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以沙皇之名
“爲什麼?”尤蘇波夫親王很不理解:“我覺得這妖僧身邊,不可能沒有人保護。”
“放心啦,你這是多慮了。”他們二人繼續解釋,並帶着尤蘇波夫親王一步步地走入到拉斯普廷的別墅附近。
黑夜,深邃的天空,瀰漫着一層詭異的黑霧。
微弱的月光破開層層黑霧,灑落在別墅之下。
一道詭異的人影突然間浮現在尤蘇波夫親王面前。
他就這樣站在這裏,雙手負背,凝視着尤蘇波夫親王。
明明他身上什麼都沒有,卻不知爲何,尤蘇波夫親王對他產生一種莫名的恐懼和不安。
但是,高貴的羅曼諾夫血脈,讓他強忍着不適,指着他說道。
“二位,與我一同將這禍**僧給擒下來!”說罷便一個人率先衝了過去。
可是還未等他衝到拉斯普廷面前。
腦後驟響風聲。
即使多年未有過戰鬥,但本就是從軍事學院畢業的他早就練了一身本領。
感知到危險的那一刻,身體本能先大腦一步做出反應。
整個人都往前撲去,待他撲倒在地時,一支木棒狠狠地敲落在他的身後。
他驚愕地擡頭看去,不可思議的眼眸中,倒影出自己那兩位好友的面孔。
“你們……”
先是驚愕,而後怒火心生,大聲罵道。
“叛徒!你們兩個叛徒!!”
“叛徒?”蒙托夫親王冷聲笑道:“我們二人又不是你的人,何來背叛一說。”
另外一名普萊金親王也同樣露出了嘲笑的表情。
“尤蘇波夫啊,你應該明白在我們皇族之間,就不應該存在着這所謂的友誼吧,大家都是爲了利益聚在一起而已。”
“我不是!”尤蘇波夫親王怒吼道:“我與你們不同。”
“對,你確實不同,因爲你就是一個妻管嚴,怕老婆的懦夫。”
“不懂得如何尊重自己妻子的你們,配叫我懦夫嗎?”尤蘇波夫親王繼續反駁道。
“哼,反正你說什麼都沒用了,畢竟你已經落在我們手上。”
普萊金親王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套繩子,並給他雙手好好地捆綁起來。
蒙托夫親王則把他給直接拖拽到拉斯普廷面前,將他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尤蘇波夫親王正準備站起來,卻被蒙托夫給踩住後背,動憚不得。
“該死的傢伙,只有我老婆可以這樣踩我,你給我滾開!”
“……”不知怎麼的,蒙托夫看着他的眼神變得微妙起來。
“神父,這傢伙就交給你了。”
蒙托夫一邊踩着尤蘇波夫親王的後背,一邊把他剛纔說出來的計劃,原封不動地告訴給了拉斯普廷、
一五一十,沒有半點缺漏。
拉斯普廷十分滿意地點着頭,就在剛纔,加夫里拉命令手下給他送來了一份信息。
‘三公主殿下已經派遣人員,通過列車前往莫斯科。’
聯合起蒙托夫道出來的情報,拉斯普廷已經認定了一個事實。
這位三公主殿下,正在執行鍼對自己的方案,找到那位開第一槍的士兵。
只要有了這名士兵,加上奧莉佳的證詞,單憑尼古拉二世那多疑的性格,絕對會懷疑到自己身上。
要知道,1905年的大規模工人運動爆發點,就是這場血腥星期日的衝突。
“蒙托夫閣下,請不要如此粗魯地對待這位先生。”
蒙托夫臉色不悅地看了一眼拉斯普廷。
儘管他們二人都站在拉斯普廷這邊,但事實上,他們只是合作關係而已。
既然是合作,這樣的命令確實有些不妥。
但礙於當前情況,蒙托夫還是鬆開了壓在尤蘇波夫親王后背的腿。
見他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蒙托夫便不想理會他們二人之間的交談。
普萊金親王也同樣如此,但他並沒有離開,而是默默地站在這邊,想看看這位妖僧是否如傳聞那邊詭異。
只不過,拉斯普廷並沒有在此處展現出傳聞中的催眠,畢竟已經知曉到所有情報信息,再催眠也不過是在浪費精力而已。
他蹲下身,與半趴在地上的尤蘇波夫親王對視。
爾後,帶着溫和的語氣說道。
“親王閣下,你也看到了,這場鬧劇是由三公主殿下率先引起,我這只是被動反擊而已。”
“被動反擊?”一改之前的貴族風範,尤蘇波夫親王直接朝着他的臉狠狠吐了一口水。
“我呸!就你這人渣,還想娶我二妻妹?而且我已經知道了,就是你這垃圾引發了工人運動!”
一旁的普萊金親王雙眼猛地一瞪,他不可思議地看着拉斯普廷。
事實上,尤蘇波夫親王並沒有把所有事情都告訴給他們二人,至少這件事確實沒有說出來。
原本只是不想讓他們二人知道得太多。
在皇宮內,有些時候知道得越多就對自己越是危險。
拉斯普廷也察覺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但他毫不在意地站了起來,並悠悠地與普萊金親王說道。
“親王閣下,在您答應給我提供幫助的那一刻,便已經是與我捆綁在同一條船上。”
這是威脅,同時也是一種示好。
共患難,同富貴。
“神父,你在玩火。”普萊金親王死死地瞪着拉斯普廷。
“那麼親王閣下,你會阻止我嗎?”
“不。”他轉過身去,看着已經驚呆在原地的蒙托夫親王,緩緩說道:“既然已經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那就沒必要了。”
聽到對方的認可後,拉斯普廷笑了。
“那麼,尤蘇波夫親王如何處理?他已經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東西。”
普萊金親王帶着殺意的眼神,凝視着已經不知所措的尤蘇波夫親王。
這一刻,他可算是明白爲什麼瑪利亞會特意向他道了一聲‘抱歉’。
恐怕,就是因爲這件事。
難不成瑪利亞從一開始就察覺到自己身邊會有叛徒?
於是乎,利用自己,對拉斯普廷將計就計?
可要如何將計就計,尤蘇波夫親王緊皺眼眉,他開始覺得自己的大腦不夠用了。
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
保存性命!
‘記住,如果遇到什麼危險,一定要以自己的安全爲第一。’
瑪利亞的話在腦海中迴盪。
已自己的生命安全爲第一考慮要素。
如果這樣的話,那是否可以確定,這也是瑪利亞的計劃之一呢?雖然有些無奈,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算得上是瑪利亞對自己的一種不信任。
但是,既然瑪利亞確實是要對付拉斯普廷,身爲伊琳娜最忠誠的丈夫,他一定會全力以赴。
“明白了。”
高傲頭,深深地低了下去。
他凝視着地面,深沉的語氣,彷彿失去了靈魂一般。
這一刻,他放棄了抵抗,放棄了謾罵。
艱難地擡起頭來,凝視着拉斯普廷,彷彿在哀求一般,對他求道。
“瑪利亞背叛了我,她居然背叛了我!!”
“可惡的女人!”
“我恨她!”
突然間的轉變讓拉斯普廷愣住了。
他立即轉過頭看向普萊金那邊,可是就連普萊金也同樣不解。
“尤蘇波夫親王,你是想欺騙我,亦或是想向我哀求,留你一條性命?”
“不!”咬牙切齒地低吼着,他怒火罵道:“我哀求你可以讓我親手殺了她。”
“爲什麼?”
“因爲她背叛了我!”
“呵呵,你以爲我會信你嗎?尤蘇波夫親王。”
“那你可以暫留我一條性命,我會證明給你看。”
“怎麼證明?”
“瑪利亞身邊沒有任何護衛。”
沒有任何護衛……
這句話,確實是讓拉斯普廷十分在意。
如果沒有護衛,那不就代表一件事實。
他可以派人去控制三公主,以保護之名進行監控。
這樣的做法並非不可實現,其最大原因便是因爲自己深得尼古拉二世的信任。
可是,爲什麼這尤蘇波夫親王會轉變得這麼快,這麼突然。
這樣的違和感,實在強烈得讓人心生懷疑。
但既然自己目前掌控着局勢,暫留他一條性命也並無不可。
“普萊金閣下,那就請你們好好看管這位尤蘇波夫親王了,畢竟你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嗎?”
………………
狂風,夾帶着十二月的寒冷雪粒,把整個世界都染成一片雪白。
陰沉的空氣使得空氣都變得渾濁模糊。
放眼看去,最多也就只能看到百餘米的長度。
風雪簌簌落下,加夫里拉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長長的鬍子沾滿了白色的雪粒,他那雙深邃的目光正凝視着延伸到風雪盡頭的鐵軌。
就在不久前,拉斯普廷命人給他發來了一份電報。
電報內容很簡單。
就是一個地址和一段簡潔的命令。
地址在莫斯科以南的一個郊外。
命令也很簡單。
攔截列車,並且將裏面所有人都殺死。
這樣的任務並不困難,特別是殺人,這對於他們而言,就是家常便飯。
唯有攔截列車這一事就頗爲麻煩。
只不過,用這些原本就是來炸礦的炸藥就已經足夠了。
風雪如刀子般颳着他的皮膚,藏在雪堆裏的他,正凝視着堆放在車軌上面的烈性炸藥。
他只要按下手上的遙控裝置,便可瞬間引爆這些烈性炸藥。
這就是攔截列車的最好方法,畢竟他們的最終目的是殺人,而非毫髮無損。
‘記住,一個不留!’
潛伏前,他便如此地向自己的手下這般交代。
他相信這些人的能力,因爲在他們加入之前,都是一羣亡命之徒。
既然是亡命之徒,那麼拿來殺人便最合適不過了。
原本他們是要去莫斯科那邊進行伏擊。
可是,在收到電報時,時間已經慢了很多。
這就是當前這個時代的明顯特徵,信息傳遞過慢,以至於任務計劃必須跟着改變。
這樣去做很有可能會造成極大的影響,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方法。
這樣的苦惱哪一個國家都有,在未來的世界戰爭中,更是會一直出現並且困擾着每一個軍團的指揮官。
如今也同樣困擾着加夫里拉。
既然已經來不及去強攻對方,那便進行伏擊吧。
原本就擁有着不少烈性炸藥的他們,此時此刻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只要把列車炸翻在地,龐大的衝擊力足以把裏面的人給震得失去戰鬥力,就算沒死,也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決議已定,現在就等獵物的到來。
只不過,有些時候,真正的獵人,往往是以獵物的方式出現。
突然,一顆小小的雪粒,從步槍身上滾落下來。
緊接着,便是洪亮的鳴笛,從遠方響起。
嗚————!
伴隨着鳴笛出現,一道紅色的燈光,衝破了瀰漫在四周的雪霧。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那龐大的鋼鐵巨獸。
彷彿怒吼咆哮一般,吞吐着熱浪,衝開擋在前方的層層雪霧。
加夫里拉立即從掩體處探出腦袋。
蒸汽列車,到了。
列車正以當前的最高速朝着這邊行駛過來。
不出多時便已經接近他們所在的位置。
“嗶————!”
口哨吹響,潛伏在雪堆裏的伏擊者紛紛探出腦袋,埋在裏面的步槍,在挑出來的那一刻,散發着冷冽的寒光。
看準列車衝進埋放着炸藥的位置,加夫里拉猛地按下引爆炸藥的控制裝置。
頓時間。
巨大的衝擊伴隨着烈性炸藥的兇猛化學反應,將這輛列車頭底盤給轟炸得粉碎。
列車頭並沒有就此停下,原先速度所帶來的慣性繼續把列車往前拖拽。
直到百餘米過後,才緩緩停下。
至於列車頭身後的車廂,除去前面的幾個車廂之外,都被甩落到身後。
“不留活口!”
加夫里拉大聲喊道,三十餘名兇狠之徒聽到命令之後,立即衝向車頭和前面幾個車廂方向。
可是,待他們衝過去時才發現,這裏面沒有人。
一個人都沒有,就連一直把手在車頭位置的列車長也不曾存在。
怎麼回事?所有人都面面相覷。
突然,一個可怕的想法從加夫里拉心裏出現。
那些人並不在前面的車廂,而是在後面車廂,他們被釣魚了!
砰!
突然一聲槍響,劃破了雪夜中的寧靜。
原本被摔在後面的幾個車廂內,出現槍聲。
緊接着,響起了怒吼。
“以沙皇之名,殺光所有人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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