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記住了
他怎麼好端端的就住院了呢?
蘇凡呆住了。
他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兒的嗎?怎麼就突然——
她趕緊撿起手機,可是電話已經掛斷了。
再給李聰撥過去,佔線。
兩道秀眉,蹙動着。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看着蘇凡跑進來,曾泉愣住了,忙起身問她。
“我,我,”蘇凡看着曾泉,道,“霍漱清有事,我要回去了。”
其他人都不約而同站了起來,一臉擔憂地看着蘇凡。
“他怎麼了?”曾泉忙問。
“是啊,怎麼了?”葉璇趕緊問。
“沒,沒什麼,他,沒什麼大事,我要回去了。”蘇凡說着,“對不起,我不能喫飯了,得趕緊回去。”
“好,那你趕緊走,別耽誤時間——”曾泉說着,就看見蘇以珩和葉敏慧來了,“你等一下,讓以珩準備飛機送你過去,現在去乘民航可能會來不及。”
還沒等蘇凡回答,曾泉就喊了蘇以珩一聲,蘇以珩趕緊跑了過來。
“什麼事?”蘇以珩看着曾泉,又看着一臉不安的蘇凡,問。
“漱清那邊有點事,迦因要趕回去,你趕緊派飛機送她過去,我給你安排航路。”曾泉道。
一聽是霍漱清有事,蘇以珩也緊張了,趕緊說:“好,我馬上安排。迦因,你等一下我送你去機場。”
蘇以珩說完,就趕緊給自己的手下打電話開始準備。
“迦因姐,你別擔心,霍書記不會有事的。”顧希走到蘇凡身邊,安慰道。
可是,別人再怎麼說,蘇凡的一顆心就是定不下來。
這一切,覃逸飛都看在眼裏。
是啊,這就是愛啊!
大哥有事的時候,她是這樣的緊張。她有事的時候,他是那麼的緊張。她愛的人,終究還只是,大哥!
覃逸飛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一絲,釋然的笑。
也許,這就是一切本來的樣子,是他們三個人本來的樣子。不管他怎麼努力,他怎麼——她的心裏,只有大哥!他怎麼會到這會兒才明白這個道理呢?明明和她認識了這麼多年,明明他一直知道她心裏是大哥,明明她等了大哥那麼多年,他怎麼還會以爲,以爲——
以爲什麼呢?
雪初,蘇雪初,永遠都是霍漱清的女人!
覃逸飛剛按下輪椅的按鈕要往她的方向去,卻突然被一個人給攔住了。
他猛地擡頭,卻見葉敏慧盯着自己,把輪椅的按鈕關掉了。
葉敏慧什麼都沒說,他卻已經明白了葉敏慧的意思。
“我知道了。”他說。
葉敏慧便收回視線,走到了蘇凡身邊,才聽見蘇凡說霍漱清住院了,不知道什麼情況。
“那你趕緊回去吧!清哥需要你!”葉敏慧說。
曾泉看了葉敏慧一眼,對蘇凡說:“別擔心,不會很嚴重。如果是什麼嚴重的病的話,爸爸會打電話給我們說的。”
蘇凡點頭。
這時,蘇以珩走了過來,手上拿着手機。
“已經安排好了,正好我今天下午要出去一趟,他們早上已經做了維修,這會兒正在加緊做個起飛檢查。我陪迦因過去。”蘇以珩說。
“好,那就拜託你了。”曾泉對蘇以珩說。
“嗯,我知道。”蘇以珩說完,就先走了出去。
“別擔心,一切都會沒事的。”曾泉對蘇凡道。
蘇凡點點頭。
“你們先坐,我送迦因過去。”曾泉對其他人說完,就帶着蘇凡離開了餐廳。
方希悠看着他們的背影,剛要轉身,就被葉敏慧拉住了胳膊。
葉敏慧盯着她,低聲說:“姐,我有話跟你說。”
方希悠便回頭看了其他人一眼,說:“我先帶敏慧去換個衣服,你們等一下。”
於是,方希悠就帶着葉敏慧離開了。
顧希看着那兩人的背影,心頭隱隱生出一種不好的預兆。
“你別瞎想了,他不會有事的。他身體一向都不錯的。”曾泉安慰蘇凡道。
“是我的錯,要是我不要和他鬧就好了,都是我的錯,是我——”蘇凡說道。
曾泉一把按住她的肩膀,蘇凡猛地就停住了,盯着他。
“你幹嘛總是把錯往自己身上攬?只不過是生病住院而已,你連他生什麼病都不知道,就在這裏說是你的錯?你給他下毒了?”曾泉斥責道。
蘇凡的身體,猛地一震。
“我——”
“蘇凡,你這個樣子,霍漱清怎麼會平等對待你?你想和他平等站立,不再仰視,就不要動不動跟個小媳婦一樣。你是他的妻子,就算你什麼都不做,天天在家待着逛街看戲,你們也都是平等的。你這樣總是在心理上把自己放在弱勢地位,他那邊一有風吹草動,你就從自己身上找問題,你讓他還怎麼平等看待你?”曾泉聲色俱厲。
蘇凡,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尊嚴,不是別人給的,蘇凡,你要記住。夫妻之間是平等的,不管霍漱清做多大的官,他都是你的男人,你對他的一切都有不可置疑的佔有權,誰都沒有權利指責你。可是,如果你繼續這樣妄自菲薄,這樣輕視自己,別說是霍漱清會煩,就算是我,我也會生氣。”曾泉盯着她的雙眼,一點都不客氣。
蘇凡從沒見過曾泉對自己這麼兇。
耳畔,風呼嘯而過。
“蘇凡,我當初喜歡的你,是那個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有自己的主見,是一個會用自己的眼睛看待世界解決問題,會堅持自己的想法的蘇凡,而不是這樣唯唯諾諾、生怕得罪別人的蘇凡!”曾泉道。
蘇凡,一怔。
“我不想說太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可是,你要記住一件事,想要別人尊重你,就先要自己尊重自己!”曾泉說完,看着她那雙水盈盈的大眼睛,突然心就軟了,“對不起,我說的有點過了——”
“沒事,那我先走了。家裏那邊,你跟我媽說一下。”蘇凡道。
“好,你路上小心,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記住了嗎?”曾泉道。
“嗯。”蘇凡點頭。
曾泉走近她,輕輕撩起她耳畔亂飛的秀髮,繞到她的耳後。
“你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站在你這邊。”他的聲音溫柔。
蘇凡對他笑了下,道:“我知道的,你是世上最好的哥哥,也是,最好的,朋友!”
他擠出一絲笑,看着她。
蘇凡便走向了飛機,蘇以珩在那裏等着她。
曾泉遠遠望着她的背影,心裏的情緒,卻是複雜極了。
蘇凡——
飛機,很快就起飛了。
蘇以珩看着蘇凡心緒不寧的樣子,好幾次想開口,也沒有辦法張開嘴,直到直升機降落在了南苑機場。
於是,蘇以珩就先準備下飛機,牽着蘇凡的手走了下來。
機庫裏,停放着幾架小型的客機,蘇凡並沒有看具體有幾架,忙問蘇以珩:“以珩哥,是哪一架?”
蘇以珩還沒來得及回答,一個年輕男人就跑了過來問候他。
“走,在那邊。”蘇以珩對蘇凡說,領着蘇凡走向自己的一架飛機。
蘇凡滿心着急,腳步也走的快了許多。
蘇以珩跟着她,想了想,還是追了上去。
“迦因,有件事,我想,跟你說。”蘇以珩道。
蘇凡看着他。
蘇以珩面露難色,道:“咱們先上飛機,上去了我跟你說。”
蘇凡也不知道蘇以珩要說什麼,就還是跟着他上了飛機。
這是蘇以珩私人飛機裏的一架,進入機艙,裏面是很寬敞的空間,目光所及有十個很寬大的座位。
一位年輕漂亮的空姐過來問候他們,機長也過來了,蘇以珩就給介紹了一下。
“你們今天就送霍夫人去回疆,路上照顧好霍夫人。”蘇以珩說。
“好的,您放心。”機長說。
“麻煩你們了。”蘇凡對機組成員說。
“別客氣。”空姐回答道,“霍夫人您要喝點什麼,我先去給您準備。”
“你們先下去忙,我和霍夫人有點事要聊。”蘇以珩道。
說完,其他人就都離開了,機艙裏只有蘇以珩和蘇凡,蘇以珩就請蘇凡坐在一個座位上。
“謝謝你,以珩哥。”蘇凡對蘇以珩道。
“別這麼說,迦因。”蘇以珩說着,頓了下,看着蘇凡,“迦因,敏慧的事,我想,我跟你道歉也,也可能沒什麼用。這些年敏慧做了太多不應該的事,傷害了你,我這個做哥哥的也難辭其咎,特別是她今天——”
蘇凡沒想到蘇以珩會說葉敏慧,便說:“以珩哥,我和她的事,是我們的恩怨,跟你,沒有關係。你不要自責。”
蘇以珩卻搖頭,道:“迦因,這是我的過錯,我應該向你道歉,向霍書記道歉,不止是我,其實我媽,還有秉叔,我們一家都應該向你們道歉。我們不希望敏慧的一些不當的行爲造成我們跟你和霍書記之間的誤會,可是,事已至此,道歉也沒什麼用了。你放心,我向你保證,我會盯緊敏慧,讓她以後不會再對你做出那些事——”
“以珩哥,謝謝你這麼說。你的心情,我也很明白,我沒有怪過你,霍漱清也沒有。要說有錯,一個巴掌拍不響,我也做了讓敏慧難受的事,換做我是敏慧,我也不會高興。我今天也和逸飛說清楚了,逸飛也很明白,不管過去怎麼樣,我們都要往前看。他和敏慧要一起生活下去,我和霍漱清也——”蘇凡道。
和霍漱清也一起生活下去嗎?還能嗎?
她說到這裏,難免心裏一陣悲涼。
還能嗎?
可是,蘇以珩沒有注意到她情緒的變化,她也很快就調整了過來。
“以珩哥,我只是想問你一件事。”蘇凡道。
“什麼,你說。”蘇以珩忙說。
“敏慧真的在霍漱清身邊有眼線嗎?”蘇凡盯着蘇以珩,問。
蘇以珩,一怔。
“她那麼信誓旦旦的說,雖然那張照片是p的,可是,我想,她一定知道一些——”蘇凡問。
可是,後面的話,她沒有說下去。
“你,不是說相信霍書記的嗎?”蘇以珩問。
“你覺得我真的會完全相信嗎?”蘇凡道,“我又不是白癡,我也不是說沒有懷疑過,而且,霍漱清他自己跟我說,他和那個女人在一起很安心,他——”
“迦因,我是派了人保護霍書記的,那是霍書記之前跟我要求的。可是我沒有讓那些人監視霍書記什麼的,那種事,違反了規矩,也是違背原則的,我絕對不會做。這一點,請你相信!”蘇以珩忙解釋。
“以珩哥,我當然是相信你的,霍漱清也相信你,要不然他不會那麼找你幫忙。我只是想知道,那些人,是不是敏慧的眼線,他們是不是真的知道霍漱清——”蘇凡道。
“迦因,其實,男女之事,我不說,你也是明白的。我不知道霍書記和那個女的怎麼回事,可是,我相信霍書記的人品。他跟你那麼說,你覺得是他和那個女人有什麼了,是嗎?”蘇以珩打斷蘇凡的話,問。
“我,”蘇凡頓了下,道,“以珩哥,就算是他們沒有身體關係,可他那麼說,也足以說明那個女人在他心裏並不是完全沒有——”
“也許我們男人和你們女人的處事方式不同,想法不同。我不是跟你講什麼大男子主義,要求你理解男人的一些行爲。但是,迦因,作爲我的經歷和理解,一個男人,壓力很大,卻無法在自己愛的人身上得到釋放的話——這種釋放也許是那種生理的釋放,也許是心理的釋放——他是會轉向別的女人的。你是婦聯主任,我不想在你面前說什麼歧視女性的話,可是,男人在壓力之下是想要一個溫柔的女人軟語溫存相陪的。有些女人就是作爲這種作用存在的,那個女人,也許也就是覃東陽給霍書記準備的專門做這種用處的。覃東陽也未必就是想挑撥你們夫妻關係,可是,作爲霍書記的發小,作爲一個男人,他考慮問題可能就會更直接從男人的立場和角度——”蘇以珩勸道。
蘇凡,陷入了沉思。
“你和霍書記的關係,因爲,因爲逸飛的緣故,的確是受到了一些影響,就算是你們都不說,我作爲旁觀者也看得出來。作爲我是一個男人來理解,霍書記的心情,他,是很矛盾的。他一方面沒辦法對逸飛做到情義決絕,一方面又沒辦法怪怨你、向你發泄怒氣。換做任何一個男人,在面臨那種情形的時候,是很難坦然接受的,何況霍書記那麼愛你——”蘇以珩道。
蘇凡望向窗外。
“迦因,對不起,我跟你說這些,也不是說指責你。你和逸飛的感情,我,很理解。我看過你當初在榕城居住的房子——”蘇以珩道。
蘇凡愣住了,看着蘇以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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