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033章
而正當這時,她卻接到了一個電話。
“柔雲啊,我給你弟弟打了錢過去，你要是有機會，可好好在清珩那孩子面前爲我美言幾句,不能再讓他對我和他爸這麼誤會下去了……”打電話來的是路清珩的後媽,姜惠。
路清珩回來以後,以雷霆手段直接越過的路父，從路老爺子手中得到了繼承權以後，路父和姜慧的日子就一直過得十分慘淡。
別的大家族的掌權人,對家族裏面的人,尤其還是至親,就算關係再不好，或多或少還是講究體面的，不會在面子上做得太難看。
但路清珩這人不按常理出牌——
他就完全不講究體面。
路清珩雖然在路老爺子臨終前答應了老爺子，不會對自己的生父和異母弟弟趕盡殺絕,會好生生的把他們養着，不會讓他們流落街頭。
他也的確做到了。
但這個養法也是見仁見智的,他每個月到月都會給路父和幾個弟弟打錢，但幾個人加起來也不過才兩百萬,一年頂了天才不到三千萬。
這對於在豪門當中過慣的奢靡日子的姜慧一家來說哪裏夠花啊？
別說他們要維持一個大宅子和家裏傭人的開銷，還要買包買奢侈品各種人情往來了,就連私人飛機和車子他們都快要養不起了,每個月都是過得摳摳搜搜,緊巴巴的,出去了還要遭到別人的嘲諷冷眼。
因爲路清珩的關係，沒一個人敢給他們好臉色看，甚至還有人爲了向路清珩示好，刻意刁難奚落他們。
姜慧早覺得這樣的日子過不下去了。
她和路父多次翻過來試圖討好路清珩，緩解兩邊的關係，路清珩卻通通拒而不見。
姜慧思前想後，只好另闢蹊徑把主意打到了路清珩身邊的人身上，希望他們能夠替自己和路父美言幾句。
她本來是想從路清珩那個私生子下手，讓路父和路煦陽建立爺孫感情的……
畢竟，小孩子最是好哄了。
可路清珩卻完全不給他們機會，把路煦陽保護得極好，他們甚至都查不到路煦陽在哪裏上幼兒園。
於是，姜慧只好把主意打到了據說和路清珩關係匪淺的蘇柔雲身上。
開始想方設法的討好蘇柔雲。
“阿姨，跟您說過很多次了，我跟路先生真的不是那種關係，我只是他聘請的家政人員而已，我真的幫不了您……”蘇柔雲不知道爲什麼姜慧會誤解自己和路清珩之間的關係，但她心裏卻很是受用這種誤會，解釋起來也是綿軟無力的。
看吧，身邊所有的人都覺得路先生對她是特別的。
或許，路先生現在只是暫時還沒有察覺到她的重要性而已，總有一天他是會明白自己對他的一片心的。
她相信用自己的溫暖和努力，一定可以融化那個冰山一樣的男人。
“柔雲，你又跟阿姨說瞎話了。家政人員，哪有家政人員能得到你這樣好的待遇啊，出行都是清珩的私人飛機和專車接送，他單獨帶孩子的私人行程也會帶你，甚至還把孩子都全權交給你照顧……”姜慧卻顯然不相信這種話，變着法的恭維着蘇柔雲：“那孩子對你也尊敬，一口一個柔雲阿姨的，都快把你當親媽了……”
“不知道爲你趕走了清珩身邊多少想上位的女人，不給她們留半點機會，清珩也是默許了的。”
姜慧恭維起人來，能把話說得極好聽：“你可就別瞞着我和他爸了，我們都知道你對清珩和那孩子都好。”
雖然內心看不上蘇柔雲這樣出身的女孩子，但爲了促進自己一家和路清珩之間的關係，姜慧還是變着法的討好着蘇柔雲。
說實話，這些年燕京有些傳不到路清珩耳朵裏的風言風語，其實都是在姜慧的推波助瀾之下，纔在燕京暗潮涌動的。
即便路家大局已定，落在路清珩手裏是不可能拿回來的，但姜慧和路父都並不希望路清珩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那太不好拿捏了，路清珩對他們態度都這樣了，再找個心腸硬的老婆，他們往後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路清珩和這樣沒有頭腦又貪慕虛榮，給點小恩小惠就能換來一聲阿姨的年輕女孩在一起，對他們來說纔是百利而無一害的，蘇柔雲家世這麼差，別說能給路清珩提供幫助，就是不拖路清珩後腿都算不錯了。
因此，就算心裏清楚路清珩是真的未必和這個小保姆有什麼，姜慧還是上趕着捧着她，滋長着她的野心，妄想她有朝一日真的能上位成功成爲路太太。
至於，路清珩？
這種類似於小打小鬧風流韻事的風言風語，怎麼可能傳得到路清珩耳朵裏呢？別人就算真的信了蘇柔雲是路清珩的女人，不過也就是當做一樁風流韻事而已，除非蘇柔雲真的成爲路太太，不然誰會去問路清珩是不是和蘇柔雲有一腿啊？
而路清珩專注於工作，頗有點獨狼的意思，自然也是不會覺得有人莫名其妙的把自己和家裏小保姆聯想到一起的。
“阿姨……”蘇柔雲被她恭維的說不出話來。
姜慧一團和氣，道：“怎麼說，你都是我未來半個兒媳婦了，你弟弟我和他爸一定會多多提供幫助的。”
雖然姜慧自己已經過得很悽慘了，但他們這種豪門家庭，手指縫裏露一點兒，也是能給蘇柔雲這種普通家庭的孩子帶來不少好處了。
蘇柔雲聽着姜慧和聲細氣的，對自己從來沒有什麼豪門太太的架子，實在是想不明白路先生爲什麼會和人這麼好的姜阿姨關係這麼差。她想着，姜阿姨對自己這麼好，自己以後要真的是有機會幫上姜阿姨，一定是要幫的。
而至於姜阿姨給自己錢的事，蘇柔雲想，他們這種豪門家庭隨便給他們家施捨個一星半點的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事。
姜阿姨也是喜歡自己，心疼自己啊。
自己將來有機會了是會還的。
“阿姨，您對我可真好……”蘇柔雲簡直要感動了。
姜慧卻是笑呵呵：“傻孩子，這都是應該的。對了，清珩那孩子因爲他媽的事，記恨我和他爸不肯見我們。”
“你能不能想辦法讓陽陽私下和我們見一面啊？清珩他爸想孫子了，人年紀大了，總是這樣的……”
她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從一開始打得就是路煦陽的主意。
要是連路煦陽都因爲需要爺爺奶奶，接受他們了，路清珩總是會爲了兒子的成長，不把事情做得那麼難看吧。
蘇柔雲咬了咬脣，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下來：“……我會想想辦法的。”
對於路清珩，她根本不敢提出無理要求，但對於路煦陽她還是可以嘗試着幫忙的。
當爺爺奶奶的想見孫子，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對路煦陽的成長也是有幫助的，不是嗎？多幾個人疼他，愛他多好啊。
“……好好好，我太謝謝你了。阿姨就知道你是個乖巧懂事，有孝心的孩子。”姜慧眼看這件事兒成了，當即對她連連道謝。
……
路煦陽在相認以後對沈韞儀黏糊得不行，就連沈韞儀去上廁所，他也要巴巴在外面等着，不願意和司機叔叔先上車。
沈韞儀看喫完火鍋時間不早，便對路煦陽說：“走吧，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不然爸爸會擔心的……”
“媽媽跟我一起回家吧，我有好多好多東西想給你看。”路煦陽眼含渴望的看向沈韞儀，似乎孩子黏着父母是一種天性。
他不想和沈韞儀分開太久。
沈韞儀想了想，覺得自己和路煦陽相認了，還沒有和路清珩打過招呼，於理不合。而且，就今天路煦陽遭到校園霸凌的事情，她也想和路煦陽爸爸聊聊。便一口答應了下來：“好，媽媽跟你一起回去，看看你想給我看的東西。”
路煦陽聽了這話，當即歡呼雀躍了起來。
……
路煦陽很快帶着沈韞儀抵達了路家的宅子，因爲有路煦陽的帶路，沈韞儀的車子駛入得非常順利。
兩個人在路家門口停下。
路家的管家一如既往在門口迎接兩人，管家雖然不認識沈韞儀，但還是禮貌的向路煦陽見禮：“少爺您回來了。”
路煦陽高興得不行，緊緊拉着沈韞儀的手不放，蹦蹦跳跳的就是下了車。
“管家爺爺好！”路煦陽整個心情都是萬里無雲的，十分熱情的就是跟管家打起了招呼。
管家看着路煦陽這麼高興，親親熱熱拉着沈韞儀手一刻也不願意分開的親密樣子，着實是驚訝了一下。
要知道，除了蘇柔雲，他還沒見過路煦陽這麼親近過哪個年輕女性呢？
路煦陽害怕路清珩給他找後媽，所以對年輕漂亮的女性都是極其排斥，覺得她們對自己好都是另有目的的。
而眼前的小姐，又是那麼的漂亮……
清豔出塵，光彩照人得令人過目難忘，顯然是路煦陽最討厭的那種類型。
“少爺，不知道這位小姐是？”管家略顯遲疑地看向了沈韞儀，提出了疑問。
雖然路煦陽很有主見，家裏的安檢措施也很過關，路清珩放了重要文件的地方更是設了不知多少道密碼鎖，還有報警裝置……
但到底沈韞儀還是個管家從未見過的陌生人，路煦陽年紀小，路清珩又一向不喜陌生人到家裏來，身爲管家他到底是不好放來歷不明的人進來。
路煦陽興高采烈的對着管家便是介紹：“這是我媽媽。”
他要讓所有人知道，他是個有媽媽的孩子。
“少爺，這話可不能亂說啊。”管家着實驚了一下，看向沈韞儀的眼神也充滿了探究和審視。
他當然知道路煦陽這麼大一個孩子必然是有媽媽生的。
但他的媽媽是誰，在路清珩的刻意迴避和保密之下，他們卻完全不知道，也從來沒有見過……
眼下路煦陽突然拉着一個漂亮女人到家裏，就說是自己的媽媽，管家很害怕自家小少爺遇上騙子。
“我是他媽媽。”面對管家的質疑，沈韞儀卻是波瀾不驚：“這種事又騙不了人，我找他爸爸有點事，過來拜訪一下，等他回來。”
聽到沈韞儀這麼說，管家才稍稍放下了戒心。
就如沈韞儀所說這種事是騙不了人的，待會路總就會回來了，是真是假，別人不清楚，路清珩還能不清楚嗎？
管家將信將疑的放了沈韞儀進去，卻暗中叮囑了家裏的其他人，不要讓沈韞儀在家裏亂跑，尤其是接近路清珩書房的敏感位置，更是不要讓沈韞儀靠近。
……
沈韞儀顯然沒有什麼在別人家亂逛亂跑的習慣，本想在傭人的引領下，規矩的到陸家的會客室坐下，泡壺茶安安靜靜的等待房屋的主人回來。
但路煦陽卻不給她這樣的機會，熱情得不得了，拉着沈韞儀便是直奔了自己的房間，一會兒拿個東西，把自己房間裏收拾得好好的東西全都搗騰了出來，攤開在了沈韞儀面前。
包括儲存了他從小到大照片的相冊，從小到大做的工藝品，畫的畫，寫過的作業……
“媽媽你看，這是我兩歲的時候，這個是三歲的時候……”
“這是我在幼兒園拿到的第一個見狀。”
“還有這個，這是我做得最成功的一個杯子了。”
他喋喋不休的跟小話癆一樣跟沈韞儀科普着他從小到大覺得寶貝的所有東西，想要一股腦將沈韞儀錯過了的他的成長通通補給沈韞儀。
沈韞儀溫柔地看着他，聽他喋喋不休的說着，彷彿能夠通過這些照片和東西，把這個小朋友當時的樣子全部腦補出來。
……
蘇柔雲一聽說路煦陽回來了，當即端着自己做得蘋果派就是到了路煦陽房間，想要修復自己和路煦陽之間的關係。
“小陽，阿姨給你做了你最愛喫的蘋果派，你今天怎麼沒回來喫飯呢？是去哪裏吃了？”蘇柔雲推開門，便是熱絡的對着路煦陽噓寒問暖了起來，心裏斟酌着該怎麼勸說路煦陽去見他的爺爺奶奶。
沒想到，一推開門卻看到了沈韞儀。
蘇柔雲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沈小姐也在啊。”
她完全沒有想到沈韞儀下了節目還能和路煦陽處得這麼要好，明明週末路煦陽纔去沈韞儀家住過了。
現在纔沒兩天，就把沈韞儀邀請回自己家裏做客了。
“柔雲阿姨，我今天晚上和媽媽一起去吃了火鍋，所以纔回來得比較晚……”路煦陽對於帶大了自己的柔雲阿姨，還是比較禮貌的：“我現在肚子好撐，已經喫不下蘋果派了。”
雖然知道了柔雲阿姨不可能成爲自己媽媽，也不可能取代自己媽媽……
但在路煦陽眼裏，她還是一個比較親近的長輩，只是這個長輩不太厲害，遠遠比不上他的爸爸媽媽而已。
“小陽，你怎麼下了節目還叫沈小姐媽媽呢？沈小姐還沒有結婚，你這樣喊，被別人聽見了，誤會了，說不定會對沈小姐的名聲造成影響呢？”蘇柔雲沒想到路煦陽下了節目還對沈韞儀這麼熟稔，兩人之間就好像有什麼緣分在冥冥之中牽絆着一樣，心裏頓時有點不是滋味。
她當即用一種溫柔的說教口吻，教育起了路煦陽，也在明裏暗裏暗示着她是路煦陽的長輩，和路煦陽的關係更爲親密，密切。
不想，向來喫軟不喫硬，只要自己用溫柔的口吻和他講道理就會變得很聽話的路煦陽，這一次卻是不聽話了起來。
“可她就是我媽媽呀，柔雲阿姨。”路煦陽睜大眼睛，認真地看着蘇柔雲。
怕蘇柔雲不理解自己的意思，他又追加了一句：“生我的那個媽媽。”
他一直是知道柔雲阿姨喜歡爸爸，想要當自己後媽的。
但他此刻卻並未生出什麼自己對蘇柔雲的背叛感……
因爲，他的爸爸媽媽之間並沒有什麼仇恨和勢不兩立，他爸爸已經同意他認他媽媽了。
如果，柔雲阿姨可以搞定他爸爸，成爲他後媽的話，路煦陽還是會很歡迎的。
但這和他有自己的親生媽媽並不衝突。
路煦陽的邏輯十分清晰，甚至頗有點想要第一時間把好消息分享給蘇柔雲的意思。
蘇柔雲聞言，臉色變了幾變，僵在了當場：“你胡說什麼呢？小陽，這種玩笑可不能隨便亂開。”
她當然是知道路煦陽有個媽媽。
還沒有死的……
但在她眼裏，能做出未婚生子，還拋夫棄子這種事的女人，都不會是什麼上得了檯面的好女人，必然污穢不堪，就像是陰溝裏的蛆蟲一樣。
和沈韞儀這樣的千金大小姐是完全不沾邊的。
她下意識的想要否定這種可能性。
路煦陽一個私生子而已，他媽媽的出身怎麼可能這麼高呢？
但觸及沈韞儀的眼睛，她卻突然發現，路煦陽其他地方雖然不太像沈韞儀，但一雙眼睛長得卻是和沈韞儀極爲相似的。
沈韞儀真的會是路煦陽的媽媽嗎？
蘇柔雲瞳孔驟縮。
“柔雲阿姨，你知道我從來不亂開玩笑的。”路煦陽聽到蘇柔雲的質疑，卻是有些不高興的皺起了眉，解釋道：“媽媽真的是我的親生媽媽。”
跟他相處了那麼久，柔雲阿姨難道不知道嗎？
他從小就是個成熟的孩子，和那些小笨蛋纔不一樣，怎麼可能會拿這種事亂開玩笑？
況且，在柔雲阿姨面前，實際上他纔是比較像大人的那個吧？
他從來都不跟柔雲阿姨開玩笑。
柔雲阿姨怎麼可以不相信他呢？
沈韞儀看到蘇柔雲一臉恍惚，難以置信的樣子，當即開口證實了路煦陽的話：“沒錯，我的確是陽陽的媽媽。”
她不知道在那本書是虛構的情況下，作爲男主的路清珩和作爲女主的蘇柔雲在現實當中到底是什麼關係？
是不是有所曖昧？
但作爲前任和孩子的媽媽，沈韞儀覺得就算是路清珩再結婚，自己也是能夠做到祝福他，和他與他的妻子作爲朋友和平共處的。
她和男主之間的關係，僅僅就是同一個孩子的父母——
會共同撫養和教導這個孩子成人而已。
得到沈韞儀肯定的回答，蘇柔雲頓時如遭雷擊，她沒有想到沈韞儀居然真的是路煦陽的親生媽媽。
她難以想象清冷禁慾，拒人於千里之外如路清珩如果愛過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該是什麼樣子的……
在蘇柔雲的想象中那樣一個狠下拋棄自己襁褓中孩子的女人，必然是惡毒的，面目可憎的，嫌貧愛富將虛榮自私寫在臉上的。
她很難把常常被人用光風霽月來形容的沈韞儀與之聯繫在一起。
也難以想象，這位高高在上的豪門大小姐居然和路清珩，有過肌膚之親，並且生下了一個孩子。
不可能，這不可能……
蘇柔雲很想這樣告訴自己，因爲在這樣明媚耀眼的女人面前，她覺得自己更像是那個陰溝裏的蛆蟲。
她想否定這個事實，但得到路煦陽和沈韞儀的肯定，再把一切線索串聯在一起……
例如，向來少年老成的路煦陽第一次見到沈韞儀時，幾乎不受控制的惡劣態度和莫名其妙指責沈韞儀不是個好媽媽的冷嘲熱諷，還有他們一起看科普母親生子不易的宣傳片的時候，路煦陽無意識中落在沈韞儀身上的眼神……
無一例外的都在告訴着蘇柔雲，這一切都是真的。
路煦陽從一開始就知道沈韞儀是他媽媽了，他那次去港城根本就是爲了去找沈韞儀的。
還有打着自己做幌子的參加節目，也是爲了接近沈韞儀。
這個孩子分明什麼都知道，卻把自己蒙在了鼓裏，瞞得嚴嚴實實的……
蘇柔雲迅速串聯着一切，感覺自己的頭都疼得要爆炸了，然後竟是生出了一股濃烈的被背叛的衝動。
她擡眼愕然地看向了沈韞儀和路煦陽。
覺得自己就是個天大的傻子！
說什麼想自己做他媽媽，實際上路煦陽還不是悄悄去接近了，找了他的親生媽媽。
明明沈韞儀都不要他了。
沈韞儀對上蘇柔雲憤恨震驚的目光，只覺得一臉懵逼。
她完全不懂，爲什麼自己是路煦陽媽媽的這個事實能給蘇柔雲帶來這麼大的衝擊，路煦陽一個活生生的孩子站在這裏，有媽媽生不是一件必然的事兒嗎？
強烈的震撼和被背叛感，簡直把蘇柔雲刺激瘋了，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對着沈韞儀便是口不擇言：“……沈小姐，我不知道你當初是怎麼狠得下心遺棄還在襁褓裏的小陽，拋棄他和路先生的？但現在六年已經過去了，你難道不覺得自己回來得太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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