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蘇德互不侵犯條約
在某一天清晨,瑪利亞照鏡子的時候,覺得自己高了一些,好像差不多可以跟約瑟夫齊平。
這樣的變化着實是奇怪。
她從1890年出生,按時間來算,現在已經是27歲了。
一直以來,他們都會說,斯拉夫女性很好看,但保質期有點短。
這一點,瑪利亞從一些婦女身上看到了跡象。
當然這與天氣和飲食脫不了關係。
唯有瑪利亞的姐妹們,似乎有點微妙。
她不知道奧莉佳現在怎麼樣,只是知道她目前所在的地方,似乎是西班牙,爲的就是避開戰爭。
發動政變時,瑪利亞故意讓人去保護自己的二姐,同時也在外面偷偷看望了一下塔基亞娜。
她得更加成熟性感,東正教的長袍,完美勾勒出她的身材特徵。
而安娜斯塔西婭也一樣發生了改變,全身上下都散發着年輕學者的氣息。
察裏津的一些工作人員如此形容道。
與這位女士接觸時,並不會有任何拘謹和緊張,相反對方的親和態度,更讓科學家們感到親切從容。
因此,這四姐妹都有着不同程度的變化,但似乎在某種力量的引導下,都還十分年輕。
只不過瑪利亞的變化比較小。
那就很氣了,所以每當有人敢說自己怎麼怎麼滴,瑪利亞過去就是一腳。
但這一次,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發育了。
那是肉眼可以看到的一些變化,目測身高,只要穿上軍靴應該也就比約瑟夫矮那麼一點吧。
雖然只有一點,但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走出自己的辦公室,也是蹦蹦跳跳地哼着歌,心情愉悅得很。
士兵們看到自家元帥這般開心,不約而同地猜測了起來。
“難不成,我們家元帥談戀愛了?”
說出這一猜測的士兵,很快就被海扁一頓。
“別聽這憨批的話,我覺得元帥她啊,肯定是做了一場好夢,所以起牀時纔會這麼開心。”
另外一些人則猜測到。
“可能又有人投靠呢?說不定是高級官員啊。”
自從瑪利亞進行了宣傳戰之後,白俄的西北軍就經常出現棄暗投明的舉動。
有時候是一個小兵,有時候是幾個小兵。
更有甚者,居然還有一名從基層爬升上來的軍官前來投誠。
士兵們開始了各種各樣的猜測,就是唯獨沒發現瑪利亞發育了。
蹦蹦跳跳,唱着歌,瑪利亞來到了前線指揮所。
今天又有幾名士兵前來投誠。
只不過,相對於之前,如今前來投誠的士兵少了不少。
並不是對方不願意,而是因爲米哈伊爾對軍團的管控越來越嚴格。
他甚至給了警衛部巨大權力,只要他們願意,可以當即槍斃逃跑士兵。
這一情況很快就被瑪利亞所知曉。
所以,這一次她稍稍更換了勸降對象,用飛機再一次對西北軍進行空投。
上面赫然寫着。
‘丘吉爾,給句痛快話,投降不投降。’
突然間轉變勸降目標,着實是有些意外,但這一勸降很快就被丘吉爾婉拒了。
在這裏,丘吉爾只會打着保存自身實力的算盤。
他也很樂意看着這兩支俄軍的各種有趣互動。
雖然紅四方面軍一直在打勸降戰,但是西北軍也並不是毫無反擊。
按照丘吉爾的建議,米哈伊爾也做出了相對應的開噴。
只不過,相對於瑪利亞對士兵們的心理戰,米哈伊爾的開噴就顯得十分無力。
他直接斥責瑪利亞的叛變行爲,身爲帝國公主,卻跟一羣窮人爲伍,不單有損國家形象,更是損毀了俄羅斯的大國形象。
然後又是搬出什麼。
‘沙皇對你不薄,你卻如此叛逆。’
‘你奪取了俄羅斯的戰爭勝利果實。’
‘儘快回到俄羅斯的懷抱,一切事情都能再談。’
當然,在瑪利亞的無情放置play之後,米哈伊爾便又換了另外一個方式質問起了瑪利亞,前沙皇陛下尼古拉二世究竟如何了。
這是一個世界級的問題。
自從二月革命之後,沙皇就直接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之內。
悄無聲息的,彷彿是憑空消失一般。
就連宣佈取消帝國制度,建立社會主義俄羅斯的宣言,也是瑪利亞親自執行,與沙皇毫無關係。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就有人提出質問,向瑪利亞要求,立即交還沙皇陛下。
這份要求,不單是俄國內的保皇派提出,就連英國皇室也是如此。
但這些要求都被瑪利亞壓了下去。
交出沙皇是不可能的,永遠都不可能。
只要沙皇還沒死,留在英國的臭弟弟就不可能成爲正統沙皇。
到那時候,各懷軍閥小心思的白匪們,恐怕會因爲正統問題而鬧起來。
事實也確實如此。
例如還在庫班地區的白軍,根據潛伏在裏面的契卡反饋,庫班地區內部就發生了不止一次流血內訌事件。
而引發這一事件的原因,正是因爲沙皇的正統。
有人認爲,他們應該營救沙皇,有人認爲,他們應該以阿列克謝爲主。
這種事情就連保皇派內部也發生了分歧爭執。
畢竟他們也糊塗了,究竟是以尼古拉二世爲主,還是阿列克謝爲主。
畢竟尼古拉二世還沒有死去,只是被他的女兒給軟禁了起來而已。
既然沙皇沒有死,也沒有宣佈退位,阿列克謝就只能當一個僞帝了吧,或者臨時君主。
由於過於複雜,保皇派集體抓狂。
也正因如此,‘尼古拉二世現在如何了’,成爲當前爲止的一個世界級問題。
瑪利亞對此並不做任何回覆。
沉默,永遠都是最難理解的答案。
眼見自己的任何反擊都沒有任何效果,米哈伊爾只能就此作罷。
丘吉爾表示無能爲力。
他可是見識過這個公主的戰鬥力,貿然跟紅四軍開戰,只會喫虧。
倒不如安安靜靜地留在這裏,等西線戰場結束,他就能因爲東線戰爭的戰績,從而爬得更高。
只不過西線戰場確實是越來越難打了。
伴隨着柏林——維也納——巴爾幹——土耳其——亞洲這條路線的開通,德國獲得了不少物資補充。
但由於路線太長,而且列車的運輸量有限,德軍的西線戰場也同樣喫力。所以,興登堡已經做出了選擇,他們需要去做一件特別的事情。
那就是與蘇俄的停戰協議。
雖然說蘇俄政府已經做出了表示,絕不會參加戰爭,無論是協約國亦或是同盟國,都不會與之爲敵。
但是,這只不過是蘇俄的口頭宣言而已,並沒有任何協約條例。
德國不想在東線進行任何投入。
這不是願不願意的問題,而是能不能的問題。
如果在以前,你敢說德國不行,他第一時間就過來打你。
但現在,德國真的不行了。
他們需要將東線的力量都收回來。
很有可能,他們在結束西線戰場之前,不會再往東線投放任何力量。
其實,在法金漢被撤掉帝國參謀長和戰爭大臣這兩個職位之前,他就做過一次戰爭預估。
東線一旦淪陷,他們就可以佔領俄國的烏克蘭,從而獲取俄國的大量糧食,以彌補因爲英國的海上封鎖而導致的物資短缺。
前提是,俄國被打得潰不成軍。
但這一次不一樣了,雖然俄國損失了近乎五百萬人的有生力量,但他們並非真正潰敗。
甚至還一度把奧匈給打得幾乎投降。
由此可見,按照法金漢的戰略部署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
興登堡便在此基礎上,進行了另外的戰略修正。
從原來的‘攻入俄國,佔領烏克蘭,奪取糧食’,更改爲‘與新生的蘇俄政權達成停戰協議,並且簽下亞洲路線的合作協議。’
這份協議很快就被他擬定出來。
興登堡將其稱之爲《蘇德互不侵犯條約》。
爲了表達自己的誠意,興登堡親自乘坐列車,再以馬車的形式來到了佈列斯特。
過來之前,他特意向瑪利亞發送了一封電報,表明自己的來意與態度,希望可以得到蘇俄政府的外交允許。
接到電報的那一瞬間,瑪利亞有些恍惚。
看那樣子,自己這隻來自未來的蝴蝶,其所造成的影響,已經將整個世界都帶偏了。
這《蘇德互不侵犯條約》居然提前了數十年時間,而且還是由瑪利亞來代表蘇俄去進行。
當然,她必須先一步通知彼得格勒那邊。
正在處理國內地主富農問題的弗拉基米爾,在接到瑪利亞的電報後,稍微看了一眼便批准了允許。
他相信瑪利亞,同時也知道與德國簽下停戰協議,是當前最合適的選擇。
獲得批准之後,瑪利亞馬上安排所有談判事項。
雖然說是停戰協議,但雙方的談判還是得進行下去。
三天後,在一片蔚藍的天空之下,德國人來了。
興登堡就穿着一身正裝。
嚴肅的神態,不威自怒。
他就這樣走入這座久攻不下的巨大要塞城市之中。
數十名俄國士兵前來迎接,他們放下武器,以尊敬的態度對待這位他國官員。
爲首的人是羅科索夫斯基。
接到瑪利亞的命令,他親自爲對方護航。
興登堡紳士般地道了一聲謝謝,爾後便跟着羅科索夫斯基,往談判地點而去。
只不過,出乎意料的是,這談判地點並不是一般的會議室或者房間。
他被帶到一處未被火炮殃及過的小池塘。
池塘邊上,是一張臨時搭建的椅子。
一個熟悉的身影,背對着他們,坐在了椅子上。
興登堡微微一愣,似是回想起了什麼,露出了一抹如老爺爺般的笑容。
“大人……”
身邊的官員正欲上前,卻被興登堡給攔住。
“把文件給我。”
“但是大人,只有你一個的話,我怕會有危險。”
“危險?”興登堡上揚着眼眉,語氣略帶不滿地說道。
“如果我真的有危險,難道你以爲可以逃得了嗎?”
“但是……”
“夠了,給我就行。”
見興登堡如此堅定,其他官員便不再阻撓。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如果俄軍真的對他們有什麼陰謀,就他們這些人不可能逃得了。
接過文件,興登堡雙手掛在後背。
原本冷酷的表情,又一次回到曾經的樣子。
一步步地,往池塘走去。
很快,一根長長的釣竿引入眼簾。
該是有魚上鉤的原因,瑪利亞一躍而起,興奮地抓住魚竿,夢猛力地往上面拉着。
如此興奮的表情,興登堡並沒有去打擾,而是安安靜靜地站在邊上。
“烏拉!”
一聲大叫,魚沒有釣上來,但線卻斷了。
瑪利亞‘哇’的一聲,直接屁股坐地上,疼得有些氣惱。
興登堡則在邊上樂哈哈地笑了起來。
“老爺爺,你怎麼能笑啊。”
瑪利亞很不開心地撇着嘴。
“我想起開心的事情。”興登堡一邊笑着說,一邊慢悠悠地坐在長椅上。
“切,我可要說明了,我不是沒釣上來,只是這魚竿質量太差了。”
“對對對,你說得對。”
“哼!”
拍掉手上的泥土,瑪利亞也坐在了興登堡身邊。
溫暖的陽光,如戀人般地,撫過這片小小的池塘。
晶瑩剔透的水面,閃爍着寶石的光澤。
柔和的暖風掠過二人,吹散了腳邊的落葉,只留下淡淡的泥土芬芳。
瑪利亞就這樣坐着,懶懶洋洋的,像個剛玩累了的孩子一樣。
“老爺爺,這裏安靜嗎?”
“嗯?”興登堡下意識地看了她一眼。
爾後,又把目光看向天空。
蔚藍色,如大海一樣。
“嗯,很安靜。”
他學着瑪利亞,依靠在椅子背,仍由那微風吹拂在自己身上。
“瑪利亞,你認爲未來的人會如何去看你?”
突然間,興登堡問了這麼一句話。
有些奇怪,也顯得十分突兀。
但不知爲何,瑪利亞似乎想到了什麼。
她的目光重新落在興登堡身上。
興登堡的臉上,充滿了歲月的滄桑。
如何看待自己……
一個封建公主,一個帝國背叛者,一個社會主義者,一個冷血無情之人,一個殘酷屠夫。
她呆呆地看着池塘上的一片孤葉。
一時間,竟不知做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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