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借腹生子
賈珏站在原地，眼觀鼻，鼻觀心，仿若泥塑，一動不動。
“廢物！這也查不出，那也沒線索！我要你何用！”趙啓朝着錦衣衛指揮同知杜浩大吼道，臉上寫滿了猙獰。
原本趙泰、趙和的死，已經夠讓他難受的了，可前幾天，趙平和幼子趙文的死，更是給了他沉重的打擊，讓他悲憤莫名，幾欲發狂。
是的，趙平死了，連趙文也死了，失足落水，溺斃而亡。
他一共五名皇子，到此時，已經死了四人。
他知道，這事並非偶然，所以，他勒令杜浩查案，要他短期內查個水落石出。
可杜浩拼盡全力，依然沒有任何頭緒。
“陛下，微臣無能，還請陛下治罪！”杜浩朝着趙啓跪道。
“來人！”趙啓勃然大怒，就要治罪杜浩。
就在此時，賈珏卻是站了出來：“陛下，微臣有本啓奏。”
趙啓看向了他，心頭的火氣收斂了一些，他止住了動作：“有何事，說吧。”
賈珏小聲道：“陛下，這些日子以來，微臣一直在旁觀，對杜大人查案之事，也瞧在了眼中，從陛下下令杜大人破案的第一日起，微臣便知，此案破不了。”
“爲何？”趙啓問道。
“因爲，此案不能破。”
趙啓深深皺眉：“你此言何意？”
賈珏向着趙啓拱了拱手：“容我向杜大人問詢幾事，陛下便知曉了。”
“你問。”趙啓點頭。
賈珏看了看杜浩，問道：“敢問杜大人，四殿下爲何前往牟尼院？”
“賈大人，陛下。據聞，杜大人此行去往牟尼院，是爲了尋一名叫做妙玉的居士。”杜浩答道。
賈珏點了點頭，繼續道：“四殿下與這妙玉可是相熟？”
“兩人素未謀面。”
賈珏又問：“既素未謀面，四殿下爲何又會前往牟尼院尋她？”
“這……”杜浩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我卻是不知。”
“那我換個問法，四殿下在去往牟尼院之前，做了什麼事兒？”
“那日四殿下起了之後，先是在宮中逗留了一會，又去尋了大皇子殿下飲酒，隨後直奔牟尼院而去。”杜浩連忙答道。
賈珏沒有再問，而是看向了趙啓。
趙啓深深皺眉，趙平與妙玉素未謀面，在與趙安飲酒之後，竟是徑直去尋她了。
這其中怎麼看都不正常。
而在趙平離奇死亡後，趙文竟是忽然落水身亡了。
趙安就成了唯一的皇子。
他是最大的獲利者！
趙啓也明白了，賈珏爲何說案子不能破。
如果破了，趙安就是死罪，那到時候該不該治他的罪？
如果治了，他將會子嗣斷絕，這對他來說，是致命的打擊，如果不治，又置國法於何地？如何應對大臣百姓的問責？
趙啓一瞬間彷彿老了幾十歲，他無力的靠坐在龍椅上，朝着杜浩揮了揮手：
“你且去吧，罰俸半年，以儆效尤。”
杜浩連忙謝恩，隨後看了賈珏一眼退出了殿外，眼神中滿是感激。說實在的，他根本沒有想到這麼多，是賈珏的一席話保住了他的烏紗帽，甚至是性命。
杜浩離去後，殿中恢復了寂靜。
許久之後，趙啓忽然問道：“賈珏，依你之見，當真是他下的手嗎？”
“陛下心頭已有答案。”賈珏答道。
雖然他暗示的很明顯，可是卻是不會說出來，一切都由趙啓自行腦補。
趙啓眼神微瀾，其實，事情到了這一步，真相已經很明顯了。
趙平的死恐怕和趙安脫不了干係，趙文的死，更是趙安嫌疑最大，趙文落水時，竟是無一人察覺，他身邊的下人竟是被各種事情絆住了手腳，沒能及時救出趙文。
在宮裏，能有這種能力的，怕是隻有寥寥幾人。
也唯有趙安有這樣的動機。
不過，此時最重要的難題是，是如何處置趙安。
他現在成了趙啓唯一的男丁，如果真的處置了他，趙啓則會成爲孤家寡人，帝位不穩。
但如果不處置趙安，他的心裏也是萬分的膈應，趙安連親兄弟都下得去手，這和畜生又有什麼分別？
他今日敢對自己的親兄弟下手，明日就敢對他下手。
他是真的左右爲難。
事到如今，他終於明白了賈珏那句“多生幾個”是有多麼重要。
如果他的子嗣多一些，又怎麼會發生這樣事？
只可惜，趙家的子嗣本就不昌，再加上他年事已高，身體也一天不如一天，已是生不出了。
事實上，這些年來，他請不少太醫看過，也服用了許多藥物和祕方。
然而，根本沒有任何效果。
他羨慕的看了賈珏一眼，如果他能和賈珏一般年輕就好了。
想到這裏，他卻是忽然愣了，一個念頭在他心中滋生開來：
他不能生了，但賈珏可以。
這個念頭一出現，便在他腦海中快速的蔓延開來，他根本抑制不住。
也許，賈珏的孩子並沒有皇家的血統，但這並不重要，他需要的是給大臣希望，是制衡趙安，是穩定他的帝位和江山社稷，將來未必要傳位給賈珏的孩子。
他越想越覺得事情大有可爲，首先，賈珏是他的近臣，出入皇宮內苑無人懷疑，這就給了他的行動創造了極好的條件。
其次，他年輕，文武全才。誕生的子嗣，想來應當是極爲優秀的，這對穩定他的帝位極有幫助。
最後，有了子嗣在，賈珏必定會安心的輔佐他，不會產生二心。
想到這些，他閉上了眼睛，心頭有些掙扎。
如果，真的要這麼做，那就等同於他自己給自己戴了一頂草原色的帽子，因爲，皇子必須要從妃子肚子裏出來，皇家最重要的就是血統，哪怕是趙婧的子嗣，也無法成爲皇子。
因此，他別無選擇，如果自己另有子嗣，甚至是趙安有子，他都有迴旋的餘地。
然而，他並沒有。
爲了這至尊寶座，他可以不在乎一切。
一會之後，他睜開了眼睛，向賈珏說道：
“賈珏，今日天色已晚，便在宮中留宿吧，陪朕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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