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賈寶玉毫無擔當,俏晴雯真心白付
賈蓉毫不客氣,直接反問。這讓賈母啞口無言,一旁的王熙鳳見狀,知道賈蓉如果撂了挑子,回頭賈母更得恨她。
便當即走下去,對着晴雯就是一巴掌,啪的一聲,所有人都愣住了,只見她怒氣衝衝的指着晴雯說道:你個賤皮子東西!
說什麼忠心忠僕,到頭來不還是挑起主子們內鬥?
我看你眼裏,半點沒有主子,只想着憑那三分姿色,做狐媚子的妖事!
罷了。
既然鬧到兩位爭鬥,失了和氣,我看就讓人將這賤皮子直接打死,免得將來鬧出笑話!
晴雯呆呆的跪在那裏,只是摸着臉上的巴掌印,對於王熙鳳說將她打死並無反應,而賈寶玉則是呆滯的同時鬆開了手。
滿臉的不知所措,還有逃避。
他囁喏着嘴脣,竟是不敢再張口說半個字,晴雯怔怔的看着賈寶玉,若是他嘴裏吐出半個不字來,她去死也值了。
偏偏,沒有。
二爺
她最後絕望的喊着,賈寶玉卻噗通一聲跪下,這讓她欣喜無比,可下一秒就如墜冰窟,因爲賈寶玉不是要維護她,而是
老太太,是我糊塗,我不該耍性子跟蓉哥兒搶丫鬟。
請老太太放晴雯跟蓉哥兒走,不要打死她!
蓉哥兒。
蓉哥兒今日是我錯了,我不該胡鬧,對不起!
他跟老太太拜了後,又站起來給賈蓉鞠了個躬,竟是直接道歉了,但他眼裏沒有痛苦,反而是一股勇氣。
大概,在他看來,他很勇敢的承擔責任,保住了晴雯的命。
可等他做完這些,準備跟晴雯說些深情的話時,晴雯那張煞白的小臉嚇了他一跳,他完全不理解晴雯爲什麼會是這個反應。
那邊賈蓉因爲王熙鳳反覆使眼色,笑了笑,見好就收。
瞥了眼晴雯這匹胭脂馬,說道:老太太,既然寶玉已經認錯了,那這樁小事就揭過去吧,還請老太太請好御醫,明日便出發揚州。
言罷,他走到晴雯面前淡淡的說道:走吧。
晴雯彷彿丟了魂一樣,失魂落魄的跟在後面,屋裏,王熙鳳則說道:快來人伺候老太太去避暑山莊見太后,鴛鴦姑娘麻煩去老太太的庫裏點一些好藥材,以備不時之需。
寧國府。
等賈蓉回屋裏,發現尤氏也在,她聽聞了賈蓉要南下的事情,便急忙過來勸道:蓉哥兒,此次淮右匪患,造反的正是那些竈戶。
而林家姑爺又是巡鹽御史。
如今林如海怕是忙得焦頭爛額,故而夫人病重也無法分心照顧,如今你去揚州,若是遇到反賊,暴露身份,那是必死無疑的。
便是身在林家也不安全,那些反賊或許攻破不了揚州城,但進城擄掠鹽道官是非常有可能的。
賈璉聽到此事,早不知跑多遠了。你又豈能湊上去?
尤氏爲他分析着其中要害,秦可卿在一旁也是滿目擔憂,便是跟在賈蓉身後的晴雯都是一臉錯愕,沒有想到他居然是要迎着匪患南下。
賈蓉笑着將尤氏按在座位上,說道:別人不知,太太還不知道我練武的天賦嗎?
尤氏愣了一下。
想到賈珍死在三百斤的巨弓之下,可見賈蓉是有着極高武藝的,故而鬆了口氣,還是提醒道:好漢難敵四手,反賊終究是人多勢衆的。
賈蓉在一旁坐下,握住秦可卿的手,說道:我們就是悄悄去揚州而已,又不大張旗鼓。
反賊被當地官軍攆着,也不至於來埋伏我。
至於在城中可能被反賊偷襲,我帶着那幾名老兵南下,幾十號賊匪還爲難不了什麼。
實在是東西兩府一脈相承,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姑奶奶就這麼病歿了。
所以此行沒那麼危險,也是須得去的。
秦可卿聽賈蓉分析不那麼危險,便放鬆了不少,雖然捨不得他,但他既然決定的事情,她也是不會阻攔的。
尤氏則猶疑了下,問道:有必要爲了老太太,做到這個份上嗎?
做這件事,不過是老太太承了情罷了。
賈蓉笑道:單只是爲了老太太,倒也不必,只是這些年東西兩府都是入不敷出,我們寧國府賬面雖然還有些存銀,但若不想辦法開源節流,遲早也是要捉襟見肘的。
我此次南下,也有結識林姑爺,探訪商路的想法。
林如海畢竟是巡鹽御史,他若是幫忙,我們在鹽道上做些生意,日進斗金不是問題。
賈蓉說鹽業之事,尤氏也動了下心,但她卻知道這中間的兇險,說道:兩淮的鹽業,便是皇帝也知道是掙錢的。
但陛下都只能派遣林如海這樣的巡鹽御史,幫忙盯着鹽稅。
我們人生地不熟,又如何插手其中?
雖說賈史王薛四大家族的老家都在金陵,可卻是從來沒有幹過鹽業買賣的,林如海是幫皇帝巡鹽,那些鹽商如果肯接納我們,必然是要林如海欺上瞞下的。
這若是被發現了可是欺君之罪啊。
賈蓉笑道:定不讓林姑爺擔如此風險,我只提醒太太,可知這淮右造反的爲何偏偏是竈戶?卻又大半年了,遲遲無法剿滅?
尤氏一驚:是那些鹽商?
他前世雖然還沒有殺董卓當溫侯,但實則已經離巔峯不遠,殺掉董卓之後,反而一敗再敗。故而眼界見識,都與白門樓時,沒有太多差別。
反而重活一世,仔細審視前世,又多了一翻經驗。
便只粗略探聽葉宗留造反,便明白這背後其實是鹽商們抗稅的手段而已,雖說如今遼東戰事緊迫,朝廷缺錢缺糧,但鹽商們決計是不肯出錢的。
這不是一次兩次的事。
而是原本二百萬兩的鹽稅,如果今年查出了八百萬兩,往後每年都要交八百萬兩!
這個口子決計不能開,所以他們寧可策劃一次造反,以耽誤兩淮鹽業生產爲由,將鹽稅死死壓住,也不斷給林如海施加壓力。
你再這麼亂來,我們可就真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