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賣隊友是英國特色,不得不嘗
可細想一下,魯登道夫覺得自己的東線戰場人數規模更大。
佈列斯特攻防戰中,雙方兵力都在四五十萬人,波羅的海戰役至少也有十萬人以上。
西南方向的布魯西洛夫反擊戰就更多,雙方人數也必然超過一百萬。
如此一來,如今的東線戰場,其人數規模至少在三百萬人以上。
當然,這只是魯登道夫的個人猜測。
一直以來,以法金漢爲首的軍官都認爲,西線戰場可以決定德軍的成敗。
與之形成相反的則是興登堡與魯登道夫的這一側,他們堅持認爲,東線纔是核心戰場。
如今,東西兩面都發生了激烈戰鬥,着實是讓德國有些喫不消了。
之前向柏林申請的戰鬥機和更多炮彈都得不到迴應。
若無意外,應該是被法金漢給攔截了下來,用來支援西線的凡爾登與索姆河。
但西線戰場發展得如何,魯登道夫並不關心,他所在意的是自己的東線戰場。
佈列斯特正一點點被自己蠶食。
毒氣彈的大規模使用,讓俄軍難以抵擋。
但德軍的精準炮擊卻無法繼續使用,因爲他們的齊柏林飛艇需要維修。
俄軍不知從什麼地方弄來了一些防空炮,着實是給齊柏林飛艇造成了巨大威脅。
若非飛艇船長讓齊柏林飛艇升空到1500米,加上俄軍的防空炮準度不足,單憑那遲緩的齊柏林飛艇,怕是要被俄軍給打下來。
失去了飛艇的高空視野,他們只能通過飛機不斷偵察。
如此一來,他們對佈列斯特的推進變得越來越慢。
但至少再耗點時間,他們就能夠推入到要塞深處,將其佔領。
可是,噩耗也隨之而來。
波羅的海的德國分艦出現嚴重破損,被逼返航。
幸虧水雷較多,即使俄軍出動了大量的掃雷艇,也很難在短時間內開闢出一條安全通道。
只不過,如此戰損着實是出乎魯登道夫的預料。
在魯登道夫的命令下,沿海德軍正一點點地將陣線往後縮去。
依靠岸炮,即使是皇家海軍也得掂量掂量。
他不知道英軍戰損如何,但既然北面的德軍部隊提出支援申請,那就代表英俄聯軍的戰力依舊保持正常。
“戰況不利啊……”
捂着額頭,魯登道夫忍不住如此嘆氣道。
如今,西南方向的奧軍隊正一面倒地敗退。
但因爲斯蒂芬的及時部署和出色的戰略指揮,他們的軍隊纔沒有出現大規模潰敗。
雖說如此,但奧軍的潰敗是遲早問題。
再看向波羅的海的方向,英俄聯軍一旦突破東普魯士,別說支援奧軍了,恐怕連柏林都要受到威脅。
一時間,魯登道夫陷入了爲難當中。
與魯登道夫一樣頭痛的人,正是波羅的海戰區的丘吉爾。
德軍分艦損失很大,但他的英軍遠征分艦也同樣如此。
征服者號戰列艦被德軍炮彈命中,彈藥庫殉爆,整艘戰列艦瞬間炸燬。
除了戰列艦之外,同樣損失的還有辯護人和蒼鷹這兩艘驅逐艦。
皇家公主號卻十分幸運,一發炮彈都沒被打中。
與此同時,俄軍的波羅的海艦隊也同樣損失慘重。
三十多艘掃雷艇,被擊沉了二十艘,而且大部分都是被德軍的潛艇所擊沉。
只不過,這並不代表俄軍的波羅的海艦隊毫無作爲。
相反俄軍的戰績卻十分出色。
首先,大部分潛艇和魚雷艇都是他們擊沉的。
俄軍的阿芙樂爾號更是幸運值拉滿,她以一己之力把德軍的兩艘戰列艦給拖住。
按照德軍當事人的說辭,這艘巡洋艦彷彿有某種神祕力量加護着一樣,他們的炮彈幾乎是擦着她邊上飛過。
而且根據事後調查,阿芙樂爾號巡洋艦還中了三枚魚雷,卻全都是啞彈,沒有發生任何爆炸事件。
如今,英軍戰損雖然是挺大的,但他們還有兩艘戰列艦。
憑藉戰列艦的火力,足夠讓英俄聯軍往東普魯士一點點推進。
負責波羅的海的俄軍軍官不禁感嘆一聲。
要知道,他們從開戰到現在,一共發動了兩次對東普魯士的進攻。
但兩次大規模進攻都以慘敗收場,無數俄國士兵永遠留在這裏這片土地上。
可這一次,在英國遠征軍的協助下,卻能如此順利地推進到東普魯士腹地,並開始朝着西普魯士進軍。
物是人非,着實是讓無數俄國軍官唏噓不已。
但很快,他們距離西普魯士二十公里處時,又一次遭到德軍的火炮阻攔。
在得知波羅的海戰區的敗退後,魯登道夫表示無能爲力,只能派出部隊兵力回防西普魯士。
他們在但澤進行了大規模佈防,成功攔住了英俄聯軍的進攻。
因爲英國遠征軍曾經在這裏進行過登錄作戰,雖說被德軍給攔了下來,但那股危險着實是讓興登堡難以遺忘。
所以在魯登道夫發起對佈列斯特的進攻之前,興登堡就已經命令士兵,在但澤這邊構建海岸炮,並用鋼筋混泥土將其加固。
如今,德軍分艦也還在但澤這邊停留,一旦開戰,恐怕又要再一次進行波羅的海戰鬥。
丘吉爾不願意在此處浪費兵力,所以在他的要求下,英俄聯軍停下了進攻的步伐。
遠征軍的軍官對此命令很不理解。
他在指揮營內詢問這樣去做的理由。
一直以來,遠征軍的指揮都是由他來進行,儘管丘吉爾擁有更大的權力,但他並沒有前來干預。
這一次,是丘吉爾首次對軍事行動的干預。
指揮軍官很不明白。
按照他的想法,只要繼續進攻下去,憑藉他們英俄聯軍的三十多萬人,加上海上艦隊的強大火力,遲早都可以攻入但澤。
可是,丘吉爾對此卻表現出不同的看法。
“我們的任務是牽制,而非進攻。”
“即使我們攻陷了但澤,也需要做出巨大的犧牲。”
“我們遠征軍的兵力就這些,用一點就少一點,絕不能過分消耗。”
“但是……”指揮官仍不贊同,他繼續反駁道:“如果我們不繼續進攻,我們恐怕無法實現減輕佈列斯特壓力的戰略了。”
這樣做,且不是賣了留守佈列斯特的俄軍?
這句話指揮官在心裏默默唸叨着,但他沒有說出口來。“我們做得已經夠多了沒必要再繼續消耗兵力?”
這幾場勝利,讓丘吉爾開始恢復了以往的信心。
自從但澤登陸戰讓他名譽受損,使得丘吉爾行事起來變得謹慎小心,不再像之前那般大膽。
可現在的他,卻又恢復了之前的態度。
波羅地好的德軍艦隊已經被他給打垮了,海上力量他們佔據優勢。
然後就是陸軍上的力量,英俄聯軍在人數上比德軍要多出很多。
這就是他所掌握的力量,同時也是他恢復信心的依仗。
“只要我們這些人往這裏一站,時刻盯着但澤,德軍就會害怕,就會時刻擔心我們什麼時候會進攻。”
“然後,德軍高層就會調動兵力回防。”
“到那時候,我們就是完成了牽制性戰略意圖,而且還是在極小代價的情況下完成。”
丘吉爾就是想保存自己在東線戰場上的實力。
畢竟,他可是這支遠征軍的總司令,不單海上還有陸地。
況且他也覺得,只要自己這支龐大軍隊站在此處,德軍就不得不提防自己。
如此一來,也同樣是牽制住德軍。
很顯然,這名軍官被說服了。
反正遠在他鄉爲他國打仗,沒必要太過拼命。
帶着這樣的想法,丘吉爾和這名指揮軍官做出了決定,暫時駐紮在距離但澤三千米的位置上。
俄軍不理解這樣的做法,但他們也不敢單獨跟德軍正面交鋒,只能默默地留在原地。
英軍停止進攻了……
這一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魯登道夫這裏來。
他看着手上的這份情報,身邊全都是他的參謀軍官。
“這羣英國人,真的不打了?”
一名軍官忍不住,如此問道。
“不可能,英國人都是一羣瘋子,就跟法國佬一樣。”
另外一名軍官如此說道。
魯登道夫一邊盯着左手上的情報,一邊用右手敲打着桌面。
時鐘,一點點擺動。
他的思緒,也隨着時鐘機械運動的聲音,緩緩運作。
那兩名參謀的話,魯登道夫也注意到了。
英國人真的不打了嗎?還是說他們想打,但因爲某種原因而停了下來。
指揮部的氛圍,又一次陷入沉寂。
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粘稠得讓人難以喘息。
幾名參謀互相對着眼神,他們不敢打擾魯登道夫的思緒。
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壓抑。
“目前,確實無法判定他們爲何停止進軍”
突然間,魯登道夫的聲音從沉悶的安靜中響起。
幾名參謀軍官立即繃直坐姿,他們紛紛把目光挪到魯登道夫身上。
很快,魯登道夫在衆人的矚目下,又一次開口說道。
“柏林那邊已經不能給我們提供兵力支援了。”
“在這裏,我們必須做出選擇。”
“繼續給但澤駐兵進行增援,還是把兵力集中起來,強攻佈列斯特。”
幾名參謀面面相覷。
這個選擇,實在是太難了。
說白了,這已經算不上選擇,而是賭博。
如果選擇增兵到但澤,那麼負責進攻佈列斯特的兵力就會減弱,恐怕直到奧匈扛不住,他們這裏都打不進去佈列斯特。
但如果不選擇對但澤進行增兵,英俄聯軍一旦發起大規模進攻,但澤必將失守。
到那時候,他們將會對柏林長驅直入。
這是一個要命的選擇題,參謀們不敢貿然做出結論。
魯登道夫曾經做過參謀,自然是明白眼前這幾位同僚的壓力。
他深吸了一口氣。
灼燒的肺部,讓他有些難受。
“那麼,我就換個說法吧。”
他環顧了所有人一眼,將他們的神色都納入眼內。
“請各位同僚計算一下,英俄聯軍攻破但澤之後,仍剩下多少戰力?”
這也同樣是一個難題。
只不過,相對於上面那個,卻並非不可回答。
幾名參謀經過詳細計算和分析,很快便做出了迴應。
“英俄聯軍若是再一次對但澤發起進攻,必將遭到駐守在但澤的部隊還擊。”
“到那時候,英軍的艦隊必將受到嚴重損傷,陸軍也需要付出三分之二的戰損代價。”
三分之二……
魯登道夫陷入了沉思。
十幾分鍾後,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先不給但澤那邊進行增援,而是加大對佈列斯特進攻的規模。
與此同時,魯登道夫還向興登堡發出一份申請。
希望他能夠時刻注意但澤那邊的戰況。
一旦英俄聯軍發起進攻,並且攻陷但澤,興登堡就要親自率領部隊,往維斯瓦河一代進行佈防,以攔截英俄聯軍的攻勢。
很快,興登堡給他回了一份電報。
他將會盯防着北面的英俄聯軍。
得到興登堡的承諾後,魯登道夫便開始暫時停止了對佈列斯特的進攻。
這次停止並不是因爲放棄進攻,而是爲了後續的進攻而做準備。
由於西線戰場的僵局,德皇威廉給東線開了綠色通道,將源源不斷的武器彈藥運送到華沙這邊來。
緊接着,便是對軍團的重新編制,將一些不滿編的部隊,進行重新調整。
一切都準備就緒之後,魯登道夫便親自來到檢閱臺上。
在他腳下,是已經被佔領的廣場。
戰爭之前,他還是一名默默無聞的普通參謀。
而今天,他成爲了掌控兵權,決定東線命運的統帥者。
在檢閱臺下,是五萬多名即將接受檢閱的士兵。
他們身穿黑色軍服,頭上帶着鋼盔,後背掛着麥德森輕機槍。
機槍內都壓滿了子彈,所有人的眼神,是如此的凌厲嚴肅。
天上吹起了冷冽的寒風,士兵們都屏息凝神。
魯登道夫將所有人的面容都看在眼裏,他高舉着手,聲音穿透了狂風。
“你們都是最棒的人,從最好的軍隊裏挑選出來的突擊隊!”
“而你們,必將讓俄國人跪下屈服。”
“在德皇的旗幟下,讓俄國人的鮮血染紅整片戰場!”
他的聲音迴盪在廣場上空。
迴應他的,是山呼一般的吶喊,就連空氣都在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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