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短命鬼
衛若蘭坐在房中，美滋滋的喝着茶，口中還哼起了小曲兒。
昨天他去尋衛寒，卻是發現衛寒已經離去了。
這讓他很是欣喜，衛寒還能去了哪裏？
肯定是去謀劃如何弄死賈珏了！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兩日，等候衛寒的好消息了。
回想起前天他面對衛寒的場景，他心頭頗爲得意。
以前他連多看衛寒一眼都不敢，沒想到第一次與他單獨見面就做下了如此大事。
他是個天生辦大事的人。
至於衛寒會不會失敗，他從來沒有思考過。
衛寒可是練武幾十年的高手，若連一個紈絝子弟都殺不了，那豈不是如同廢物一般？
只要賈珏一死，史家便沒了撐腰之人，到時候，史家姑娘還不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端起茶杯，輕輕的啜了一口，那清新的茶香，卻是讓他更加心情舒暢。
就在此時，房外忽然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他的眼睛一亮，連忙向外望去，卻見他的貼身小廝，正急急忙忙的朝着這裏跑來。
啊哈！好消息來了。
他拍了一下手，滿臉的喜色。
他爲了在第一時間獲得衛寒的消息，便派了心腹小廝去大門口守着，只要衛寒一出現，就立刻來彙報。
此時他這般匆忙的跑了過來，豈非說明衛寒回來了？
這不也意味着，賈珏的死期已至？
“少，少爺……”小廝慌張的跑進了房中，氣喘吁吁的喚道。
衛若蘭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我尋常不是交代過你們，要注意涵養，儀態，遇事莫要慌張的麼？瞧你這模樣，我尋常說的話你都忘了不成！”
“不，不是，少爺。門外，來人了。”小廝喘着粗氣，臉色發白的說道。
衛若蘭慢條斯理的又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口茶：“二叔回來了？罷了，我知曉了，你別說了。”
小廝大急：“不是，是錦衣衛，來，來抄家，抓人了。”
砰！
咔嚓！
衛若蘭聞言如遭雷擊，他瞪大了眼睛，手中茶杯摔落在地。
“你說什麼？”下一瞬，他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拉着小廝的衣領吼道。
什麼涵養，什麼儀態早已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小廝連忙又將話重複了一遍。
衛若蘭臉色瞬間變得無比蒼白了起來，他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錦衣衛竟然會來抄家。
爲什麼？
這是他的第一反應。
但隨後，他的腦海中就只剩下了一個字：
逃。
錦衣衛恐怕不只是抄家這麼簡單，還有可能要殺人。
他不能坐以待斃。
他一把推開了小廝，擡腿就向外跑去。
然而，他還沒跑出院子，卻見一隊錦衣衛衝了進來，領頭的，正是錦衣衛指揮使紀忠。
“衛公子這是要哪裏去？”紀忠走到了他的身前，向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看到他的笑容，衛若蘭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
“我，我出門，去添置些物件。”他磕磕巴巴的答道。
紀忠笑了：“這等小事兒怎能勞煩衛公子親自前去呢？錦衣衛自當代勞。”
“不，不用了。”看着紀忠的笑容，衛若蘭的心漸漸跌入了谷底。
“衛公子不必客氣。侯爺交代過，要在路上好生的照拂衛公子一番，是以這添置物件的小事兒，怎麼勞煩衛公子呢。”紀忠連忙擺手。
“侯，侯爺？什，什麼路上？”衛若蘭顫聲問道。
“哦，倒是忘了與衛公子通報了，因爲衛寒做的好事兒，皇上下令抄沒你們衛家之財，並將你們衛家之人流放到九邊去。”紀忠笑道。晴天霹靂！
衛若蘭聞言全然呆住了，全身都在顫抖着。
他的心，已是直接落入了谷底，墮入無邊的黑暗。
衛家被抄家，衛家人被流放九邊！
衛家，完蛋了啊！
而這一切的起因，卻是因爲衛寒。
衛寒犯了什麼罪？
定然是他唆使衛寒去殺賈珏的啊！
他是罪人！
他是害死衛家的罪魁禍首啊！
痛苦，悔恨，自責如同鬼怪一般啃噬他的心扉，讓他痛苦不堪，悲痛欲絕。
“至於侯爺，自然是仁毅候賈大人了。”此時，他又聽紀忠繼續道。
他微微一愣，茫然的問道：
“仁毅侯？不是仁毅伯嗎？”
紀忠搖頭：“衛公子有所不知，此次賈大人立下了大功，陛下已是將他升爲了仁毅候了。此外，陛下還給他升官兩級，此時已是從四品了。”
衛若蘭聞言心頭又恨又悔，嘴角露出了一絲殷紅。
他派衛寒去刺殺賈珏，結果，衛家家破人亡，抄家流放，可賈珏呢？
升官進爵！
不僅從伯爵變成了侯爵，甚至還升了官兒！
而這一切，卻都是建立在他們衛家的破滅之上的！
“畜生！爲什麼！爲什麼要對我如此不公！我衛若蘭從未做錯過什麼啊！”他跪倒在地，痛哭流涕，仰天長嘶。
紀忠看了他一眼，向身後的錦衣衛擺了擺手：
“將衛府一切財物抄沒！將府中所有人盡數拿下，不得放走了一個！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是！”
錦衣衛轟然應了一聲，如狼似虎的衝進了衛府之中。
頓時間，哭嚎聲不斷響起。
聽聞着這些聲音，衛若蘭心如刀割，淚流滿面。
但內心的求生欲，還在支撐着他。
他連忙向紀忠求道：“紀大人，我衛若蘭一向對你恭敬，不若你網開一面，放我一馬，我定然好好的報答你！”
他想活着，只有活着，他才能東山再起，只有活着，他纔有尋賈珏報仇雪恨的機會。
紀忠冷冷的看着他：“衛公子這是要我徇私枉法嗎？”
衛若蘭連忙搖頭：“我哪裏敢？我只是想與紀大人交個朋友罷了。”
他湊近了紀忠，小聲道：“紀大人，我有一名未婚妻子，長得極美，我要出遠門，還請紀大人幫我多多照拂她。”
紀忠聞言笑了：“你這未婚妻，該不會姓史吧？”
衛若蘭一愣，詫異的看着他：“紀大人也知曉她？當是可知她極美？”
他打算將史湘雲“獻”給紀忠，換取活命的機會。如果能挑起賈珏和紀忠的矛盾，讓他們狗咬狗，就更好了。
紀忠看着他，眼神變得極爲冰冷，他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匕首，扔在了衛若蘭的腳邊。
“大人此舉何意？”衛若蘭問道。
紀忠沒有回答他，忽然朝他喝道：“好膽，膽敢拒捕，抗旨不遵！”
衛若蘭聞言魂飛天外，他剛要說話，卻聽“嗆啷”一聲，眼前一道寒芒閃過。
下一瞬，他忽覺腹下一痛。
他緩緩的低頭，卻見一把繡春刀，正直直的插在自己肚子上。
“你……”他痛苦的看着紀忠。
紀忠冷然道：“仁毅侯還有一句話要我帶給你：望你一路珍重，來世做個好人。”
“我好恨……”衛若蘭緩緩的說了一句，跪倒在地，再無聲息。
紀忠看了衛若蘭一眼，朝他吐了口口水：“子玉說的不錯，倒還真是個短命鬼，這般作死，能不短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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