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9.人間渣女瑪利亞
然後,‘左’傾的黨員正在否決開除臺爾曼黨籍的工作,即使在一開始他們也贊成開除臺爾曼黨籍。
右傾的人依舊認爲,臺爾曼的各種舉措都是將德共拉入死亡,這是極其嚴重的隱患。
但無論如何,‘左’傾和右傾都只是德共內的一部分人,而非全部。
臺爾曼不在的時候,他們能鬧出各種花樣,可當臺爾曼回來之後,黨內的聲音又一次得到集中。
而且開除臺爾曼黨籍的決定並沒有經過代表大會商討,基本屬於是‘個別行爲’。
在得知臺爾曼被開除黨籍之後,德共的許多地方組織都對中央委員會的錯誤決定做出了批判和抵制。
屬於德共的機關報紙《紅色陣線》更是發表聲明,批駁了右傾主義者對臺爾曼的無恥污衊。
最終,在一系列的操作下,臺爾曼重新拿回自己的黨員身份。
這一切都似乎歸於平靜,但平靜的暗處則是不可忽視的隱患。
德國工人黨正在以不可阻擋的速度瘋狂發展,他們德共在獲得蘇俄方面的協助後,他們基本站穩了腳跟。
然而在獲得基本盤之後,內部卻發生了分裂,無法團結一致。
此消彼長之下,德共力量遲早都會被德國工人黨給壓制下去。
臺爾曼十分清楚,民族情緒是極具渲染力,一旦被不懷好意的人給利用了,將會給整個社會乃至於歐洲帶來極大的負面影響。
正當他思考着要如何解決內部的矛盾和分裂問題時,來自蘇俄的瑪利亞又一次到來了。
她將會來這裏進行關於水電站的商談。
這份商談將會有西門子公司參加其中,而且不僅僅是商談雙方之間的合作,還有人員培訓。
所以在到來柏林時,跟在瑪利亞身邊還有幾十名學徒,他們將會以學生的身份加入其中。
這對於蘇俄而言是極大的好處,因爲目前的蘇俄最缺乏的,就是技術人員。
同理,對於德國而言也是好處巨大,因爲在商談水電站事宜同時,蘇俄也會給德國開放市場,從而達成雙方之間的商貿來往。
而且蘇俄也會給德國出售糧食,以便於緩解德國境內的糧食不足問題。
雙方都有着共同利益,幾乎成爲了最密切的非盟友關係了。
瑪利亞的此番到來,就是爲了進一步促進雙方關係。
只不過,當她來到德國時便立即瞭解到德共的一些事情。
首先是德共內部的局部分裂,左人互開左籍是最常見的事情,因爲左翼鄙視鏈幾乎避免不了。
有一種說法是,左左鄙視左中,左中鄙視左右,左右鄙視右左,右左鄙視右中,右中鄙視右右。
這就是人的認識差異導致的分歧,要想跳出這個怪圈就必須深入瞭解《gcd宣言》和《大衆哲學》。
然而大部分人都只是初步瞭解,即使是蘇俄高層,其內部的黨員也只是讀過,但沒有細研究。
但這也是事實,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像弗拉基米爾那樣仔細。
所以在得知德共內部出現局部分裂後,瑪利亞並沒有意外,甚至覺得這是必然發生的事情。
別說德共,就連他們蘇俄也出現過,只不過以弗拉基米爾、約瑟夫、托洛茨基、雅可夫和瑪利亞五人爲首的決策層達到了統一,這纔沒有讓黨內紛爭出現過激行爲。
可是當負責人告訴她說,臺爾曼被開出黨籍之後,瑪利亞先是一愣,爾後臉色凝重地說道。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黨爭了,他們必須重拳出擊。”
爾後讓負責人給德共傳達一句話,告訴他們瑪利亞將要到來柏林,希望到他們後續能夠詳細談談。
這句話很快就落在德共總部裏面。
內部又一次掀起爭論,談論起了究竟是跟蘇共合作,亦或是脫離蘇共獨自發展。
但臺爾曼很清楚,與蘇共合作好處遠比壞處多,而且現在的蘇共對外負責人瑪利亞是一個‘不干涉’領導人。
正因爲她的不干涉政策,讓很多國家的gc黨都能自主發展。
例如匈牙利,又例如塞爾維亞。
之所以一直關注德共,其主要原因是因爲德國接近法國,而且德國又是一個歐洲的重要橋樑,自然會給予更多的關注。
況且德共的實力遠沒有達到能自主發展的地步。
無論是匈共亦或是塞共都因爲掌控着國家權力或者大部分權力,才擁有自主發展的力量。
反觀德共,別看之前的革命運動勝利了,但德國的主要行政權還是在魏瑪共和國手上,這就導致德共的地位十分尷尬。
一方面他們會遭到魏瑪政府的排斥和戒備,一方面他們又缺乏相對應的實力,就連黨內的資金都比較緊張。
所以,臺爾曼力排衆難,他認爲必須前往柏林與蘇共負責人再一次見面。
這一次,除了那羣右傾分子反對臺爾曼之外,所有人都支持臺爾曼的決定,就連‘左’傾也是如此。
就在臺爾曼準備前往柏林與瑪利亞再一次見面時,瑪利亞已經先一步乘坐列車到達柏林。
在這裏,她見到了熟悉的國家總理興登堡。
儘管現在的魏瑪共和國總統是艾伯特,但因爲艾伯特的名聲太臭了,加上《凡爾賽條約》的簽訂,這就使得艾伯特成爲了全德國最不喜歡的總統。
他已經無力連任下一屆總統,無論是大資產勢力亦或是容克地主階級,都已經拋棄了艾伯特。
反而是興登堡,再一次成爲整個德國爲之期待的人物。
戰爭期間,興登堡所實行的一系列政策都讓德國人民避免飢餓。
如今,他們也同樣將希望寄託到興登堡身上。
儘管興登堡有意重新復興曾經的德國和皇室,但時代的浪潮讓他無能爲力,可即使如此他也沒有放棄對德國的拯救。
這一次與瑪利亞的談判,將會是他競選魏瑪共和國總統的第一步。
爲了表達自己的誠意,興登堡單獨包攬了一所貴族餐廳。
如果艾伯特看到一定會發現,自己第一次與興登堡見面時的地點,就是這裏。
只不過,興登堡對待兩人之間的關係有着截然不同的態度
與艾伯特見面時,興登堡是冷着一張臉,幾乎以敷衍的態度來對付他。然而,在與瑪利亞見面時,他又成了一個老爺爺。
滿是歲月痕跡的臉,在面對瑪利亞時,笑出了一陣燦爛。
“像是爺孫兩吧。”一位隨從記者這樣做着筆錄,他是從美國到來的一位記者,初來乍到,對眼前之事感到了十分新鮮。
這樣的記錄得到了其他人的認可。
不單是興登堡如此,就連瑪利亞也是如此。
兩人在一陣友好和親切的問候下,進入了座位。
雖然來了不少記者,但因爲蘇德之間的商談是機密,因此那些記者只能留在餐廳外而不得入內。
最終這裏面只剩下餐廳的負責人和雙方的工作人員。
入座之後,興登堡並沒有立即進入正題,而是問起了她最近的生活。
是好,是壞,是開心,亦或是不開心。
“開心,當然開心。”
瑪利亞‘嘿嘿’地笑着。
“我可是十分享受現在的工作噢。”
階級鬥爭是必不可少的,也必將伴隨着人類歷史,一直走下去。
但能夠維持和執行階級鬥爭的人很少,因爲代價很大,而且付出也很多。
然而瑪利亞卻不以爲然,她樂於此事,也忠於此事。
“那麼,你不累嗎?”
興登堡問了一句,他對瑪利亞的事蹟和態度充滿了好奇。
一直以來他都是一個保皇派,儘管到後來他被逼辭退威廉二世的德國皇帝職位,但他依舊保留着對皇族的尊敬與敬畏。
也正因如此,他了解這些皇族貴族。
他們都是一羣樂於享受生活的人,即使存在着一些比較奇葩的皇族,也不會做出違背自己階級的事情。
唯有瑪利亞,成爲了這個時代中最特殊的存在。
不單背叛自己的帝國,甚至全身心投入到比之前更加辛苦勞累的工作裏面。
這值得嗎?
興登堡不理解。
“累,當然很累,幾乎都睡不了一個懶覺。”
嘴上埋怨着,但嘴角卻不自覺地輕輕揚起。
就像是幸福的苦惱似的。
“那可惡的捷爾任斯基,總是把我的酒給收走,還有約瑟夫那混蛋,就喜歡向我借錢買菸,借錢就算了,他還不還錢,如果不是卡託我早就一板凳甩過去了。”
明明是在談判蘇德之間的交易,但瑪利亞像是忘記了這件事一樣,開始訴起了苦。
“你知道嗎老爺爺,弗拉基米爾也是一個不讓人省心的導師,他都生病發燒了,還在崗位上堅持工作,他甚至拒絕了彼得格勒醫生的建議。”
一說到這裏,瑪利亞就鼓着腮子,氣勢沖沖皺着鼻子。
“他的理由是工作比健康重要,噢我的馬克思啊,如果他的身體一直糟糕下去,那不是得不償失了?”
“於是乎我就派出了最強硬的白求恩大夫過去,我就不信還治不了導師的老毛病。”
就像是一個贏麻了的孩子一樣,瑪利亞翹着鼻子,發出‘哼哼哼’的得意笑聲。
興登堡則一臉笑意地看着她。
“那老爺爺,你呢?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我?”興登堡指了指自己,眼神中透露出了一絲絲意外。
他沒想到瑪利亞居然會問道自己。
但他沒有拒絕,稍作語言組織後,緩緩說道。
“就是一些國家瑣碎事,噢還有那羣麻煩的貴族。”
似是想到了什麼,原本寬鬆的眉毛稍稍緊蹙。
“噢對了,還有威廉陛下的一家子。”
帶着一絲不明含義的眼神,興登堡瞥了瑪利亞一眼,爾後笑道。
“你可知道,那威廉皇子對你是如何的戀戀不忘?”
一談到威廉皇子,瑪利亞的臉色頓時變得如同吃了鯡魚罐頭一樣的表情。
波茨坦會議中,瑪利亞專門給他弄了一個克虜伯家族的公主,就是爲了讓他死心,別再來煩自己。
但沒想到這威廉皇子會這麼死心塌地,一戰期間他給自己寫了無數封信。
二月革命之後,他還給自己寫信,就連最近她的助力都向自己反應收到了來自威廉皇子的信。
瑪利亞蚌埠住,只能在百忙之中抽出一些時間,給他回了一封信,讓他好好照顧自己的現任妻子,別做一個渣男。
這已經是最明確的回拒態度,本以爲一切都安穩了,沒想到興登堡又讓她回想起那尷尬的歲月。
“老爺爺啊,你就給那威廉皇子說一聲,他是一個好人,我呢只喜歡自己的姐妹,就讓他好自爲之吧。”
這句話很直接了,都發好人卡了。
但興登堡卻樂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他可喜歡看到瑪利亞那喫癟的表情了,實在是太新鮮,太有趣了。
“瑪利亞啊,你知道你在我們德國上層階級裏面,有什麼綽號嗎?”
眼眉輕挑,瑪利亞略帶不屑地哼道。
“不就是什麼弒君者,叛國者之類的玩意嘛。”
“不不不,其實還有一個,而且與這些有着截然不同的含義。”
“是什麼?”瑪利亞好奇了。
“人間渣女。”
“???”
瑪利亞此時此刻的表情,就像是地鐵老人看手機一樣,着實是把興登堡給看得心情愉悅。
“威廉皇子說了,在與你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連孫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但你卻拋棄了他,於是乎你在我們這裏多了這麼一個名號。”
當然,興登堡把‘扳手’這個頭銜給隱瞞了下來。
波茨坦會議時,瑪利亞的那一身黑色西裝實在是扳彎了不少貴族婦女少女,實在是罪孽深重。
瑪利亞打着咳嗽,她寧願投入到戰爭也不想處理這莫名其妙的事情。
“好啦老爺爺,你這是讓我難堪。”
“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多久了,興登堡沒笑過這麼開心。
明明他們之間的交談是國家大事,但在這一刻,卻成了家常便飯。
直到屬於他們的豐盛食物端上來,瑪利亞和興登堡才重新投入到嚴肅且正經的國家談判裏面。
“那麼該好好談談了,我們蘇俄與貴國之間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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