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字迹 作者:未知 這几日顾溪桥都与顾家人处于一种微妙的平和状态,她对這种状态自然是满意的。 高冷同桌萧云也变得稍微有点儿人气了,偶尔会低下头颅来问她一道数学题什么的,后桌的女生会经常给她带点火腿啊饼干啊,连带着周边的同学也变得亲切许多。 顾溪桥眯眼。 系统發佈的日常任务也正常了很多,大多是举手之劳的事儿,這些任务很小,一般只能得到一点积分,不過她乐的轻松。 而她也因出色的表现在班裡火了一把,同学弄不懂的题目,班主就让她去负责讲懂,问得越多,這些人就发现她脾气实在太好,讲题目永远不急不缓,无论讲多少遍也不烦躁,一点也沒有火箭班那群好学生的傲气。 于是平行班的人对她的好感直线上升,一時間威望达到老班的程度。 顾溪桥:“……”跟這些孩子她能计较什么? 老班现在也悠闲了,上课铃一响,他往讲台一靠,翻开教案,开始滔滔不绝的复习。 “顾溪桥,你有什么其他意见?”老班写完一道冗杂的解析几何,敲了敲桌子,将昏昏欲睡的顾溪桥喊醒。 顾溪桥一抖然后站起来,看了一下,“是這样的,老师,這道题我們可以直接用准线方程方程,做一條直线QR直接交于R,第一道证明题就出来了。再连PF,三点共线,AF的方程也就出来了。最后一题,我上次說的那個拉格朗日中值定理大家還记得吧,两個值带进去就好了。” 顾溪桥话音一落下,老班刚好顺着她的话把题目解完。 用顾溪桥的方法,不用求双曲线方程,解起来简单明了,思路清晰,一点都不占用黑板的空间,计算量也小了很多,這样的方法无疑在考试中能节省许多空间。 老班摆手让顾溪桥坐下,然后敲了下桌子,让底下的同学再自己算一下,“大家把顾同学平常說的公式定理好好拿個本子记下来,用处很大,别以为這是大学才用到的公式就不用知道,用這种方法高考中你们很占便宜。就像我第一次用的那個方法,那是标准答案,但是大家也发现了,步骤冗长计算量大不說,還容易出错。所以最后的一段時間,顾同学每天都会抄写一個有用定理,大家都要记好。” 顾溪桥坐在板凳上,闻言不由扶额,她什么时候答应了? 于是每天除了忙着复习,顾溪桥還得在虚拟空间整理历年的高考题,然后从题目的解法提炼常用的公式定理。 除却這些,她這几天過得很舒畅。 火箭班的伍弘文沒事儿就来她眼前晃一圈,每天早上不是带瓶牛奶,就是带块巧克力。 顾溪桥目不斜视,就当做沒看到,他放她桌肚子裡的吃的,她全孝敬给后桌的女同学了。 伍弘文毕竟年轻,小伙子年轻气盛,正处于那种受不了忽视的不服输的年纪,星期五的时候,他终于受不了顾溪桥的冷淡态度,此时也顾不得老班的提醒,竟又在班级门口将顾溪桥堵住了。 班裡仅剩的几個人见伍弘文又来了,只善意的笑了下,然后就将场地留给两位主角了。 “顾溪桥,你看,你给我的這封信我還留着,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不对,所以你能原谅我嗎?”伍弘文俯下头,认真的看着顾溪桥。 他比顾溪桥高了近乎一個头,此时一低头,就能瞧见一段白皙的脖颈。 夕阳的余晖下,女孩儿的面容被衬得如天边的晚霞,說不尽的美丽清雅,温婉绝俗,她微微仰着脖子,玉颈修长,肤光胜雪,眉目间透着清雅的书卷气息,伍弘文又看得呆了。 离得近了,鼻翼间還能窜进一股子清香,這让他的耳垂越发的红了,就像是能滴出血一般。 顾溪桥沒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是抬手抽出了他手中的那张粉色的信纸。 這无疑是一封露骨的情书。 纸上的字迹清秀,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字迹转折间晦涩,并不像一個女孩子真挚的写下的一封情书,倒是像匆忙间临摹的一样。 顾溪桥目光一扫,就知道這不是出于她之手。 這字是照她以前的字迹模仿的,倒有几分相似,不過通過虚拟空间的锻炼,她的字迹已完全改变了。 她這段時間一直在临摹颜体跟兰亭序,已然有了自己的笔锋,王羲之的笔力雄劲,书法技艺炉火纯青,笔锋力度入木三分;颜真卿字体方正茂密,笔画横轻竖重,笔力雄强圆厚,气势庄严雄浑。 练字非一日之功,但顾溪桥练了些日子有所小成。 她的字迹点画丰厚饱满,结构阔大端正,平和自然,笔势委婉含蓄,集两家特点于一身。 昨天语文老师還狠狠地夸了下她的字迹,扬言顾溪桥就算是作文全跑题,都能凭着字迹得到一個优秀的分数。 如今,這字迹倒是帮了顾溪桥一個大忙。 “你這样我很困扰,我們老班会找我谈话,回家或许還要挨批。那封情书的话你也不必当真,毕竟不是我写的,”顾溪桥翻开一张她刚写完的试卷,对比她手中的情书,“這是我刚写完的试卷,你可以看看我的字迹,跟情书完全不同,所以說這么挫的字绝不出于我手。” 卷子上的字迹很有风骨,就算是沒有研究過书法的人,也能看出這這些字的不凡之处,一般人见過绝不会忘,而那封情书字迹娟秀,行笔晦涩,哪有卷子上的半点婉若游龙的感觉。 伍宏文一看就知道顾溪桥說得沒错。 顾溪桥见伍弘文低头不语,索性将牛奶塞到他怀中,“我那天救你纯属偶然,别說那是你,那就算是一個乞丐我也会救的,所以你也别觉得你很特别,我纯粹就是吃饱了撑的。這瓶牛奶還给你,呐,我原谅你的過失,所以咱以后路归路桥归桥,沒意见我們就再见。” 伍宏文低头,长卷的眼睫微微颤动。 這個明明才认识不久的女孩,這番言辞让他心痛到不能呼吸。 沒意见?怎么可能沒意见,只是他张口,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连脚也跟黏在地板上一样,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他眼前他才能移开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