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小人得志
他原本以爲自己應該能記住九成,但當他開始默寫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記住的連八成都不到。
這倒並不是重點,重點是,賈珏他竟然早於他“交卷”了。
而且,竟然還全對!
這就讓他懵逼了,他開始懷疑人生:這怎麼可能?賈珏竟然這麼快?而且還這麼準?
這不應該啊!他不可能比自己還強的!
他的心亂了,原本記住的東西也開始遺忘,這讓他更加難受,更加鬱悶。
而與此同時,全場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他感覺這些目光猶如皮鞭一般,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身上,讓他全身上下都感覺鑽心的疼。
這讓他如坐鍼氈,心頭彆扭之極,心裏對賈珏又是氣又是嫉。
被這麼一打岔,他再想默寫,已經是不可能了,他只能黑着臉,將手中寫的東西交給了清璇。
七成就七成吧,這曲譜只是一部分,最重要的是彈奏。
“瞧,這不是完成了麼?得意什麼?”趙磊看到鄭雲交了曲譜,立刻笑了起來,在他想來,賈珏都能全對,鄭雲自然也可以。
清璇接過曲譜看了看,秀眉微蹙,她也沒想到鄭雲的曲譜竟然差了這麼多。
“怎麼?可是覺得鄭雲的曲譜比賈珏的好多了?”趙磊不明所以,見狀得意的笑道。
清璇看了看他,微微搖頭:“鄭公子的曲譜勉強只對了七成。”
啊?
她的話讓趙磊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眼神中滿滿的都是驚愕。
那模樣,別提多尷尬了。
不只是他,全場所有人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賈珏答得又快又好,全對了。而鄭雲竟然只對了七成,而且還只是“勉強”,這兩者之間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在一片驚愕的目光中,鄭雲的臉黑成了鍋底,他冷哼一聲;
“這是比琴,又不是比記性。”
衆人聞言這才稍稍釋然,的確,這比的是琴,雖然賈珏將曲譜還原了,可只要琴藝不行,鄭雲一樣可以勝他。
趙磊臉上的僵硬也緩了過來,他笑道:“不錯,這比得可是琴藝。”
鄭雲看向了清璇:“清璇大家,接下來,便是將曲譜彈奏出來了吧?”
清璇輕輕點頭:“不錯,我會對照你的曲譜,給予評判。”
“好,那便我先來!”鄭雲說了一句,然後坐到了古琴前彈奏了起來。
悠揚的琴音隨着他的彈奏緩緩充斥了大廳。
這讓衆人齊齊眼睛一亮,許多人稱讚道:
“狀元郎這是琴藝果然非凡,雖比起清璇大家來稍有不如,但也是極爲難得了。”
“是極!鄭公子的琴音聽着便這般舒服,已是比尋常人超出許多了。”
“哈哈哈,想來日後狀元郎的詩書雙絕的稱號,要改成詩書琴三絕了。”
“可惜了,賈珏這一場應當是輸了,他的書法我是真的佩服。”
……
幾位評委也都露出了讚許的笑容。
朱琪笑道:“雖記性差了一些,可這琴藝卻無可挑剔,大善。”孫義也點了點頭:“不錯,此等琴藝,怕是比之清璇大家也只是略遜一籌吧?”
“子和(鄭雲字)號稱詩書雙絕,卻不成想在這琴藝上也有如此造詣!果真是才華橫溢。”劉周成捋須笑道,心情大好之下,他卻是叫出了鄭雲的字。
他是翰林院的掌院學士,按照常理,鄭雲考上了狀元,是要到翰林院任職的,算是他的準下屬,在心理上,他自然要親近一些。
清璇看着鄭雲,眼神中也流露出了少許的讚許之色,實事求是,他的琴藝的確是不俗的,許多琴師都沒有這樣的水準。
“哈哈哈哈!王爺,不知你可曾備好了銀子?”趙磊哈哈大笑的向着趙彬說道,笑聲中滿是得意和快慰。
剛纔他有多尷尬,此時便有多猖狂,他要將剛纔的不爽全部討要回來,再加上鄭雲的確出色,所以他也有這個底氣。
趙彬不屑的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來丟在桌上:“你若有本事,只管拿去。”
趙磊得意一笑:“且再讓你多留片刻,待那庶子彈奏之後,我自會取走。”
趙彬不再理他,雖然氣勢上不能輸,但他心裏也知道,這一場,賈珏怕是難了,要在琴藝上勝過鄭雲,差不多等同於達到了清璇的水準,這怕是不大可能了。
清璇能有如今的琴藝,可是天賦異稟再加上十多年的努力纔有的,尋常男子怕是不可能去日夜撫琴的。
在衆人那稱讚的眼神中,琴聲緩緩收歇,一曲終了。
衆人齊齊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和喝彩聲,各種溢美之詞脫口而出。
在掌聲和喝彩聲中,鄭雲得意的閉上了眼睛,享受着衆人的讚美。
剛纔無論是書法還是默寫曲譜,都讓他很是憋屈,此時他終於找回了他應該享有的東西。
在這掌聲之中,幾位評委,賈政卻是齊齊的看向了賈珏,眼神中帶着一抹惋惜。
賈珏是不錯的年輕後輩,只可惜碰到了鄭雲,敗得毫無懸念。
鄭雲享受了一會這樣的氛圍後,睜開了眼睛,擡手虛壓,同時開口道:
“鄭雲感謝諸位擡愛,只是此時輪到賈公子了,且讓我們安靜聆聽賈公子的‘仙音’吧。”
衆人聞言齊齊露出了笑容,但這個笑容和剛纔的笑容不同,因爲其中帶上了一抹揶揄。
鄭雲說聆聽賈珏的仙音,這就是在嘲諷賈珏。
“哈哈哈!王爺,你可要做好準備,小心別被‘仙音’閃了腰。”趙磊得意的朝趙彬說道。
對於他的話,趙彬心頭滿是怒意,卻也無法直接宣泄,只能不看他,當做是畜生亂叫。
在衆人的笑聲中,賈珏沒有露出半點的異樣,他坐到了琴案之前,伸出雙手,輕輕的放在了琴絃之上。
原本清璇看着他的眼神中還帶着一絲惋惜,但當他將雙手放在琴絃上的那一瞬,她的眼神中便閃過了深深的驚異。
此時的賈珏明明就坐在她面前,但她卻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存在,臺上似乎只有一張古琴。
這種感覺就好像,他已經和琴融爲了一體。
她的面色陡然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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