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愛如火和相敬如冰
她的雙頰酡紅,一對脣瓣紅潤鮮嫩,他嚥了口唾沫,手指撫上她的臉頰,滑過她的脣角。
“你都沒嘗過,怎麼知道香不香?”她笑了下,眼波流轉之間,他的心神盪漾。
接過酒杯,蘇凡吸了一口酒,攀住他的脖頸,雙脣貼上了他的。他主動張開嘴巴,帶着她的味道的醇香液體,便從她的齒間流入了他的腹中。
一遍又一遍,她不斷地重複着這樣的動作。
杯子裏沒有了酒,她就繼續倒,每喂他一次,她便問一句“香不香”,他卻說“沒嘗夠”。她知道他喜歡,卻又假裝不知道,一遍遍給他喂着。
“酒都讓我喝掉了怎麼行?”他鬆開她,端起酒杯灌了一大口,開始給她喂。
然而,液體從她的口中流了出去,一直流向了脖子。
他鬆開她的脣,開始品嚐那些留在她皮膚上的香濃。她抱住他的脖子,緊緊閉上眼。
紅色的液體,從她的脣角向下流,她想擡手去擦,卻感覺到液體流過的地方有種被溼潤物體浸潤的感覺,她不禁嗚咽出聲。
他的舌,在液體流經之地轉着圈,將這些液體吞了進去,一點點,從她的下巴,到了脖子。
她靜靜抓住他的胳膊,一股美妙的感覺在腦袋裏醞釀着,越來越濃。
“啊——”她猛然間大叫了一聲,美妙的煙花在腦子裏頓時煙消雲散。
“好痛啊!”她叫道,摸着自己被他咬到的地方。
“真想咬斷你的脖子!”他輕笑道。
她不滿地瞥着他,道:“你看看你的嘴角,簡直就像是剛剛吸了血的德古拉。”
他的笑容在燈光下,讓她的腦海裏浮出一個詞,妖孽!
蘇凡感覺自己都快要被他的笑容給迷死了,真是該死,這個男人,真是該死!
她的嗓子眼裏,好像那些酒精發酵的香味全都上來了,竄進了她的腦子,暈了暈了。
不知道是這酒香迷暈了她,還是他的笑容,總之,蘇凡覺得自己暈了。
她的脣,貼上他的,手指開始不老實地向他的腰間伸去。
“想不想玩個刺激的?”他輕笑,問道。
“什麼?”她不懂,也不想懂。
他不說,只是挽起她的手,走向了屋子角落裏的一個吧檯,把她抱坐在臺面上,摟起她身上的毛衣。
“冷!”當上半身被突然襲來的低溫包圍,她趕緊環住了雙臂。
他輕笑着拉開她的手,道:“這纔開始——”
說完,他拿起酒杯,將杯子傾斜,杯中的液體,便一點點滴在她那白皙的皮膚上,宛如在白色的畫布上印上的紅梅一般。
一滴滴的液體,冰冰涼涼地挑動着最敏感的神經末梢,而當他將這些液體吮去之時,那灼熱的呼吸卻讓神經再度興奮起來。
紅色的酒窖,盪漾着紅色的溫情,火熱起來。
穿戴整齊,蘇凡聽見了耳畔他那低低的笑聲,一睜眼,便是他那滿意的笑容。
想想剛纔的情形,她不禁臉紅極了,真想鑽到椅子下面去。
她拿手捂住自己的臉,他卻偏偏要看她那害羞的模樣,她捂住他拿開,如此反覆了幾回之後——
“你說,你是不是騙我的?”她猛然間拉住他的手,問道。
“我騙你什麼了?”他含笑道。
他這異樣的笑容,讓她不禁又想起剛剛的事,然後就越發的惱了。
“以前,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你從沒這樣過,也沒,也沒那樣過,你說,你是不是在我不在的時候找別的女人實驗了?還騙我說你這三年都是一個人?”她強壓着被他捉弄的窘,道。
她這樣窘,他卻偏偏要追根究底,故意朝着她依舊滾燙的臉頰吹口氣,道:“這樣那樣,到底是哪樣啊?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你,你,討厭啊——”她的聲音柔柔的,他覺得骨頭都酥了。
“說啊,蘇凡,你真是不乖!”他低笑道。
她瞪着他,可是,只不過一秒鐘的工夫,就趕緊別開臉,不敢看他。
真是被他捉弄的沒有脾氣了,這個男人,真是,真是——
“說啊——再不說,我可要動家法啦!”他逼問道。
她盯着他,卻又趕緊把臉埋在他的懷裏,道:“就是昨晚那樣,還有,還有剛剛那樣。你,你,誰給你教的?”
他低笑,道:“像我這麼聰明的人,還用得着別人教?自己琢磨就好了。”
“我纔不信!”她看了他一眼,道。
“你看我,爲了我不被你的那個什麼年輕的吳什麼的男人取代,我還要努力學習取悅你,我容易嗎?”他故意說道。
她笑了,道:“你就騙我吧!你什麼時候取悅我了?”
“得了好處還賣乖,我白辛苦了啊!”他嘆道。
她擡頭望着他,親了下他的嘴角,含笑望着他,不說話。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脣邊親了下,雙眸牢牢鎖在她那嬌俏的臉上。
“曾泉沒跟你說爲什麼我們暫時不要結婚嗎?”他問。
“他說了一堆,不過,他後來說,說那是他嫉妒你,所以才故意嚇唬我的。”她望着他,道。
他無聲笑了下,道:“那你呢?你怎麼想的?”
“你還,還問我?我,我當然是和你一樣的想法。”她的雙眼,如當初一般的純淨,他深深吸了口氣。
“我想明天就和你領結婚證,你願意嗎?”他問。
“明天?”她驚訝道。
他點頭,手指在她的手心輕輕捏着,注視着她的表情:“是的,明天,你的戶口呢,在不在?”
“糟了——”她猛地意識到的一個問題。
“什麼?”他問。
“我,我的戶口還在雲城,在市政府的集體戶口上面,我,”她有點着急了,“我的身份證行不行?能不能拿着身份證結婚?”
這個,好像是不行的!
可是,從雲城拿戶口——
“呃,這樣,戶口的事,你不用擔心,我讓小馮聯繫一下那邊的人,儘快把你的戶口借出來發個快遞,明天寄的話,後天就可以到了,我們,大不了後天去領。”他想了想,道。
“好,那就,那就這樣,就這樣!”她這麼說着,心裏卻隱隱有些說不出來的擔心。
他親了下她的額頭,道:“沒事的,不用擔心,就是時間問題。正好,我們後天領完了結婚證,晚上就去我家喫飯。”
“你,你媽媽,她,她同意嗎?”她小聲地問。
“只是時間問題。我們後天帶着孩子去,就先不要讓我媽知道咱們領證了,要不然,我怕她——”他說。
蘇凡想起他父親的去世,便忙點頭答應了,道:“沒事沒事,暫時不說比較好。”說着,她偎依在他的懷裏,“我理解你的苦衷,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會支持的,所以,你只要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就好了!”
他親了下她的發頂,道:“讓你受這麼多委屈,我這輩子該怎麼還的清?”
她擡起頭看着他笑了,道:“只要你結婚以後聽我的就行了!”
他輕輕捏着她的鼻尖,笑道:“你這個鬼丫頭,都當媽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一樣。以後,我是不是得同時養活兩個女兒啊?”
“人家都說,女兒是爸爸前世的情人,你看看你有多幸福!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她笑道。
他笑着,不說話。
處在對美好明天一片憧憬中的蘇凡,萬萬想不到,自己和霍漱清領結婚證的事,這麼簡單的一個程序,對於她來說,竟然那麼難!
而她更加不知,曾家因爲她的出現而發生了什麼。
京城的天,到了冬日就時常這般,不知道是否因爲最早做了蒙古人的都城,日頭便如草原上被餓狼吮飲的鮮血一般,沒有生機。
下午,突然接到父親的電話,讓他急急回家一趟。儘管河北距離京都如此之近,他卻並非時常回家的。而今天,父親在電話裏說必須回來,他這才踏上了回家的路。
如果知道後來發生的事,他情願自己跟父親推諉。曾泉這麼想着。
回到家中,已然日暮西垂,他下車之時,便看到了這樣的日頭,讓人覺得一點精神都沒有。
“回來了?”那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女聲便穿入了他的耳膜。
“嗯!路上有點堵!”他習慣性地說。
“爸爸有事還沒回來,你先去洗個澡休息一會兒,文姨在房間裏呢!”女子道。
“嗯,我知道了。”他說着,穿過廳堂來到左側父親和繼母住的院子。
這個位於市中心的四合院,便是他們的家,搬來這裏時間並不是很長,只有八年的工夫。以前,他們都是和爺爺奶奶一起在另一個地方住着。
“文姨,我回來了!”他來到繼母門外敲了下門,禮貌地問候道。
說是繼母,可是這個繼母,絕對堪稱繼母中的表率典範,自他生母去世之後,繼母羅文茵便悉心照料着他,視如己出。
“是泉兒啊!”羅文茵拉開門,卻並沒有像平時見到他那樣總是一副熱情的笑臉,他甚至注意到繼母臉上沒有擦乾的淚痕。
“文姨,你怎麼了?”他問。
“沒事沒事,我,我在看一些以前的舊東西,就想起過去的事情了,感慨一下!”羅文茵聽他這麼說,趕緊露出她的笑容,“你和希悠先回房休息吧,你爸爸等一會兒就來了。”
他點頭“嗯”了一聲,就在繼母友善的笑容裏,在妻子的陪同下回到了自己的妻子住的院子,正好在中庭的右側。這也說明了他在這個家裏毫不動搖的地位!
“我昨天和我媽一起去買了幾件襯衫,給兩個爸爸的,還有你的,你等會兒試一下,看合不合身!”妻子一邊爲他準備着沐浴,一邊說道。
“謝謝你,希悠!”他說。
方希悠含笑仰望着他,道:“你有沒有發現這幾年你特別愛和我說謝謝!”
她的笑容平靜,他卻心虛一般地笑了下,道:“有嗎?我也變得這麼文明瞭?沒注意到!”
妻子只是笑了下,沒說話。
浴室裏,水流嘩嘩衝下來,衝在他的身上,他閉上眼,腦子裏那個模糊的笑容,卻怎麼都衝不去。
三年了,馬上就三年了,爲什麼就是找不到她?她能去哪裏?
他總是找不到她,不管怎麼找都找不見。中國是很大,可是,至於連個人都找不到嗎?他想好了,如果過了這個農曆新年,還是沒有她的消息,那麼,他一定要去公安部把她弄成一個通緝犯,而且是危害級別最高的那種罪犯,他就不信這麼做還找不到她!
有些煩亂的,他關掉水龍頭,雙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
等他洗完澡穿着浴袍出來,一眼就看見妻子坐在沙發上,旁邊還整整齊齊放着一件襯衫。
見他出來,方希悠趕緊起身走過來,拿着襯衫,道:“你試一下,這一件晚上喫飯的時候穿,你明天走,是嗎?其他的襯衫我都給你準備好了,你走的時候一起帶上。”
不得不說,方希悠是個非常非常好的妻子,文靜、體貼、懂事、有涵養,不管是在他們這樣的家庭,還是普通人家,她這樣的妻子,絕對是罕見的。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她伸手去解他的腰帶,他的眉頭微微蹙動一下,道:“我自己來!”
掃見她眼裏快速掠過的一絲失望,他掩飾般地問:“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方希悠見他要換衣服,忙把他要換的乾淨內衣和長褲拿了過來。
“文姨中午給我打電話了,我下午三點多來的。”她看着他脫去浴袍,年輕男人如雕塑般有型的身軀完完全全落入她的眼裏,她還是不禁有點臉紅。
他時常在就任地待着,極少回京,而妻子也多數時候在孃家住着,只有他回來或者曾家有特別應酬的時候纔過來。
“文姨沒和你說是什麼事嗎?怎麼他們兩個都神神祕祕的。”他似乎是沒有注意到妻子眼裏特別的神色,若無其事地穿好衣褲,問道。
“沒有!”妻子答道,“好像挺合身的。”
他走到鏡子面前,看着下,道:“謝——”
完整的謝謝還沒有說出口,他就在鏡子裏看見了妻子那專注的表情,便把話嚥了回去。
因爲心裏總有一層膜,總覺得自己虧欠了她,所以才總是對她每每的好意感到沉重,所以纔會這樣道謝,似乎這麼說了,心裏的負擔就會減輕一點。而聰明如方希悠,終究還是察覺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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