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8.斯不是斯派,託不是託派,瑪不是瑪派
至於約瑟夫和托洛茨基,則成爲了他的觀察對象。
當然,該是瑪利亞更加贊同約瑟夫的原因,所以在思考方面,弗拉基米爾更偏向於對約瑟夫的思考。
瑪利亞有一句話,確實說得很有道理,那就是當任蘇聯主席這個職位,是需要情商的。
弗拉基米爾自己就是一個暴躁老哥,只要對方犯錯了,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指出來,並且要求對方改正。
如今,整個政治局內部人員,都享受過弗拉基米爾的‘和善’交流。
但他們都沒有因此而埋怨弗拉基米爾,最糟糕的也僅僅是把怨氣憋在心裏,而更多的人是接受批評教育。
以如此暴躁脾氣去當任蘇聯主席這一職位,按理說應該會讓整個政治局環境十分僵硬。
但政治局內部恰恰沒有因此而變得僵硬,反而多了更多活力。
只因弗拉基米爾從來都不是以脾氣辦事,他之所以發脾氣也僅僅是因爲對方做錯了,做得不好,走錯了道路。
而且外人只知道弗拉基米爾脾氣暴躁,卻不知道他更多的時候,是心平氣和地與他人交流。
有些時候甚至會如學生那般,向其他人請教問題,瞭解自己所不瞭解的事物。
這就是弗拉基米爾的情商。
他的情商體現在對事不對人,沒有偏袒,沒有針對,沒有歧視,沒有侮辱。
一切都是爲了工作,爲了事業。
這樣的行事風格,讓所有人都對弗拉基米爾抱以尊敬,而非怨恨。
反觀托洛茨基,他也同樣是出了名的暴躁老哥,但他的暴躁與弗拉基米爾的暴躁有着截然不同的性質。
如果說弗拉基米爾的暴躁,是老師對學生的批評,那麼托洛茨基的暴躁則是一種傲慢。
他有才華,甚至可以說是黨內最有才華的領導人。
可是,他的才華卻讓托洛茨基變得驕傲,目中無人。
如此一來,便使得托洛茨基在人爲處事方面變得十分僵硬。
即使是平常時候的交流,他也會以高傲的姿態對他人指指點點。
這種姿態,最終讓托洛茨基在黨內的人緣極其差勁。
而且在對待階級方面,托洛茨基也顯得過分的強硬,遠沒有弗拉基米爾那般靈活變通。
特別是在與農民階級的處理上面,弗拉基米爾願意與農民達成共識,放開權力,允許向農民放開部分市場。
反觀托洛茨基,他一直都看不起農民,甚至將農民視作爲阻礙。
不斷革命論中,托洛茨基只主張工人階級運動,卻無視了農民在革命中的作用。
而且以托洛茨基爲首的左翼派別裏面,甚至有人強行地做出扭曲解釋,直接把農民定義爲反動階級。
當然,托洛茨基只是無視了農民的作用,並沒有將農民看做成反動階級,至少這個時代的他確實如此。
如此情況之下,托洛茨基就很難被委以蘇聯主席這一職位。
至於約瑟夫,弗拉基米爾也對他做出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觀察。
他發現,約瑟夫這個人在與他人相處方面,十分溫和,屬於是平易近人的那種性質。
然而,在處理工作事情上面,卻能表現出無比強硬的態度。
其強硬程度,甚至比托洛茨基更勝一籌。
因此圍繞着約瑟夫而形成的人脈圈子裏面,幾乎覆蓋了整個政治局,就連與他不對付的布哈林一派,季諾維也夫等人,也只是在政見方向的不同。
這就使得約瑟夫的人脈很廣,與人交往也很順暢,同時因爲做事嚴肅謹慎,且雷厲風行,受到了很廣闊的好評。
只不過,弗拉基米爾依舊認爲,約瑟夫有些方面還不能達到自己心目上的標準。
其中最核心的是路線問題。
在觀察期間,弗拉基米爾就已經看到了約瑟夫的一些特點。
那是一種隱藏性的沙文主義色彩。
特別是約瑟夫對待他國gcd的問題處理。
格魯吉亞案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他幾乎要解散格魯吉亞gcd。
這是一種粗暴的行爲,更不用說,在如何決定加盟國時的態度。
對待加盟國的態度,弗拉基米爾所考慮的是未來,而且是有理論依據。
約瑟夫所考慮的是當下,他只想以強而有力的控制手段,將這些加盟國牢牢地掌控在手上。
在約瑟夫前來探病時,弗拉基米爾還特意找到他,與他好好談了一下關於加盟國與當時格魯吉亞案的一些話題。
這番交談,更加堅定弗拉基米爾的想法。
如果讓約瑟夫成爲蘇聯主席,蘇聯恐怕會走向一個紅色沙俄的命運。
但考慮到有瑪利亞在,或許還能牽制一下。
至於後續要如何去走,就必須在教育上面加大力度。
不久之後,前來探病的約瑟夫與托洛茨基都與弗拉基米爾見了一面。
但這一次見面,卻出現了一些不安分的聲音。
那是流傳在政治局內的聲音,似乎是關乎到蘇聯主席的繼承人問題。
弗拉基米爾的身體狀況不太好,但依舊能喫能喝,能想能說,比原時空的他,要好了無數倍。
所以,即使是有這樣的聲音,也沒有引爆出太大的影響。
然而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特別是約瑟夫派別的人和托洛茨基派別的人,他們開始了針鋒相對。
無論是是開會,亦或是處理事情上面,都處於一種競爭關係。
良性競爭自然是好,然而這種競爭卻夾帶着一股火藥味,彷彿一點就爆。
身爲這兩個派別的話事人約瑟夫與托洛茨基,則對此保持沉默。
這是一個危機。
一個足以讓政治局發生大地震的巨大危機。
因爲出現問題的,並不只有這兩個派別的人,事實上還有不少政治局的派別。
這些聲音所爭奪的,並不是繼承人的位置,反而是藉着這個聲勢,開始了屬於他們之間的路線爭端。
就連瑪利亞派別的人也站了出來,似乎要爲瑪利亞爭上一爭。
但瑪利亞派別的人就有不少是前沙俄時期,跟隨着第四集團軍和第八集團軍投靠的人。
例如布魯西洛夫,又例如鄧尼金。
奈何,在瑪利亞公開聲明自己無意成爲繼承人,並說弗拉基米爾只是略感不適而已,身體並無大礙,也沒有找繼承人的說法。如此表明的態度,讓瑪利亞派的人沉寂了下來。
但他們的沉寂並非就此放棄,捷爾任斯基就對此感到不安。
他對瑪利亞是信任的,這一點毋庸質疑。
然而,捷爾任斯基對瑪利亞派的人卻難以保持信任,特別是那羣前沙俄人員。
布魯西洛夫就不止一次表明過態度,他所效忠的對象是瑪利亞,鄧尼金也同樣如此。
這種態度實在是讓人難以信任,這不得不讓捷爾任斯基做出一些抉擇。
瞞着瑪利亞,派出契卡去調查這個瑪派。
但瑪派終究只是瑪派,身爲核心人物的瑪利亞宣稱不參與繼承人選拔,瑪利亞派的人自然會暫時安穩下來。
可相對於瑪利亞派的沉穩,其他派別則爭得水火不容。
其中,最爲突出的便是蘇聯的經濟學家佈列奧布拉斯基和布哈林之間的經濟路線爭端。
他們之間的爭端,形成了蘇聯經濟理論學派的差異化。
首先是佈列奧布拉斯基的經濟學理論,他對約瑟夫所提出的‘一國建成社會主義理論’是支持的。
他認爲,工農業剪刀差是最合理的方式,應該犧牲農業,從而加速對工業的發展。
只有富裕了城市人口的收入,纔可以反哺工業發展時所帶來的巨大消耗。
布哈林則認爲,應該先富裕農村人口來滋養工業,因爲他認爲,農民富裕之後,需求就會增加,而這份需求便可以成爲工業發展的市場。
只要農民的精神和生活都富裕了,他們就會願意消費更多的工業品,從而實現他所認爲的‘和平長入社會主義理論’。
單從理論上來看,布哈林的‘和平長入社會主義理論’與瑪利亞十分貼近。
對待農民方面,都是採取爭取的態度。
而且瑪利亞的三農政策與鄉鎮企業的開始,更是大力推動農村發展,正好與布哈林所提出來的‘富裕農村人口,提高農村需求’不謀而合。
所以在瑪利亞提出三農時,率先提出贊同的,是布哈林。
當年,布哈林在佈列斯特當任了一年多的助理,不久之後又當任了宣傳部部長,所以他的思維方式更偏向於瑪利亞。
然而,二人終究不是同一路人。
瑪利亞所提出的三農,對鄉鎮企業的建設,事實上都是爲重工業發展和城市發展做鋪墊。
關於工業市場方面,瑪利亞與約瑟夫是一致的,那就是擴大城市規模,而非布哈林的農村規模。
所以,雙方理論接近,但方向是截然不同的。
反而是佈列奧布拉斯基這位經濟理論學者,他認爲就應該加大力度,將剪刀差發揮到極致,只有如此纔可以更加迅速地發展重工業。
畢竟,國防的軍工工業離不來國家的重工業發展。
但那都是這兩位經濟學者的路線之爭,而如今的蘇聯已經確立的方向。
那就是重輕工業共同發展,以農業爲輔,共同進步。
因爲這二人無論再怎麼去爭吵,也不可能爭出一個大概所以然來。
但這場政治局內部的暗潮,則體現在兩個人身上。
約瑟夫與托洛茨基。
這二人都有着自己的理想與行爲處事風格。
原時空中,身爲書記的約瑟夫,幾乎沒參與到托洛茨基與其他政治局人物的鬥爭,直到最後才加入戰場。
那時候的他是一位書記,幾乎成爲了調和雙方關係的存在,因此也被很多人看作爲‘黨內團結’的主要力量。
他確實是這麼去做了。
儘管約瑟夫會有一點自己的私心和手段在裏面,但他確實做到了自己該做的事情。
但這個時空不一樣了。
約瑟夫是真正意義上的實權者,他在政治局中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同理,托洛茨基也是政治局中的重要人物。
在蘇俄內戰中,托洛茨基在環境極其惡劣的西伯利亞中,打贏了高爾察克和日本干涉軍。
如今的他,是幾乎負責了整個西伯利亞。
對東亞革命事宜中,他更是當任主導地位,而且軍工發展上,他也是核心領導人之一。
再加上托洛茨基的出色才華,幾乎讓他成爲了蘇聯內的主要領頭羊之一。
正因如此,他們二人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他們二人都有着極其獨特的才能,也有着巨大的貢獻。
但同樣,二人也存在着鮮明的缺點。
約瑟夫在理論基礎上,確實不如托洛茨基那般準確,他的所有理論都是通過實踐和這段實踐的學習總結出來。
托洛茨基則是依靠原本的知識與本身的才華,再加上他從不放棄學習,所以在理論上面,更勝一籌。
然而,托洛茨基的爲人處事比約瑟夫糟糕得太多。
問在政治局內有多少人討厭他,還不如問他在政治局中,還剩下多少人是不討厭他。
這二人也在自己的派別鬥爭中,從一開始的默許,逐漸走上了舞臺。
托洛茨基毫不猶豫地將約瑟夫稱呼爲‘黨內最傑出的庸才。’
約瑟夫也毫不吝嗇,迴應他是‘黨內最好看的花瓶。’
這種口角之爭在外人來看,幾乎可以看做是分裂,有些人甚至發出預言,這二人恐怕會演變成生死之爭。
但熟悉二人的瑪利亞卻不以爲然。
在她看來,這只不過二人之間的單純罵架。
由於約瑟夫和托洛茨基很少同臺出鏡在衆人面前,反而在瑪利亞成爲了二人見面次數最多的契機。
因此,這平平無奇的口角之爭,實在是掀不起任何風浪。
可是擁護他們的黨派卻非如此。
雙方鬥爭越演越烈,甚至都到了互相開除黨籍的地步。
見到這種情況,本來還在養病的弗拉基米爾直接暴怒。
暴躁的他,大聲斥責這種不團結行爲。
然後,一拍桌,大聲吼道。
“我還能再戰五年!”
有弗拉基米爾鎮着,黨內的‘千奇百怪’終究是掀不起任何風浪。
最後,弗拉基米爾向瑪利亞吐槽道。
“這羣兔崽子,我不看着他們,就得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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