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範敬龍場未成師
“早!”
“大當家,啊哦”
“你小子?又去跟馬三寶他們賭錢了?”
“沒…沒…”
“嗯~?”
一個八尺漢子,被周楚鳴氣勢壓迫的像個小雞仔兒一樣,明明只比周楚鳴矮一個頭,現在卻這般像個犯錯小孩。
“下次輪休,再聽說你們徹夜賭博!勞資高低找你母親一起把你吊着打,滾!”
這廝乃是吳廣手下的一個傻大個兒,姓舟水中之舟,就叫舟大也每個月正式的名兒。各大膽小卻是極孝順的。
爲了家裏兩個弟妹,還有母親亦然賣了自己性命五十兩,他家頂樑柱被鄉里財主打死了。
因爲傻大個力氣足,說是開荒開到他們老爺多少面前看好的陰宅,壞了風水……。要他們把所有開荒的地都給賠償溜了才罷。
這等明搶的事情,舟父怎能同意,與那家財主爭鬥,後來動起手來。看舟大就知道舟父力氣小不小,最後是兩敗俱傷,舟父不治身亡,財主家也死了幾人。
這事兒能完?財主家的奴才那也比他們泥腿子精貴,要派人來拿他們,還好一個村裏的打了掩護,他們一家人才得以脫逃。
入了這綠林山,舟大雖有把子力氣,可山裏到底辛苦,幾年下來弟弟妹妹倒是長得可以,他跟母親消瘦不少。
跟了周楚鳴這一個月下來,每天雖訓練辛苦,還得打架搏殺,可少不了肉米白麪,這些個人可算是過上人樣的日子了。
以前不顯的,現在也長的精壯。最近周楚鳴漸漸融入下來,時不時跟他們打成一片,熟識了不少,他看程咬金那兵書別的不太懂,但是上位御者,寬嚴並濟,恩威並施,古今中外無不如是。
訓斥完這小子,周楚鳴往大食堂去,正好瞅見馬三寶這廝,打着呵欠往凳子上坐。
“哎喲!他娘…大…大當家”
“馬三寶,你行啊!幾天就把老實人給勞資帶壞了!這小隊長是不是太限制您發揮了?要不我讓徐達,常遇春二人跟你換換?”
地上的馬三寶那還敢罵出聲,回頭就看到周楚鳴踩着凳子看着他,周圍全是看戲的。聽到大當家言語,臉色訕訕。
“俺,俺那是那塊料,大當家俺錯了,俺認罰!”
馬三寶知道大當家性格,對錯分明。不管啥緣由拉着人通宵賭博就是不對。
“六十里官道!”
“是!”
周楚鳴說完就走了,留下一臉苦澀的馬三寶,今天一天是甭想休息了,難得休息一次下次得十日以後了。
“哎~苦了先生”
“範某纔對不住東翁,沒曾想引路至於險處,哎~”
周楚鳴一看,喲這不是那金榜題名範某人麼?這是悟道成功了?
“呵呵,大當家這書生一去見着三太子就下暈過去了,咱們守着他到了半夜,這傢伙醒來就同意留在寨裏教書了,您說的那龍場,也沒用上”
來的是周管事,這廝叫周遠。聽到魯達說弄死了鄭酋鄭老爺,再也不想回去的事兒了,他要是回去了保不準就被誰給弄死,還不如在山寨起碼喫喝不愁,就是沒有在鄭府那般快活了。
如今算是個小管事,可比原來管的多了,他好像還找到點樂趣。
“哼!他要是真用上了,我還要考慮考慮了”
走上前去一拍桌子坐下,嚇了薛田三人一跳,側頭就看到這蠻橫的大山匪頭子,頓時幾人如鵪鶉不做聲了。
“啪!”
薛田薛蝌兩父子,純屬不知道說啥,範敬責是嚇的,周楚鳴似笑非笑。
“怎麼大舉人想通了?”
範敬想點頭又放不下面子,周楚鳴呵呵了那咱給你點臺階吧。
“範先生是吧?本當家精通些周易之術,我觀你是大器晚成之人,你啊就算繼續考也得考到五十歲以後纔可能金榜題名,以後也是個教書育人的管官兒,我看揚州學政就挺適合你”
範敬眨眨眼也不知道這大當家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寨裏幫廚婦人給周楚鳴端來一大碗粥,一籠饅頭。
“呼嚕嚕~”
粗俗不堪,範敬心裏如是,周楚鳴纔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墊墊底繼續給他灌雞湯。
“你看你要是五十五中褲,這會子還有五六年光景,相必家裏也難捱的很,不如到我這每月幾兩銀子多好不是?”
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死亦不改其志,君子也!範敬一肚子道理,他不敢說啊。
周楚鳴看他這樣知道這廝,還是看不起山匪泥腿,老清高了。
“你想想,你要是能把這羣泥腿教出來那以後你這能力,還能差到哪裏去?升官發財可不能全靠考試名次!你要真本事啊!”
範敬有些動搖了,可心裏還是過不去那坎兒,周楚鳴一拍桌子。
“當年先聖有云,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那什麼來着?哦,行拂亂其所爲,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又言有教無類!是不是?我看你這書也沒讀到家啊,難怪考不上!”
周楚鳴十分不屑,眼神鄙視。覷了範敬一眼。
被自己丈人鄰里奚落也就算了,不曾想有招一日,居然連個土匪也看不起自己,範敬被激的一怒站起身來,正想大聲呵斥着匪酋!我輩讀書人當然知道先賢至理,你懂甚麼讀書人!
“我!…”
可張口看到周楚鳴眼裏的兇光,那沙包大的拳頭,好似作夜那猛虎一般,嘴裏一下卡了殼子,半天憋出一句。
“我…我教便是了…~”
呵呵,周楚鳴鬆開手,裏面筷子都捏碎了,拍拍竹屑讓人在換一雙。這文魚吧就是麻煩,來點武的那這麼費事,以後還是用龍場吧比較省事,這竹子就是看着硬實則,哼哼~忒脆!
喫完飯把所有人聚集起了,說了個消息,以後每天有六十人要去上課,聽說大當家請了個秀才公,專門給大夥兒教道理哩!
在這羣人看來,讀了書識了字,那就等於明白道理了,是很高尚的是厲害的人。
第一堂課就在大飯堂教,周楚鳴一問,好傢伙除了武二,魯達,程咬金他們識幾個字。
程妖精這廝學問估計是最強的,剩下的都是扁擔倒下不知道是個一,還沒有藍玉識字多。
“薛蝌,薛田你們二人?”
周楚鳴站在外面看着裏面鬧哄哄,範敬站在上面侷促不安,手裏捏着根燒過的木棍,不像老師像個學生。
“呃,大…大當家我父子雖識字,可卻不會教啊”
薛田走南闖北,什麼話聽個半截知其意,見周楚鳴看着他,頭搖的如撥浪鼓一般,教書育人可不是他們商賈可以做的。
這要是被士林知曉,怕是唾沫星子都能給他們噴死,那些人可不管你是什麼權貴富甲。周楚鳴纔不管他會不會,直接在地上寫了一組數字。
“噫?大當家怎麼可能會這西域數字?”
這數字薛田是認識的,西域那邊很多國家在用,海外商人也是用這個計數,可他們只說代表多少,也不說怎樣使用。
薛田也是半懂不懂,見到這個山匪居然會不亞於見到死而復生的秦可卿了,怪哉!
“呵呵,本當家會的你不會,你不會的本當家!一樣會!”
這廝什麼語氣,周楚鳴指着地上數字說“看來你是認識這數字了那我還省事了”
“不瞞大當家,小可認識是認識,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您莫不是想讓我教他們識數?”
薛田難爲了,他是真不知道這數字如何用,難不成是疊加在一起算數的?
“嘿,你不會我教你啊!”
說的二人一呆,這匪首不但背的出孟子的名言警句,還會這域外之術數?
“嘁~本當家可沒心情戲耍你等,看好了我只教你們一遍,這東西你們應該一看就明白”
說着周楚鳴就給他們演示起簡單的加減乘除來,這東西對常年經商的薛田薛蝌來說,真是簡單至極一點就透。
“妙!妙啊!真是妙哉”
薛田心頭好似那燭火透紗窗,豁然開朗起來,原來看那些番邦夷人,幾下就算出他們半刻才能點撥完得項目,就很是驚奇。
想學可以語言不通不說,別人還不願意教,薛蝌也是直點頭。
“呵呵,這都是簡單的用法,這數字可是萬物之根本,道家也有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具體來…”
嘿!周楚鳴拍拍頭,丫的穿越後遺症了屬於是。想說這些還是找小寶琴扯淡吧,那丫頭看着就美,不爲別的就是爲了心情舒暢!
“行了!法門給你們說了,我要求很低,最起碼我那幾個伺候要在幾天內學會數數,要是能學會簡單的算法那就更好了”
周楚鳴又瞅瞅裏面,還在鬧哄哄呢,氣不打一處來!這羣扶不上牆的!一腳踹開門!
“閉嘴!!!”
幾十人看到大當家進來,剛纔還互相打鬧的李逵等人,立馬靜若寒蟬。
聽的出來周楚鳴真的有點生氣了。
“你們這羣球孃的,什麼爛泥種子!山匪根兒?勞資費心費力給你們請個先生,識點字,以後別過的渾渾噩噩,連什麼是自己都不知道!”
周楚鳴咔拉一把刀扔到前面桌子上,對着畏縮的範敬說。
“你是個老師!不是學生!氣勢給我拿出來!一日爲師終身爲父!要我教你??看到這刀沒,這就是你的戒尺!以後那個不長進的,你就給我砍,敢還手只管來找我!”
一頓怒吼之後,氣沖沖摔門走了。範敬看着那寒光閃閃的刀,心裏一陣悲哀,古往今來可有以鋼刀爲戒尺的老師麼。苦也!
魯鎮今日迎來一羣羣兵卒,可憐的鄭酋府老爺剛死沒多久,也沒個頂事的幾個女兒都是剛剛成年,被邢路榮徵用了府宅,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揚州邢家與他們鄭家,說是平民與天子的差距都可以了。
“將軍,前鋒三百人已出去了”
龍淼與坐在主位摟着鄭家小女兒的邢路榮說道,邢路榮摸了一把小可憐,點點頭。
“休息一日,後日去十里亭紮營,等待金陵大營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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