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到底誰不像好人
在地裏瞎弄了會兒,正要回家時又瞧見劉家幾口人扛着農具朝着遠處去,傅卿喊了春生娘,問了才知道原來劉家準備給陳婆子在旁邊的平地上開塊地。
春生爹也湊過去,笑呵呵的,“總歸是要種些東西的,陳大娘年紀大,又只有一個人,這些事情只能是我們幫着做了。”
傅卿喊着周應淮,“正好,我們家也去幫幫忙。”
“爹,我想回家……”
玉丫頭拉着周應淮的袖子,可憐巴巴的看着。
春生娘瞧着稀罕死了。她把玉丫頭拉過來,把兜裏揣着準備給兒子的花生都給了她。
“拿着喫。”
玉丫頭不要,她就是想回家。
春生娘神情一凝,忙把手背貼在她的腦門上。
“這孩子怎麼了?難不成是病了?”
傅卿實在沒好意思說她是惦記着家裏那兩隻雞,但又實在心疼玉丫頭,剛要開口,周應淮已經先說:“那你先回去吧,讓你哥差不多得了。”
說完,周應淮拿着鋤頭跟上了劉家。
玉丫頭歡天喜地的跑遠,片刻間田埂上就沒她的影子了。
直到隔得老遠看見玉丫頭跑上回家那條路,她才放心的追上週應淮,“你聽見了?”
“不就是使使壞嗎,這有什麼。”
少禹年紀大些,要幹活也得他來幹,可傅卿偏要他留在家裏讀書,其實有暗戳戳得交代在傅婉上廚房找喫的時直接把竈灰揚她身上。
可傅卿不知,她前腳出門,周應淮同樣也暗戳戳得讓少禹試試才新做好的竹箭好用不好用。
到了地方,兩家人忙作一陣,還真找了個地方準備開地。
這活兒也不是一天就能做完的,忙活一會兒後大家都坐下來歇歇。
春生娘突然問:“你家那個妹子怎麼回事兒?聽說要尋死,腦袋都磕破了?”
傅卿脣角掛着的笑慢慢收了回去,望着遠處長長嘆一聲。
“嫂子,你是不知道……”
聽傅卿說完,春生娘氣得大罵:“怎會有這種爹孃,難怪教不出什麼好女兒來!”
被春生爹拽了一下後她才反應過來,忙跟傅卿解釋:“嫂子不是說你,我說你妹妹呢。”
“其實嫂子也沒說錯,我之前確實……挺不好的。”
傅卿只是想借機把傅婉的所作所爲告訴大家,每曾想把自己給有帶坑裏了。
她擡起頭,正好撞上週應淮那雙眸子,頓時心口一窒。
他那雙眼睛太過深沉,看不到任何情緒,也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麼。
傅卿突然有些心虛起來,把原主的記憶翻了一遍確定她沒什麼說漏嘴的,這才稍稍放心了些。
“等她傷好了就讓她走吧,她若不走,我再去說。”
老劉頭可是從頭聽到尾的。想當年,他也是家裏不被待見那個,好不容易把其他兄弟都熬走了,上頭也沒了長輩,這才過了幾年輕鬆日子。
面對這樣的親戚,他打心眼兒裏的厭惡。
“不說這個了。你家樂安真是越長越好看了。”
春生娘逗着背衫裏的樂安,喜歡的不得了,拉着小手自說自話了一會兒,春生娘突然嘆起來。
“要不是我傷了身子,我也還想要個女兒。”
傅卿疑惑,“找大夫瞧了嗎?”
春生娘看了眼正在跟周應淮說話的自家男人,語氣難掩失落,“就是大夫說的。我這輩子怕是跟丫頭無緣了。”
傅卿把背衫解下來,連帶着娃娃的抱過去。
“喏,借你玩一下。”
春生娘一愣,隨後才大笑起來,忙把孩子接過來抱着。春生爹好奇的湊過來,聽媳婦兒說完,也跟着樂呵。
老劉頭聽了更是不得了,抱着樂安捨不得撒手。“喲,這孩子眼睛鼻子跟你家周應淮簡直一個模子嘛。可惜是個女娃娃,要不就能跟你爹一塊兒上山打獵了。”
春生娘:“女娃娃多好,像玉丫頭一樣可可愛愛的。瞧這眼睛多好看,明顯就是隨孃的。我看着鼻子嘴巴倒是像她爹。”
春生爹:“這孩子長得是真好看,比咱家春生小時候好看多了。”
傅卿聽着直樂呵,聽見這話又不好意思的誇了春生兩句。
然而劉家人並沒有在聽。
周應淮沒說話,只是脣角彎了又彎。
今日大家都忙着說話逗孩子,基本都沒幹什麼活兒。瞧着天色漸晚,便等拿着東西纔回去。
樂安哼唧了兩聲,傅卿一路走一路哄,這麼晃着晃着的又把樂安哄睡了。
見她小手還路在外頭,周應淮忙幫她把小袖子拉上來些,擋住那隻嬌嫩的小手。
“那些事情你怎麼不告訴我?”
傅卿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事情?”
他站定腳步,“當初你只跟我說無處可去,沒說你是逃出來的。”
“當時人都已經逃出來了,幹什麼還要告訴你。萬一你不是好人,又把我送回去了呢?”
周應淮低聲笑開,“你我到底誰不像好人。”
傅卿突然頓住腳步。“周應淮,如果當年你遇見的是別人,你也會張口就問人家要不要跟你成親嗎?”
周應淮眉峯軒起,“哪有那麼多如果。如今你我都好好過日子就是。”
到了家中,少禹正在院子裏做着個小馬紮,而玉丫頭就守在雞圈旁,懷裏抱着花姐兒,咧着小嘴直樂呵。
傅卿湊過去看了一眼,“花花它們都在呢?”
玉丫頭指了指裏頭,點頭道:“都在呢都在呢,我數過了一隻都沒少。”
傅卿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把已經熟睡的樂安放回牀上去。
周應淮放下農具,垂眸看了眼地上被扎出的幾個不深不淺的孔洞,問少禹。
“竹箭好用嗎?”
少禹點頭,“好用,比以前那些要快。我想明天上山再砍些竹子,多做幾支。”
傅婉一直呆在屋裏沒敢出來,直到天黑了傅卿纔給她送了個饃饃來。她這會兒什麼都不敢挑,三兩口喫完,又擡頭要水喝。
喝完了水,剛纔還弱不禁風的傅婉猛地起身,砰的一下砸傷了房門。
反正喫也吃了,喝也喝了,現在只有她們兩個人在屋裏,傅婉便放心的翻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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