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7.阿道夫的瘋狂,臺爾曼的冷靜
這是他第一次去參加自己從未接觸過的政治黨,僅僅是第一次他卻大受震撼。
‘德意志民族是偉大的,純潔的,戰無不勝的!’
震耳欲聾的話,刻印在赫斯心中。
他從未想過這樣的內容,可是當他聽到後,卻對此深信不疑。
自從德國戰敗之後,他曾不止一次思考過,要領導着德國重新走向昔日光榮地位的人,就符合何種條件。
赫斯是一個聰明的人,他接受過高等教育,在知識方面遠在其他人之上。
然而他的知識層面只停留在自己所感興趣的物理和數學,在政治和經濟學上,他從未接觸。
在嚴重缺乏對政治與經濟學的瞭解情況下,他展開了只屬於自己的固執思考。
究竟要有怎麼樣的人,纔可以領導着德國重新走向輝煌。
爲了思考這樣的問題,他把各國的現任或者歷史記載的領導人都列了一遍。
有拿破崙·波拿巴,有羅伯特·沃波爾,甚至連背叛自己國家,帶領着俄國走向社會主義的瑪利亞都在其中。
他將所有人的優點都混雜在一起。
擁有強大軍事才能的獨裁者,具有高明政治頭腦的政治家,隱藏着獨特且充滿叛逆性的眼光和思想。
擁有着如此之多特點的人,最終在赫斯心中塑造出一個近乎於完美的人。
而這樣的人,在這間不出名的啤酒館內,他見識到了。
那是一個充滿着熱情的愛國者,他在心中如此描繪道。
緊接着,他又將自己曾經想過的問題給拿了出來,究竟是怎麼樣的人,纔可以領導着德國,重新走向輝煌。
他連忙翻開自己的日記,緊張的手緊握着鋼筆,卻因爲激動的心情而出現了顫抖。
鋼筆落下,帶着亢奮的心情,他寫下了自己心中所想。
"在一切權威蕩然無存的時候,只有一個來自人民的人才能確立權威。”
“獨裁者在廣大羣衆中紮根越深,他就越能瞭解在心理上應該怎樣對待他們,工人們也就越不會不信任他,他在最活躍的人民階層中也就越會得到更多的支持。”
“他本人與羣衆並無共同之處,像一切偉大人物一樣,他有偉大的人格,必要時他不會因害怕流血而退縮。”
“一旦遇到重大的問題,他總能夠以鮮血和鋼鐵來解決和決定走向。”
“那樣的人,必須經歷過戰爭與烈焰的考驗。”
“象徵着榮耀的鐵十字勳章,將會成爲他的代表,而那樣的人也必將從羣衆中出現。”
“我看到了,我見證了,我認同了。”
“他將會帶領着德意志民族,碾碎所有低劣的民族,用他們的鮮血來潤滑我們的機器,然後走向輝煌與光明。”
當他寫完自己的日記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然而他的精神依舊亢奮,彷彿擁有這用不完的精神,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恍惚的狀態當中。
當赫斯再一次回到那間啤酒館時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了。
他用了整整三天時間,讓自己的思緒再一次回到冷靜當中。
赫斯試圖以冷靜的姿態重新審視自己曾經的戰友阿道夫,因爲他在第二天的冷靜期中,感受到了一絲後怕。
民族自豪感是真的,他對此深信不疑,因爲讓民族情緒是可以帶動國內的人民,實現國家人民團結一致。
但是,民族主義並不代表對外迫害其他民族。
特別是那句‘卑微弱小的民族終將被淘’的話,讓他發自內心的感到驚恐。
那是從原本亢奮轉變成驚惶不安的情緒,讓赫斯很是不安。
因爲這完全脫離了理智的範疇,那是真正的‘瘋狂’。
爲了理清楚自己的態度,他等自己冷靜後再一次去聽阿道夫的演講,正好幾天晚上是阿道夫的再一次演講。
由於上一次所帶來的影響力很大,幾乎慕尼黑的民族主義者都牽動了起來。
最終這間酒館內堆滿了人,若非赫斯來得早恐怕也進不到前席。
他依舊是那樣的語調,那樣的演講方式。
以最平穩的日常用語,跟臺下的人進行交流,一字一句都能夠勾引起他人的親切感。
緊接着,話鋒一轉,他緊抓着拳頭,眼神中的瘋狂盡顯無疑。
“沒有人在乎我們,他們只是高高在上,只顧着自己的利益。”
“我們敵人就在身邊,這些外來的入侵者,他們來這裏就是爲了摧毀我們,奪走我們的生計,毀掉我們的一生!”
“有多少人失去了工作,又有多少人已經喫不飽穿不暖。”
“導致這一切的人是誰?”
他大聲叫喊着,激動地舉起自己的拳頭。
“究竟又是哪些人讓整個社會道德變得淪喪,是誰需要負責!”
突然間,一位早已安排在人羣中的臥底站了出來,他高舉着右手大聲喊道。
“是猶太人!”
一句話,當即引起大部分人的共鳴。
確實如此,現在的德國已經陷入經濟危機,然而早就囤積了大量硬通貨的猶太人卻賺得盆滿鉢滿。
幾乎佔據着大量資產的猶太人和已經難以填飽溫飽的底層人民,在這一刻以極其形象的方式出現在德國境內。
有不少人叫罵着這些猶太資本家,然而也就僅此而已。
他們害怕被報復,也無法對這些掌握着大量資本的猶太人進行任何傷害。
但這一刻,他們被阿道夫的聲勢所嚇倒,所有人都爲此而大聲歡呼。
阿道夫也藉此機會,將一切問題都推到猶太人身上。
一直以來,他所崇拜的英雄事蹟就是對抗舊時代人物,而如今整個德國的舊時代,在他眼中就是猶太人,而叛國者則是gc主義。
藉着這個勢頭,他在自己面前緊握着拳頭大聲喊道。
“對,就是猶太人,他們自稱是德國人,但他們不受歡迎,不被接納,然而他們卻無處不在!”
臺下的人羣爆發着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他們迴應着阿道夫,迴應他對猶太人的仇視。
“他們滲透政府奪走了我們工作,奪走了我們的財富!”“現在,他們還要蹂躪我們的家庭和德意志血統!”
“讓我告訴你們吧,這是一場戰爭,一場即將爆發的戰爭,入侵者必將在戰爭中滅亡!!”
臺下的赫斯再一次被感染了,他跟着所有人一起大聲歡呼着阿道夫的名字。
"heilhitler!"
"heilhitler!"
"heilhitler!"
本應平淡的啤酒館,再一次沸騰了起來。
不久之後,赫斯跟一位同樣參加過一戰的現任上尉加入了德國工人黨,他的名字叫做恩斯特·羅姆。
赫斯是對阿道夫的崇拜,羅姆的加入則是反g。
雙方都有着各自的理由,但在這一刻他們組成了一個聯盟。
而且相對於赫斯,羅姆更具力量。
他不單帶來了數十名士兵過來投靠,更成爲了阿道夫身邊的幫手,有人對此戲稱道:“恩斯特·羅姆,阿道夫的一把利刃。”
但那都是之後的事情了。
啤酒館的演講讓無數人感到震撼和興奮,同時也讓另外一部分人感到了震驚和不安。
當這裏的消息都被帶到臺爾曼面前時,他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在很早之前他就已經想過這一問題,那就是民族主義。
民族主義並不是什麼壞事,在如今的這個時代浪潮裏面,民族主義已經是不可阻擋。
而且團結一個國家的力量,民族主義是直接且最有效的方法。
無論是抵抗入侵者亦或是發展國家經濟,民族的力量都是無與倫比的強大。
然而,一旦民族主義被過度利用,並且演變成極端民族主義,那麼其帶來的危害將會是巨大的。
他想過這一點,在與黨內的同志進行代表大會時,也進行對此做出過討論,但大部分同志都只是表達出關注,卻沒有過度在意。
在他們心中,這不過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有不少同志認爲,民族主義可以給國家統一提供新的基礎,如果成功團結了德意志民族,那將會發揮吹更加巨大的潛力。
但他們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極端民族主義的侵略性和危害性。
臺爾曼從不敢放下警惕,他依舊對極端民族主義充滿了戒備。
特別是現在的德國。
由於《凡爾賽條約》的原因,有不少人都發生了轉變,他們認爲,《凡爾賽條約》所帶來的危害極大,可能繼續戰爭所帶來的後果都比《凡爾賽條約》好。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現在的德國並沒有出現太嚴重的經濟危機,甚至國內的糧食還比戰時更加充足。
其原因正是因爲蘇俄的不斷援助。
自從德共得到了合法認可,並且在國會中獲得了不少席位後,蘇俄對德國的援助就更多了。
現在的魏瑪共和國也同樣爲了擺脫國家內部危機,與蘇俄進行了一系列合作。
無論是重工業亦或是輕工業都有所涉及。
不久前瑪利亞纔來到柏林進行蘇德經濟合作之間的商討,但因爲意大利的問題導致瑪利亞不得不縮減過程,有很多事情都沒來得及談妥。
不久之後,瑪利亞將會再一次到來柏林,其目的就是談妥雙方的合作問題。
由此可見,蘇俄對德國是十分上心,大量的糧食通過波蘭,進入了德國境內。
然而德國的問題已經不是糧食那麼簡單。
那糟糕的經濟問題,都是從一戰時遺留下來,有不少企業在轉型過程中失敗而陷入破產危機。
面對這樣的企業,政府即使有心扶持也因爲沒錢而‘心有餘力不足’。
企業一旦破產,就會導致大量的失業人口出現。
這些失業人口一旦多起來,必然會造成極其嚴重的社會隱患和矛盾問題。
要讓企業重新復甦,失業人口獲得自己的工作,就必須通過政府這隻看得見的手去進行調控。
而且其調控範圍不能侷限於產業大的軍工企業,而是各種可持續發展的企業單位。
臺爾曼不止一次向魏瑪政府提出要求,通過市場調控和價格槓桿來平衡物價,同時也要無條件收取皇室貴族的財產,通過這些巨大的財產來建設國家。
當然臺爾曼也認爲《凡爾賽條約》就是搶劫和掠奪,在這一點上面,他跟阿道夫不謀而合,必須抵制和反抗,而不是接受和妥協。
只不過他與阿道夫的處理方式不同,阿道夫是認爲‘戰爭可以解決一切’,臺爾曼則認爲‘與蘇俄進行更加深切的合作,進行社會改革,與蘇俄結成同盟,以此來拒絕償還任何債務。’
這是一個十分有效的方法,不單能避免戰爭,更可以與蘇俄深入合作,發展國家建設。
奈何,臺爾曼的建議太過於激進,其激進內容正是對皇室貴族的財產無條件沒收。
身爲保皇派的興登堡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而且容克貴族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最終導致德國的上層階級對德共怨恨極深,但礙於蘇俄的影響和要求,他們無法對德共進行任何鎮壓。
但臺爾曼並不會懼怕這些統治階級,他已經做出了深刻的思考。
相對於阿道夫那表面上的思考,臺爾曼已經初步分析出國內的問題和未來道路的走向。
但是,越是深入思考,臺爾曼就越是擔心一種情況的出現。
法西斯主義。
那是誕生在意大利的概念,這個概念無法以單一語言來描述,因爲根據他的深入研究,這是包含各種主義色彩的政治概念。
而這一政治概念,正是他目前所擔心的情況。
爲了避免這一情況出現,他開始安排人員去各種新建立的黨派觀察也監視。
然後,德國工人黨出現了。
這個工人黨所描繪出來的圖景,與法西斯主義及其接近,不單是裏面的極端民族主義色彩,還有那份強烈的侵略性。
這些東西都讓臺爾曼感到擔憂。
然而在這份擔憂之前,還有另外一件事讓臺爾曼陷入困難。
那就是他們這個左翼黨內部的思想分歧,現在的德共內部,已經出現了‘左’傾和右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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