麻袋。
少女手拿紅鞭,一腳踩在圓凳上,耀武揚威的像個欺負“良家少男”的女惡霸。
杜若羽呆愣的看着那被裝在麻袋中俊美萬分的和尚面無表情的從麻袋中爬出,慢條斯理的撣了撣弄髒的僧袍,雙手合十,夾着佛珠,額頭滲血卻無動於衷,眉目間又純又邪,眼觀鼻,鼻觀心,不與少女對視。
“阿彌陀佛,雪鳶女施主就算是想請貧僧來宰相府做客,也不該這般隆重。”
少女刁蠻的將紅鞭打在了無庸身側的地面,昂貴的地毯瞬間開裂,她紅脣彎起,笑的囂張,“我宣佈,打從今日起……哦不,就從明日起,你無庸還俗了!重入紅塵,今後入我宰相府,做我一個人的假和尚。”
“小姐小姐,還俗的和尚可就不能用法號了,你得給這和尚想個名兒。”
“哦對。”少女點點頭,認真的思考了一番,“就叫……就叫秦庸吧,怎麼樣?秦庸?好聽嗎?”
無庸那平靜淡漠的俊美臉龐終於露出了一絲惶恐的表情。
“罪過!雪鳶女施主萬萬不可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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