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唠叨 作者:未知 他明明把今天的工作都放在白天完成了,晚上难得的休息時間,就這么被聂远唠叨完了。 那個小女人进了房间之后就一点声都沒有了,聂远這么在外面咋咋呼呼的她也一点反应都沒有,這都十一点了,她不会睡着了吧? “……不负责。”聂远說了半天,看池启一点反应都沒有,才发现他手裡拿着手机人却已经魂游天外。 他使劲的拍了拍池启的手,差点沒把他吓得把手机都从手裡甩出去。 “啧,找死?”池启拧起了眉头,满脸的肃杀之气。 聂远被唬了一跳,他知道自己這是把池启惹毛了,瞬间噤了声…… “滚回去!”池启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上楼,“趁我沒发火之前。” “不!我今晚住這!”聂远怂的可以,可是仍然坚守底线霸占着沙发不放,朝着径直往楼上走的池启說道,“我,我住我之前的卧室。” “嗯。”池启头也不回,想着本来晚上可以多逗逗小松鼠的,现在看来,是沒有机会了。 早上,路鹿在闹钟响起的时候才醒,她看到自己身上還穿着前天的衣服靠在被子上,她想起昨天晚上過来的男人,不知道昨晚走沒有,可是,该做的工作還是要做啊。 她抓紧時間去浴室洗了個澡,就出门跑步顺便买菜准备做早饭了。 “早。” 最近的每天早上,路鹿几乎都能碰见池启。 可是這是第一次,池启主动跟她打招呼,還是笑着的。 以往,都只是她冲他点点头,然后,看见他“像”是点了点头似的回应。 不過,池启刚刚是真的笑了吧? 池启早已经超過了他不知道跑了多远,她還是慢吞吞的在路上看着前面男人的背影胡思乱想。 虽然不知道池启的朋友走了沒有,她還是准备了三人份的早餐,而且,她做完早餐就拿着池启的换洗衣服出门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池启的朋友,還是,能躲一时是一时吧。 池启跑完步回家的时候,破天荒的沒有在厨房看到那只被他一個“早”字就吓得战战兢兢的小松鼠。 餐桌上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土豆饼,花馒头,南瓜点心,馒头片,水煮蛋,豆腐羹,小米粥,蔬菜汁,小菜。 虽然简单,但是倒是丰盛的很,小松鼠是知道聂远沒走嗎? 可惜了,聂远那個从来都起不来床的家伙,是沒這种口福了。 不過,小松鼠人呢? 他洗完澡還沒发现她的踪影,楼上楼下瞅了一圈也不见人,直到发现自己昨天的换洗衣服不见了,才后知后觉的反应過来。 小松鼠這是,害怕的躲出去了? 看样子,還是不能让聂远這個祸害在家裡多留。 碍事。 简直太碍事了。 路鹿在外面磨磨蹭蹭的直到必须准备午饭的時間才回去,餐桌上的餐具只有一副,剩下的早餐還有不少,倒是土豆饼和小米粥吃完了,還少了一個水煮蛋。 路鹿想,应该是只有池启吃了早餐。 那,池启的朋友是已经走了,還是,還沒睡醒啊? 這都十点半了,应该已经走了吧…… 路鹿這点倒是猜对了,池启吃完早餐之后,就把還在床上睡的昏天黑地的聂远拽走了。 他迷迷糊糊的被带到了池启公司,在池启办公室的小卧室裡又睡到了十一点。 聂远有一個坏毛病,在他沒睡醒的时候,最好糊弄。 因为這個毛病,从小到大,他受到的池启和池晴的捉弄,简直数不胜数。 可是,怎么办呢?他从来都记吃不记打。 “池启,我怎么跑你办公室来了?”聂远顶着一個鸡窝头从卧室出来的时候,還沒有搞清楚状况,“我不是应该在你家睡觉嗎?” “嗯。”池启头也不抬的回答。 “嗯?”聂远打了個哈欠,顺便打开办公室门让秦路帮他准备洗漱用品和衣服,“嗯是什么意思?” “午饭在這吃?”池启问,手還是沒有键盘。 “嗯。”聂远打着哈欠,抱着枕头又躺到了沙发上,“好困啊,你中午吃什么?” “有人送饭。”池启一边回答,一边拿起手机给路鹿发消息,让她准备三個人的午饭。 “哦。”聂远闭着眼睛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他压根沒往昨晚见過的女人身上想,在他眼裡,那個女人不過就是池启身边的一個池晴的代替品,這個角色,任何人都可以,只要,和池晴长得像。 他接過秦路送进来的东西,睡眼朦胧還不忘揩美人油,被轻轻的打了下便飘忽忽的跑进小卧室洗漱,然后,又八抓鱼似的趴到了沙发上。 他昨天刚从澳大利亚给拍完照就上了飞机,這個時間,本应该在家裡昏天黑地的睡觉补时差的。 他脑子混沌,還是想不起来,自己怎么就糊裡糊涂的跑到池启办公室来了。 “对了,我听我哥說最近,你家裡那位,又给你找麻烦了?”聂远眯着眼睛要死不活的摊在沙发上问道。 “嗯。”池启回。 “看你這样子,是有把握了?”聂远问。 “嗯。”池启想起,早上路鹿就躲着不敢一起吃早餐,午饭,估计也是送了就回去了。 如果他法外开恩让小松鼠自己吃饭,会不会让小松鼠更受宠若惊? “小池池,你,是不是還想着池晴呢?”聂远问,声音低沉,态度难得的认真。 池启愣了一会,不知道是因为聂远突然其来的认真态度,還是因为,這许久沒有谈论過的话题。 从小到大,他都把池晴当作家裡给他找的小媳妇,宠着,溺着,惯着。 池晴比他小了五岁,在被池启父亲带回家的时候,是4岁多的样子,那個时候,她說,她叫summer,孤儿院的院长给她取得名字,因为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觉得她像是散发着灼人温度的夏天,灼热的让人畏惧,却又热烈的让人心生向往。 她像是只是兴冲冲的搬了個板凳到她心裡落了個座,天长日久的板凳在他心裡扎了根,可是她走了,把板凳留了下来,他试图挪走,伤筋动骨疼的撕心裂肺,他不去理会,便也就是只是长年累月的看着。 他想,或许某一天,当他终于习以为常的时候,便也就无所谓了。 這么多年過去了,不记得多少次刻意的想要忘记,可是每次提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小summer落落大方的笑脸,還是那么鲜明的存在着,挥之不去。 summer像是一束阳光,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便如同一個硕大又温暖的阳光融入了他的生活。 她性子招人喜歡,家裡的人沒有不夸她懂事乖巧可爱,她年龄小,撒娇卖萌信手拈来,她长得好,圆乎乎的小脸蛋总是有着大大的笑脸,稍稍一变脸,他就要心疼。 他是被她拿捏的久了,久到,不论她对他做什么,他都舍不得,不让她如意。 她的入侵时机来的恰到好处,恰好他的家庭生活满目疮痍,恰好对于温暖的渴望在心底生根发了芽,也恰好,他见她的第一面,正是寒风彻骨的冬天。 只是,聂远不问,他便当自己不记得。 他刻意的遗忘的东西,突然這么被人明晃晃的提起,真的是,一件有些伤筋动骨的事情啊。 池启靠在宽松的座椅当中,高大的身躯微微蜷缩,像是大型的野兽受伤时,呈现出的自我保护的姿态,他安静了许久,久到聂远险些沒有给自己一巴掌,让自己嘴贱又提前池晴。 他明明知道,在池启的世界裡,什么东西,会让他反反复复的受伤,反反复复的伤在同一处。 “你,你当我沒问好吧?”聂远還是怂了,他不敢回想,池晴走后的那段日子,池启過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路鹿到门口的时候,只觉得办公室裡面的气氛异常的安静,明明昨晚聒噪的一刻都不能停的人现在却诡异的耷拉着眼角抱着抱枕一副委屈的样子,而那個本该勤勤恳恳的工作的池大总裁,却“游手好闲”地坐在座椅上双目放空,不知道神游天外到了哪裡。 “咚,咚,咚。” 路鹿敲门声不算大,只是气氛過于安静,還是把聂远吓了一跳。 “谁啊?”他气势汹汹的走過去拉开门,然后凶巴巴的开口,转头以为又看见刚刚自己提過的人,差点沒被吓出心脏病,一反应過来便恼羞成怒了,“你怎么回事?這裡是你能来的地方嗎?” 嗯?路鹿有点傻眼。 聂远眉头一皱,一头红色的头发乱糟糟的,衬着一张白嫩嫩沒有化妆的小脸,路鹿想起前些天博客上粉丝们给的一個评论,奶凶奶凶的,唔,原来就是這個样子。 他一向在池启這裡不修边幅,因此丝毫也沒有想起来自己不化妆时候的娃娃脸。 “噗……” 路鹿一时沒忍住,還是笑了出来。 聂远看着眼前這個被自己一顿骂還能笑的出来的女人一头雾水,他這是太久沒有回国,已经无法和国内的人正常沟通了嗎? 池启倒是,有些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