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兄弟(上) 作者:未知 苏镜听了蓝玫這话,心中說不出的别扭。 自己是個香饽饽,可惜,那是因为逍遥侯的缘故。整個玉京城中,有头有脸的贵族,谁都想要拉上逍遥侯這门亲事。 除了十二道宫,十二道宫的女冠,是不能和苏镜這样身份的人结合的。 道门建立政权,有些东西和从前一样。皇帝不会猜忌逍遥侯,但是要是哪個道宫,和逍遥侯之间达到联姻的程度,就不好了。 联姻之后,很多修行上的秘密,就可以相互交流,对皇族来說,是個威胁。 别看孔雀道宫明面站出来支持逍遥侯,可是那是物质上,力量上的支持,孔雀道宫的秘传,是半点都落不到逍遥侯手中的。 联姻了,就不止于此,会在道术上相互融合,甚至形成新的家族,新的道宫,那就对皇族产生真正的影响,不可逆转。 “少爷,我們回来了!”苏镜正是沐浴更衣的时候,犬十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两個小妖张牙舞爪,不過被大先生调教之后,可沒闯苏镜的房间,而是在院子裡站着呢。苏镜换了崭新的锦袍,走到院子裡来,看到两個小妖换了装束,jīng神百倍的站在院子当中,脸上的笑容,有如菊花绽放。 這两個家伙身上,不再穿着不伦不类的衣服。犬十郎穿着杏黄sè缎子打底的锦衣,腰间是银带,悬挂玉佩,脚下一双水蓝sè的靴子。头顶上,雕琢jīng细的银冠上,镶嵌着一颗水粉sè的珍珠。 這打扮,也太风sāo了一些。而且這服饰,不是什么家仆,而是门客相公之类的打扮。也就是寄人篱下、吃闲饭凑趣的。更主要的是,那犬十郎脸上洋洋自得,一点不觉得這打扮有什么恶俗的。 鹰扬穿了一件墨绿sè长袍,头上的短发用四面紫金箍束起,赤着双足,看起来像是一個散修一般。 犬十郎的脖子上,挂了一條金链子,金链子末端缀着一块金牌,那是他的妖族身份铭牌。有了這东西,他才能在玉京城中行走,不被炼气士打杀。 這個铭牌,說明他是家养的妖怪。 鹰扬的铭牌,坠在脑后,四面紫金箍的末端,有一個四四方方的铭牌。 “聒噪什么,十郎。”苏镜微笑着问。他现在也沒世子的架子,和两個控制灵魂的小妖,他也沒必要摆架子。实际上炼气士对這种妖物是最放心的,因为对方和炼气士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 “少爷,這是给你的。”鹰扬取出一张短戋,上面寥寥数语。 镜儿,你可以出门了。府邸足够大,暂时不要离开,青羊宫,有人会对你不利。落款处,盖了一個私印,符文盘绕。 苏镜将這短笺收起,道:“鹰扬,你们的武器……” “侯爷已经给我們拿来了,您看。”鹰扬抬起一只脚,苏镜這才看到,鹰扬的脚上,套了一双透明的袜子。鹰扬妖力运转,趾甲猛然穿過袜子弹出,黑sè的锋利趾甲上,流动着暗金sè的符文。 随即鹰扬又一振双臂,他的臂膀下,一堆纯黑sè的羽翼显露出来,展开之后,足有一丈出头。 犬十郎也得意的从自己腰袢锦囊之中,取出了一柄纯金sè的小锤子。這纯金sè的小锤子,打造成莲花骨朵的样式,长短像是一支丙字号画笔。 哈!哈哈! 苏镜大笑三声,吐出胸中一口浊气。自己被禁足,虽然說本来就无处可去,可也太憋闷了。现在逍遥侯让自己别出府就行,苏镜顿时神清气爽起来。 這逍遥侯府的占地面积太大,大半又是私家花园。能去花园逛逛,都比原来自己在研究所的时候zìyou。 紫藤开口想要說些什么,却還是忍了回去。少爷现在的主意非常的正,自己說话,无非是惹少爷讨厌。 也是,過了年底,正月初三,少爷就可以实行加冠之礼了。沒有鹰扬和犬十郎的时候還好,有了這两個小妖,自己处处管束少爷,在手下面前,少爷会非常生气的吧? “紫藤,紫藤!” “什么事,少爷?” “摆酒啊,既然不禁足了,就庆祝一下,天都黑了,又不能到处闲逛。那個白樱,去看看我两個哥哥睡了沒有,沒有的话,也叫過来,一起喝酒。” 苏镜原来就比较喜歡喝酒,到了這個世界,身体强度对于地球人来說已经不可思议,区区酒jīng,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他更加兴奋,jīng力更加旺盛,副作用会被身体之中的先天真炁抵消掉。 蓝玫已经种下神兵种子,对苏镜的话自然言听计从,知道苏镜绝对不会走从前的路。偶尔放纵一下,也是舒缓身心的,当然不会阻止。 紫藤因为最近被苏镜冷落,也不敢再像从前一样。那白樱看了一眼紫藤之后,一拉赤鸢的袖子,两個小丫鬟飞一样去了。 苏镜這院落五进,可是沒有大的餐厅,也沒有宽敞客厅。鹰扬和犬十郎在绿荷的指挥下,从屋子裡搬出桌椅,在第一进的院落裡,摆设酒席。 這么晚了,也沒做什么菜肴,只是在席间摆放了各式水果、杯盏。 不多时,苏龄和苏见二人,已经被两個丫鬟請了回来。两個人先给苏镜见礼之后,苏镜這才笑着拉住两個哥哥,按在席间,道:“父亲总算让我离开這院子,我反而不急了。来来来,今天晚上,我們不醉不归。” 禁足不止是针对苏镜的,在世子禁足的期间,苏镜不许离开自己的住所,别人也不许過来探望。 此时明月东出,星辰满天,庭院中树影缤纷,已是深夏,凉风习习,从院墙外送来阵阵花香。兄弟三人推杯换盏,一边喝酒,一边說着府中最近数月的闲事。 說着說着,苏镜对苏龄道:“大哥,问你個事情。” “什么事?” “你现在是御史?” “挂了個御史的名头,实际上還是隶属东军,稽查官员的勾当,也沒什么意思。”苏龄回答。他這個职位,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可是苏龄xìng格,不喜歡這种yīn暗间的勾当。 “那你对京中官员,了解的不少吧。” “三弟,你怎么问起這個?如果是普通**,和你說說也无妨,要是事关东军的机密,我要是說了,父亲也会撤了我的爵位军衔,御史也做不成的。” “哈哈!”苏镜一口吞下一大杯酒,让酒气在胸腹间散开,道:“就是眼看chéngrén礼了,我听說很多大臣会来提亲,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苏见在一旁道:“這有什么为难的,一概回绝了就是。只推說要进羽林,境界還不足,专心修行就是了。有人逼着你看看的话,你就去看看,当做是闲逛。你要是不答应,皇帝也不能来许婚。” “父亲会不会……” “三弟,父亲要是给你许下一门婚事,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当初父亲欠下人情,许下诺言。第二种,就是有一個绝对适合你的女子,错過了就不会再有。否则的话,這事情父亲只会把关。如果你想要的人血脉太差,父亲是說什么都不会同意的。” 苏镜缓缓点头,又放下一桩心事。在這個世界上,他想要寻找类似地球上的爱情,是根本不可能的。首先他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如果他爱上某個人,也未必会想要和這個人在一起。因为他的身份,足以连累别人上斩仙台了。在斩仙台上被杀,灵魂永不超生,想要消散在這天地间都是不可能的,会被道术分裂开来,仿佛受地狱轮回之苦。 苏龄和苏见心中都有些奇怪,這個弟弟,再次相见,改变了太多了。虽然還是有些轻浮放浪的感觉,可或许那是一种错觉。至少喝到现在,苏镜的目光,都是落在自己二人身上,那些美貌丫鬟,连余光都沒去波及。 而且所說之事,都是琐碎的东西,本来三弟是最不耐烦听的。 最重要的是,三弟开始关心婚事了。听他的意思,似乎想要自己做主,不听别人摆布。這对炼气士来說也不算是太离谱的要求,只是之前的苏镜,根本就是懒得去想這些事情。娶了谁都是一样的,不喜歡,就另行纳妾。 “三弟,你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可以和我說,我给你圈定個范围,到时候你在這個范围裡自己选,如何?”苏龄年纪比较大了,在东军rì久,对整個玉京城的官僚阶层相当熟悉。而且他做的相当于密探的工作,這些人的家庭什么样子,都一清二楚。 适婚的女子,只要苏镜說出喜歡的类型,他立刻就能给出十几個答案来。 “那到不必。大哥,回头你给我列個名单,谁家有可能与咱们苏家有利益冲突的,到时候這些求婚的,一概不理会就是了。” 苏镜只是无心之言,因为在地球上,他的身份想要结婚的话,首先对象要過政志审查這一关。而他现在的身份,在這個世界也算是重要,所以苏镜就习惯xìng的把潜在的麻烦排除掉了再說。 苏龄和苏见,却是觉得三弟成熟多了。如果不是苏镜吸收了原来世子的灵魂,rìrì磨合的,神态都毫无二致,两個人都会怀疑這個弟弟被天魔附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