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我最喜歡就是偷家了
阿爾喬姆回來之後,給索菲雅等人帶來了一些實用的東西。
首先是電臺,然後是部分技術人員。
技術人員會負責給他們提供技術上的支持,但不會影響他們任何政策上的決定。
特別是這座電臺。
有了瑪利亞的同意之後,這個電臺將會成爲他們與高加索據點的重要聯繫渠道。
只有這樣,他們纔可以將物資祕密地運送過來,不被他人所發現。
安排好這裏的一切之後,瑪利亞又開始了啓程之路。
她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爲了奧斯曼帝國內的同志。
可是,要讓奧斯曼境內的同志能夠騰出生存空間,首先需要的,就是混亂。
每一個紅色勢力,在誕生的那一刻基本都是要轉入地下。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紅色勢力出現,會讓底層民衆覺醒出反抗意識。
這是每一個君王或者資本勢力都不願意看到的東西。
因此,紅色勢力從一開始,就是要跟整個世界爲敵。
俄國這邊如此,亞美尼亞這邊也同樣如此。
只不過相對於亞美尼亞,俄國這邊則因爲瑪利亞的原因,如今可謂是蒸蒸日上。
反觀亞美尼亞這邊。
因爲國情原因,此處的絕大部分百姓都是宗教信仰者,這就讓共.產.主義很難發展。
之所以在這片宗教土地上萌生出紅色火苗,其原因正是因爲統治者的殘酷剝削。
哈米德二世的泛伊斯林主義與青年土耳其黨的泛突厥主義,無時無刻的鎮壓着國內民衆。
如此一來,便使得全國百姓怨聲載道。
怨聲積累,從而變成了反抗。
反抗的出現,讓統治者感到憤怒,便開始鎮壓。
血腥鎮壓之後,便會激發起更爲強烈的反抗。
如此反覆上演着鎮壓與反抗,紅色思想便開始出現在這片土地上。
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我們。
瑪利亞便是如此教導着自己的侍女艾米,告訴她什麼纔是真理。
“人民,纔是真理。”
短短的一句話,便足夠讓她用盡一生去爲之奮鬥。
當然,目前所需要面對的,是奧斯曼境內的局勢問題。
事實上,自己貿然進去確實挺危險的。
所以瑪利亞在‘行軍’路程時,都會特意走一些小路,從而避開隨時都會出現正規軍的大路。
而且瑪利亞並非毫無目的地亂走。
在她的手上,是一張地圖。
這張奧斯曼國家地圖上的地形描繪得十分詳細,擁有十分重要的軍用價值。
在收到這張地圖時,瑪利亞便立即讓捷爾任斯基安排下去,讓人按照這張地圖,進行繪圖複製出來。
爾後,她便繼續拿着這份地圖直到現在。
如果有一些地理學者看到這張地圖,定會驚訝的發現,這張地圖上的地形和城市標註,都十分精準。
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馬卡洛夫。
也正因爲有了這張地圖,瑪利亞等人行動起來時方便了許多。
但這張地圖還有一個主要作用,那就是上面的三個紅色標註。
那是馬卡洛夫設立在伊斯坦布爾郊外的據點。
爲了確保安全,這三個據點還是經常性更換。
但身爲鍥卡創始人的瑪利亞,馬卡洛夫的各種手段不可謂不瞭解。
稍微搜索一下就能看到他所留下來的暗號。
只不過,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距離伊斯坦布爾還有很長的一段路程。
故而只能一步步地往那邊走去。
在這路上,他們進入了好幾座城市,也目睹過不少衝突。
她將路途上所見到的一切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她目睹過土匪的掠奪,也看見過苛刻的徵稅與拉壯丁。
同時她還在看一些農民爲了自己的口糧和種子糧,與前來徵稅的人發起衝突。
最後,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活生生打死。
在這路上也見到過工業城市,但奧斯曼帝國內的工業城市規模很小。
與其說是工業城市,不如說是一座建立了幾座工廠的普通城市。
這些城市與自己所熟悉的工業城市相比較起來,遠遠不達標。
但就算如此,剝削也從未停過。
不少工人農民開始遊xing罷工,就連一些警察也不忍心驅逐他們。
可最後換來的則是正規軍的無情鎮壓。
瑪利亞將這裏的一切都看在眼裏。
她轉過頭,發現阿卜杜勒的臉色很不自然。
“閣下,你們奧斯曼帝國的高層,都喜歡徵收幾年的稅嗎?”
原本只是玩笑,卻讓阿卜杜勒滿臉通紅。
“怎麼可能!”
他一邊揮舞着拳頭,一邊像個孩子一樣,大聲叫道。
“身爲奧斯曼帝國的正統,我們對待哪一個民族和宗教都是基於最寬容的政策。”
這一點,瑪利亞並沒有反駁。
畢竟米勒特製度確實是給了非穆斯林人很大的自治權。
可是,隨着時代的變化,這份自治權也一點點地被收了回去。
到了哈米德二世之後,這樣的情況就變得越發強烈,就連一些穆斯林人也受到了逼害。
所以阿卜杜勒只能對之前的君王大讚特贊,卻不敢說哈米德二世統治時的問題。
他不說,並不代表瑪利亞就不清楚。
無論是馬卡洛夫所提供回來的情報,亦或是索菲雅給她講過的一些內容,瑪利亞都認爲,無論是哈米德二世亦或是青年土耳其黨,他們都是一個樣。
將國家交到他們手上,後果不堪設想。
但這並不是瑪利亞目前所需要去思考的問題。
她調侃這位奧斯曼精英分子,也不過是出於自己的惡趣味罷了。
路程一步步行走,時間一點點流逝。
一週過後,他們纔算是接近伊斯坦布爾。
該是接近奧斯曼帝國的權力中心緣故,瑪利亞發現,這裏的警備比其他地方都要嚴格。
進進出出的商隊旅人,都需要經過嚴格盤查,才被允許進入。
原本還打算借用阿卜杜勒的身份進入城內。
但很快,瑪利亞就發現這個方法並不可取。
就在城門不遠處,正貼着一張通緝令,上面赫然畫着阿卜杜勒的樣貌。
畫像下方,則是一串阿拉伯語。
瑪利亞自然是學過阿拉伯語,儘管算不得精通,但也能看出這上面寫着的內容。
‘叛國賊阿卜杜勒·埃米爾·巴巴耶夫。’
“呦~你成叛國賊了呢,使者閣下。”
帶着些許笑意,瑪利亞用手肘拱了拱阿卜杜勒。這份調戲,着實是讓老實人阿卜杜勒給氣得滿臉通紅。
在立場上,他是絕對的忠誠者,他效忠於整個奧斯曼帝國,但那是以蘇丹爲主的帝國,而非青年土耳其黨人。
“一羣叛徒,一羣可惡的叛徒!”
看着他,瑪利亞緩緩地收斂起笑容,小手一揮便帶着他們一同離開。
地圖上有三個標記。
這三個標記所隱藏的位置十分隱蔽,就算是瑪利亞,要想去找得也得花費不少時間。
在去到那三個隱藏據點時才發現,它們都已經被遺棄了。
沒辦法之下,瑪利亞只能去尋找馬卡洛夫留下來的暗號。
經過長時間尋找,瑪利亞最終鎖定在距離伊斯坦布爾東門的三百米處。
一步步地往那邊走去,伏羅希洛夫和阿爾喬姆都將手放在自己的右側,一旦出現意外,就會立即拔槍。
直到他們進入了一片茂密的叢林後,瑪利亞對着天空吹響了口哨。
嗶嗶嗶嗶嗶嗶嗶……
突然,草叢動了。
伏羅希洛夫和阿爾喬姆立即拔出腰間的手槍。
侍女艾米緊緊地抓着瑪利亞的衣袖。
很快,裏面走出了兩個年輕的男子。
“請問……是瑪利亞主席嗎?”
身後的阿卜杜勒緊張地握緊着拳頭,阿爾喬姆在他邊上小聲解釋道。
“這是我們的帝國內應,不用怕。”
“這樣,嚇死我了。”
阿卜杜勒鬆了一口氣,但他很好奇,怎麼這麼快就有了內應。
是從很早之前就沙皇給安**來的嗎?
可惡,該死的沙俄帝國,真是狼子野心啊。
心中雖有不滿,但他還是選擇性沉默。
畢竟現在的自己只是一個陪襯。
“對,這是我的身份證明。”瑪利亞將一塊向日葵勳章放在對方手上。
這青年仔細看了一眼,確認好身份後便帶着他們進入叢林裏面。
待他們進入此處之後,多年未見的馬卡洛夫已經出現在這裏。
滿臉都是鬍子,滄桑的面容,讓她一時間沒認出對方的身份。
直到對方站直姿勢並開口說時,瑪利亞才知道他居然是馬卡洛夫。
“主席,馬卡洛夫向您報道!”
身後的幾名幹部也一同向她行禮。
瑪利亞點着頭,回以敬禮,並拍了拍馬卡洛夫的肩膀。
“辛苦了,同志。”
“爲了組織,無怨無悔。”
“好,不愧是你。”心中深感欣慰,但現在並不是敘舊的時候,她向阿爾喬姆示意一番後,便跟着馬卡洛夫一同進入了一間臨時搭建的木屋裏面。
這時,阿卜杜勒又不好奇了。
“怎麼你們家公主,在見到內應之後,還是用同志來互相稱呼?”
在蘇丹哈米德二世還掌控着權力的時候,阿卜杜勒就曾經參加過對工人運動的鎮壓。
那次行動,他第一次接觸到紅色勢力。
頑強,先進,同時也是可怕,必須提防的人民力量。
他同時也發現一個奇怪的問題點。
有些紅色勢力的人,喜歡互相稱呼爲同志。
一開始他並沒有在意,久而久之也就忘記了,可直到現在,又一次被勾了起來。
“使者閣下,您是小見多怪了。”
阿爾喬姆一臉認真嚴肅地說道。
“既然要假扮紅色勢力,那麼,我們自然是要做得像纔行。”
“難道說,這也是演技的一部分?”阿卜杜勒露出詫異的表情。
“當然,我們家的公主殿下,做什麼都是最出色的,區區演技,算得了什麼。”
“原來如此!”
阿卜杜勒又被說服了。
畢竟,一個俄國公主,再怎麼叛逆,也不可能加入一個每時每刻都要動搖自己國家根本的勢力吧。
這合理嗎?
這不合理!
所以,他被說服了。
只不過,他絲毫沒有發現,從一開始的時候,阿爾喬姆就經常性地跟在自己身邊。
就像是監視一樣。
待瑪利亞與馬卡洛夫進入木屋後,便開始對現在的狀況進行了解。
首先是奧斯曼的首都伊斯坦布爾。
就算是首都,擁有最充足的警備力量,但其內部混亂卻時時得不到平息。
其混亂程度,與1905年時的聖彼得堡差不多。
然後就是當前的奧斯曼局勢。
奧匈帝國對波斯尼亞行省的指染、保加利亞王國的獨立、希臘人對克里特島入侵等等。
各種事件讓青年土耳其黨的聲望受到極大的動搖。
加上青年土耳其黨人爲了實現權力統一而發起的各種暴力措施,導致無論是首都內以後是首都外,都發生了大大小小的起義。
瑪利亞對此印象深刻。
先不說她在亞美尼亞時經歷到的事情。
在前往伊斯坦布爾的途中,也見到不少前往鎮壓地點的軍隊出沒。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的奧斯曼帝國所要面臨的情況,跟1905年時的俄國差不多。
但是,相對於奧斯曼帝國的內部混亂,俄國則顯得淡定很多。
畢竟,在軍力和地區控制能力上,就遠勝於奧斯曼帝國。
加上斯托雷平的改革,讓腐朽的沙皇俄國又一次站穩的腳跟。
反觀奧斯曼帝國。
青年土耳其黨人的統治看似是一次進步管理。
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其實就是軍國主義的初現。
他們所推廣的泛突厥主義思想便是最好的證明。
但這些內容對於瑪利亞而言,並沒有多少幫助。
就算青年土耳其黨人內部再怎麼混亂,但掌握着軍隊話事權的他們,便足夠掌控整個國家的話語權。
很快馬卡洛夫由道出了一個極其重要的情報。
“恩維爾·帕夏並不在首都裏面。”
這個消息,足以讓瑪利亞爲之動容。
青年土耳其黨人內部有三個重要的領導人,也被稱之爲三巨頭。
這三巨頭分別是恩維爾、塔拉特帕夏和傑馬爾帕夏。
雖然說是三巨頭,但事實上絕對權力都集中在恩維爾手上,三巨頭的稱呼也只不過是給恩維爾塑造出一個‘三權分立’的公平形象。
可如今,恩維爾在外平亂,留守在伊斯坦布爾內的防禦自然會弱上不少。
羣龍無首之下,便是她最好的機會。
瑪利亞嘴角微微歪起,在她心裏,已經有了一個詳細的偷家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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