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科舉的好處
搖牀聲緩緩停息,賈蘊撐着雙臂,看着身下臉蛋暈紅的熟婦,笑道:“今晚可真是託了馮兄的福,不光得了姐姐,還見識了京城第一花魁,真是不枉來一遭。”
韓媽媽輕抿紅脣,幽怨道:“小郎君都是這般沒心肝,喫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你若是瞧上了芷香,何必來招惹奴家。”
賈蘊聞言輕笑一聲,探下頭,狠狠地在其胸前咬了一口,笑呵道:“那小娘皮哪比得上姐姐這般銷魂,就是聽說花魁都是等閒見不着,沒想到纔剛來京城,便見上一回,也沒那般唬人。”
韓媽媽喫痛一聲,皺着眉冷哼一聲道:“芷香姑娘可是咱們教坊司花了好大心血才培養出來的,若不是管事的發了話,小郎君以爲能請芷香來打茶圍?....”
賈蘊不置可否,他老早便看出了問題,作爲青樓常客,賈蘊哪裏不曉得青樓的營銷策略,堂堂花魁這般隨意便出場來打茶圍,豈不是自降身份。
更何況,賈蘊席間那般浪蕩,那瞧着“高傲”的花魁居然沒有甩氣離席,本就是奇事。
賈蘊不露聲色,笑說道:“那改日得好好與管事的打好關係,以後姐姐還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不曾。”
韓媽媽啐了一聲,道:“花言巧語的,奴家可不是那些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等小郎君膩了,還能記得奴家?更何況,教坊司隸屬禮部,小郎君要尋,那也得尋禮部的人不是。”
“不是管事就可以作主了?還需認識禮部的人,我可沒這般面子。”賈蘊眼神一亮,呢喃道。
韓媽媽狠狠地白了賈蘊一眼,咬脣道:“還說小郎君沒那心思,哼,奴家告訴你,芷香是司裏的寶貝,管事的也得給她三分薄面,小郎君今兒個可不老實,下回可不會理你。”
“哦......那可真是可惜了。”賈蘊恍然道。
韓媽媽瞧着賈蘊惋惜的模樣,不樂意地用兩條大白腿夾緊賈蘊的腰,幽怨地看着賈蘊。
賈蘊會心一笑,卻不着急,笑呵呵地說道:“好姐姐,我喜歡騎馬……”
韓媽媽白了賈蘊一眼,主動地半跪在榻上。
賈蘊策馬奔騰,一夜無眠........
“糖人兒,糖人兒……”
“瞧一瞧,看一看嘍,酸甜可口的冰糖葫蘆喲……”
“香辣可口的滷煮,來嘗一嘗喲!”
寧榮街南胡同,整個衚衕裏,就像一個集市。
賈家京都八房,足足有數百人之多。
再加上一些攀附於賈家過活的各房“外戚”,怕是足有一二千人。
除卻少數幾家過的富貴些,其他的,多不過是將將度日。
而那些窮親戚們,便在衚衕裏做些生意買賣,養家餬口。
另外還有一些別的地方的商販,也會挑着貨擔到處遊賣。
如此也就造成了寧榮街南胡同這類熱鬧非凡的集市衚衕。
“唔,京城的東西還真是不錯!……”
南胡同一條喫巷道里,賈蘊捧着一碗陽春麪,大快朵頤起來。
一夜風流,賈蘊在教坊司待了一夜,那娘們的癡纏勁真足,賈蘊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俗話說,“女人三十,如狼似虎。”至理名言也。
久旱逢甘霖,自是需求量大,賈蘊好好拾掇了老鴇子,自己也累的夠嗆,這不,一大早地便不顧還在沉睡的老鴇子,自顧自地溜出來喫早飯。
吸溜一大口,賈蘊把麪湯也喝的乾乾淨淨,毫不在意地用袖子擦了擦嘴邊的湯跡,隨後滿意地拍了拍自己的飽腹,極爲舒暢,所謂日子,不外乎如此.....
喫飽喝足,賈蘊仍下幾個銅板便揚長而去......
賈蘊打量着南胡同中的風物人情。
天子腳下,太平之世。
或是早市的緣由,衚衕內人數衆多,小販們挑着擔子四處穿梭,擦肩摩踵,人聲鼎沸,鬨鬧喧譁中,透着世道的安寧,百姓臉上有許多質樸的笑容,這番場景,遠不是邊關之地所能比較。
賈蘊打量一會便打算打道回府,至於騎射,已然“騎”了許久,該歇息一會。
一路疾馳,賈蘊入了國公府便朝着墨竹苑而去。
院裏忙活的梅兒幾人見賈蘊回來了,忙招呼道:“大爺回來了。”
賈蘊點了點頭,旋即朝着自個的廂房裏走去,剛踏入廂房,就瞧見晴雯提這個雞毛撣子打掃屋子,見賈蘊回來了,招呼道:“大爺。”
仍舊是點頭示意便不再搭理,賈蘊脫了外裳,坐在榻上,便開始脫自個的靴子,一旁的晴雯上前蹲了下來,幫襯這賈蘊。
賈蘊也不拒絕,便放手讓晴雯服侍,晴雯幫着賈蘊脫了右靴,嗆鼻的味道薰的她直皺眉。
汗腳是賈蘊在邊關之時染上的,邊關之地簡陋,十天半個月的不清洗是常事,自然就成了這般。
不過晴雯也沒多說什麼,偏頭朝着屋外喊道:“梅兒,去幫大爺打洗腳水來。”
賈蘊打了個哈欠,無所謂地說道:“不必這麼麻煩,我有些乏了,先睡一覺再說。”
昨晚還是辛勞的,早些休息也好一些。
晴雯緊皺眉頭,開口道:“這可不行,這麼大的味道,要是直接躺在塌上,白瞎了那些好褥子不說,您還睡的不舒服。”
聽着晴雯這番話,賈蘊不覺好笑,這晴雯到底是爲褥子着想還是爲了賈蘊着想?
反正有人服侍,賈蘊也是無所謂,便任由晴雯安排,自個便大大咧咧地躺在榻上。
沒一會,梅兒端着洗腳水便走了進來,晴雯接過後便端到賈蘊牀榻邊,毫不嫌棄地便幫着賈蘊洗腳。
嫩滑的手揉搓着賈蘊的汗腳,頗爲舒適。
晴雯甚是仔細,賈蘊的腳丫子都搓了起來。
“爺,昨兒個做什麼去了,怎麼一晚上都沒回來。”賈蘊正享受呢,晴雯便開口問道。
賈蘊隨意道:“我去應酬去了。”
晴雯哪裏不曉得賈蘊的敷衍,只是賈蘊是主子,不是她能置喙的,晴雯開口問便已經是逾越了。
清洗了一會,晴雯便提着賈蘊的腳放在她的懷中,從一旁拿起裹布幫賈蘊把水漬擦乾淨,把賈蘊的雙腳放回榻上,隨後長呼一口氣,道:“爺,洗好了。”
賈蘊點了點頭,旋即翻了個身,嘴裏叮囑道:“爺要歇了,院裏的事你看着安排就是,沒事別咋咋呼呼地。”
晴雯嘟囔着個嘴,應道:“奴婢曉得。”
話罷,晴雯便端着薰臭的洗腳盆出去,順帶關上屋門,而賈蘊便安心的睡了起來。
午時一刻。
墨竹苑,書房。
賈蘊坐在書案上端着書,
如今賈蘊該做的事就是念自個的書,說不得自個還真能考上個舉人呢。
賈蘊說是寧國公府的後人,可仍是一介白身,雖是監生,可連個秀才都算不上,監生的名頭也就是讓他免了縣試罷了。
雖說監生與秀才名頭上大徑相同,可實際卻相差甚遠,秀才可以做監生,監生不一定是秀才。
不光如此,便是在民間的地位也相差甚遠。
科舉一道,其路漫漫其修遠兮,秀才之上還有舉人進士,怎麼也輪不到個秀才佔一等,但進士都去做官,舉人居鄉者也不多,鄉間常見有功名之人,非“先生”即“相公”,尊敬的不得了,鄉間有許多事情,必須要請秀才幫忙的。
譬如說結婚迎親時,稍有資財之家,便必須請兩個秀才做伴郎。而女家所請陪伴新郎之人,也必須是秀才。再如喪事之贊禮,也必須用秀才。尤其是知縣有公事下鄉,雖有紳士,但陪知縣起坐之人,也必須用秀才。
還有一層,就是以上這種種都是有上好的席面喫,這是老百姓第一羨慕的事兒,所以纔有俗諺道:“秀才喫得真是美,大米白麪偎着嘴。”
大乾朝秀才每月可以從官府領到一兩白銀,還可以去領大米,一天一升,偶爾還會有魚肉,油,鹽等等。所以說,秀才就算是什麼也不幹,只要考過了,也餓不死了。
更爲重要的是秀才夫妻可免“丁銀”、可免雜賦、可免徭役、可免五十畝田稅。
秀才尚且如此,舉人就更加不一般,中了舉,那便不是白身,而是正兒八經的官身。
雖不能馬上做官,但也算是半隻腳踏入了官場,見到當地官員也可以不用行禮,同時朝廷還會發放俸祿。
尤其是賦稅這一塊,那可是香餑餑,大乾朝的賦稅太重,重到自耕農寧願把財產送給鄉紳求得免稅的地步,若是賈蘊中了舉,許多人家會上趕着把田產掛到賈蘊名下,雖然要被賈蘊抽一部分,但是這部分要比稅少,也能求得生存。
兩百畝的田地,這也是一筆不菲的利潤。
至於進士,那是從雲之路,不必多談,正因爲科舉的種種利處,賈蘊先前纔會想着靠科舉掙一番前程。
只是命運無常,賈蘊反倒是棄文從武,本末倒置了。
如今崇明帝給了機會,賈蘊也該是好生思量,若是有了官身,自己即便是在軍隊發展,那升遷之路也不是白身能媲美的。
開國近百年,武夫的地位早就不如讀書人,建功立業,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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