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開了,好嗎
他真是快被她給氣瘋了,今天要是不好好敲打敲打她,他這輩子的時間估計就要花在天天找她解釋、勸她回家這件事上了。
“白癡,我沒見過你這種人,活到三十歲了,一點主張都沒有。找那個男的來做擋箭牌,是嗎?故意在我面前秀恩愛,是嗎?你以爲我的腦子跟你一樣搭錯線?你以爲你那點小把戲我看不出來?笨蛋,這種笨蛋、狗血的辦法,也就你這種腦子想的出來!”
“你——”顧小楠雖然覺得自己對不起他,可是,也受不了他這樣指責自己,想要反駁,他哪裏會給她機會?
“我什麼?我說了什麼、我做了什麼,你看不見嗎?就算你的腦子不好用,你的眼睛看得見嗎?耳朵聽得見嗎?怎麼出一點小小的事,你的五官就沒用了?我真是搞不懂,你怎麼活到現在——”他說。
“我笨,我白癡,我的五官都沒用,行了吧?”她轉過身,背對着他。
他其實不生氣了,可是——
“幹什麼躲着我?說不得你了嗎?你以爲我姜毓仁是什麼人,你想要我的時候就靠近,不想要了就離開?我告訴你,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離開我半步,否則——”
她一下子轉過身,氣呼呼地盯着他,全然忘記了自己是因爲什麼而和他起的這場爭執。
“我知道你姜毓仁是不可接近的,行了吧?我現在跟你打報告,行了吧?”她說道。
“不行!”他說着,一把將她拉入自己的懷裏,脣瓣精準地貼上她的,輕咬着,不是在吻她,完全是在懲罰她。
她推着他,卻根本推不開。捶打着他的背,打了幾下,卻再也下不去手,眼淚不停的流着。
他鬆開她的脣,輕輕吻着她的淚,喃喃道:“我不許你這樣自作主張,不許你不理我,不許你看別的男人,不許你離開我,不許你不要我,不許你,不許你不愛我!”
她閉上眼,撲在他的懷裏,無聲地落淚。
“楠楠,以後,不能再這樣了,好嗎?你知道兩個人能遇上然後相愛的機率有多麼小嗎?比三十億分之一還要低的概率,小數點後面那麼多的零,跟外星人登陸的機率都差不多了。我們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你爲什麼還要因爲別人的話而放手呢?”他低聲道。
“我幫不了你,我還連累你,我真的不能原諒自己,真的——我沒用,我一點用都沒有!”她哭着說。
是的,他父母的話嚴重打擊了她的自信心,幾乎讓她連活在世上的勇氣都打擊掉了。
“傻瓜,誰說楠楠沒用的?楠楠可以做到很多事!”他說着,捧起她流淚的臉龐,靜靜地說,“顧小楠,對於我來說,你是這世上最珍貴的寶貝,任何人任何東西都不能替代的,所以,你要有信心,只有你在,我纔是完整的我,明白嗎?”
“可是,可是我連累你——”
“傻瓜,那算是什麼?即便沒有曹文康給他添堵,還會有其他人,很多人很多事都會給我帶來麻煩,這和你無關,都是因爲我自己選擇了這條道路,註定就要麻煩纏身。”他笑了下,輕輕捏着她的臉頰,“難道你對我沒信心嗎?我姜毓仁,不是那麼輕易可以被打垮的人,沒有可以傷得了我,只有你!”
“姜毓仁——”她低聲道。
他溫柔地笑了,親了下她的額頭,擡手擦着她的眼淚,靜靜地注視着她。
“我覺得自己幫不了你,真的,真的。你越是對我好,我就越是覺得虧欠你,欠的越來越多。”她低聲道。
“那好啊,你最好欠我,然後用你這一輩子來給我還債。”他說。
她望着他。
“傻丫頭,什麼都不要想,你不覺得這樣折磨我的時候你也很累嗎?”他低聲道。
她點頭。
“知道累還要折騰?”他突然板着臉說道。
“我——”
“顧小楠,我警告你,下不爲例,要是你敢有下次,我絕對不會這麼客氣!你要是敢再這樣鬧着要和我分開,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姜毓仁的報復!”他盯着她,語氣冷酷,眼神也冷酷。
他雖這樣說,可是顧小楠的心頭,依舊壓着一塊巨石。
她可以自欺欺人地和他在一起,可是結婚呢?他父母的壓力,他們又該怎麼承受?
姜毓仁靜靜地摟着她,心裏卻絲毫不輕鬆。
其實,他真的想和她領結婚證,然後大大方方地生活在一起,讓任何人都沒有理由來反對,讓任何人都傷害不到他們的感情。可是,他很清楚,結婚不是那麼簡單,如果沒有家庭的支持,即便是兩個人結婚了,日子也很難過。他是不可能背棄他的父母,而他的父母又不能接受她。到時候,只會是越來越麻煩。
嚴輝當初結婚的時候,就揹負了很大的壓力,而姜毓仁知道,自己如若和顧小楠結婚,那壓力比嚴輝要大幾百倍。到時候,自己的家庭排斥顧小楠,這也會直接影響他和顧小楠的感情。到那時,誰能知道會發生什麼?
本來結婚就是很複雜的一件事,婚後相處更加複雜,不止牽扯到兩個人,更加是兩個家庭的融合和接受過程。而沒有家庭成員特別是父母祝福的婚姻,幸福又在何處?到那時,幸福不是兩個人你儂我儂、卿卿我我,涉及了很多的方面。而任何一個細節,都會影響婚姻的穩定和持久。
他這麼想着,心情越來越沉重。
“楠楠,我需要你,所以,不要放手!”他在她的耳畔低聲說道。
顧小楠的心情也很複雜。
她怎麼堅持?怎麼讓他不受傷害?
或許,是不是她要做的很簡單?在他身邊默默支持他就好了,是不是?
他是姜毓仁,不管他遇到怎樣的麻煩,他都會想辦法解決,而她,就在他身邊看着他,支持他,讓他更加有力量去迎接外面的風雨,讓他可以更加有力量去實現自己的夢想?
“嗯,我發誓。不管別人說什麼,我都不會再動搖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要和你一起面對。這輩子,和你在一起,不分開,好嗎?”她仰起臉望着他。
他無聲地笑了,那笑容是那樣的釋然,又是那樣的溫柔,融化了她所有的恐懼。
“讓我想想,一輩子會不會太長了?”他笑着說。
“那就下輩子也要在一起。”她抱着他的腰,臉頰貼在他胸前。
“不行,你這個笨蛋,我不想老是和你在一起,要不然我也變笨了!”他說道。
“我不管,是你說的不要離開的,所以,今後的主動權掌握在我的手裏,你要聽我的!”
“啊,太不公平了啊!”他叫道。
“我不管,就要這樣!”
就要這樣,一輩子在一起,要是有來生,還要在一起,生生世世都不要分開!
她閉上眼,嘴角露出甜甜的笑。
他撫摸着她的頭髮,臉上漾起淡淡的笑意。
生活,也許就是這麼簡單,吵吵鬧鬧、親親愛愛,一切跟隨着自己的本心,就可以找到幸福!
然而,就在兩人靜靜擁抱在一起時,姜毓仁的手機突然響了。他鬆開她,打開手機一看,濃眉擰成了一條線。
“怎麼了?”顧小楠一看他這樣子,就不免擔心,忙問。
“沒事,我出去接一下。”他舒展眉心,親了下她的側臉,說完就走到外面的客廳。
她不去問他的事,她相信他的,是的,相信他。
姜毓仁關上門,坐在沙發上,按下接聽鍵。
“姜書記,你好!我是張涵雨!”
“別這麼見外了!我聽說你調到我們省裏了?”姜毓仁笑着說。
“是啊,北京污染太重,我還是趕緊找機會逃了吧!”張涵雨也笑着說,“哦,說正事。今年全省的金融大會,我跟劉行長建議說改到你們柳城,不知姜書記歡迎不歡迎?”
金融大會基本都在Z市舉辦,極少改到其他城市。自從五年前開始,金融大會不止是人行管理的那些商業銀行的行政會議,而是一個帶有研討和交流性質的會議,變成了金融行業重要的聚會。出席的人員,不止是銀行業的,還有一些經濟學家以及大企業的負責人。除了行政人員之外,與會人員的組成多樣化,跨省跨國。因此,現在的金融大會在某種層面上也有促進經濟發展的作用。省裏有意見要省人行將會議的選址改在每一個市,可是人行一直沒有給省裏一個回覆。
“歡迎歡迎,當然歡迎了!”姜毓仁忙說。
張涵雨低聲笑了,說:“劉行長已經同意了,這件事交給我負責。我明天跟劉行長再把你的意見報告一下,然後儘快去柳城和你們市政府協商。到時候,還請姜書記多多幫忙!”
“一定一定,你來之前提前給我打電話,我派人接你!”姜毓仁道。
“你還說我見外,現在是你跟我見外了。只不過是舉手之勞,別這麼客氣。”張涵雨笑着說,“那好,就這樣啊,keepintouch!”
說完,張涵雨先掛了電話。
纖細的右手握着手機,食指敲着手機後蓋,嘴角露出深深的笑。
想了想,她撥了個號碼出去,等那邊的彩鈴聲停止,一個男人慵懶的聲音傳了過來。
“是小張啊,什麼事?”
“對不起,行長,那件事,我想跟您確定一下。”張涵雨瑩瑩的聲音穿過光纖,傳過去。
“那事啊,明天再說吧!”劉行長道。
“明天早上開會不是要討論嗎?您現在就答應了吧,要是到了明天,有了變故怎麼辦呢?”張涵雨道。
劉行長輕聲笑了,說:“好好好,我答應你,這件事就按照你的意見辦,明天會議上我就宣佈。”
“太謝謝您了!打擾您休息真是抱歉!”張涵雨忙說。
劉行長沒說話,只是笑着掛斷了電話。
張涵雨鬆了口氣。
她到Z市任職纔不過一個星期,卻因爲劉行長的特別關照,已經在省行確立了自己的位置。只不過,畢竟是初來乍到的,年紀又輕,想做點什麼還不是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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