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必要再執着
“你以爲水軍是幹什麼喫的？”羅亮道。
“傳到網上的照片和視頻，根本就只有姜書記一個人，裏面沒有他父母沒有顧小楠，很明顯是經過過濾的。”劉莉莉說道。
“難道是真的啊？”那個女同學嘆道，“既然是和姜書記的父母在一起，那就應該是正式的了吧！”
“正式的不是更好？咱們老同學做了市委書記的太太，好歹咱們也能跟着沾點光啊！”一個男同學笑道。
蕭宇哲只是笑了下，沒說話。
顧小楠洗了個澡，出了浴室，還是沒看見姜毓仁。再看看時間，已經都九點了，怎麼還沒過來呢？不是說很快嗎？
她坐在沙發上，無聊地按着遙控器，想起姜毓仁打電話時的聲音，越來越擔心。
會不會是工作上出了麻煩？
糟了，劉莉莉說的那些照片，會不會被泄露出去了？那天那麼多人，劉莉莉的同事能拍到她和姜毓仁父母在一起，別人肯定也有可能拍到。天啊，會不會又是自己給他惹來麻煩了？
現在正好有上級領導來考察他，在這個節骨眼上，萬一有人把事情泄露出去——
猛然間，曹文康的臉在她的眼前閃過，她的手抖了，遙控器掉到了地上。
曹文康會不會做什麼事？會不會——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坐立不安，在地上走來走去，焦急地等着姜毓仁進門，已經全然忘記了自己剛剛纔見過曾經暗戀的人，忘記了他的存在。
關掉電視，手中拿着手機，按着姜毓仁的號碼，可是不敢給他打。他到現在都沒過來，也沒給她打電話，極有可能在處理事情。只要他說過會過來，而且又不給她打電話的話，就一定會過來，只是遲早的問題，她要耐心等候，絕對不能給他再添什麼麻煩。
時間，走的那麼慢，她看好幾次手機，連一分鐘都過不了。
站在窗邊望着外面，已經是繁星點點了。
他怎麼還不回來？
她坐在地上，環抱着雙膝，頭埋在腿間。
寂靜之中，手機鈴聲那麼清晰，她連來電提示都不看就按下了通話鍵——
“你怎麼——”她急切地說出這三個字，後面的卻說不出來，不想讓他知道她在擔心。要是他知道了，就怕他會分心。
“顧小楠，是我，蕭宇哲！”
“哦，是你啊！”顧小楠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然後忙問，“你找我有事？”
“啊，沒什麼沒什麼，就是，就是，問一下你什麼時候有空——”蕭宇哲道。
“啊，對不起，我，我最近有點忙，可能——”她說。
“沒事，我就是問一下，這麼多年沒見了，很多話想和你說——”
顧小楠的心頭“咯噔”一下，腦子裏閃過往昔的情形，卻只是一閃而過，說：“對不起，我現在——”
“哦，那我不打擾你了，改天我再找你！”蕭宇哲說完，卻沒掛電話。
顧小楠也沒注意，對話到了這裏就意味着結束，想也沒想就掛斷了電話。
蕭宇哲的心裏，還是蒙上了失望的陰影。
沒有誰會一直等待另一個人的，何況，他從來都沒有對她做過什麼承諾！他這麼想着，想起曾經的顧小楠，最近泛起淡淡的笑意。
顧小楠緊緊攥着手機，心就那麼小的一點點，哪裏有空去想過去？而且，當初只是自己暗戀人家，過了這麼多年，連自己都心有所屬了，何況是他？
過去，總歸是過去，對她來說，現在最重要。而此刻，她總覺得姜毓仁遇到了麻煩。
是不是她想多了呢？也許只是他累了，也許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測，曹文康不至於會做出什麼事的，他也是個聰明人，不會不知道陷害姜毓仁的後果，何況還有李航的前車之鑑擺在他那裏。
好了好了，顧小楠，什麼都別想，耐心等着他回來吧！
她站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在餐廳喝着。
恰在此時，門開了，她將杯子放在餐桌上，幾乎是朝着門口撲了過去，撲到了他的懷裏。
他擁住她，臉頰緊貼着她的，沉默不語。
“有點事耽擱了一下，等着急了嗎？”他在她耳畔低語道。
她只是搖頭。
他輕輕鬆開她，注視着她的臉龐，那始終對他微笑着的臉。
忍不住低下頭吻住她那兩瓣櫻脣，剛剛一貼上，舌尖就飢渴地鑽了進去。
她仰起臉，閉着眼迴應着他，雙手牢牢抓着他的胳膊。
他的吻，越來越激狂，那麼用力，幾乎咬痛了她，而身體裏那巨大的情慾，如潮水鋪天蓋地而來，將他淹沒。
迫不及待地，將她的身體抵在牆上，連衣服都來不及脫去，就那樣進入了她。
背後傳來陣陣涼意，卻抵不過他突如其來的佔有，她緊緊咬着嘴脣，抱着他的脖子，承受着他強有力的衝擊。
睡衣的扣子是被他扯掉的，潔白的胸前是他濃密的黑髮，整個人半掛在他的身上，與他緊緊結合。
他的脣舌，在她胸前留下一個個清晰的印痕，即便如此還不夠，還將牙印留在上面。她痛地抽搐着，快樂地顫抖着。
從玄關，一直到臥室，地上散亂着兩人的衣物。寬大的雙人牀上，兩具年輕的身體緊緊糾纏在一起，一個狠狠地進攻，一個狠狠的接受，如同是戰場上正在拼殺的戰士，誰都不願後退，誰都不願放棄，用盡全力去和對方戰鬥。
兩個人癲狂般放縱着自己的身體，直到攀上頂峯，這場華麗的演出才酣暢淋漓、意猶未盡的謝幕。
“嗚——”她哭出聲，不住地顫抖着。
他伏在她的身上，輕嘆一聲，將她攬入懷中。她無力地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那跳躍欲出的心臟漸漸歸於平靜。眼淚和他胸前的汗珠混合在一起，竟感覺到他的身體也在微微顫抖。
外面的世界，此時依舊躁動不安，而他們的世界，如此安靜，卻不安寧。
他閉上眼，腦中迴盪着父親的話——
不能和她在一起！
攬着她的胳膊，又用力了。
心跳，漸漸恢復平穩。
顧小楠握着他的手，藉着投射進屋裏的月光凝望着他那俊逸的臉龐。她總覺得他心裏藏着什麼事，他不說，她問也沒用。只好想其他的事來轉移他的注意力，讓他的心情輕鬆一些。
“你知道嗎，我剛纔回家之前碰上幾個高中同學。”她把玩着他的手指，說。
“高中同學聚會啊，好像一般都是回憶初戀的吧！”他說。
“說對了，我還真遇到了——”她笑嘻嘻地說。
他微微一怔，盯着她。
可是她好像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或者說覺得不該說的樣子。
“以前暗戀的一個人，高二的時候他被家裏送出國了，一直都沒有聯繫，今晚才見了，說是回來了。看那樣子，也是一個成功人士。”她說。
“沒有續一下前緣？”他說。
“都十幾年了，還什麼前緣？像他那樣的人，應該早就結婚了吧，說不定孩子都好幾歲了。”她說着，笑了。
他沒說話，只是看着她。
見他沒反應，顧小楠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該提這個，還以爲他會酸酸地諷刺她一番呢，沒想到——
也許，他是不在意吧，可是也不應該啊！
“哎，你就不想知道他和我說什麼了？搞不好人家會跟我表白呢！”她說着，偷偷瞥着他。
他低聲笑了下，然後伸出胳膊按下了牀頭的燈，靜靜地注視着溫柔燈光下她那恬靜的面容。
她似乎有點不高興，微微撅着嘴巴。
他的手指插入她的發間，無聲地笑了，問：“那位讓你暗戀的人表白了？”
她搖頭。
“失望了？”他問。
“當年還是挺盼望自己的感情可以得到他的迴應的，呃，不過現在嘛，時過境遷，大家都變了，沒必要執着。”她說。
“沒看出來你這麼絕情的！”他笑着說。
“不是絕情吧，只是，慢慢就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了，很清楚地知道。”她很認真地說，“比如說，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樣的人，不能接受什麼，呃，大概就是這些。很實實在在的東西。”
“不是都說愛情是虛無縹緲的嗎？怎麼到了你這裏，就變得跟一日三餐一樣的？還挑三揀四，你以爲是喫飯呢？”他說。
“可能我這個人太俗了，想不來太多高雅的東西。可是，是不是自己喜歡的菜，這一點很清楚。”她說道。
他輕聲笑了，嘆道：“我頭一次聽到有人把愛情比作喫菜。不過，這樣好像更貼切，一道菜，好看只是第一點，好喫纔是最重要的。楠楠真是有智慧的人！”
“那當然！”她說。
他輕嘆着，擁緊她。
“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事了？”她低聲問。
“哪一天不會有麻煩？我早都習慣了。”他說着，輕輕鬆開她，望着她，“只要你每天都過的好，我就安心了。”
她默不作聲，只是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脣邊，輕輕親了一下。
姜毓仁的心頭，那無邊的黑暗，似乎被她劈開了一個縫隙。
“謝謝你，楠楠。”他輕聲說。
“謝我什麼？”
“謝謝你跟我說你暗戀某個人的事。”他說。
“那你將來不會找後賬吧？”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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