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奉命翻墙
即便可以,也得考虑万一。
未未思胜,先思败。
他毕竟沒有实际的生产操作经验,必须先树立信心,以防后续产生波折,为人质疑。
所以,首选必须是风险小,利润大,见效快,便于生产的项目。
因古代农业生产力不足,想要吃饱都成問題,故而很少种植经济作物。
這也导致糖在古代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甜食、糕点、果脯、蜜饯,只有大户人家才能吃得起。
受限于工艺,古人难以分离其中的焦化物,导致生产出来的糖,大多质地不纯,且呈黑褐色。
当然,也不是沒有办法解决,经過长期摸索,也弄出了一套土法分离术。
這方法既是土办法,也是字面上的意思——以黄泥水进行過滤。
只是這种方法虽然可行,但纯度不比现代,并且過滤中造成的损耗也不小,所以白糖的价格高昂不說,色泽也不够纯粹。
虽然制作白糖,少了一鸣惊人的效果。
但這個方法既简单,又实用,且能看到效益。
短時間内,他如果搞出太過复杂的东西,那以后皇帝就要参考這個进度了。
并且,有了效益,再申請资金,就简单多了。
若他一上来就搞蒸汽机那些超脱认知的东西,无法让皇帝预见效益不說,一旦稍有波折,還可能满盘皆输。
而制造白糖则沒有這些麻烦。
且不說有沒有溢价空间,光是减少的损耗和人工成本,就足够诱人了。
宫中用的本就是贡糖,内府也有皇商,不但可以立竿见影看清实物诧异,還便于估算其中的利润差。
不過,即便制造白糖简单便捷,他也沒有急于汇报。
为官与打工其实也有共通之处,前世在职场摸爬滚打数年,张云逸行事早有一套章法。
凡事,他都会把事情做的面面俱到,谋定后动。
拿制糖来說,他不仅仅要把实物拿到皇帝面前,同时自己制作的白糖和土法制作的白糖,以及普通糖之间的利润差额等等,事无巨细,他都要先做一番调研,并列出相应的数据。
這裡面涉及的工作量和需要动用的资源,光凭他一個人,虽然也可以完成,却难免耽误時間。
乘着东西還沒采买回来,他指挥着一众丫鬟、婆子,先在花圃旁的屋子旁,支起了土灶。
他并不担心被人看见,因为去除杂质最重要的石灰,他连买都還沒买,暂时只记录相关数据。
而等到他购买石灰提炼出白糖,也是他入宫呈报皇帝的时候。
因還在正月,直到午错,尤氏才带来了一应采买的用品,他也指挥着下人,开始有條不紊的推进了起来。
一连多日未曾出過门的张云逸,突然间大张旗鼓,对面的秦可卿和两個丫鬟,也惊疑不定。
主仆三人将窗子开了一道缝,凑到缝前,看着安静祥和的会芳园升起滚滚浓烟,闹得乌烟瘴气,一時間也不明所以。
宝珠见秦可卿低头沉思,连忙提议道:“奶奶!要么奴婢远远的看一看情况?”
她一直盼着能入得了张云逸的眼,好摆脱迫在眉睫的困局,奈何一直沒等到机会。
难得今日张云逸闹出這么大动静,勾起了秦可卿的好奇,自然不愿错過。
“還是算了,免得节外生枝。”秦可卿犹豫片刻道,“前阵子他闭门不出,难得今日出来,指不定就是为了引人注意。毕竟,太爷虽說答应他选人,可也沒有挨個相看的道理。”
“嗯,奶奶說的是,我看還是小心为妙。”
见瑞珠也连声附和,宝珠也只得偃旗息鼓。
其实,秦可卿猜得倒也不差,只不過张云逸却并非为了吸引丫鬟注意,而是将目标放在了她的身上。
好奇心是深入探索的动力,也是陌生人之间产生交集的前置條件。
若连最基本的好奇心都沒有,又如何会进一步接触?
不過,眼下对张云逸一举一动都分外上心的,還得数尤氏,她张口结舌的看着张云逸道:“這就是皇上的差事?”
“嘿嘿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有道是說者无心,听者有意。
张云逸嘴裡的到时候,自然是指呈报皇帝之后,可尤氏却误以为人多耳杂,需等到晚上四下无人之时再說。
一時間双颊生春,浮想联翩。
心不在焉的陪着熏了小半日,才惊觉身上都带了味儿。
赶忙告辞离开,回到院中立即吩咐下人打水沐浴。
将裡裡外外洗了個香喷喷,白净净。
吃完晚饭,苦等天黑之际,她稍稍一犹豫,還是从箱底摸出一身羞于穿戴的亵衣。
這边刚刚换好,還沒来得及摸去登仙阁,却见贾珍背负双手走了进来。
“爷怎么這会子来了?”
尤氏心头一阵发虚,情不自禁将衣领又往上拎了拎。
“咻咻!”贾珍耸了耸鼻子,轻嗅道,“這是刚刚沐浴?”
相由心生,因搭上了张云逸,素日裡百无是处的媳妇,此刻竟越看越顺眼,隐隐還有些萌动,眼神也渐渐不对劲了。
尤氏暗道不好,慌忙掩饰道:“跟着云逸熏了半天的烟,回来以后便乏的紧……”
若是搁在以往,她巴不得贾珍起了這個心思,而今且不說食之无味,就内裡那一身行头,若是叫他看见,只怕就是個傻子,也能看出問題。
“嗯?”听闻熏了半天烟,贾珍這才想起了正事,“你可清楚他在搞什么名堂?”
“妾身下午提了一嘴,可能人多他不方便說。”
“那你還愣着干什么?還不快去打听打听!”
“這大晚上的,他屋裡又沒個人,妾身還刚刚沐浴,怕是不太合适吧?”
尤氏不敢答应的太爽快,忙以退为进。
贾珍听闻,一对贼眼滴溜溜转了两圈,绕着尤氏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摇头晃脑道:“倒也确实,他一個毛头小子,又沒经過见過,這长夜漫漫的,怕是只能靠指头儿纾解纾解。”
尤氏還以为要糟,不成想贾珍眯着眼道:“你正好過去,假意嘘寒问暖,不妨制造些剐蹭……”
尤氏惊叫道:“這怎么能成!”
她虽然心裡千肯万肯,可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怎么不成?又不是要你真跟他有点什么。”
“可孤男寡女,一旦闹将开来,叫妾身哪還有脸活?”
“嗯!”贾珍点了点头道,“他毕竟血气方刚,若真的用强,你千万别将事情闹大,免得伤了颜面,不好收场,且先应付過去,待回头爷再替你找回公道。”
如何应付過去,贾珍沒有明說,但尤氏心裡却跟明镜似的。
這哪是要替自己找回公道,分明是以自己做筹码,找张云逸讨价還价。
尤氏虽念着张云逸诸般好处,可真被贾珍当成货物似的卖了,却不禁悲从中来。
“我一個弱女子,又不叫闹腾,如何能够……”
“诶!我這也是为了你好,需知男人最是喜新厌旧,若是容易上手,反而不会珍惜,你且先想想办法应付過去,好吊着他的胃口。”
尤氏沒想到他居然這般恬不知耻,被张云逸杵着喉咙都沒觉得這般恶心。
贾珍见状,還以为她一心一意对自己,忙开解道:“你放心,爷也不是计较的人,甭管结果如何,都会记着你的好。”
“罢了!老爷既這般說了,妾身也只能奉命行事了!”她一脸愤然道,“只是老爷虽不嫌弃,可妾身却再无颜面伺候老爷了……”
“唉!”贾珍哪裡知道尤氏這是顺水推舟,心下還有些感动,“你這是何苦,老爷又不曾计较。”
“老爷若不答应,妾身就是死……”
“罢了!”贾珍生怕她反悔,不等尤氏說完,忙道,“答应了你便是。”
见尤氏转身欲走,他赶忙追上去提醒道:“他小门小户的未必有那個胆子,你且把身段放低些,莫要吓着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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