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瑪利亞怒斥羣‘臣’
可是身爲老大哥的俄國如今還處於發展階段,而小弟們則越來越‘勇’。
此‘勇’絕非實力強大,而是越來越肆無忌憚。
他們的心性與實力不成對比,擁有着極具可怕的野心,卻沒有足以影響世界的力量。
所以在面對這樣的小弟,就算是尼古拉二世也頗爲頭痛。
此番到來波茨坦,原本是想將斯托雷平或者謝爾蓋·維特給帶在身邊。
但斯托雷平越來越不受他喜歡,謝爾蓋·維特更是直接以‘退老還鄉’而拒絕掉。
正當他苦於沒人之際,拉斯普廷給他提供了一個想法。
將瑪利亞帶在身邊。
對瑪利亞的懷疑確實是有,但也僅限於初步懷疑而已。
‘公主殿下的野心毋庸置疑,只要把控得當將會成爲陛下您的一大助力,但如果把控不住,她將會左右皇子殿下的繼承之位。’
前往德國之前,拉斯普廷曾如此說道。
他的話,深深地影響着尼古拉二世的想法。
確實如此,瑪利亞確實給他帶來了不少好處。
首先是源源不斷的工業發展和皇室聲望,然後就是高加索地區的穩定與對紅色勢力的強力鎮壓。
再是她對奧斯曼帝國的內部破壞,都深深地推動着俄國的外交與內政發展。
但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不安。
瑪利亞太優秀了,已經完全超出自己的預想之內。
俄國女帝並不是沒出現過,所以他更加懷疑,瑪利亞對皇位有着難以預估的慾望。
但越是對皇位有着執着的渴求,那麼對於尼古拉二世而言,自己的女兒瑪利亞就越容易掌控。
唯一讓他擔心的,正是瑪利亞會與革命黨人勾結。
這一點他必須花時間去驗證。
將調離瑪利亞察裏津是拉斯普廷的建議,但同時也是他自己的想法。
安保局忌憚瑪利亞的存在,以至於行事時畏手畏腳。
現在不一樣了,瑪利亞就留在自己身邊被,安保局自然就能放開手腳。
同時,他還真想看看,瑪利亞究竟是不是真的如此地不臣。
而她究竟是否與反抗勢力有所勾結,這一切都要等安保局那邊下定論。
而且他還想觀察一下,瑪利亞如今對待自己的態度。
是陰奉陽違,亦或是忠孝兼得。
“陛下,請您評論一下,究竟是我說得對,亦或是塞爾維亞代表說得對。”
近乎於憤怒的低吼從保加利亞代表口中喊出。
儘管聲音不大,但隱藏在內的火藥味濃烈至極。
他的聲音將尼古拉二世從自己的思緒中拉了回來。
眉頭緊皺不開,心中確實不知如何回答。
巴爾幹半島的問題異常複雜,其複雜程度已經無法以‘誰對誰錯’來進行判斷。
但他們又是俄國的重要小弟,身爲老大哥的他,必須調節雙方之間的關係。
可是,又要怎麼調節呢?
尼古拉二世頗爲苦惱地看着這兩個已經爭吵得面紅耳赤的傢伙。
他不想讓他們的關係直接惡化,但同時也想以此機會來增加自己的威嚴。
苦惱至極,實在是苦惱至極。
突然,眼角餘光捕抓到正在喝着杯中香檳的瑪利亞。
此番將瑪利亞控制在自己身邊,其原本目的就是讓安保局放開手腳,同時也是對她的觀察。
既然如此,那不如讓她去嘗試嘗試。
“瑪利亞,你既然是參謀,那麼你認爲此事該如何處理?”
突然間將這個問題丟到自己身上,瑪利亞確實是有些意外,但並不驚訝。
現在的自己是尼古拉二世的參謀,既然是參謀自然是要應對這些棘手的問題。
只不過,要如實去說?
蔚藍色的眼睛閃爍着晶瑩的色澤,將這幾名代表的神情都納入眼中。
毫無疑問,如果斯托雷平在這裏,他肯定會以俄國的利益爲主。
放棄保加利亞,並且保住塞爾維亞。
這一點毋庸質疑,塞爾維亞就算再怎麼猖狂,但他的存在確實是達到了限制奧匈帝國的戰略目的。
反觀保加利亞,他們就只想無休止地竊取土地,戰略意義僅存在對奧斯曼帝國的抑制。
可是現在的奧斯曼帝國不足爲慮,因此若是按照大方針戰略去思考,那就應該協助塞爾維亞纔對。
所以,她應該爲塞爾維亞說話。
思緒已定,瑪利亞微微一笑。“我覺得應該……”
話語剛落在嘴邊,瑪利亞立即打住,腦海中又想起托洛茨基給自己的吩咐。
絕不能搶了尼古拉二世的風頭。
心中有了定奪,瑪利亞便立即轉變話鋒,向尼古拉二世說道。
“父皇,您曾經說過,兄弟之間就應該互相愛戴,不應有所偏差。”
“噢?是嗎。”
突然間被瑪利亞這番話給打斷了思緒,尼古拉二世倒是好奇了起來,自己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想必父皇您日理萬機已經不記得了,那時我還小,但您的細心教育依舊讓女兒感到了無比的幸福。”
說罷,又轉過頭看向那幾名代表。
凌厲的眼神,在他們臉上一一掃過。
“諸位代表,請停下你們那無禮的爭執,既然都是我們斯拉夫兄弟,就應該和睦相處纔對。”
這幾名代表正欲反駁,卻被瑪利亞率先打斷道。
“還有,請不要忘記了,偉大的沙皇陛下就在你們面前。”
“如果是你們的國君在此,首先要表現出來的絕非爲了利益而發起的爭端,而是向偉大且神聖的沙皇陛下表達敬意。”
明明還在爲利益而起爭執的幾個代表頓時就不自然了。
他們剛纔的行爲確實缺乏了相對應的尊重,而且這可是沙皇,他們最重要的老大哥,若是得不到俄國的尊重,那麼他們也就無法在國際舞臺上繼續猖狂。
四名代表立即向尼古拉二世表達出自己的歉意與尊重,就連不是斯拉夫國家的希臘也表達出自己對沙皇的敬仰。
因爲在此時此刻,希臘的利益與這幾個斯拉夫國家是捆綁在一起的。
還沒反應過來的尼古拉二世愣了一下,爾後實在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明明是在問瑪利亞如何處理問題,這好了,她不去處理,反而怒斥了這些給自己添加麻煩的人。
儘管問題沒有處理,但能看到這幾個爲他添加麻煩的傢伙如此卑微屈膝地向自己表示忠心,着實是心情愉快。只不過,身爲帝皇的尊嚴,還是得做足。
尼古拉二世冷着臉向瑪利亞呵斥道。
“夠了瑪利亞,現在叫你過來是處理正事,而不是讓你在這裏狐假虎威的。”
“抱歉父皇。”瑪利亞‘誠惶誠恐’地低着頭,“兒臣只是不願意您的威嚴受到無視。”
說罷,冷冽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眼前幾人:“也不願意父皇您會被這些傢伙給影響心情。”
這幾名代表略感不安地低下了頭。
他們害怕的人不是瑪利亞,但他們害怕瑪利亞會將此事越拱越火。
因爲他們剛纔所做的事情,對於一名皇帝而言確實是過於無禮。
若是有其他人在此,定會認爲他們剛纔在威逼沙皇。
追責下來,他們都跑不了。
因此,在瑪利亞的責問之下,這三名代表臉色都煞白了。
瑪利亞正欲再怒斥幾句,卻被尼古拉二世出手阻止了。
“瑪利亞,朕說過了,讓你當參謀是過來幫我處理這些外交上的事情,而不是讓你欺壓我們的兄弟鄰國。”
這話說得看似嚴重,但事實上尼古拉二世眼中十分滿意。
他甚至在享受這些代表對自己的驚恐與敬畏。
心中不免對瑪利亞的孝順讚揚一聲。
做足了面子工作後,他揮一揮手,讓瑪利亞先行退下,並且‘恨鐵不成鋼’地搖着頭。
“瑪利亞第一次做外交參謀,朕的本意是讓她過來鍛鍊鍛鍊,未曾想到她居然會如此驕橫跋扈,希望你們不要在意纔好。”
臺階給了,話也說了。
如果這四名代表想追究點什麼或者再說些什麼不好聽的話,那就等於不給沙皇的面子。
沙皇可是他們的老大哥,就算他們所代表的國家統治者到來這裏,也得恭恭敬敬,更不用說他們了。
“陛下言重了,公主殿下只是年輕氣盛罷了,她的本意是爲陛下您的名聲,並無惡意,各位兄弟也是如此認爲吧。”
保加利亞代表首先這樣說道。
他的話很快就得到了其他人的響應。
畢竟能夠他們都不是傻子,什麼時候妥協,什麼時候強硬,身爲代表的他們都一清二楚。
該是見他們都不敢說下去,尼古拉二世滿意地點着頭。
舉起手中的酒杯,他與這四人說道。
“今日不應談如此沉重的事情,既然宴會纔剛開始沒多久,你們應該好好享受纔對。”
“陛下……”
保加利亞的代表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口。
可是還未等他說完,直接就被瑪利亞用眼神給瞪了回去。
這樣的行爲讓尼古拉二世頗爲滿意。
身爲皇帝,他的所做所言都必須按照禮儀上的規定去走。
一字一句都必須以皇室的優雅爲主。
但瑪利亞就沒有這樣的限制了。
又或者說,瑪利亞可以丟自己的臉,從而給尼古拉二世創造臺階。
而這份工作,瑪利亞完美地執行了。
“瑪利亞,小時候我教你的禮儀都忘記了嗎?記住你公主的身份。”
瑪利亞連忙收起自己那雙鋒芒的眼神。
霎時間,那名保加利亞代表只覺原本壓在身上的壓力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了諸位,今晚理應好好玩樂纔對,畢竟距離真正的會議還有一段時間。”
他的話立即引起了瑪利亞的注意。
距離真正的會議還有一段時間?
難不成他們來到波茨坦後,先享樂一段時間纔開始正式的會談嗎?
這都是啥跟啥啊,他們來這裏不是遊玩的,而是處理國際外交問題。
瑪利亞不禁被他們的辦事風格給驚呆了。
看那樣子,要想回去俄國,需得耗上不少時間。
“瑪利亞,你就跟他們去玩玩吧。”
“如您所願,我尊敬且偉大的父皇。”
瑪利亞捻起裙襬,十分恭敬地行了一個大禮。
爾後,便於那四名代表一同離開了,只不過離開的位置依舊是在室內罷了。
不知道爲什麼尼古拉二世要支開他們,但很顯然,尼古拉二世是有自己的想法。
想要解決的問題被忽略了,塞爾維亞代表和保加利亞代表的臉色都很不好。
但礙於這場宴會的重要性,他們都沒有就此離開,而是各自往他們所想去的地方走去。
最後只留下希臘代表在此。
他之所以會出現在此,主要是因爲奧斯曼帝國。
希臘的領土與他們之間也起不了太大的爭端,至少目前爲止確實是這樣。
但這並不代表希臘不想爭奪奧斯曼的土地,只不過他所想要爭奪的並不是大陸,而是島嶼。
該是希臘統治者的個人意願,如今正不斷地蠶食着奧斯曼的地中海島嶼。
不久前的克里特島入侵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恐怕,這一次希臘願意加入到俄國陣營中,也是一樣想在奧斯曼這塊肥肉上喫上一口。
喫哪裏呢?
仍在奧斯曼境內時,瑪利亞就進行過一次推斷。
如果希臘要想繼續進攻,恐怕他們要打得,就是羅德島和卡爾帕索斯島。
當然這都是瑪利亞的推斷而已,如果真要繼續進攻,那將會拉長希臘的補給線。
這可不是克里特島那樣簡單輕鬆。
該是察覺到瑪利亞的目光,這位希臘代表向她微微點頭,以示敬意。
“公主殿下,不知道您對塞爾維亞和保加利亞的需求,有什麼看法呢?”
突然間就問向自己,瑪利亞沉吟片刻,最後只是搖頭不語。
很顯然這位希臘代表是想知道自己會支持哪一方。
因爲他已經看出來了,瑪利亞的言論可以影響沙皇的決策。
但是,就算如此,瑪利亞也不願意說出自己會如何站隊。
因爲她壓根就不願意支持塞爾維亞和保加利亞這兩個斯拉夫王國。
這兩個國家就是巴爾幹半島的兩桶火藥。
極端的大斯拉夫主義在他們身上展現無遺,這種盟友對於俄國而言,就是災難。
因爲他們很難控制。
就算表面上會支持你,答應你,但強烈的民族主義思想會讓他們做出一些難以想象的偏激行爲。
這些極端民族主義國家,必須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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