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她變得激動了
“好久沒見了,一起出來逛逛。”穆玉英因爲顧小楠在,就沒說曹文康的事。
而顧小楠,看着姜毓仁和聶瑾坐在一起,努力平復着自己的心情,卻發現那麼困難。便跟大家說了一聲就離開了,去了洗手間。
她出去的時候,姜毓仁的餘光看着她,而她的視線,絲毫沒有在他的身上停留,完全是個陌生人的樣子。
你還想要怎樣呢?在這樣的場合,還是冷靜吧!
待顧小楠出去,穆玉英才將曹文康糾纏顧小楠導致顧小楠要搬家的事說了出來,姜毓仁心中驚異非常,他何曾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何曾料到她陷入這樣的麻煩?
“這個男人也太可笑了,值得那麼不依不饒嗎?”聶瑾突然說。
“可能是太愛了吧!”嚴輝嘆道。
姜毓仁沒說話,端起眼前的水杯喝了一口。
“這樣的愛真的很嚇人,太極端了。”穆玉英說道。
“沒看出來,玉英的同事這麼有魅力。看起來是很普通的一個人,呃,也許是你們男人的眼光不同吧。”聶瑾說道。
“每個人都是普通人,誰又比誰特殊的了多少?”姜毓仁不冷不熱地說。
三人看着他,他這才笑了下嘆了口氣,說:“年輕人就是喜歡折騰這些愛不愛的事。”
“也未必,我要是曹文康啊,遇上小楠這麼好的姑娘,也不會輕易放手的。”嚴輝接着說。
穆玉英盯着他,嚴輝趕忙笑着說:“我只是打個比方,小楠是很不錯,性格溫柔、對人真誠,還沒那麼些個小姐脾氣,你說是不是?”
聽丈夫說的也是實情,穆玉英點頭。
“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希望娶個聽話乖巧的老婆放在家裏?”聶瑾接着嚴輝的話,問道。
見姜毓仁不說話,嚴輝便替他回答說:“其實也未必,我就覺得我老婆最好,什麼乖巧聽話,我不需要。是娶老婆,又不是找傭人,兩個人最關鍵的還是要情投意合。”
正在這時,顧小楠進來了,她安靜無聲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別說了,你這詞簡直冷死人了。”穆玉英看了丈夫一眼,做出發抖的樣子,大家都笑了。
姜毓仁的視線不經意地落在對面顧小楠的身上,見她依舊是一臉平靜。
飯菜開始上了,因聶瑾是客人,大家便主動將新菜轉到她的面前,等她動過筷子才轉開。
顧小楠看的很清楚,姜毓仁和聶瑾互相夾菜,雖然眼神不及嚴輝和穆玉英那樣自然,卻也是很和諧的一對,她的右手,不禁抖動了幾下。
“毓仁,從沒見你這麼溫柔體貼啊,戀愛中的人智商都很低,你現在怎麼樣?”穆玉英打趣道。
姜毓仁笑了下,沒說話,卻不動聲色地將一盤菜轉到顧小楠面前。顧小楠一愣,擡眼望着他——
這道菜,他們上次去喫飯的時候點過,她說很好喫很喜歡,沒想到他還記着!
姜毓仁,你這又是何必呢?一邊在我面前和你的女朋友秀恩愛,一邊又這樣提醒我,這算什麼?
她加了一口菜放在碟子裏,卻沒有喫,視線轉向別處。
“姜毓仁,這個菜,味道做的不錯,你嚐嚐?”聶瑾的聲音傳入顧小楠的耳朵,待她朝聶瑾的方向看去,果真看見聶瑾給姜毓仁夾菜,而他面帶笑容說了聲“謝謝”。
其實,其實你們的感情很好,對不對?只是,一切都是我的猜測我的幻想。
顧小楠低着頭,筷子在碟子裏撥拉着,根本喫不下去。
她錯了,高估了自己的忍受力,高估了自己在他心裏的位置。
他是愛聶瑾的,所以他纔會在醫院樓下等那幾個小時,纔會一個人在柳城工作卻沒有絲毫緋聞,纔會對聶瑾那麼體貼。
既然你愛她,又爲什麼和我,和我做那些事?爲什麼讓我誤以爲你是喜歡我,誤以爲你的心裏有我?
顧小楠的手,不停地顫抖着,她根本不敢擡頭,不敢看他。
也許,事情本來就是如此,只不過是我,一廂情願,是我,黃粱一夢。
好一會兒不見她擡頭,姜毓仁的心裏也有了說不出的感覺。
“顧老師怎麼不喫菜?是不是不合你的胃口?”他終於想到了一個理由同她說話。
她慢慢擡起頭,禮貌地對他笑了,說:“沒有沒有,只是,只是最近幾天身體不舒服,沒什麼胃口。”
這句勉強找到的藉口,卻不成想給別人引來了誤會。
“小楠,你,你沒事吧?”穆玉英其實一早就發現顧小楠好像沒什麼食慾,本來也不怎麼在意,現在聽她這麼一說,心裏也泛起嘀咕,可是她也不好將自己的懷疑說出來,只得這樣問。
“沒事,我很好,沒事。”顧小楠忙說。
聶瑾輕聲笑了,說:“顧老師,沒什麼好害羞的,現在未婚先孕的人很多,只是你自己要多注意一點,懷孕時很辛苦的一件事。”
顧小楠如何能想到別人會這樣看待,不禁大囧,可這事如何解釋?而且也沒必要解釋,畢竟除了穆玉英和她關係要好之外,別人或許根本不會在意真相如何。
不好,那姜毓仁會不會也那麼想?會不會以爲我和曹文康那什麼了,轉身又和他親吻、糾纏不清?他會不會認爲我是腳踩兩條船?
雖然已經決心和他保持距離,可她並不想讓他以爲她是個生活隨便、沒有自尊的人。
她望向姜毓仁,他卻端着水杯飲水,並沒有在意她。
顧小楠,你真是自作多情!
“哎,玉英,你怎麼沒去陪着彤彤?暑假裏不是很清閒嗎?”姜毓仁這話將大家的注意力轉移開了。
接着,穆玉英和嚴輝二人就跟姜毓仁和聶瑾說起省城的一些事情,而顧小楠根本沒地方插話,何況她也不想插話。
她不知道,一直和好友聊天的姜毓仁,其實注意力也在她的身上。
一頓晚飯就這樣結束了,姜毓仁的司機送姜毓仁和聶瑾回了鷺園住宅區,而嚴輝和穆玉英也乘車準備離去。穆玉英讓顧小楠跟自己一起走,顧小楠覺得心情很不好,不願同車。
“有件事,我想問問你,走吧。”穆玉英這麼說着,拉着顧小楠上了車。
嚴輝坐在前面副駕駛位,穆玉英和顧小楠坐在後座。
“小楠,你不會真的懷孕了吧?”穆玉英在顧小楠耳邊低聲問。
“沒有,沒那回事。”顧小楠低聲道。
她沒料到穆玉英竟然把聶瑾那句話當了真,連穆玉英尚且如此,姜毓仁可想而知了。顧小楠的心中,說不出的難過。她知道,穆玉英這樣問,全是因爲關心她,話裏處處透着這樣的感情。這讓顧小楠很是感動,便將事實說了,讓穆玉英安心。
穆玉英盯着顧小楠那雙大眼睛,過了半分鐘,才嘆了口氣笑道:“你這死丫頭,嚇死我了知不知道?”
“玉英,小楠有分寸,你也不用太擔心了。”嚴輝說道。
顧小楠只是笑着,拉着穆玉英的手。
回到了宿舍,顧小楠的心情卻再度複雜起來。
現在,她終於明白了自己和姜毓仁的關係,自己充其量只不過是他排遣寂寞、打發時間的一個對象而已,他的心裏還是愛聶瑾,他一定會和聶瑾結婚。
也是啊,她顧小楠何德何能可以收俘他的心?不管從什麼角度來講,她根本比不上聶瑾分毫,姜毓仁那樣的人怎麼會看上她?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爲什麼在她明確知道自己愛上了一個人、剛剛陷入愛河的時候讓她接受現實的教育?爲什麼不能讓她多夢一會兒?
事實上,她也感到欣慰,至少自己得到了一個答案,知道了將來該怎麼做。
很多時候,我們都是被迫長大。
坐在牀上,手心裏捧着他送的那串手鍊,眼中始終都是揮之不去的他的身影。
睹物思人,果真如此。
姜毓仁和聶瑾回到家裏,聶瑾早早去沖涼,他卻一直在二樓的天台坐着,手上拿着一個打火機,開火關火,不斷重複。
聶瑾到處找不見他,就走到天台來,看見他坐在那裏。
“你不去沖澡嗎?”她問。
“啊?”姜毓仁看着她,“哦,我再等會兒。”
聶瑾給他眼前放了一罐啤酒,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給自己打開一罐,喝着。
“玉英那個同事,還真是可笑。”聶瑾道。
“怎麼了?”他問。
“既然懷孕了,幹嘛還和男朋友鬧分手?這種女人也太假了。”聶瑾說,“除非,她懷的是別人的孩子,不是她男朋友的。”說着,聶瑾笑了,右手拎着啤酒罐,小指輕輕彈着罐子的外壁。
“別人的事,你又不知道實情,何必那麼說人家?”姜毓仁不悅道。
聶瑾轉過臉望着他,笑道:“我只不過是隨便說說罷了,何況,像她那樣的人又不是沒有。”
“聶瑾,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人了?爲什麼要對一個和你毫無關係的女孩子說出這種惡毒的話?”姜毓仁盯着她,說道。
聶瑾驚詫於他的態度,姜毓仁幾時爲了陌生人同她這樣說過話?
“姜毓仁,我只不過隨便說說,你何必這樣激動?”聶瑾反問道。
激動?他激動了?
不會的,他姜毓仁從來都是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人,怎麼會激動?
他打開啤酒,猛灌了幾口全部喝掉,然後將罐子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起身道:“畢竟是玉英的朋友,不會是很過分的人,你也給玉英留點面子。”
夜風習習,聶瑾知道自己很不瞭解姜毓仁,也許,真是自己錯了,不該多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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