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敞開心扉
秦茉呼了一口氣，忽然伸出手抓住了二娃的手腕，目光直視他。
“這件事的確——”
秦樂君所說的話戛然而止，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也順着目光，看着秦茉的眼睛。
但只是片刻，他就立刻移開了目光。
秦茉坐直了身子，鬆開了抓住秦樂君的手，面無表情地盯着他。
“樂君，你很聰明，應該知道，大姐想說什麼。”
“……”
秦樂君低下了頭，眼神微微躲閃，甚至不自信的，不敢看秦茉的眼睛。
“姐……我……”
他手放在袖子裏面不停地攪動，深呼吸了幾口氣，都沒有勇氣說出那幾個字來。
秦茉嘆了口氣，語氣也軟了下來，“樂君，大姐明白你的心情，但你要知道，你能到這個學堂來，都是爹孃辛辛苦苦了大半輩子，才換的你來學堂的機會。”
頓了頓，她又繼續說了起來，“爹孃年紀大了，這一生來，他們也從未上過學堂，但爲什麼他們不上，偏偏要你來呢？因爲他們不想讓你以後，也和他們一樣，住在秦家村裏，每天替趙大偉做工，爲了那一天一文錢的工錢，累垮身體……”
“大姐知道你現在的狀況……來了學堂，見到的人不一樣了，他們的爹孃，都是厲害的人物，甚至有錢，不會和你的爹孃一樣，替別人做工……他們的爹孃，都是自己當僱主，對不對？”
秦樂君頭低的更下了，眼神盯着地上，一直不敢擡頭看秦茉。
因爲秦茉說對了，將他的心裏所想，全部都說出來了。
“二娃，大姐相信你不是這樣的人，爹孃養育我們到這麼大，很是不容易，但你現如今，卻要這麼對他們嗎？”
秦茉語氣溫柔，也沒有萬分責怪的意思，只是輕聲誘導，讓他敞開心扉，和她多說說自己的心裏話。
“姐，我……”
他緩緩擡起頭來，眼眶卻紅了，眸中氤氳着淚花，卻遲遲沒有落下。
“哭什麼，擦乾。”
看他突然的情緒失控，秦茉立刻拿出安氏繡的手絹，遞給了他，並厲聲警告。
“男兒有淚不輕彈，這個道理，你應當是已經學了纔是！”
“嗯！”
二娃聽到這話，似乎得到了很大的啓發，接過手絹，重重地點了點頭，用力地擦乾了自己眼淚，也敢直視秦茉的眼睛了。
而這時，秦虎也走了過來，臉色蒼白，看了二娃一眼，眼神就立刻移開了，很是不敢看過來。
之前看到二娃的眼神，現在就連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很丟臉，丟了二娃的臉！
坐回這裏，他低着頭，一句話沒說，一小口一小口地喫這東西，也不敢擡頭看自己的兒女。
然而下一刻，他卻發現，在自己的對面，一雙筷子，夾着一塊肉，放到了他的碗裏。
秦樂君眉眼彎彎，對他笑着點頭，“爹，喫肉。”
秦虎只覺得這一瞬間自己的腦子都亂了太多，根本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秦樂君說的話，下一塊肉就過來了，這次是秦茉夾得。
“爹，喫肉。”她也是同樣的話，同樣的笑容。
秦虎一下子紅了眼眶，點了點頭，用力地喫着這兩塊肉，似乎要把它們全部咬碎，才能表達心裏的激動之情。
“姐，這菜真好喫，帶點回去給娘嚐嚐。”
“今天我就不帶了，等你回去，帶給娘嚐嚐。”
“成嘞！”秦樂君笑眯眯地應聲說道。
看着說話的兩個人，秦虎的臉上，也露出了幸福地笑容，他突然覺得，自己累了大半輩子，好像也挺值得。
三人其樂融融地喫完了飯菜，這才休息起來。
秦茉從袖子裏拿出幾錠銀子，交到了秦樂君的手中，並叮囑，“這是娘給你的，買點自己想喫的東西，好好收着。”
“姐，這我不能要，家裏還在蓋新房子，肯定正是缺錢的時候！”
他立刻搖頭，將錢還了回來，雖然身上穿着是青白大褂，但整個人的氣質，終究還是不太一樣了。
“都知道心疼家裏了，看來真的是長大了。”
秦虎打趣的說道，滿臉欣慰。
秦樂君被誇的反而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了，撓了撓頭，嘿嘿笑着。
“放心吧，家裏還有多的呢，這些你都拿着，一個人在外面，多多少少還是需要些錢。”
秦茉又說着，直接將錢塞在了他手裏，臉上神情肯定，不容他拒絕。
秦樂君見她這樣，只好無奈地點了點頭，心裏卻擔憂着自己的娘錢夠了沒。
“放心吧，家裏有大姐在。”
知道二娃擔心什麼，秦茉立刻安慰起來。
聽到這話，他才點了點頭。
又和他說了些話，秦茉便讓秦樂君和秦虎，兩個人待一段時間，她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去辦。
雖然父子兩都很彆扭，但單獨待在一起說說話，說不定都能敞開心扉，關係更進一步呢。
離了他們，秦茉便立刻朝着布莊走去，從空間裏，也拿出了安氏繡的那件衣裳。
其中重量，她心裏也是知曉的。
掌櫃的一見到她，立刻殷勤地迎上來，滿臉笑容，當見到她手裏的衣裳時候，笑容更加燦爛了。
“秦姑娘，衣裳帶來了？！”
他語氣中是難以掩飾的激動，甚至想伸手去拿那件衣裳。
但秦茉將她抱在懷中，護的好好的，沒有想要直接給他的意思。
“候長柏在嗎？”秦茉對着掌櫃笑眯眯地問到。
“在在在，秦姑娘這邊請。”
掌櫃的目光依舊在那件衣裳上面，不由得左右看了看，想看一下具體的繡工和圖案是什麼樣子的。
帶着秦茉進了上次的屋子，掌櫃也這次破天荒的沒有走，站在旁邊恭恭敬敬。
候長柏正在算着什麼東西，聽到聲音，擡起頭來，一見是她，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喲，來了？”
“那確實，前幾天，還是多虧了候大人。”
秦茉微微頷首，客氣地說道。
“客氣，百姓父母官，都是應該做的。”
兩人在這裏客套，掌櫃的目光都已經快粘在衣裳上面了。
秦茉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是拿着這衣裳的領子，慢慢地往下一甩，這衣裳便直通通的，敞開在兩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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