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巧克力
蘇沛聞言便是一怔道:“什麼東西?我叫下面人去安排。”
水溶笑道:“你說,南人是不是都挺愛喫甜食的?”
蘇沛眨巴着眼睛看着水溶道:“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南人。”
水溶摩挲着下巴,頗爲有些得意的道:“我猜應該是這樣,她雖然也是從神京長大的,但是據我所知寧榮二府雖然已經北遷多年,但是還是保留着在南省的風俗,所以她其實還是跟小時候在揚州的時候一樣,方纔能夠適應。”
蘇沛聞言便是笑道:“寧榮二府喫什麼你都研究了?”
水溶對蘇沛笑道:“他們兩家上下都是糊塗蟲,那府上漏的跟篩子一樣,多一兩個我的人一點兒不耽誤。”
蘇沛哈哈笑了兩聲,隨後方纔是問水溶道:“這麼說,你莫非知道些蘇式糕點不成?”
水溶搖了搖頭:“我要是會做那玩意兒也不用發愁了………”
說着水溶便是附身上前道:“上次你跟我說的,前天剛到的那個那個,從哪兒來的那麼個傳教士來着?”
蘇沛愣了愣,隨後方纔是恍然大悟:“哦,你說馬太啊,好像是從什麼………弗朗察?應該是這樣一個地方來的,我還覺得奇怪呢,他一個老大的男子漢,本來就沒有鬍子,怎麼還叫這麼個名字,更像老太太了………”
弗朗察,就是後世說的弗朗機,清人鄙夷他們叫弗朗西夷,就是法蘭西的音譯。
至於馬太,應該是Matthew的音譯,耶穌的十二聖教徒之一,著名的馬太福音就是他寫的,外國人沒啥取名的避諱,叫耶穌啥的人都大有人在。
不過在此時的中國來看,這個名字的確是有些奇怪的,只有管老嫗,纔會叫這個太那個太的………
水溶一拍桌子:“就是他!咱們今天整點兒洋玩意兒!”
給林黛玉一點兒小小的西洋震撼!
蘇沛眨巴着眼睛看着水溶:“你什麼時候知道他們的東西的?他們能有什麼好喫的?能行嗎?”
水溶笑道:“能不能行,先把人叫過來問問就知道了。”
蘇沛聞言便是對戴權擺了擺手:“沒聽你王爺說的什麼?去叫啊!”
戴權這方纔是回過神來,急忙的應一聲就要去,蘇沛便是又叫住了他,對水溶問道:“用不用都叫來?”
水溶卻是搖搖頭道:“若是有剛來的就叫來吧,沒有就算了。”
蘇沛這方纔是對戴權擺了擺手,隨後方纔是對水溶問道:“爲什麼非得要剛來的?”
水溶則是美滋滋的喝了口茶道:“其實要是他剛從西洋來,沒準兒還真身上帶點兒存貨,像是那些在欽天監住久了的老洋人,都快比你我像大燕人了,怕是早就榨乾了,叫他們過來也沒用。”
大燕的欽天監大概養了將近二十來個洋人,大多數都是來自歐洲,到大燕的目的也很簡單——佈道。
他們從五湖四海來到神京,目的只有一個,說服大燕最大的地主,皇帝,來支持他們修建教堂傳播主的思想。
但是很可惜,他們不知道他們來到的是一個近乎於遍地無神論的國家,這裏的人敢鞭打暴曬龍王爺,在過的不好的時候不是祈禱,而是破口大罵他們的上帝,並且堅定的執行“左眼跳財右眼跳去他媽的封建迷信”的靈活思想………
簡而言之就是這裏的人沒歐洲人好糊弄且魔怔,在這裏上帝並不是至高無上不可被褻瀆的,永遠沒人敢得罪的神只有一個——財神爺。
作爲一個正統的漢人皇帝,大燕的皇帝慷慨且包容的允許了他們在大燕境內傳道,並把他們從鞋教的範疇裏挑了出來,但是要皇帝支持修建教堂和佈道,甚至還要皇帝禮拜上帝………
可能這些傳教士來的還是太晚了,對於中國人的思想和歷史不太瞭解,可能如果他們瞭解過幾次歷史上比較有名的三武一宗法難得話,可能他們就不會提出這樣愚蠢的想法了………
於是相當一部分傳教士在意識到他們不可能在皇帝這裏得到任何幫助之後,失望的離開了,不過他們在民間倒是的確混的風生水起,在濠境,福州以及天津衛等地都是頗有傳播,建起了不少的教堂。
甚至一些人北上金陵,在江南掀起了一股學習西學的風氣。
不過這都得益於目前正在欽天監任職的一位老朋友利瑪竇,他在神京爲大燕皇室已經工作了將近二十年,水溶小的時候跟太上皇一起畫畫像的時候也見過他,一個白鬍子老頭兒。他在大燕很多年了,並且已經完全的融入到了大燕,或許他自己都已經忘了自己其實是個意大利人………
他用自己從西方帶來的自然科學知識幫助大燕人,引起了大燕士子們對自然科學的研究和興趣,同時很好的結合儒學思想,修改了天主教的教義以及一些經典,同時主張傳教士穿漢服說漢語。
他的努力並不是白費的,至少在神京,已經有了一部分天主教信徒,其中甚至不乏官員士子,當然了,可能他們其實更多的還是對西學感興趣………
此時江南也好,北地也好,士子們對於自然科學和實用技術的探索,比之此時的西方,只高不低!
不過利瑪竇的成功也爲其他的傳教士提供了一個模板,他們稱之爲利瑪竇規矩,只要他們在大燕境內按照這個規矩辦事,不僅不會被驅逐,相反甚至能夠得到一部分的支持!
所以不管是水溶還是蘇沛,對於傳教士都沒有那麼牴觸,水溶還巴不得多跟他們接觸接觸,從西方再榨點兒東西出來呢。
沒一會兒,便見戴權急匆匆的領着一個洋人來了,黑髮棕色的眼睛,除了鼻子高挺之外和燕人其實長的差不多,按照水溶來看,更多的像耶路撒冷那邊的人。
不過不是,還真是法國人,歲數不大,將近三四十歲的樣子,不過鑑於歐美人顯老,也可能剛二十多………
穿着一身大紅底的官袍,用的是七品的鸂鶒,可能是洋人的緣故怕穿綠讓人家覺得不好看,一般七品都是給個綠袍子拉倒了的。
一上來倒是很懂事兒,跪下來磕頭口稱萬歲,倒是沒有後世死活非得不行跪拜禮那股勁兒。
“尊敬的陛下,您召我前來是爲了什麼呢?”
漢話挺流利的,就是可能文言說的還是不咋好。
蘇沛也不在乎,將他叫起來之後笑着道:“愛卿遠渡重洋而來,這段時間還算是適應?”
這小子是個話嘮,蘇沛就客氣兩句,他開始嘚吧嘚了起來,又是誇讚大燕的繁盛豪富,又是稱讚宮裏如何如何,又是讚美技藝又是讚美啥的,最後還大拍了一頓蘇沛的馬屁………
漢人可能還是有些不適應別人這樣直白的不加掩飾的,近乎於諂媚的讚美,所以蘇沛既心下暗爽,又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笑道:“愛卿住的習慣就好………”
“臣很習慣,但是臣很內疚,您如果不能用的到我的話,那麼將是臣的遺憾,臣對您如此慷慨的胸懷無以爲報。”
蘇沛笑了笑,指了指水容道:“朕倒是沒什麼找你們的,不過王爺倒是有事兒要你們幫忙。”
馬太見狀便是看向水溶:“尊敬的郡,郡王殿下?”
馬太看了一眼戴權,戴權暗暗的點了點頭表示他叫對了。
馬太這方纔繼續道:“請問您召見我有何貴幹?”
水溶笑着擺擺手道:“不用殿下,我稱不上殿下。”
馬太一臉茫然,水溶也不糾結,便是笑着道:“我找你來是想問問你,你手裏還有些巧克力嗎?或者你知道去哪裏找巧克力嗎?”
馬太先是一愣,隨後便是恍然大悟,同時有些震驚的看着水溶:“您是說chocola?沒想到您居然知道這種飲品,您的博聞強識,真是令我震驚。”
嗯?飲品?
水溶一愣,時方纔是一拍腦袋,忘了這時候這幫人還沒研究明白巧克力冷卻了能當糖果喫呢………
此時巧克力也不過是剛剛傳入歐洲,大衆其實並不知道這種東西,相反反倒是這些傳教士肯定清楚,因爲此時巧克力就是這些僧侶們的飲品。
所以馬太方纔會如此震驚,作爲一個大燕的貴族,居然知道這種西方的小衆飲品,如何叫人不驚訝?
水溶也沒多注意這些,便是對馬太道:“對對對,就是那個,你有沒有?”
“沒有。”
馬太注意到水溶很失望的樣子,便是無奈的攤手道:“尊貴的王爺,這種東西在我們那邊也不多的,我坐船坐了這麼久,怎麼樣,也不會留下來的。”
人家現在要來大燕至少要坐兩年的船,兩年的海上漂泊,就爲了給你帶一盒巧克力?鬧着玩呢?
水溶不由得有些失望的癱坐在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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