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3.蘇聯的構想,1922

作者:符華
從彼得格勒出發,經過意大利,再到埃塞俄比亞,於剛果金工作,路經索馬里。

  這段時間裏面,瑪利亞走了很多路,看到了很多不同的風景人情。

  那是一個個嶄新的世界,同時也是一個個充滿貧困與苦難的世界。

  ‘人類是平等的,但也不平等的。’

  上輩子,負責教導自己的歷史老師發出了自己的感慨。

  那時候的瑪利亞還不理解。

  她還很年輕,還很小,而且還不是現在這樣擁有極其豐富的人生閱歷。

  直到現在她算是明白了老師的話。

  人,確實生而平等。

  因爲人都是一樣,都是碳基生物,都會經歷生老病死,最短的可能還沒出生就胎死腹中,最長的可能也就百來歲而已。

  無論如何,人終究逃不過生老病死,所以人是平等的。

  但是,人確實不平等。

  文化、種族、財富、權力、個人天賦等等因素,都塑造出人類的多樣性。

  而讓人類出現最大差異性,最大不平等性的,便是階級。

  因此,人類在誕生文明之後,階級將會伴隨着人類,走到終點。

  小時候,瑪利亞有過很多夢想,就跟其他孩子一樣,都是以科學家、宇航員、工程師等充滿着智慧的職業掛鉤。

  當然她還有另外一個夢想,那就是天下太平。

  可是當隨着年齡的長大,社會壓力的堆積,瑪利亞的夢想逐漸變得現實許多。

  從原來的夢想,轉而變成了現實中的骨感。

  她不再想那麼遙遠,轉而希望可以買一套房,安穩過着平靜的日子。

  直至她來到了這個世界,以另外一種身份加入到這個世界裏面,她才重新挖掘出被埋藏多年的夢想。

  人,生而不平等,只因階級的原因。

  導師說過,階級鬥爭是以前,現在和未來都必須進行。

  而階級便是讓人類失去平等的原因。

  消滅階級很難,在現實主義者眼中,這簡直就是天荒夜談。

  因爲階級是伴隨着文明而誕生。

  可即使如此,理想主義者也依舊堅定不移地前進着。

  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瑪利亞就會以此爲奮鬥目標。

  那將會成爲自己理想與追求,即使花上一生也在所不惜。

  1922年六月末,瑪利亞回到了熟悉的彼得格勒。

  平靜而又熱鬧,樸素而又美麗。

  多了幾分喧囂,也多了幾分溫馨。

  塔基亞娜回去教會了,雖說不捨,但她需要將在意大利那裏的經驗進行總結。

  蘇斯洛夫也回去學校裏,畢竟現在的他還在學習。

  身邊只跟着兩名保鏢,瑪利亞打算以步行的方式,一步步地走在這座城市之內。

  大街小巷,滿溢着熱浪,即使是七月的東歐也依舊阻擋不住這股風浪。

  行走間,有一輛自行車從邊上掠過。

  叮鈴叮鈴地打着鈴聲,然後刮過一陣風,從瑪利亞邊上快速飛馳而過。

  邊上,又有兩位身穿警服的治安人員靠了過來,他們面帶無奈,要求瑪利亞立即回到安全線上。

  瑪利亞稍稍一愣,爾後便帶着歉意回到人行道上。

  倒是時間久了,居然忘記現在的街道已經有了規劃劃分,哪裏是行人,哪裏是行車。

  一直行走着,直到自己走累了,纔開始回過頭,回去冬宮。

  由於現在的冬宮已經成爲他們的行政大樓,所以在回去時,也顯得十分熟悉。

  而且回去之後瑪利亞就會有很多工作需要去處理,無論是這段時間的工作彙報,亦或是後續的工作安排都要去着手準備。

  只不過,在瑪利亞回來時,便看到了約瑟夫一個人在飯堂大板凳上,一邊抽着煙,一邊看着報紙。

  四周圍都是行色匆匆的人,來來去去,只有約瑟夫一人如一尊雕像似的,佇於這裏。

  青煙從菸斗中飄散,他翻開報紙,眉頭緊蹙,似是在思考着什麼,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喜的神色。

  帶着一絲疑惑,瑪利亞輕手輕腳地靠了過去。

  然後,往約瑟夫左肩一拍,自己則坐在探着腦袋在他的右側。

  約瑟夫下意識地看向左側,卻沒見到任何人。

  待他看向右側時,一張熟悉的笑臉出現在自己的視野之內。

  微微張大嘴巴,約瑟夫愣了一下,爾後放下手上的菸斗笑了起來。

  笑得很歡快,如同孩子那般,充滿了爽朗。

  “這麼久沒見,你還是老樣子啊,瑪利亞,”

  一聲招呼,道盡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瑪利亞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也就半年多而已,有多久?”

  “久,當然久。”放下手上的菸斗,約瑟夫滿懷開心地笑着。

  笑了良久,約瑟夫又重重了嘆了一口氣。

  “現在的我們,得忙死了。”

  這句話,似是透露出了什麼內容。

  雖說現在的瑪利亞也同樣是國家主席之一,更是五輛馬車之一,但因爲長時間在外,導致國內的很多事情都不能第一時間知道。

  特別是五年計劃的進程如何了,現在的她也比較模糊。

  而且約瑟夫的工作本身就很大壓力,所以瑪利亞也表達了理解。

  輕輕拍打着對方的肩膀,瑪利亞一言不發地點着頭。

  “對了,我聽說托洛茨基也將要回來了,你跟他老朋友了,你不去接一下他嗎?”

  突然間想起了一些事情,瑪利亞帶着調侃的語氣,一邊託着下腮,一邊跟約瑟夫打着笑說道。

  “哼,他回來關我什麼?”

  “當然關你事,你們可是老朋友啊。”

  “老朋友?他這種充滿知識分子迂腐臭氣的傢伙,我可高攀不起。”

  “嘖嘖嘖,我真想象不出來,如果把你們兩關起來,會不會直接掐架。”

  “切,真要掐架,那也是我贏。”

  “啊對對對,啊是是是。”

  雖然瑪利亞也認爲,如果這兩人要單挑,約瑟夫更具贏面,但真讓他們打起來,這可不是讓別人看笑話嗎?

  雖說調侃約瑟夫是她一生中最喜歡的樂趣,但調侃歸調侃,瑪利亞還是有些好奇。

  在她下飛機時就立即被告知,蘇俄的大部分高層領導人都回來了。

  就她所熟悉的幾個人,如加米涅夫、加裏寧、季諾維也夫、布哈林、李可夫等政治局的人都回來了。在瑪利亞的印象中,第一次把如此之多高層政治局領導人都召集回來,是全國第八次代表大會。

  這場大會有一個歷史性的時刻,那就是全國電氣規劃,也就是他們的第一個五年計劃。

  但沒想到,他們又一次召集政治局的人聚集在一起。

  莫非發生了什麼大事?

  帶着疑惑,瑪利亞看向約瑟夫的雙眼。

  “我們突然間被召集回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約瑟夫看了她一眼,爾後搖頭回答道。

  “因爲要開代表大會了。”

  “但代表大會不是還沒到時間嗎?”

  “因爲這場代表大會有些特別。”

  至於特別在哪裏,約瑟夫沒有說,而是默默地抽着菸斗,儘管菸斗裏已經沒有了煙。

  很快,有工作人員找到了他們二人,並且通知他們前往議會大廳。

  雖說不理解這場大會的特別性,但瑪利亞還是跟着他們走去。

  路上,她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就連捷爾任斯基也在其中,這讓瑪利亞感到十分好奇。

  莫非這場大會是要決定什麼大事?

  帶着複雜的心情,瑪利亞落座到寫着自己名字的位置上。

  一位工作人員給她端來了一杯茶水和一個菸灰缸。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來到議會大廳內,他們紛紛落座。

  有些人面露疑色,就跟瑪利亞一樣,他們不知道爲什麼會突然間提前召開代表大會。

  但有些人則面露緊張和激動,似是在等待着什麼似的。

  不知過了多久,弗拉基米爾纔出現在主席臺上。

  最近這段時間,弗拉基米爾的身體狀況都算不上太好,但他依舊堅持過來,因爲這場大會異常重要。

  瑪利亞環顧四周一眼,除去極個別太遠,來不及回來的領導人之外,大部分人都到來了。

  就跟往常的會議一樣,弗拉基米爾沒有半句廢話,直接就進入了主題。

  而這個主題,則讓瑪利亞集中了精神。

  他說道。

  “從1917年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年時間。”

  “我仍然記得,巴黎公社從建立到滅亡只經歷了兩個月時間,而如今我們已經熬過了五年時光。”

  “我無法確定我們現在所走的路是否正確,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我們必將探索下去。”

  “而如今的探索正走到了一個岔路口處。”

  “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芬蘭、伊朗、亞美尼亞、意大利,經過五年時間,他們成爲了我們社會主義大家庭的一部分。”

  “而且我國境內還有不少特殊地區,如白俄羅斯、烏克蘭、愛沙尼亞、格魯吉亞、立陶宛等地區,都已經獲得了不少的自治權。”

  “但這份自治權要如何處理,則是我們現在需要去考慮的事情。”

  “所以,在這段時間裏面,我認爲我們應該建立一個聯盟,將所有社會主義國家都團結在一起。”

  “無論是國內的自治區,亦或是國外的新生soviet國家。”

  “只有將他們團結在一起,我們纔可以集合所有力量,抗擊舊時代的浪潮。”

  弗拉基米爾開始說出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建立一個社會主義聯盟,團結所有力量。

  而這一想法,當即讓瑪利亞心臟停頓了一秒。

  因爲,這就是蘇聯啊。

  蘇俄的全稱是是俄羅斯蘇維埃聯邦社會主義共和國。

  但蘇俄終究是蘇俄,她只是一個國家聯邦,而非世界性的聯盟。

  只不過讓瑪利亞所在意的,是這個時空的蘇聯與原時空的蘇聯,有着巨大差異性。

  原時空中,歷史學家對蘇聯的成立有着很多說法。

  首先是爲什麼要選擇1922年。

  有些歷史學家認爲,這是‘大俄羅斯主義’的開端,也有人認爲這是‘爲了避免蘇俄的分裂,強化國家地位的一次嘗試。’

  但無論如何,這都是因爲那時候的世界革命,已經開始從高氵朝轉向低谷。

  特別是德國漢堡革命的失敗,更是讓蘇俄對世界革命的願想逐漸走向破產。

  這一點,瑪利亞也思考過,她認爲之所以是1922年,有可能是熱那亞會議之後所誕生出來的結果。

  正如同那些歷史學家所認爲的那樣。

  無論是‘大俄羅斯主義’亦或是‘爲了避免蘇俄分裂,強化國家地位的一次偉大嘗試’,這兩派觀點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當時的世界革命已經逐步走向衰落。

  要知道,熱那亞是意大利的一座城市,而那時候的意大利依舊是協約國一份子。

  一個協約國政府以正式的方式邀請蘇俄代表參加,這是一件十分微妙的事情。

  因爲在不久之前,協約國才結束對蘇俄的干涉戰爭。

  更重要的是,那時候的蘇俄答應了參加這場議會,同時也成爲了蘇俄開始與英法等協約國的建交。

  一直以來,人們都把《蘇德互不侵犯條約》拿出來作爲飯後談資,爲他人所津津樂道。

  事實上蘇聯並不只跟德國進行簽約,還跟其他國家進行了各種簽約。

  而熱那亞議會開始,蘇俄對英德法的外交處理,是以舊有國際關係準則爲手段去進行外交交涉。

  這並不是那時候蘇聯放棄了世界革命,相反他們依舊沒有放棄這一夢想。

  之所以會答應參加由協約國主導的熱那亞議會,很大程度是因爲世界革命的低潮和蘇俄國內的各種問題。

  原時空的蘇俄可不是那麼輕鬆,國內不單爆發了各種各樣的農民起義,就連水兵起義也同樣存在。

  由此可見,那是蘇俄對現實的妥協。

  而這份妥協,需要重新處理與資本主義國家的關係。

  如此妥協之下,最終導致一件事實,那就是蘇聯越來越深入資本主義國家之間的地緣鬥爭政治裏面。

  由於這是地緣政治,與階級鬥爭有着巨大差別,這就導致蘇聯不能使用革命時期的階級鬥爭去處理未來的國際政治問題。

  無奈之下,原時空的蘇聯只能以傳統的外交手段去進行處理。

  這是一種無奈之舉,不得不妥協的殘酷現實。

  而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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